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京城桃花宴
桃花宴是在五月初三,彼時桃花已近謝,大多零落在泥裡。宮內的也同樣沒有例外。
雖然花只是借口,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來赴宴的世家貴女們同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皇后還是換了位置,把宴會定在大昭寺。
大昭寺海拔高,桃花雖也有鋪在地面的,但更多還尚掛在枝頭。
此次桃花宴喬織也來了,畢竟喬家就兩個姑娘,喬紓不可能去,她就算是湊數也要來湊一湊。
喬織到了後目光四尋在找薑笙,待看到薑笙,帶著笑提著裙角就飛過去了。但她發髻間的步搖卻只有微微的一點晃。
坐到薑笙旁邊後,喬織才小聲說:“太子妃不是才剛懷上……皇后娘娘就……”
就迫不及待給太子選側妃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夫君納妾,不僅要大度表示絲毫不介意,還要親自和婆母為夫君相看妾室。
好慘。
“我娘說懷孕的女子不能生氣,對肚子裡的囝囝不好。”
不遠處,溫惠和皇后坐在一起,身邊還有幾個妃嬪打扮的女子。
溫惠正端起一個瓷盞垂眸抿了口水。她生得瘦,裙子又寬大,只有很仔細看時才能看到略微凸起的腹部。
薑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太子納妾溫惠生不生氣她不知道,應該是不會的。但她們說話如果被皇后聽到了,那皇后一定很生氣。
皇后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哦。
喬織也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兒,嘿嘿一笑:“我就是隨口一問。”
兩人便沒再多說悄悄話了。
世家姑娘們已經都到齊,皇后和她們一起略略在亭內坐了一會兒,吃了些點心,便站起來面帶笑容開口:“本宮本是想著和你們一同賞賞這花景,如今看來倒是人比花嬌。”
她偏頭對旁邊的嬪妃們說:“若能日日見著這些年輕小姑娘,當真讓人心情愉悅。”
聞言者齊齊站起來福身:“臣女們謝過娘娘誇讚。”
“這兒不是宮內,不必拘禮。”皇后做了個虛扶的動作,她們便重新起身。
又聽皇后道:“大昭寺的桃花生的確實好,前邊有個桃花林裡比這兒開得更好看,若諸位無事,不如就同我一起去瞧瞧?”
旁邊身著水粉宮裝的女子立即附和:“妾身也想去瞧瞧呢,如今也已到五月,再不賞賞花,便要全落了。”
皇后頷首:“把景色納入眼中,也不算辜負花開一場。”
一聽這話諸位姑娘們都在猜測皇后說的是哪裡,目的是什麽……總歸不能真是單純去看花的吧?
不過無論怎麽想,皇后既然這麽說了,就是她們沒有想給太子做側妃的念頭,也要給點面子跟著一起。
皇后笑問溫惠:“一起嗎,都是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姐妹們。”
“你也別老是悶坐著,尤其有了身孕就更該多走動走動。”
溫惠笑道:“母后說得是,母后既然這麽說了,妾身哪有不應的道理?”
她邊說邊右手撐著腰,慢慢站起來。
身邊兩個宮婢忙護著溫惠:“太子妃小心。”
本和貴女們坐在一起的溫慎見此忙站起,她過去挽著溫惠,親切又略帶關心:“姐姐,我來扶你吧。”
皇后讚道:“你這個妹妹倒是貼心。”
溫惠沒有拒絕溫慎伸過來的手,順便還附和皇后:“是呢,二妹雖是庶出,可自小被母親養在身邊,與妾身感情深厚。”
溫慎笑容有些僵住。
誇她就誇她,為什麽要特意帶個“庶”字?!
她就知道因為自己不是溫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即便從小和溫惠一同長大,在溫惠心裡也根本沒把自己當妹妹!
溫慎神情的龜裂不過一秒,立馬又揚起純真的笑容:“妹妹照顧姐姐是應該的。”
溫惠點頭:“知道我平日無聊,二妹還特意來了太子府陪我,尤其自我有了身孕,更是日日到毓秀居與我聊天替我解悶。”
這件事皇后是知道的,太子府沒什麽事情瞞得過她,只是沒往深處想。即便知道,她大抵也會秉持著無所謂與縱容的態度。
但貴女們可不知道啊。
一時間她們紛紛心思各異,只是良好的修養讓她們沒有表現在臉上。
溫慎差點咬碎了牙,一時竟判斷不出溫惠是在試探敲打還是無心之言。
她面上還是照舊親昵地挽住溫惠的手臂,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幾句話之後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往皇后所說的桃林裡去。
桃林內的花確實開得漂亮,不是某一朵花漂亮,而是站在外頭一眼望去顏色浪漫至極,還泛著若有若無淡淡又清雅的甜香。
眾人邁步進去,有貴女掩唇笑道:“臣女府中有栽兩棵桃樹,是果桃,如今花早謝了,只剩下綠葉,想不到這裡的花還開得如此鮮豔。”
皇后和藹頷首:“今年大昭寺熱得晚,花也落得晚。”
正走著,忽然桃林盡頭迎面走來了幾個高大的身影,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為首一人穿著常服,袖口與紫色袍擺繡著四爪蟒,笑容溫和。
即便沒有見過蕭懷仁的人,此刻也隱隱能猜測到他的身份。
無論有沒有想到蕭懷仁會親自過來,貴女們都有些激動,卻又生生按捺住心裡的興奮,面上一片矜持,福身行禮:“臣女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懷仁抬手:“都快請起,不必拘禮。”
皇后同樣顯得很驚訝:“仁兒,你怎麽會在這裡?”
“兒臣參見母后/臣等參見皇后娘娘。”
同樣行過禮,蕭懷仁笑道:“聽聞大昭寺的桃花開得好看,這不,兒子就和幾個朋友一同過來瞧瞧。”
這當然是假的。
蕭懷仁出現在這裡,本就是皇后和他商量好的,其余人同樣心照不宣。
又是一番裝模作樣,走了走過場,蕭懷仁的目光才落到若有若無地溫慎身上,然後過去牽起溫惠的手:“可走累了?”
溫惠右手微微撐了撐腰,想了片刻笑道:“確實有一點兒。”
蕭懷仁又低聲與溫惠說了幾句話,兩人面上具是帶笑,眼底卻沒多少情意。
跟在溫惠身旁的溫慎聽著蕭懷仁近在咫尺的聲音傳入耳邊,偶爾與他的眼神似乎有過短暫的接觸,心裡砰砰跳,有種隱秘的得意與刺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