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跟韓穗談了會兒治安問題,就輕松的帶著他們走進了市肆。
五個人而且有男有女,這就很像是結伴出行的一行友人了,在熱鬧的人群裡,毫不起眼,任誰也想不到這五個人中有一位君臨天下的皇帝,一位掌管天下最多財富的女人,一位民間首富,一位帝國情報頭子和一位絕世猛將。
韓穗先開口,對趙桓問道:“趙公子想去哪裡看看?”
趙桓早有打算,立即說道:“早聽聞蘇州號稱四方萬裡,海外異域珍奇怪偉、希世難得之寶,罔不畢集。我們就去市肆看看,究竟有何奇珍異寶。”
韓穗信心十足,說道:“看奇珍異寶,那還得到城北的東花橋巷附近,那裡有賣女子胭脂服飾的蒹葭巷,有賣筆墨紙硯等文房墨寶的詩韻畫廊,還有充滿中原特色的居士林和充滿異域風情的胡徐巷。”
雖然這些名字聽起來紛繁複雜很難記住,但已經可以想象當地的商業之繁榮。
“那就去看看吧。”
走在蘇州城內,趙桓發現整個城市正在大興土木,曾經泥濘的道路已經都換上了磚石路。
燒磚在中原不是甚麽新奇工藝,到如今的大宋,中原燒磚歷史就有兩千多年了。
韓穗向趙桓解釋道:“胡知府今年在財政撥款中分出了六百萬貫錢,修繕全城道路,要把全城的泥路都變成磚石路。所以最近城裡一直在大興土木。”
趙桓讚道:“不錯,倒也符合蘇州氣質。清水穿城過,人家盡枕河。這富庶的蘇州城能把水渠都修的四通八達,再繼續用泥路的確也是不合適。”
蘇州的修路工程甚至是趕在了東京前面。
主要是東京經歷了一場戰火,外城幾乎焚毀殆盡,在建業之後,又大量賣地擴建,導致東京的磚石路比例相對較低。
而蘇州一直有繁華的底子,可以更果斷地推進全城級別的碎石路。
這碎石路地風貌就是跟坑坑窪窪地泥土路不同,在修建完地碎石路邊上,有大量蘇州男男女女沿岸而坐,撐傘戲水,倒也是蘇州城地一道獨特風景。
“公子,公子,那是不是詩怡小姐。”燕穎的聲音忽然響起。
隊伍裡的所有男人都瞬間抬起頭,隨著燕穎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她手指的方向,趙桓看見了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仿佛遺世而獨立一般,孤身一人坐在岸邊一塊青石上,對著潺潺流水。
今天她沒有穿那套如月光般的白裙,而是穿了一套驚豔四方的鮮紅盛裝長裙。豔麗的紅色長裙露出她白皙的鎖骨,明亮的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看見這風華萬千,驚豔絕美的國色佳人,大宋也終於體會到了大唐盛世為什麽會以楊貴妃為驕傲。
這盛世容顏,這傾城國色,以及這驚豔的妝容,就是會讓天下男人為之驚心動魄啊。
燕穎小聲的問道:“她看起來好像有些憂傷?”
吳革說道:“是的,雖然她穿了一身紅妝,光彩照人,但獨坐在那裡,有點悲傷孤獨的感覺。”
賀擒虎嘀咕道:“聽說女人容易悲春傷秋,她不是在感懷落葉飄零之類的吧?”
趙桓頓時高看了一眼賀擒虎,驚訝的問道:“你還知道悲春傷秋?這可不是粗糙武將們知道的詞。”
賀擒虎摸了摸後腦杓,靦腆的回道:“本來也是不知道的,聽內人說的,我才知道是什麽意思。”
趙桓不禁大笑,上下打量著這個大男孩一樣的絕世猛將,他今年二十二歲。
嶽飛在這個年紀已經成為軍中宿將,即將擔負起拯救大宋社稷,扶大廈於將傾的重任了
同樣的年紀,不一樣的人生啊。
大宋承平,賀擒虎的人生是鴻雁傳書,是歲月靜好。
而且不是固有印象中,普通人就沒有詩情畫意,只能搭夥過日子。
相反,賀擒虎跟她的妻子感情很好,她的妻子跟李清照一樣,都在享受著甜蜜的婚後生活。
這還真不錯。
韓穗說道:“悲春傷秋都是在自家宅院裡,哪有自己孤身一人到這河邊坐著的。”
“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趙桓揮了揮手說道。
正好借這次機會不用強迫手段,跟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子聊一聊。
反正如今歲月靜好,趙桓感覺自己有大把時間可以看春花秋月。
這種沒有緊迫感,沒有龐大壓力的生活,就應該停下腳步,慢慢去體驗啊。
燕穎興致勃勃地在旁邊地茶肆坐下,點了幾盤瓜子果蔬,打算看看官家如果不高高在上,會怎麽跟心儀地女子相處。
韓穗跟吳革跟她湊了一桌,不過二人點了一壺青梅酒,幾分肉脯。
這三個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茶肆東家可是樂壞了,拿出店裡最高級的茶酒點心來招待他們。
這會兒茶肆裡已經坐了不少蘇州百姓,都是坐在這裡欣賞坐在岸邊的那位絕代佳人的。
她欣賞風景的這一幕,同樣也是無數人眼中美麗的風景。
只有賀擒虎帶著刀跟在了趙桓身邊,以防萬一。
趙桓緩緩走到這位絕代佳人身邊,開口問道:“詩怡小姐,我可以坐這裡嗎?”
“公子自便。”
這是趙桓第一次聽到這位絕世佳人開口說話,聲音沒有想象中的清冷,相反有著女孩子特有的溫柔,意外的具有親和力,只是態度比較冷淡。
近距離看這位佳人,趙桓才發現她右眼下面還有一點美人痣。
這使她在絕美之外,又添加了一點點嫵媚,真的是具備了美女一切的特點。
傾國傾城,無外如是。
坐在一旁的青石上,趙桓正好能看見她的側顏,白皙絕美的臉龐在風華萬千的紅妝下略顯落寞,盯著潺潺水渠,其實沒有悲傷,只是好像沒有什麽活力,或者說對世間沒什麽感情,很淡漠。
趙桓好奇的問道:“我之前看過詩怡小姐的舞蹈,幾驚為天人。以我所見,詩怡小姐可謂是風華蓋世,受天下追捧。可為何感覺詩怡小姐好像並沒有於其中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