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影響很不好!
楚雲澗坐在那兒紋絲不動,眯起眼打量沈螢兒,語氣帶著譏諷:“你這個當娘的,還不如小福寶懂事乖巧。”
“我剛剛才幫你打發了那些人,你轉頭就趕我走?這過河拆橋是不是太快了點?嗯?”
沈螢兒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呢,原來是這個!
她的唇角也勾起譏諷的弧度,“首先,我並不需要楚東家你幫我打發那些人,是你自作多情覺得你在幫我。”
“其次,這裡是我家,我是個寡婦,你一個男人在我家坐著不走,對我的名聲影響很不好。”
“名聲?呵~”楚雲澗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笑了聲,目光再度從頭到尾打量沈螢兒。
“名聲?如果你真的在意你死去的丈夫,在意你的名聲,你就不會跟回春堂的沈晨星眉來眼去!”
“楚雲澗你說什麽?”沈螢兒瞬間沉下臉來,“別以為你是小福寶的客人,就可以在我這裡亂說話!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楚雲澗冷哼了聲,站起身,俯視著沈螢兒。
“怎麽?被我說到痛處,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了?”他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
沈螢兒直直望著他的眼睛。
奇怪了,他口口聲聲說她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可為什麽她在他的眼中將那些情緒看得一目了然?
“哈,沒錯,我就是跟沈晨星走得近,就是跟他眉來眼去,那又怎樣?礙著你楚東家啥事了麽?”
沈螢兒不傻,她才不會被他的話帶著節奏走呢,她要跳出他的節奏,走自己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果真,楚雲澗聽到她這反其道而行之的回答,一時錯愕在原地。
他原本以為,他當著面的點破,她會尷尬,會羞惱,會想盡各種說辭來為她自己辯解。
畢竟女人嘛,肯定都是在意名聲和影響的,畢竟她從前那兩年,是那樣的謹小慎微,那樣的卑微怯懦。
然而,沈螢兒的回答,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你,你這是破罐子破摔?”他問。
沈螢兒怒極反樂了。
“啥叫破罐子破摔?我跟沈晨星郎情妾意,情投意合,這有毛病嘛?”她問。
對不住了沈晨星,我必須要拿你當工具人來還擊一下楚雲澗啦,希望你有怪莫怪!
“沈螢兒,你,你竟然說出這樣恬不知恥的話!放眼整個大魏,就沒有哪個寡婦像你這樣……像你這樣……”
“像我怎樣?你倒是說呀?”
沈螢兒看著楚雲澗這副氣到說話都磕巴的樣子,越發覺得他很可笑。
這個男人跟她非親非故,憑啥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她?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男拳師?
我去你大爺的!
“還有,你剛才也提醒了我,我是個寡婦!”沈螢兒接著說,
“既然我是寡婦,我死鬼男人墳頭草早就齊腰深了,指不定還在地底下摟著哪個女鬼風流快活呢!”
“我憑啥要給他守寡一輩子?憑啥要在他那塊靈牌上掛一輩子?是他臉大?還是我腦子進水?”
“沈螢兒,你,你,你竟敢如此羞辱你的亡夫?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婦德?”
楚雲澗指著沈螢兒,清俊的臉氣到扭曲。
素來冷清的眉目此刻也被熊熊怒火點燃。
他指著沈螢兒,那修長好看的手指頭此刻都在顫抖。
沈螢兒冷不丁抓住他的手指頭,湊近過去,朝他一臉壞笑並眨眨眼:“楚東家,你的手抖成這樣,我懷疑你得了帕金森綜合症!”
楚雲澗觸電般甩開沈螢兒的手,退開幾步,並抽出手絹來用力擦拭著手指頭。
“別那麽嫌惡嘛,我的手沒有摳鼻孔!”
他越是這樣,她越發喜歡逗他,激怒他。
楚雲澗瞪著一雙冒火的眼睛看著沈螢兒,咬牙切齒道:“就算你耐不住寂寞想要改嫁,也請你在上花轎前稍微克制點,收斂點,好歹顧忌下小福寶的名聲,他也不想自己有個放浪形骸的娘!”
沈螢兒莞爾,點頭道:“你說的對,所以,我現在就要潔身自好了,門在那裡,請你自己滾!”
楚雲澗皺眉,眼神陰沉至今,渾身寒意徹骨。
但不好意思,沈螢兒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她挑眉,挑釁的目光,完全不將楚雲澗放在眼中。
楚雲澗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轉身,拂袖而去。
……
小福寶那邊喝好了水,回到屋子的時候,發現就沈螢兒一個人。
她在收拾屋子,將先前楚雲澗坐過的凳子擦了又擦,嘴裡還哼著歌兒,似乎心情大好的樣子。
小福寶環顧四下,問她:“娘,我楚伯伯哪裡去啦?”
沈螢兒說:“他有急事兒,先走了。”
“有急事兒?啥急事兒了?他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就走嗎?”小福寶又問。
沈螢兒微笑著說:“你楚伯伯吃壞了肚子,放了好多個臭屁呢,再不走就得拉褲兜裡啦……”
小福寶捂著嘴咯咯咯的笑。
沈螢兒也笑。
先前楚雲澗指著她鼻子那堆廢話,可不就是放了一堆臭屁麽!
“娘,你剛唱的啥歌兒呀?好好聽呀!”
“哈,歌名兒叫《世上只有娘親好》,福寶喜歡聽,那娘教你唱好不好?”
“好呀好呀,世上只有娘親好!福寶兒最喜歡娘親啦!”
……
屋外,某個原本拂袖而去的人走了幾步,經過老蕭家後院的時候,看到老蕭家那白牆青瓦的大院子。
再扭頭看看娘倆那低矮逼仄的茅草屋子。
一陣風吹過他的臉。
先前那些焦躁和憤怒的火焰突然就熄下去幾分。
回想著先前老蕭家人對待娘倆的態度,他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愧疚!
身為一個男人,他卻不能站在明處保護自己的妻子。
身為一個丈夫,他卻不能護著自己的兒子,讓他被別人罵野孩子,小瘟神。
這娘倆住的屋子,過的日子,受的委屈……
楚雲澗一拳頭砸在老蕭家的後院院牆上。
院牆頓時出現一個碗口大的洞。
疼痛,讓他也冷清了下來。
既然自己如今這身份不能光明正的護著他們母子,那麽,她有權利找一個願意護她的男人來做依靠。
他確實沒有理由去指責她。
先前說的那些話……他失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