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巨大的寶庫

  白龍種族比黑澤想象中要更加強勢。

  在大王烏賊撤離過後，黑澤又繼續在珊瑚之森裡測試了它的飛翔和空戰能力，游泳潛行能力等等。

  白龍的體型雖然不小，但潛藏能力卻是不弱。

  發動【斂息】，潛藏在水中，尋常野獸和精靈根本無法察覺到它這個龐然大物。

  練習了一天，黑澤帶著白龍回到了大海妖城。

  他的特征在鮫人國是如此的獨具特色，守城的衛兵小隊立刻認出了他，知道他是榮光大修道院的貴客，沒有阻攔立刻放行。

  黑澤進了城，沒有理會周圍議論紛紛，如同觀賞動物園裡的異獸的鮫人。

  他這幾日雖然向愛葛妮絲學習了少量常用鮫人語的單詞，但想要聽懂旁人說話難度太大。

  他抬頭望向遠處，重新審視著這座鮫人國的首都。

  大海妖城是一座立體城市。

  遠遠地看過來是一座小山形狀。

  國王的城堡，市政廳，貴族區等位於中央的高區，被一圈高聳的城牆環繞。

  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是平民區。

  不知為何，榮光大修道院的位置也處在平民區。

  或許從這個角度來看，鮫人國並沒有黑澤想象得那樣祥和寧靜，但這一切都和黑澤這個外來者無關。

  黑澤在街上快速行走著，沒過多久來到了榮光院。

  “拉蒙。”

  “拉蒙。”

  路過的鮫人修士紛紛給黑澤打招呼。

  部分雌性鮫人在離開後捂嘴輕笑。

  黑澤覺得大概是自己的發音帶著濃重口音，在它們本地人聽起來格外搞笑的緣故。

  在教堂的餐廳用了午餐。

  鮫人的飲食習慣喜好吃生魚。

  切成生魚片，剁成肉沫蘸醬汁，或是在魚腹中填入各種各樣的香料直接食用，素食則以藻類和水草為主。

  黑澤吃不慣生食，在唯一供應熟食的窗口取走了一疊食物。

  嚴格來說，鮫人的食物味道極佳，如果熟食的種類豐富些，就更好了。

  用過午餐，黑澤來到了上次面見教宗奧格涅的殿堂前。

  他今天來，是給奧格涅教宗最後答覆的。

  這些天他也在盤算這件事情。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們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潮汐玉龍的進化和突破，鮫人武道和稟賦，幾日的停留鮫人們也始終以禮相待，黑澤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況且後續還有報酬。

  當然，讓黑澤做出決定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第六感中無論是愛葛妮絲還是奧格涅都不是惡人。

  “奧格涅教宗，在嗎？”

  這句鮫人語並不算難，黑澤生澀地和外面的守衛交流著。

  “教宗大人說，您到了隨時請進。”三米高的守衛非常客氣。

  黑澤聽懂了“進”的含義，點點頭致謝走進殿堂中。

  穹頂之眼的上方依舊投射下幽深的蔚藍色光芒。

  黑澤抬起頭，隱約覺得這道光芒有些親近。

  “黑澤塞雅，您考慮好了嗎？”奧格涅的聲音從殿堂裡幽幽傳來，他的海華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標準。

  “是的。奧格涅教宗麻煩您具體介紹一下我需要做些什麽吧？”黑澤點點頭。

  走近來的奧格涅眼中充滿智慧，臉色平靜慈祥，似乎早就料到了黑澤的回復。

  “您果然如預言描述中一樣仁慈心善，鮫人族和大海會記住您的恩惠。”

  “言重了。不過我實力低微，只能說盡力而為。”黑澤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黑澤塞雅您放心，委托您的任務不會超過您的實力范疇。”奧格涅點點頭。“請跟我來吧。”

  奧格涅端著燭火，領著黑澤走進一處偏殿入口。

  狹長的通道中，層層禁製封鎖。

  黑澤隨著不斷行進，感覺到環境逐漸變得陰森深邃，無數漆黑的觸手沿著牆壁不斷延伸著，但下一眼定睛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做好準備。”

  奧格涅緩緩推開一扇門。

  “呲呲呲——”

  門才剛推開，立刻便有涼颼颼的風從門後流出。

  黑澤渾身一震，渾身皮膚猶如針扎一樣。

  他低頭看了眼仍舊毫無變化的手臂，皺了皺眉。

  他現在可是處於白龍護佑的狀態。

  竟然跨過護佑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體上？
  奧格涅略顯佝僂的身體走在黑澤前頭，不動聲色地替他遮擋了部分陰風。

  側門內的房間並不大，很黑，沒有任何光亮。

  借助奧格涅手中的燭火，黑澤才得以看清房間內的情況。

  他的燭火多半也不是凡物，在風中不作晃動。

  房間四面八方的牆壁上連接著金色鎖鏈，幾十條鎖鏈共同系在房間中央的某處。

  仔細看，那是一個無形的球體空間，球體中是一小塊粉紅色的肉塊。

  “這是.”

  “沒錯，這是一塊來自深海邪神塔納托斯的血肉。”

  說到塔納托斯，奧格涅的臉色變得極其嚴肅。

  望向那塊粉紅肉塊的眼神也帶著如臨大敵般的鄭重。

  塔納托斯。

  黑澤看了肉塊幾眼，瞬間隻覺得脊背發寒，如同被什麽無形的存在盯上了一樣。

  “放心，那只是錯覺，塔納托斯目前仍然被困在封印中，這點血肉還不足以寄存它的意志。”

  “不過盡管它無法寄存塔納托斯的意志，對於我們來說仍然是棘手的大麻煩。”

  “我們當年意外從深淵海下搜尋到了它，那時候它已經汙染了數千公裡的水域，足足耗費了兩百年才將它的余毒徹底清除。”

  黑澤聞言，看向它的目光更是謹慎。

  僅僅只是一塊不足巴掌大小的肉塊，竟然就有這種危害性，神級的塔納托斯果然非常強。

  只不過不知道它和黑山羊之母究竟誰更勝一籌。

  “像這樣的塔納托斯的碎肉，海水裡散布得多嗎？”黑澤好奇問道。

  奧格涅搖搖頭。

  “應該是不多的，當年各族先祖和天降之人勠力同心，已經將絕大多數的隱患扼殺於無形了。這塊塔納托斯血肉完全是因為深淵海複雜的環境才得以隱藏起來。”

  黑澤松了口氣，若是這種恐怖汙染物散布大海到處都是，很難想象海洋中會變成怎樣的煉獄。

  至於奧格涅所說的深淵海，愛葛妮絲同他介紹過，這是一片位於鮫人國正下方近萬米的神秘海域。

  哪怕對於善於游泳的鮫人來說，那裡也絕非善地。

  進入其中的鮫人和動物絕大多數都迷失在其中，再也沒能出來。

  鮫人國設於此地，恐怕也肩負著鎮守深淵海的使命。

  黑澤目光從肉塊上移開。

  盡管它被重重鎖鏈封印，氣息透出寥寥無幾，但依舊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黑澤看見它的第一眼，便明白為何奧格涅堅信他能夠處理塔納托斯的危機了。

  他的確可以，至少面前這一小塊的血肉，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掌背的潘之印應該能對它進行淨化。

  “我們現在開始嗎？需要注意些什麽？”

  奧格涅抬頭看向黑澤臉上平靜的表情，深深地凝視了一眼。

  他信賴黑澤，只是因為相信深海之靈降下的啟示預言，實際上並不覺得黑澤有太多過人之處。

  但此刻奧格涅見黑澤面對塔納托斯還能保持如此平靜，他對黑澤真的有些另眼相看了。

  “我會逐步神之鎖，黑澤塞雅請抓緊時間對它進行清除。”

  兩人準備完畢。

  奧格涅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根長杖，輕輕在一根金色鎖鏈上一點，伴隨著清脆無比的聲音，他這條鎖鏈斷開了。

  “轟！”

  房間中忽然晃動了一下。

  正中心的肉塊像是具備了生命一般，忽然小幅地蠕動了幾次。

  黑澤手背的潘之印亮起金光。

  而後無數金色粒子飛散而出，朝著肉塊的方向而去。

  “呲呲呲！”

  潘之印的能量接觸到塔納托斯肉塊的瞬間，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哪怕只是一點，塔納托斯的肉塊裡也蘊藏著級別極高的神性物質，這種神性物質在量級可能沒有多誇張，但質量比黑澤之前接觸過的那些神性物質的高出成百上千倍。

  潘之印明顯遇到了對手，它溶蝕邪祟或是異常神像裡的神性物質速度飛快，但這次附著在血肉上卻明顯進度遲緩。

  邪祟的神性物質和塔納托斯的神性物質對比起來，就好比豆腐和頑石的區別。

  不過，畢竟血肉中蘊藏的神性物質數量極少，雖然是難啃的硬骨頭，但潘之印卻也在水滴石穿地侵蝕著。

  在淨化過程中，塔納托斯的這塊血肉快速抖動著，仿佛受到了傷害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奧格涅瞳孔劇烈收縮。

  竟然真的成功了！
  塔納托斯的這塊血肉，鮫人族自打發現它後，就進行了很多嘗試，刀斧相加的物理破壞，各類能量侵蝕，海獸吞食，但無論是什麽手段，都無法傷害到它分毫，最後只能暫時將它用鮫人族的至寶神之鎖封印起來。

  直到今天他竟然看到在一個人類小輩手中，塔納托斯受到了傷害！
  這是黑澤第三次對神性物質進行淨化，盡管級別高了許多，但本質上並沒有什麽不同，所以他在度過了一開始的緊張過後，很快恢復平靜。

  奧格涅卻沒法像他那樣冷靜，一雙蒼老的手臂都在激動地顫抖。

  塔納托斯，海族的死敵，對它的恐懼和仇恨幾乎是刻在每個海族生物血脈中的。

  他屏住呼吸，顫顫巍巍的手抓著長杖在鍛煉的那根金色鎖鏈上輕點一下。

  鎖鏈重新連結起來。

  封印的塔納托斯血肉再次恢復了穩定。

  黑澤附著在其中的潘之印粒子被驅逐出來。

  和從前一樣，它在完善自身的同時，也反哺出一部分能量增強黑澤的靈能。

  靈能：601→620（B-）

  短暫的時間，黑澤增長了快二十標準單位的靈能。

  這神級存在的血肉組織果然不同凡響。

  “奧格涅教宗，怎麽不繼續了？”黑澤心滿意足，還準備趁勝追擊，突然被中斷稍微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

  他克制住內心不爽的感覺，看向奧格涅問道。

  “對於塔納托斯血肉的封印不能長時間削弱，它很危險。”

  奧格涅解釋道，揮揮手，一面水幕憑空生成。

  水幕晶瑩剔透，猶如鏡子一般。

  黑澤通過它，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看清的一瞬間，他嚇了一跳。

  不知何時，他的眼睛中已經出現了許多血絲，臉色也變得蒼白不少。

  他咽了咽口水，想到剛才被奧格涅中斷時候，唐突升起的不滿情緒，心中警鈴大作。

  連情緒似乎都在短時間內受到了影響。

  “呼——感謝您，奧格涅教宗。”黑澤趕緊致謝。

  方才被淨化帶來的提升衝昏了頭腦而忽略了面前血肉組織的危險性，實在不應該。

  “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奧格涅並不居功。

  他取出一小瓶透明的液體。

  “喝一小口吧，這是通透靈液，應該能讓你頭腦恢復清醒。”

  黑澤接過藥水，喝了一小口，頭腦立刻如同清風拂過，煥然一新。

  又休息了大概十分鍾。

  他的精神狀態恢復到了最佳。

  調整完畢後，他接著看向中央的肉塊。

  它在奧格涅看來是極度危險的災害，但對於黑澤來說，卻是一座大寶庫。

  當然前提是小心謹慎，規避它帶來的威脅。

  之後的一周，黑澤和奧格涅都會頻繁來到這處封印災害的密室。

  奧格涅擔心塔納托斯肉塊對黑澤的傷害，嚴格限制了每天用於淨化的時間。

  好在，淨化這個過程是在不斷削弱它的。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存在於塔納托斯肉塊中的神性物質越來越稀薄。

  需要用於封鎖它的鎖鏈數量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從一開始的數十根，到最後寥寥數根。

  今日下午。

  黑澤和奧格涅走進密室內。

  三根鎖鏈封印的肉塊被削弱到了只有小拇指頭大小，上面存在的神性物質已經相當微弱。

  黑澤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靈能：855（B-）

  來到鮫人國之前僅僅剛到六百。

  這些天足足增長了兩百五十多點，驚人的數值。

  他感覺到自己的靈能貌似距離下一個階段不遠了，存在著不斷聚攏濃縮的趨勢。

  今天就將這塊血肉徹底淨化吧。

  考慮一下時間，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奧格涅想要囑托他的事當然不是幾天就能完成的，可下一個階段是對封印的塔納托斯的主體們進行處理，他目前還沒有達到足夠的實力，只能暫時推延，待到日後變得更強，再重返鮫人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