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醒過來
“言哥兒!”
李玉姝猛的醒來,滿頭大汗。
一旁正在打瞌睡的歐燁也瞬間驚醒,見李玉姝醒來後,眼裡閃過一絲慶幸。
“你總算是醒了!”
李玉姝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她看過去,發現是歐燁後,眉頭一皺:“你怎麽在這裡?”
她下意識的問道,問完後,才發覺自己似乎問錯了。
只是歐燁好像並沒有發覺一樣,他一五一十的說起了這些日子的情況。
“你那天從牆上倒下時被我救下。
我將你帶去鐵鋪,你傷勢重,若是耽擱,怕有性命之憂,便隻好先給你上了藥。
後奈何縣城內官兵巡查的嚴,我擔心他們會查到鐵鋪去,便帶你去碼頭,藏進船艙離開了縣城。”
歐燁的話音微頓,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尖,接著道:“誰曾想你又起了熱,還說起了胡話。
我擔心你熬不過去,便趁船停在碼頭之時,帶你下船,找了個村子借住下來,又去醫館拿了藥。
早上喂了藥,拖這戶人家的嬸子用烈酒給你擦拭身子,你昏睡著,高熱反反覆複,今日下午才完全退去。”
李玉姝低下頭,她身上的衣裳已經換過了,換成了洗的發白的粗布衣裳,應該是歐燁口中的嬸子給的。
她抿唇,抬眸,同歐燁道了謝:“多謝。”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歐燁下意識的閃躲,不敢直視李玉姝,他輕咳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麽,道:“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
你之前拿出的那些圖紙……”
他話還沒說完,李玉姝就立即接口道:“歐匠人放心,不過些許圖紙,能換我一條命很值。”
歐燁一哽,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讓李玉姝同他一起,左右林家現在這樣,壓根護不住她,倒不如她跟他一起去漠土,到時候他們一個負責畫圖,一個打鐵。
做出來的東西賣給百姓,一來賺取銀錢養活他們,二來也可造福百姓。
到底漠土是他的故裡,且那地方對於官府而言,宛若禁地,只要他們到了那裡,李玉姝就不用想在這裡一樣躲躲藏藏的。
只是李玉姝她不是傻子,夜裡歐燁來報信,她們提前逃走了。
而且沒多久,她們就去了徐府,與祁兆他們碰了面,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碼頭。
一路有驚無險,卻在她即將離開時,官府的人恰好出現在路口,而在她受傷昏迷後,又恰好被歐燁救下。
更恰巧的是,歐燁也是帶她去碼頭藏匿於船艙離開。
官府的人不可能會一直不排查碼頭的船隻,極有可能的是,他與言哥兒他們藏的是同一艘船。
一想到這,李玉姝就感覺後背陣陣發涼,雖然不知歐燁到底是何心思,但她不想同他有過多的牽扯。
她本想直接拿錢作為報酬,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換過,突然拿錢出來,容易讓人猜忌,正好歐燁他提到那些圖紙,李玉姝便順坡下驢,搶先開口,扭曲歐燁的意思。
她手撐著床,蒼白的小臉盈盈一笑,眼中帶有些許歉意:“這兩日拖累歐匠人了,害得你離開江河縣。
不過如今我人已經醒了,待今夜過去我便離開此處,就不麻煩歐匠人了。”
話音落下,歐燁正想說他並未被拖累,只是雙眸對上李玉姝那微彎的眸子,好像自己的內心被瞧的一清二楚。
他一哽,放嘴邊的話打了個圈,再出來時,已經變了字,他乾巴巴的說道:“好……”
李玉姝淺淺一笑,沒有在說什麽,一副困了,想睡覺的模樣,歐燁見狀,識趣的離開了。
沒多久,一個婦人走了進來,她捧著一個帶有豁口的碗,衣裳洗的發白,還帶著補丁,只是臉上卻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聽你相公說你醒了,這是他出錢讓我給你煮的雞湯,小火慢燉許久,油末都撇去了,你昏睡了一天,正好喝點,暖暖胃。”
殺了一隻老母雞,租出去兩間屋子,就換了十兩銀票,婦人能不開心才怪。
李玉姝聽見她的話,正想解釋歐燁並不是她相公,只是想到她如今的情況,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她露出感謝的笑,坐起身子,沒有說什麽。
婦人將雞湯放在一旁,也沒久留,只是在即將出房門時,同李玉姝勸道:“小娘子,你別怪嬸子多嘴。
這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瞧著你相公是個好的,早上你高熱不退,他人都快急瘋了。
你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就大度些,放下面子,說幾句軟話,若不然錯過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話說的李玉姝面紅耳赤,尷尬極了,要不是婦人走的快,她腳指頭都快扣出三室一廳了。
雖說婦人搞錯對象了,但她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李玉姝回想起夢中看到的一切來,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林小北……林予北……
她望著那碗雞湯,記憶回溯,三世姻緣相關的記憶再次湧入腦中,當初想不明白的地方,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
現代,她與林小北尚未點破,二人便陰陽相隔,這是一世的苦果。
古代,原主雖嫁給林予北,但二人感情不和,甚至生下孩子後,虐待林言,最後慘死在流放之路,這又是一世的苦果。
李玉姝垂眸,閉上眼,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而遠在京城的郊外,昏迷不醒的林予北也在這一刻醒來,眼皮掀開,露出滿是血絲的眼來。
回憶昏迷時所看到的一切,他終於明白,從始至終,那人都是他的阿姝。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坐起來,對著身邊的張舟便問道:“我的妻子他們怎麽樣了?”
他期待著看著張舟,燭光搖曳,襯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旁越發的憔悴。
張舟也是剛得到了祁兆的飛鴿傳書,他此時尚未做好心理建樹,猛不丁見昏睡的林予北醒來,還好巧不巧的問起這個問題。
張舟心裡的小人都哭了,他強扯出一抹笑來,飛快的平複一下心態,道:“你放心,令堂他們已經離開了江河縣,如今走水路前往金陵城。”
林予北有些虛弱,並沒有注意到張舟的異常,也沒仔細去聽張舟說的話。
聽見“已經離開”這四個字,整個人松懈下來,痛意與疲憊一同湧來,他有些撐不住,再次昏睡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