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此時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想法的威爾遜,首腦大人目光微沉。
或許連威爾遜自己也沒有發現,他所說的那些理由,自相矛盾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原本他以為那些都只是借口,可看他的表情卻又似乎不是這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些話說多了,自己也會跟著相信。
人就是這樣,總是會給自己所做的事情潛意識裡去找各種借口!
“既然你認為自己所作的事情沒什麽不對,又為什麽不敢當中說出來?”聯邦首腦的語氣有些輕,似乎帶了些疑惑。
“世人多愚蠢,他們又怎麽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威爾遜面帶諷刺。
“那麽,羅德裡格斯就能夠理解?”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之中原本凝滯的氣氛更是降至了冰點。
威爾遜此時卻忽然輕笑了一聲:“你不用總是見縫插針地想要挑撥我與我的合作方的關系。我既然今天出現在這裡,就不會避諱之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你也不用套我的話,出了這個門,我自然有把握不會有任何人能夠有機會知道我們今天的對話。這棟政府大樓之中,你們的任何監控設備也好通訊設備也好,都沒有任何意義。”
“是麽?可只要你帶著人來,無論這人是誰,都有將這些話透露出去的可能不是嗎?”
“你說他?”威爾遜意識到了對面的人指的是什麽,不過卻並不在意:“你看看他的臉,自然就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這句話說完,從剛剛進來開始就一直壓低了帽簷的男人此時抬起了頭,慢條斯理地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整個聯邦的人都十分熟悉的臉來。
“羅德裡格斯?竟然是你……倒也難怪。”
首腦大人的話語中雖然用了“竟然”兩個字,但是語氣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
“你好像並不意外?”
摘下了帽子的羅德裡格斯整個人身上的氣勢與剛剛迥然不同。此時的他站在眾人面前絕對不會有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麽多年處於上位者的地位讓他的身上帶著一種天然的高傲,只不過這種氣勢上的壓製在面對這這間屋子其余的兩個人的時候就沒有那麽明顯了。
至於原因很簡單,這間不算寬敞的辦公室裡面只有三個人。
而這三個人之中,一個是聯邦政府首腦,一個是聯邦如今想要奪權方的軍事領袖,而最後一個則是長久以來的叛軍首領。
這三個人,無論是誰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一個頂一個地見多識廣,絕不會因為對方的氣勢而使自己落入下乘。
這三人的單獨會面的場景若是讓外人知道,絕對會是最爆炸性的新聞。
“如果威爾遜是你的合作者的話,你會出現在這裡,就沒什麽好讓人意外的不是嗎?”
現在的聯邦正在應對與叛軍和蟲族之間的戰爭,愛爾貝特被派去了邊境,為了確保這次穩贏,連帶著將他身邊的人也盡數帶走。主星這邊的布防完全交給了威爾遜。
而對於聯邦來講,主星是最安全的地方。相反的對於羅德裡格斯而言,這種平日裡最危險的地方在這種時候反而成為了最安全的。他能夠借助威爾遜進入主星,同時不會有人認為在這種時候,叛軍的首領竟然會出現在敵方的大本營內部。
尤其是此時的政府大樓的首腦辦公室,更是將這一個特點無限放大。
“我只是很好奇,你們兩個倒是對我這裡……格外放心。”
聯邦首腦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惱。
這種“放心”可不是什麽好事,不過是意味著對方認為他沒有什麽威脅罷了。換句話說,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這種感覺多少讓人有些不爽。
威爾遜只是輕笑:“我從早上就聽說首腦大人想要見我,正好我也不想一直瞞著你,於是決定過來讓你做個明白鬼。也算是成全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同事情誼。如果你想要拖時間來等待救兵,我勸你也不用等了。”
“如今的主星無論是外空還是主星之上都是我的人,這還全靠首腦大人您的幫忙。政府大樓的主控系統也在我的人的控制之下,你想依靠那東西求助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至於主腦系統,就憑蘭格那個小子控制起來也撐不過兩天,就算有著諾頓星球的人幫忙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畢竟依照他目前的水平還沒有辦法發揮出主腦真正的力量。”
“現在主星上的人沒有軍隊實權在手,別的都夠不上任何威脅。更何況,就算愛爾貝特發覺不對往回趕。你早上的那條新聞發了出去之後,他回來的路上怎麽可能順順利利?就算他成功地到了主星,不僅時間來不及,實力也會折損大半。那個時候我在讓人以剿滅叛軍的名義出擊,我想聯邦剩余的那些人都還是會幫忙的。”
現在的局面雖然與他之前的與其並不是十分相同,但結果卻也還算不錯。
此時,羅德裡格斯也開了口:“你們的愛爾貝特元帥現在面對的可是我底下的‘部隊’沒有那麽容易對付的,威爾遜元帥您也是杞人憂天了。”
威爾遜一愣,隨即笑了笑:“你說的也是。”
說完,兩人別有深意地對視了一眼,重新將目光定格在了聯邦首腦的身上。
“說到愛爾貝特,我看你跟他的關系也不怎麽樣,明明知道這有可能不對,卻還是選擇放出那樣的消息……你真的信任他嗎?”威爾遜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
“這句話我也想回給你,你旁邊的這個人,你真的信任他嗎?”
“你什麽意思?”
“你真的相信羅德裡格斯這個人會隻身前往主星你的地盤而沒有任何準備嗎?他跟你說的是不是將自己的兒子救出來?可是我看他這個人可沒有你想象中的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多麽重要。更蹊蹺的是,他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那麽在這種你隨時可能反水的情況下,他為什麽敢跟著你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呢?”
聯邦首腦嘴角勾起了一抹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