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清沒有推辭,朝葉雅茗深深行了一禮:“多謝三妹妹。”
她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出嫁後一定要多多賺錢,等葉雅茗出嫁的時候,她不光要把葉雅茗送她的這份禮還回去,她還要給更多。
嫁妝是女人一生唯一一次合法獲得獨立財產的機會。就算以後和離了,這些財產都可以帶著離開,支撐以後生活。
所以葉雅茗送的這兩個鋪子,不光光是金錢,也不光光是心意。是除了祖父母、父母之外,又一道余生衣食無憂的護身符。
葉老太太自來偏心,以前是偏心大房和四兒子,這兩年來就偏心葉雅茗了。
看到葉雅茗這大手筆,她替三孫女心疼不已,也慶幸尹氏不在這兒,否則真要被氣死。
就算葉雅清以後有心還禮,可她就是有錢,也買不到這樣的鋪子了。
人都說“一鋪養三代”,好的鋪面,還真能養活三代子孫呢。這樣的鋪子葉雅茗不自己留著,送給葉雅清當陪嫁。這孩子不光手松,還不會為自己打算!
而且,這鋪子留在葉雅茗手裡,以後還能留在葉家。送給葉雅清,往後這鋪子就是謝家的了。
越想,葉老太太越心疼。
陶氏也為葉雅茗這手筆驚呆了。
她跟葉鴻昌送了一個田莊給葉雅清,價值一萬兩。現在跟葉雅茗的添妝一比,就顯得他倆就跟後爹後娘似的。
她知道葉雅茗賣茶方得了一筆錢。可再有錢,舍得送這麽好的鋪子給堂姐,也是難得。
她心緒越發複雜,再次真心實意地道:“茗兒,伯母謝謝你。”
葉雅茗添完妝,便打算告辭了:“大姐姐難得回來一趟,你們說話吧,我那邊還忙著,就先告辭了。”
說著,她行了一禮,便準備離開。
“喛,我也一起回去。”葉老太太趕緊起身。
葉雅清明日出閣,葉雅秀又是遠道回來,幾年不見,便請了她過來坐坐,娘幾個說說話。
現在看陶氏和葉雅秀這作派,她擔心再呆下去要跟這娘兒倆吵起來。
還是跟葉雅茗一起走,好在路上說說這手松的孩子吧。
一出大房的院子,葉老太太就開始數落葉雅茗:“祖母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但再情深,你送一萬兩銀子給清兒壓箱底也好啊,送什麽鋪子啊。那鋪子可買難……”巴拉巴拉。
葉雅茗只是笑,聽葉老太太數落。
等葉老太太把話講完,她才慢聲細語地解釋:“那鋪子也不是多難買,我讓靠譜的中人仔細打聽,再多花些錢,還是能買到的。送錢的話,一來容易招賊,二來如果二姐姐手不緊,很容易花出去。鋪子不一樣,每月光吃租子,就夠二姐姐零用了,到頭來鋪子還在那裡。”
這是實話。
她收買了臨安和京城的一批閑漢乞丐作眼線,想要打聽這些鋪子的主人的動向還是不難的。一旦知道哪個鋪子的主人手頭緊,便讓中人去問,盯緊些,再舍得出錢,總能買到。
再說她送給葉雅清的兩個鋪子,都是比黃金地段次兩三等的位置,珍貴程度實在有限。
“那也不用送那麽多錢,你大伯、大伯母作為親自父母,也才送一萬兩,公中才兩萬兩呢。”
“祖母,”葉雅茗喚了她一聲,“我跟二姐姐年紀相仿,打小我倆就要好。二姐姐跟大姐姐,我跟四妹妹,年紀都相差有點大,就算是親姐妹,感情也沒我跟二姐姐那麽深厚。她出嫁了,我如果沒能力就罷了。可有能力,我希望能多給二姐姐些東西傍身。”
這確實是葉雅茗費心買兩個鋪子送給葉雅清的原因。
且不論原主跟葉雅清的感情極為深厚,隻她穿越過來後,除了尹氏和葉雅音,就是葉雅清在陪伴她,對她噓寒問暖。她說要到山上的茶園散心,也是葉雅清二話不說就陪她上了山。
葉雅茗上輩子親緣極淺,也沒什麽閨蜜好友。穿越到異世後,葉雅清的這份純粹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姐妹情,溫暖了葉雅茗的心。
葉雅茗上輩子手上的錢根本花不完,這輩子也不缺錢,所以她對錢財看得很淡。在她有幾萬兩、後續還有幾十萬兩的情況下,在葉雅清人生最關鍵的當口,送她兩個鋪子,這在葉雅茗看來並不是一件需要猶豫的事情。
“女子在這世上立足不容易。唯一一次能獲得財產支配權的就出嫁這一次。嫁妝不光是女人在夫家的底氣,也是活在世上的底氣。我手頭既有錢,為什麽不多給些呢?公中且不論,孫子孫女多,不可能給每人都陪嫁十幾萬兩銀子,定下規矩就不好改變。但伯父伯母那裡我就管不了那麽多了。大家各論心意吧。”
要是葉雅茗沒做家主前,可能她會考慮一下葉鴻昌和陶氏的心情,也考慮葉鴻盛和尹氏的處境。
現在她都成家主了,陶氏的小心思頻頻表露,她就懶得考慮那麽多了。
有那功夫,多賺點錢不香嗎?
“你既知道,那你就得替自己打算。你嫁的可不是謝家這等人家。且你也說了公中的規矩不好改,給你的銀子就算多也不會多到哪裡去。你自己那十萬兩銀子就得留著置辦嫁妝。還有那兩個鋪子,你就應該自己留著。你二姐姐的夫家就在臨安,有你大伯、大伯母看著,她可吃不了苦。”
葉老太太可是知道葉雅茗給了銀子給尹氏,又替葉雅音、葉雅玉開鋪子的。那是她親娘和親妹妹,葉雅玉又那麽可憐,沒什麽可說的。可葉雅清這裡,她真覺得不必送這麽重的添妝。
“如果光隻這十萬兩銀子,我也不會這麽大方。”葉雅茗笑道,“可後面我會拿好幾種茶方出來賣。不說多吧,三五個茶方總是有的。每個都賣上幾十萬兩銀子,祖父每個都分我十萬兩。您老想想,我在乎這一萬兩銀子嗎?”
葉老太太聽得瞠目結舌:“還、還有三五個茶方賣啊?”
“對啊。”葉雅茗道,“我從閩州帶回來的鐵觀音您是不是還沒喝?還有我打算賣到邊關去的黑茶也沒嘗吧?明年春天,徽州那邊的黃山毛峰和祁門紅茶也要上市,這就有四種茶了。每一種,我都打算把茶方賣出去的,更不用說賣茶葉的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