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真像我堂妹
“江嬢嬢是江南人,和吳伯青梅竹馬,後來吳伯父母北上做生意,已經嫁過來的她自然同樣要跟過來。”
“那時臨邑的這種情況還不嚴重,相反,經濟比其他縣鎮發達,吳家人輾轉了幾個地方最終在這裡定居。”
“江嬢嬢和吳伯有兩個兒女,因為後面十幾年間世家們越來越猖獗,老兩口就把他們都嫁到了別的地方,並且讓其在那邊安身別回來了。”
薑笙問:“那江嬢嬢和吳伯為什麽不一起去啊?”
本來就不是臨邑人,沒田沒地的,待在這種苛刻的地方做什麽。
薑硯想了想:“或許……畢竟大半輩子都在這裡,不想挪地方,開了個食肆也能謀生。”
不過人年紀大了,想來也是會想自己兒女的。
不知道如果臨邑的事情解決了,老兩口能不能和兒女團聚。
撇開這個比較遠的話題不談,薑笙好奇道:“剛剛江嬢嬢叫你什麽?小魚?”
薑硯一愣。
什麽小魚?
反應過來後他笑了:“我阿婆姓俞,就隨便取了個化名。”
“‘人’字開頭的‘俞’。”
薑硯半開玩笑:“畢竟在臨邑名聲這麽差,我總不能頂著個和知縣貪官一樣的名字過來吧?”
他倒是無所謂,卻要把別人嚇著了。
薑笙遲疑:“阿婆,是……薑老太太?”
薑從琳的奶奶?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薑笙更茫然了。
把長輩的姓氏拿來用,那應該是很重要的長輩。
難不成真的是她多疑了,薑硯就是這裡的人……若不然怎麽會對自己五六歲時就逝世的長輩這樣親切。
而且在方才那樣快問快答的情況下,如果薑硯不是薑硯,不是這個名字,多少會露出破綻才是。
薑笙擰眉。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薑硯就到樓下去拿菜。
吳伯果真在庖廚裡。
鍋裡不知薑笙道煲著粥還是湯,他打開又蓋上,江大娘正在訓斥:“你蓋一會兒又打開,都煲不爛了的,”
吳伯委屈:“可是我怕它溢出來啊。”
“我不是留有孔了啦。”江大娘沒好氣。
“你去拿蜂蜜水好伐,別在這裡給我添亂。”
於是吳伯又可可憐憐地去端蜂蜜水了,邊走他還要邊回頭,殷殷囑咐江大娘:“別讓湯溢出來啊。”
江大娘叉腰:“你懂還是我懂,要不以後都你來,好呀?”
吳伯聞言悻悻趕緊離開。
他一個人可不行。
看到走過來的薑硯,江大娘把蓋子嚴絲合縫閉上才轉頭問:“是小姑娘餓了伐?甜粥還要一會兒的啦,煮了碗芡實羹,你先拿上去呀?”
薑硯看著堆滿一整個灶台的各色菜,葷素湯羹都有,膳食的香味飄入鼻尖:“一會兒有人說好了,要過來嗎?”
他剛剛走來並沒看到人。
“小姑娘第一次來嘛,我多做一些給她嘗嘗,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的啦。”
“都是小小碟的,其實不多啦,現在的小姑娘就是飯量太少了呀,要多吃一點才會壯實呐,才健健康康的。”
江大娘把一碟一碗全都放在一個大木盤,吳伯此時已經拿了被蜂蜜水過來:“剛泡好,是溫的啊。”
江大娘接過一起放在木盤上。
吳伯用胳膊肘碰碰薑硯:“聽你嬢嬢說,你家娘子來臨邑陪你啊?”
江大娘也打開鍋蓋,拿個木杓舀了口白米粥出來,那米雖煮得糯,顆粒卻仍舊分明,米湯綿綢而不黏,飄著清香:“我正跟你吳伯說你呢。”
“把你娘子帶過來幹什麽了,這裡不是什麽好地方啦,你不知道那些世家,凶的呀——小姑娘不好待在這裡的。”
“你說是伐?”
江大娘問吳伯,吳伯忙不迭點頭。
江大娘對此表示很滿意,又斥薑硯:“你也是,玩夠了就帶你娘子回去了啦,不要待在這裡知道伐?”
薑硯忍俊不禁,肅然應道:“您說得是,我們過段時間就回去。”
“不過您一會兒千萬別在她面前說……她是我娘子,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
江大娘善解人意:“小姑娘容易害羞我知道的啦,你們才剛成親不久伐?我都看得出來的啦。”
吳伯小聲嘟囔:“你和我剛成親的時候,可沒見你不好意思。”
第二天就因為他采了她陪嫁的一盆花,凶了他好一頓。
江大娘狐疑看向他:“你在說什麽?”
吳伯忙賠笑:“沒有,沒有。”
“我是說你溫柔大方賢惠可愛體貼。”
江大娘將信將疑轉回頭。
“還愣著幹嘛呀,快幫小俞把這些都端樓上去。”
吳伯趕緊應了。
木盤很大,放了大部分膳食後,就只剩下一碗粥和一杯蜂蜜水裝不下。
薑硯抱起木盤:“這個我一人來就好,辛苦吳伯幫我把這粥和蜂蜜水端上去。”
江大娘拍開吳伯的手:“他做事粗心大意的,別幫我把粥灑了呀,我來端。”
於是吳伯再一次被留到了庖廚。
薑硯端著帶著食物的木盤上樓時,薑笙已經趴在桌面上似乎睡著了。
她枕著手臂,寬松的袖口半遮臉,燭光從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江大娘再一次感歎道:“真像啊。”
“像什麽?”
薑笙聽到門開的動靜時就已經醒了,只是眼皮有些沉,不想睜開。
此刻聽了這話才邊輕輕開口邊抬眼。
薑硯把木盤放在桌子一角,又把一碟碟菜和點心放到桌子中間。
江大娘剛剛見到薑笙時的驚訝,他可是清楚看到了。
旁邊的江大娘可親笑道:“小姑娘眉眼真俊,真像我堂妹。”
“年輕時,琴丫頭也是縣裡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呐。”
“只是後來被到江南遊學的一個外地公子娶走了,千裡迢迢嫁到京誠,不知道多少公子哥歎惋呢。”
薑笙看向薑硯。
已經放好膳食的薑硯攤手:“我也不知道,沒聽說過。”
薑笙問:“是京城誰家的夫人呀?”
江大娘拉過薑笙的手:“她現在不在京城啦。”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又跟著我妹夫重新回了江南,只可惜我又已經離開江南——都是老事情啦,沒什麽好講的呀。”
“我們也好久沒見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