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看到她都不好意思了嗎
另一邊,薑笙好說歹說,薑羨才同意晚上去侯爺侯夫人的正福軒那裡用膳。
其實也沒有啦,她本來也只是想避免侯夫人與薑羨的正面衝突,隨便過來應付式的勸兩句,薑羨不去就算了。
沒想到薑羨竟然很輕易地同意了。
薑笙想起原書中對女主薑羨的描述——有恩必報卻淡漠無情。但薑笙感覺其實女主脾氣真得挺好的。
比起無條件寵溺薑笙的侯夫人,薑羨給薑笙帶來的親切感更甚。
正福軒內。
薑笙和薑羨一起進了院子,便見正院那裡坐著一個穿著鴉青色長袍的少年,尋著記憶,她知道那是薑家嫡次子薑岩。
薑岩感受到薑笙的目光,抬頭:“阿姊!”
他趕緊站起來過去:“阿姊想我沒有?可有人欺負你?”
說著,薑岩的目光瞥到薑羨身上。
他可聽說了,他阿姊是當年被抱錯了,旁邊這個頭戴玉簪的才是父親母親的親女兒。
但是那又怎麽樣?
跟他一起長大得是薑笙阿姊。
侯夫人出來見薑岩興高采烈拉著薑笙,嗔怪:“沒個正行,讓你阿姊過來坐著用膳。”
薑笙在腦海裡尋找薑岩在書中的下場。
原主總是在薑岩面前哭訴自己受了什麽什麽委屈,以至於薑岩有機會就針對女主薑羨。平日裡陰陽怪氣,私下扮鬼嚇人啊、往羨魚閣丟蜘蛛丟蛇等都不在話下。
沒什麽大錯,但這種行為就是很討人厭。女主倒是沒特意報復,只是把薑岩丟過來的東西丟回去。
後來薑家爵位被削,薑岩也丟了刑部的官兒淪為平民,書中好像有提到女主一次偶然看到薑岩在一家酒樓當跑堂。
薑笙知道薑羨不喜歡別人親近她,改了挽著薑羨的姿勢,轉為和薑羨並排:“哪裡會有人欺負我?這是你薑羨阿姊,剛回來你還未曾見過呢。”
薑羨輕輕瞥了薑笙繡著銀絲線的袖子一眼,眸子墨黑,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岩撇嘴:“阿姊,你就別強顏歡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她都還不知道呢。
薑岩瞪了薑羨一眼,撇嘴道:“有人一回來就搶了你的婚事,不過不要緊,我早就覺得周家不靠譜,來日我在刑部謀了職,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婿!”
薑笙:“……沒人搶我的婚事,你也不想想,我們侯府的姑娘是周家可以隨意挑選的嗎?”
薑岩一想也覺得是。
可,“那周家和你退婚,還不是她的錯!”
“阿姊你別怕!我既然回來,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薑笙笙按回薑岩指著薑羨的手:“周家的婚事是我要退的,你不慶祝阿姊退出火炕反倒責怪我?”
薑岩反駁:“我哪有責怪你?我是……”
“那不就得了。”薑笙笙打斷薑岩沒說完的話。
薑岩那點小把戲哪裡夠看。
她記得書中有一個情節就是——薑岩的狐朋狗友出了個餿主意。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條很粗的蛇,讓薑岩買通一個丫頭,把蛇丟到薑羨的寢被裡面。
薑岩滿心得意在羨魚院等著裡頭傳來薑羨驚慌失措的聲音,只是在黑燈瞎火裡等了許久都沒等到。
薑岩一邊嫌棄朋友的主意沒用,一邊往自己院子裡走。他洗漱罷掀開被子,一條墨綠與黑灰色相間的蛇慢慢抬起頭,悠哉吐著紅信子,黑珠般的眼睛直直盯著薑岩。
薑岩當場就被嚇僵住了。
幸而旁邊有小廝抓著薑岩就跑,那蛇不是毒蛇,倒沒出什麽大事……
看著面前薑岩仍然激憤的神情,薑笙眨眨眼——少年,我可是勸過了,你如果還是執迷不悟,你羨姐姐可能會給你點教訓。
不傷筋動骨的話,她還是躲在旁邊樂呵呵看戲吧。
“小岩,帶著你阿姊.帶著你兩個阿姊過來坐。”侯夫人招呼他們。
“好。”
薑岩拉著薑笙,薑笙忙反手牽住薑羨的衣袖。
薑岩不滿地癟嘴:“阿姊你牽她幹嘛,她自己沒長腳啊,不會過來坐啊?!”
薑笙不動聲色:“我也長腳了。”
薑岩:“……”
哼!
薑羨回來,阿姊都不愛我了!
侯夫人說:“磨蹭什麽,要坐就快過來坐了,用個晚膳還磨磨蹭蹭的。”
“哦。”薑岩不情不願看著自己阿姊牽著薑羨落座。
雖然桌前的凳子數量正好,但薑笙還是發現少了一個人。
——嗣兄薑硯。
薑笙見絳平侯和侯夫人已經動筷:“兄長沒來嗎?”
半盞道:“世子爺說身子不適,所以不來了。”
“這樣啊。”
薑笙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有些輕松。
這個書中並沒有留太多筆墨的人物,卻莫名給她一種“變數”的感覺。
變數即危險。
侯夫人把身前的桂花糕推給薑笙:“你叫他十次,他有十次皆不來,理他做什麽,快嘗嘗你最愛的糕點。”
侯爺皺眉:“夫人。”這哪裡像是個母親說的話。
侯夫人抿唇:“好嘛,我不說了。”
有丫頭端來木托盤,上頭放著瓷壺和青花茶盞。
侯夫人接過親自拿了茶盞,給薑笙倒了杯茶水,澄黃半透明的盈盈茶水上面飄著些花瓣,浮有非常淺、若有若無的香氣。
她把倒好茶水的青花盞落在薑笙面前:“這是前幾日你外祖母托人送來的花茶,快嘗嘗,聽說是開胃的呢。”
“謝謝娘。”
薑笙垂眸。
侯夫人真是個矛盾的人。
對於薑硯和薑羨,她絕對不是個好母親,尤其無論是來到侯府,還是淪落他鄉,都不是尚是小孩子的他們能夠決定的。
侯夫人卻把所有不滿都歸咎給他們。
但對於薑笙,她又絕對是個好母親,包容、寵溺又護短。
就連薑岩,侯夫人看似嫌棄,實際上所有指望都在這個兒子身上。
薑笙正想著,忽然一碟桂花糕穿過她眼前,隨著一聲微響,落到了她旁邊的桌子前。
——那是薑羨的位置。
薑笙訝然,然後悄悄看去:
絳平侯似乎沒注意到這邊、
侯夫人一臉若無其事、
薑羨既沒有嫌棄也沒有受寵若驚,淡定地一如既往、
只有薑岩,一臉“我就知道你受委屈了”的憤慨,恨恨叫道:“阿娘!”
阿娘給她端桂花糕做什麽?!
侯夫人夾了一筷子米飯:“叫什麽叫?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可……”薑岩啞然。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不想罵你。”侯夫人沒好氣。
這皮孩子,怎麽就要拆她的台。
沒看到她都快不好意思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