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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樂》第110章 你嫁給我
  第110章 你嫁給我
  華府的路,霍延之早已爛熟於心,駕輕就熟地進了鴻雁居。

  華平樂在臨窗製圖,書案上擺得亂七八糟全是書。

  九方鳳對她說,他還想要一份大蕭、一份福廣、一份西北的堪輿圖。

  她這段日子都在查閱典籍,力圖將輿圖畫得更加精確細致。

  見他半夜而來,以為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十分緊張地放下筆,叫了聲王爺。

  霍延之見她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就覺得心頭髮軟,袖中的名單也隱隱發起燙來。

  他莫名有些心虛,卻又矛盾地在面對華平樂時前所未有地理直氣壯,勉強沉住氣,將九方鳳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問道, “你此去落華山是要取山裡的東西?”

  華平樂自不會瞞他,點了點頭,驚疑不定問道,“九方軍師真的會觀星看天象?”

  她的打算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霍延之。

  九方鳳卻是一語中的,到底是他真的能未卜先知,還只是聰敏敏銳,異於常人?

  “應是會一些,但不一定準”。

  華平樂頓時就緊張了,“那會不會有其他人會?比如那個左天師?”

  霍延之誠實搖頭,想想道,“你若是擔心,可以邀請左瓊樓一起去”。

  華平樂連連點頭,“對對,九方軍師說得對。

  就算我這次不去拿,往後推,能看出來的人還是能看出來。

  不如多帶些人, 分散注意力!總不能就不去了”。

  她說完心神不寧地在屋子裡來回轉了起來, 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那個左天師看她的眼神不對。

  當時還抱著對方是個神棍的想法,不太在意,現在見著了九方鳳的本事,不免就添了幾分忌憚。

  左家窺天卜算之術聞名天下,肯定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她轉了一會才發現霍延之立在原地,抿著唇看著她,有點不高興的意思,不由問道,“怎麽了?”

  霍延之默了默,才控訴道,“說請左瓊樓的是我,不是九方鳳”。

  華平樂,“……”

  她的福哥兒是不是有點愣?
  華平樂失笑,敷衍哄道,“是你說的,我一時口誤,口誤”。

  “你還敷衍我!”

  華平樂, “……”

  霍延之上前俯身摟住她, 將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悶聲開口,“你覺得我沒有九方軍師聰明”。

  華平樂,“……”

  你沒有九方鳳聰明,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需要我覺得?

  華平樂的沉默,顯然被他當做了默認,霍延之的聲音更悶了,“那九方軍師說要你嫁給我,與我一起離開京城,你聽不聽他的話?”

  華平樂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無聲吐了口氣。

  霍延之再次開口,“我要娶你,你嫁給我!”

  他說著像是怕被拒絕般,快速接道,“九方軍師說上次寧河去探皇帝的口風,皇帝不許我成親。

  這次寧河再去,皇帝的口風卻松了,正是好時機,錯過,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華平樂感覺到他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也聽到了他沉悶的聲音中掩不住的緊張與期待。

  不知怎的,華平樂就想起了她離宮出嫁前,他牽著她的衣袖,一聲聲叫著阿魚,不許她離開的模樣。

  隻覺一顆心,酸得無以複加,卻也軟得一塌糊塗。

  他只怕還不知道娶妻到底意味著什麽吧?

  隻本能地想要用這種曾經讓她遠離他的方法,讓她永遠地留在自己身邊。

  “好啊!”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隨著這聲“好啊”,她心中似乎有什麽一直懸在半空的重擔輕飄飄落了下來。

  既然他想娶她,她嫁給他又何妨?

  別說她已不是那個一手將他養大的霍瑛,就算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她總是要叫他得償心願。

  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比她的福哥兒開心展顏更重要?

  以前倒是她一葉障目,分不清主次輕重了。

  隨著她心中重擔的落下,她微僵的身體也軟了下來,動了動肩膀。

  霍延之立即收回了下巴,她十分自然地偎進了他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腰。

  一如多年前,他也曾這般親昵又依賴地依偎著她。

  “這樣的事,定要一擊必中,我記得明天是有大朝的,你一會就去尋洛太傅,讓他為你請命。

  只要洛太傅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出來,皇帝定然不會在明面上拒絕,最多暗地裡做些小動作,一落到明處,事情就好辦多了”。

  她說完許久不見霍延之應聲,伸手去推,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霍延之猛地收緊胳膊,如夢初醒般恍然問道,“阿魚,你剛剛說什麽?
  我剛剛,好像睡著了,在做夢,沒聽真切”。

  華平樂想抬頭去看他,卻被他抬手一按,整個兒地按在他懷裡。

  華平樂又好氣又好笑,“說這樣的事,你也能睡著了,可見是全不上心,那就——”

  “算了”二字尚未吐出來,霍延之忙忙大聲打斷她,“不是不是!我沒睡著!我聽清楚了的!去找洛太傅!我聽清楚了!”

  華平樂就又感覺到了剛剛那種軟軟的酸澀,安撫撫了撫他後背,“不早了,快去吧,別擾了洛太傅休息”。

  霍延之抱著她的胳膊又緊了緊,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個極輕極快的吻,他的語氣卻鄭重又慎重,“阿魚,我會對你好,生生世世”。

  華平樂想說,“小孩兒就開始說什麽生生世世了,”又咽了下去,抬手撫了撫他的臉,“我知道,快去吧,不要太晚睡”。

  霍延之卻又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裡,在她發頂親了親,才放開她,原樣從窗戶鑽了出去,卻又立在窗外戀戀開口道,“酒酒,你以後睡覺記得關窗戶”。

  華平樂,“……你不是在院牆上埋了鐵蒺藜麽?不管用?”

  涉及到他的辦事能力,霍延之立即道,“管用”。

  華平樂挑眉,“噢,管用,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霍延之,“……”

  華平樂湊近,伸出頭故意往他腳上看,“還是說,王爺你其實被鐵蒺藜扎中了腳,只是強忍著不敢讓我看出來?”

  霍延之,“……”

  啞口無言的霍延之忽地冷不丁在她臉頰捏了一把,又迅速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華平樂抬手碰了碰臉頰尚余的溫度,搖頭歎氣,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動手動腳的。

  這要不是她,早被當登徒子打出去了……

  ……

  ……

  月色幽微,蘇羨予一襲比月色還要素淡的道袍映襯著燦爛綻放的櫻花,飄飄欲仙,單膝跪在他面前的侍衛卻連看一眼都不敢。

  主子這般不說話,也不讓他退下,到底是什麽意思?
  良久,蘇羨予的聲音淡淡傳來,“準備一下,送我去洛府”。

  半夜三更去洛府!
  還是緊跟著福廣王之後去!

  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跟洛太傅又有什麽關系?
  侍衛一肚子的疑問,卻根本不敢問出口,恭聲應下。

  洛太傅剛送走霍延之,還未歇下,聽說蘇羨予也來了,吃了一驚,忙命人請進來,焦聲問道,“是出什麽事了?”

  王爺的親事雖然麻煩,但總不至於叫羨予大晚上的跑上這一趟。

  蘇羨予不答反問,“剛剛福廣王是為與華二姑娘的親事,來請老師出手?”

  先去華府,再來洛府,除了為親事,他想不到還有什麽值得霍延之大晚上的兩頭奔波的。

  果然,洛太傅點了點頭。

  蘇羨予默了默,俯身跪了下去,“學生心慕華二姑娘,不敢請老師相幫,只求老師袖手旁觀”。

  洛太傅一時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蘇羨予沉默跪伏於地,這卻是默認了。

  洛太傅卻兀自不敢相信,“華二姑娘六年前就許給了福廣王!你這覬覦他人之妻,還叫我與你沆瀣一氣!”

  “求老師成全!”

  洛太傅又氣又急,“十六年前,你為了個霍瑛,差點送掉了性命。

  如今為了個華二姑娘,你竟是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忘了嗎?”

  蘇羨予渾身一顫,聲音卻堅定有力,“情難自禁,請老師成全!”

  洛太傅氣得騰地站了起來,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羨予安靜跪著,態度恭敬卻堅決。

  “你給我跪在這,好生反省!”

  洛太傅拂袖而去,蘇羨予默然不動,似已傷心得無法動彈,半晌才終於聚齊了力氣,擠出一個慘淡至極的笑來。

  他不是覬覦他人之妻,他不是忘了最基本的禮義廉恥,他只是,只是想要她,而她又總是頂著他人未婚妻的身份……

  第二天,天還未亮,洛太傅就起床更衣。

  洛老夫人覺輕,被他吵醒了就也起來了,伺候他整理官服,奇怪問道,“這是又出什麽事了?”

  洛太傅已有多年不曾上朝,偶爾去一次,定是因為有大事發生了。

  她晚上睡得早,根本不知道霍延之和蘇羨予相繼來訪的事。

  洛太傅沒打算瞞她,答道,“昨兒福廣王來尋我,說想成親了,請我幫一把”。

  洛老夫人連連點頭,“該當的該當的,可憐那孩子無依無靠的。

  要是太皇太后還在,親事又豈會蹉跎到現在,還求到了外人身上”。

  “這樣的話,跟我說說就算了,到外面可不能亂說”。

  洛老夫人就瞪了他一眼,“我就是那麽不知輕重的?”

  洛太傅苦笑,洛老夫人見他神色不對,疑惑問道,“莫非,福廣王的親事,還有曲折?”

  洛太傅安撫拍拍她的手,長長一歎,“你別管了,我自有道理”。

  洛老夫人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為他披上一件披風,“早間寒涼,多穿點”。

  洛太傅又拍了拍她的手,出門而去。

  外書房中,蘇羨予還跪著,晨曦中,他毫無瑕疵的臉幾乎和他所著素裳一個顏色,一雙淺色的眼瞳卻亮如晨星。

  洛太傅無聲吐了口濁氣,他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
  “想通了沒有?”

  蘇羨予緩緩動了動眼珠,洛太傅不等他回答,又開口道,“你當初為霍瑛幾次三番生死一線,可曾想到今日會為另一個女子跪在此處?”

  蘇羨予沉默,洛太傅語重心長,“羨予,你之才乾尚在我當年之上,如遇明君,當可為傳世之名相。

  男兒志在四方,怎可屢次三番為兒女私情所困?”

  “實心不由己,”蘇羨予聲音嘶啞,“請老師恕罪”。

  洛太傅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顧自說道,“太皇太后臨崩前,尚牽著福廣王的手,殷殷叮囑,娶妻生子,離京就國。

  不說其他,單說太皇太后於你有恩,霍家於你有恩,你又怎能起與福廣王相爭之心?”

  “其他,我絕不會與福廣王相爭,隻,酒酒——”

  蘇羨予慘然一笑,“隻除了酒酒,老師,只有酒酒不行”。

  洛太傅沉沉盯向他,“阿魚生前最疼的就是福廣王,你就不怕阿魚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蘇羨予閉了閉眼,俯身長拜,“老師恕罪,學生告退”。

  他跪了一夜,撐著地板,半天才站了起來,又朝洛太傅俯身長揖,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竟是連阿魚也不能叫他改口!

  洛太傅沉默看著他艱難的動作,沉默看著他消失在晨光中,再一次確定,他根本不是來求他不要插手的!
  他只是來告訴他,他喜歡上了福廣王的未婚妻,不管他這個恩師同不同意,他都會動手去搶!

  他這個徒弟向來感情淡漠,萬事萬物都不入眼,但一旦看中了什麽,就是頭撞南牆也絕不會回頭……

  ……

  ……

  大蕭慣例,三日一小朝,七日一大朝,政和帝十分勤勉,從不會無故缺朝。

  今天,他剛進金鑾殿,就發現和往日一般安靜的大殿中彌漫著一種古怪又暗流湧動的氣氛。

  他尚未弄明白是什麽,年魚就近前低聲稟告道,“皇上,今天洛太傅和福廣王都來上朝了”。

  政和帝心頭猛跳,洛太傅就不說了,霍延之回京之後在兵部領了個閑職,從來沒在朝堂中出現過,這乍一現身,絕對不懷好意!

  太監悠遠的唱禮聲響起,又徐徐落下。

  往日這個時候,朝堂上定然有人出列稟事,今日卻是奇異地保持著一致的沉默。

  政和帝想要說話,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時竟是發不出聲音來。

  正惱怒間,年魚不陰不陽的調子響起,“諸位大人若無事稟報,就退朝了,不要耽誤皇上時間”。

  果然還是年魚兒得用!
  政和帝心頭微松,緊繃的表情也松快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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