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疑探
薑笙揚起一抹單純的笑容:“那正好,我和喬織表姐一起去。”
趙輕卓笑容一頓,又立馬恢復如常:“喬表妹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往後都有機會的。”
薑笙搖頭:“可我和表姐的話都還沒說夠呢。”
“祖母隻說了讓薑表妹一人過去……”趙輕卓為難,“倒也沒有別的意思,祖母向來愛清靜慣了。”
“薑表妹若是想念喬表妹,可以在趙家住下,我們隨時歡迎。”
“那還是不多叨擾了。”薑笙不情不願。
“麻煩輕卓表哥帶路吧。”
雖然不明白喬織為何對趙輕卓有些抵觸,但既然如此,她就幫忙把趙輕卓帶走吧。
趙輕卓本來還想隨便叫個仆人帶薑笙去,卻倏然對上薑笙略有不滿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就是從那清澈的眸子讀出“你不去我也不去”的意思。
趙輕卓瞬間按下本來的想法,起身和薑笙一起出去了。
出院子前,薑笙還回頭向喬織揮手:“一會兒我再過來。”
走在路上,趙輕卓看著薑笙的側臉,對方清晰可見的長睫小幅度扇動。
他笑著問:“薑表妹來臨邑多久了?”
薑笙說:“不久。”
趙輕卓又問:“臨邑離京城並不近,為何突然想來這裡呢?”
薑笙答:“突然想來就來了。”
接下來他問一句薑笙答一句,問了半天什麽也沒問出來。
趙輕卓:……
沒照顧身旁人的心情,薑笙不著邊際地想,她似乎已經知道為什麽喬織對趙家這位表哥有些抵觸。
也不知道趙輕卓這些問題是代表他自己,還是趙家的試探。
一直到了趙老太太的院落,薑笙才笑吟吟說:“多謝表哥了。”
一路上的對話讓趙輕卓已經開始氣悶,此刻見終於將人送到,他終於松口氣:“不用不用,那我便先走了。”
薑笙還很有禮貌得點了下頭,然後才被常嬤嬤領著一步一步向裡間走去。
現在已經過了夏天最熱的時候,趙老太太的院落卻仍舊處處擺著冰盆,裡間更甚,一走進去涼意撲鼻而來。
靠在羅漢床上、手支著中間小茶幾的趙老太太聽見動靜,慢慢睜開眼睛,見了薑笙立馬換上慈愛的神情:“笙姐兒來了。”
薑笙也沒行禮,隻笑意晏晏走過去:“姨姥姥好。”
趙老太太便讓她坐在另一側,並喚常嬤嬤添水:“再吃點糕點,就當自己家是一樣的。”
她打著扇歎口氣:“我是年紀大了,與你外祖母也許久不常走動,你們姊妹之間可要多多往來。”
趙老太太話沒進入主題,薑笙也客套著:“喬織表姐才與我說,她到臨邑這幾日,與輕珊表姐和輕瑜表妹相處得可好呢。”
趙老太太點點頭,露出一抹笑:“織姐兒脾氣性情都是個好的,輕珊和輕瑜也該向她多學些。”
“你們還有位最年長的表姐,叫輕瓊的,去年出嫁了,你若有時間可約著她一同出去逛逛,或是去王家找她頑。”
薑笙點頭客客氣氣應下。
終於,趙老太太似是不經意間提起:“我聽聞,桂雙當時從旁支過繼來的孩子,和薑家沒有一點關系?”
喬桂雙是侯夫人的閨名。
薑笙不明白趙老太太是什麽意思,半斤撥八兩:“長輩們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
趙老太太笑著問:“那你這位兄長現在……算是自立門戶?”
薑笙懵懂看向趙老太太:“或許是。”
趙老太太點頭感歎:“你和你兄長在一個屋簷下當了十幾年兄妹,他乍然離家,也挺不適應罷?”
“其實血緣究竟也並非那麽重要,桂雙既有親自,就將另一人記為養子便可了。”
薑笙沒說絳平侯和侯夫人曾經要把薑硯記為養子,卻被拒絕的事情,隻回答趙老太太上一個問題:“就算沒有這件事,兄長弟弟都要成家的,更何況我被父母責罵時兄長從不管我,還不如我身邊的丫頭呢,沒什麽不適應。”
薑笙撇撇嘴,似乎並不待見這個半路離家的長兄。
趙老太太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我還不知道——桂雙從小寶貝你,哪裡舍得責罵?只怕連手心都沒打過一次。”
聞言薑笙眉開眼笑,驕傲說:“我爹娘可疼我了。”
“那你還怪你兄長不幫你,笙姐兒呀笙姐兒……”
趙老太太打起了親情牌:“笙姐兒,講句實在的,你滿月宴那會兒姨姥姥已經快五十歲,這腿腳不方便走動,也沒去看你。”
“但姨姥姥一見著你就歡喜,你雖非桂雙親生,但這陰差陽錯不更是證明你與我們家有緣分嗎?瞧瞧這模樣,和桂雙年輕時是一模一樣的,都生得這樣漂亮。”
“姨姥姥還是那句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並非要靠血緣與相處……”
趙老太太褪下手中的鐲子:“初次見你,姨姥姥也沒什麽好給你的,這鐲子跟了我十幾年,算算時間就和你一般大,你若不嫌棄就收著。”
都說玉越戴越透,趙老太太的那玉鐲不懂行的人都能瞧出水頭極好,經過十幾年的潤養更是漂亮得一看就價值不菲。
薑笙卻心中警鈴大作。
她可沒見喬織身上有什麽趙老太太給的東西。
不管心中怎麽想,薑笙只是乖巧點頭,卻沒接鐲子:“我也是呢,我見著姨姥姥,就像看見自己親祖母般,不自覺就想親近。”
“但我娘從小就告訴我,君子不奪人所愛。”
“鐲子想必是姨姥姥極為喜愛的,才會帶戴這麽多年,我親近您,就更不能搶您所喜愛的東西了。”
趙老太太搖頭笑嗔:“油嘴滑舌。”
話雖這麽說,她也沒強求,還是收起了鐲子:“罷了罷了,下次讓你表姐帶你去選幾套頭面,這鐲子老樣式,確實不適合你一個年級輕輕的姑娘家。”
看著薑笙乾淨單純的眸子,趙老太太忽然面色凝重:“那麽笙姐兒,我的親孫孫,你實話告訴姨姥姥——”
她語調綿長:“你兄長來臨邑,究竟是做什麽的?”
她這麽問起,薑笙反倒松口氣。
這就是趙家的目的嗎?
是薑硯做了什麽,讓趙家產生懷疑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