第2章 為我之物
  苦中作樂的咧咧嘴，趙胤舜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

  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以他的認知水平根本無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窺探，他都有種要被【自在之物】壓垮靈魂的錯覺！

  不對，那不是錯覺，如果繼續窺視下去，他真的會被【真實】壓成齏粉！
  刹那間，趙胤舜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不可直視真理！

  但除非自己永遠不睜開眼睛，否則【真理】已經在他眼中了啊！
  可惡，如果【真理】能夠進一步轉化成自己足以理解的【為我之物】就好了……

  心中剛剛歎息一聲，趙胤舜靈魂猛然一震，感受到某種玄妙的變化正在飛快成型。

  雙眼的刺痛感迅速淡去，他心中湧起一絲明悟，試探性的睜開一條縫隙。

  而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副震撼人心的奇幻畫面！

  世界，在眼中重構！

  不可名狀的扭曲線條蠕動結合，拚接成一個個神秘紋路，這些紋路再聚攏收縮，化作更加複雜的整體。

  好像從某顆原子上拉開視線，整個世界的全貌一點點倒映在趙胤舜的眼眸深處。

  恍惚間，他想起了地球上的計算機，從單個毫無意義的電壓波動，到0、1代表的機器語言，再到匯編語言，高級語言……

  一直到所見即所得的視窗界面，他通過自己的獨特感官，重新“編碼”了整個宇宙！

  維度下降，【真實】隱匿，遵循著自己的意志，萬物的“信息”過濾凝結，坍縮成他最熟悉的結構。

  最終，五光十色的【現象】世界回到眼底，並留下一個旁人不可見的古怪界面。

  那是一個類似於遊戲面板的界面，中心位置浮現出複雜晦澀的華麗紋路。

  紋路最主要的部分是由兩個等邊三角形構成的六芒星，在六芒星的每個尖端都閃耀著古樸厚重的篆文。

  【力】、【體】、【敏】、【精】、【氣】、【神】……

  明明從未見過這些文字，但趙胤舜卻仿佛無師自通一般明白了它們的含義。

  再配合旁邊明顯的數字，趙胤舜不由得面色古怪的蹙起眉頭。

  還真成遊戲面板了？

  霎時間，他腦海中莫名閃過地球上的一個段子。

  “醫生，這疫苗效果我有點看不懂，80%的有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還低？如果按遊戲來說，裝備這款疫苗後增加80%閃避，99%減傷，100%免疫暴擊！還低嗎？”

  “臥槽，這是什麽bug神裝？！”

  ………………

  晦澀深奧的專業名詞常人很難理解，可如果轉換成人們最熟悉的概念，瞬間就能讓他們抓住重點！
  所以……自己最直觀，最容易理解的世界形態居然是遊戲？！
  仔細觀察屬性面板，趙胤舜抿了抿嘴，有種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古怪感覺。

  【趙胤舜】

  【神】：6
  【敏】：7
  【力】：6
  【精】：4
  【氣】：4
  【體】：5
  【壽元】：79
  【真武秘錄】：LV.21
  【基礎劍法】：LV.12
  除了神秘玄奧的六芒星紋，更多的細節讓趙胤舜忍不住皺眉頭。

  壽元，他居然能看到自己的壽元？

  自己眼睛到底調用的什麽“數據庫”？
  連壽命這種玄之又玄的概念都能具象化？！

  難道是因為超脫維度，在連續的時間線上“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可如果這個【結局】無法改變，那這個倒計時一樣的壽元就是自己的喪鍾，每天都會提醒自己離死亡更近一步……

  那還不如不知道呢！

  相比之下，所謂的【真武秘錄】和【基礎劍法】都能在記憶中找到答案，趙胤舜稍一回想，紛亂的知識如同潮水般湧入心頭。

  功法、妖魔、超自然災害、吞服大藥、職階覺醒、超凡入聖……

  越來越多的記憶在腦海中徐徐展開，拚湊出一幅詭麗壯闊的異世界輪廓。

  呼吸微微顫抖，越是整理回憶，趙胤舜心頭越是慌亂。

  這是什麽牛馬世界，為什麽連僵屍都有？

  除了妖魔鬼怪，更大的問題是王朝衰敗，內憂外患，萬國來焯，亂世人命不如狗啊！
  不過隨著超凡知識一點點浮現，【壽元】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只要能夠覺醒踏上超凡職階，多多少少都能延長壽命。

  要是能夠登上中三階成為傳奇，甚至飛升上三階成為新的神話，那活個幾百年都不成問題！
  面色稍霽，趙胤舜慌亂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胸中甚至還湧現出一絲絲興奮。

  朝遊北海，暮宿蒼梧，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哪個男人沒有一個仙俠夢？

  也許在地球上那只是遙不可及的浪漫幻想，可在這個世界卻是觸手可及的真實！

  因為趙胤舜所在的武道院就是專門培養超凡職業者的地方！

  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入了超凡世界！

  正幻想著未來的精彩人生，趙胤舜眼前微微一暗，發現一雙粗壯的大腿擋在自己面前，遮住了光線。

  沿著大腿向上張望，一張粗獷面孔居高臨下，碩大的鷹鉤鼻與高聳的顴骨展示出他有一部分異族血統。

  “趙師弟，你沒事吧？剛才不好意思，稍微力氣用大了一點，沒想到你身子這麽弱，一拳就倒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來人故作關心的看著趙胤舜，一邊說話眼神卻往旁邊飄，順著他的視線，趙胤舜看到了一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少女，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一聲。

  發情……不對，思春期的少年心思還真是好懂。

  看這滿滿的表現欲，活脫脫的一個孔雀開屏，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他，就差把尾巴懟到人家臉上了。

  但你開屏歸開屏，踩我幹什麽？
  依著趙胤舜“以前”的脾氣，少不得要陰陽怪氣兩句，讓他當場下不來台。

  但嘲諷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初來乍到，多聽，多看，少說話，別節外生枝……

  “多謝江師兄關心，我就是當時有點發暈，現在已經沒事了。”

  假笑著對他拱拱手，趙胤舜垂下眼簾，不動聲色觀察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