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蕭懷仁,你完了
此刻,四皇子府內。
薑硯正準備離開,旁邊的蕭懷晟內心惴惴,欲言又止:“先生……”
“殿下有話但說無妨。”
蕭懷晟這才忐忑道:“前些日子有次早朝時,皇兄勢在必得的模樣實在令我不安了許久,而這幾日如此關鍵的時刻,皇兄卻稱病不見人了,我總怕出什麽變故。”
“況且沒幾天就是會試,各方面事宜已經安排好,惟監試官一事父皇卻遲遲沒有下令……”
起初薑硯找到他,說要幫他的時候,蕭懷晟是不相信的。
畢竟三皇兄和太子皇兄哪個不比自己有優勢?為什麽薑硯要站在自己這邊?
但對方所說實在誘人。
都是父皇的兒子,他也並非不想要那個位置……只是自己實在孤立無援,又不受寵,只能無奈歇了這個心思。
如今眼看父皇對自己重視起來,蕭懷晟自然蠢蠢欲動,激動之余又有種七上八下的害怕。
薑硯笑道:“此事不必憂心,殿下得到了這個機會是錦上添花,沒得到也無關緊要。”
蕭懷晟還是不放心。
前段時間他已經嘗到了甜頭,現在讓他眼睜睜看著兩個皇兄中的其一把監試官的位置攬去,他做不到。
不過蕭懷晟沒再多問什麽,見薑硯唇角雖帶著笑意,沒有一絲不耐,但動作分明是準備離開的姿勢,他忙道:“先生慢走。”
離開四皇子府後,薑硯轉身往悠茗齋去。
讓四皇子卷到這攤渾水中來,是薑硯和蕭淮景合作達成的共識。
如今雖然太子已立,但皇帝仍然在三個兒子間徘徊,朝臣也在拉幫結派,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渾水攪得更渾。若四皇子不摻和進這場奪嫡的比賽,來日蕭淮景這個皇帝之兄的兒子要繼承大統,就會多一道阻力。
薑硯對誰坐上那個位置並不感興趣,他的目的一直只有一個……
他微微抬頭,仲春多雨,但此刻還沒落。只是天色有些黑,雲低低壓下,晌午本該人來人往的京城街道也淒清起來。
他的步伐加快了些,四皇子府離悠茗齋不遠,又身高腿長的,很快就到了,此時天上剛好落了些許雨水。
悠茗齋雖安靜,倒是不算冷清,一樓大堂也不知有多少是躲雨之人。薑硯本要去自己常去的那個包廂,掌櫃卻反常叫住他,並附耳說了什麽。
薑硯頷首:“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上樓後薑硯往另一個包廂去,並且很有禮貌地敲了門,但沒等裡邊回應,他停頓了會兒便直接推開門。
門沒上鎖,發出很輕微的“吱”的一聲。
薑羨聽到動靜沒回頭,握著雕花白玉盞手腕轉了半圈,是個準備喝茶的姿勢,但那茶盞裡分明沒有茶水。
等來人走近,薑羨倏然眸光一凜,一陣完全不像屬於這樣纖細白皙的手腕的強力爆發出來。手中的茶盞長了眼睛般靈活朝薑硯飛去,因為速度過快而有些模糊的影子在空中劃出一道近乎筆直的線。
薑硯徒手接住,瓷盞在他手中化作碎片,但由於衝過來的力道太大,他指間瞬間被劃破,沁出鮮血。
沒問為什麽,薑硯若無其事拿出帕子輕拭,血跡瞬間染到素白的帕子上,開出一朵妖冶的花。
“這裡果然是你的地方。”薑羨聲音冷冽。
“悠茗齋開在京城,每月萬兩銀子的進帳會沒有?就這樣,還需要去善仁堂幫忙,整日在我妹妹面前晃悠,說因為缺錢?”
“你什麽心思,不用我告訴你。”
薑硯對薑笙的心思,她在去年陽月和喬家人一起去踏秋後就隱約有猜到。
其實對於自己妹妹的戀愛自由,薑羨並沒有干涉的想法——但不應該是在這裡,更不應該是薑硯這個在世人眼中和薑笙做了十幾年兄妹的哥哥。
更何況薑硯身上應該有她暫時沒查到、但更為複雜的東西。
“我很早之前就告訴你,離我妹妹遠點。”
薑硯沒回應,自顧把手帕一下一下翻疊起來,他的手好看,乾淨修長、骨節分明,這麽瞧著倒像是在翻花繩一般。
因為蕭淮景的關系,離開絳平侯府後他和薑羨還見過幾次面,算半個合作關系罷。
但如果只是合作關系,他都不會進這個包廂,更何況容忍對方無緣無故出手傷人。可對方是薑笙的姐姐。
直到手帕被疊成豆腐塊,沾有血跡的那一面完完全全被隱藏,薑硯才慢慢開口:“我覺得你說錯了,薑笙並沒有整日待在善仁堂,所以我也沒機會整日在她面前晃悠。”
“當然,我在努力找這個機會。”
薑羨目光涼意更甚。
薑硯笑了笑:“只可惜還沒有找到。”
他話語一轉:“至於我是什麽心思,自從離開絳平侯府,我就沒有掩飾過。”
他已經掩飾了很久了。而在這不知道還能剩下多久的,剩下的時間裡——他不想再隱瞞。
至於薑笙是否看得出來,其實並不要緊。
因為答案他已經得到。在感情之外,他知道薑笙有更重要的事情。
薑硯耐著性子:“作為姐姐,你的所有擔心我都能理解,但我沒有把她當作私人物品佔為己有的意圖,更不會去傷她。”
薑羨一字一頓:“如果已經傷到了呢?”
薑硯一怔。
什麽意思?
只聽薑羨說:“你扶持蕭懷晟,被蕭懷仁視為眼中釘,蕭懷仁奈何不了你,而你又沒有父母家眷,那麽他會從哪裡下手?”
薑硯腦袋嗡了一下,不複方才的淡然,聲音略有些不穩:“薑笙,怎麽了?”
薑羨冷然道:“十天以前有人挾持我妹妹,我找到她時,她雖已恢復自由,但受了內傷,手心也被劃破,右手手腕骨裂,現在還打著石膏。”
以為是自己導致的妹妹受傷,她就已是自責萬分。
而因為薑硯,那不更是無妄之災?
薑硯手微攥。
薑硯已經有許多日沒見到薑笙了,畢竟薑笙沒有每日都去善仁堂,他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常駐於善仁堂。
薑硯同樣不能找人日夜監視著薑笙,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
而此刻他心底疚意閃過,爾後霎時就只剩六個字
——蕭懷仁,你完了。
……
終於碼出來了,可以睡jio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