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番外7 紅玫瑰阿遠短篇(一)
2016/9/8
第一見江闊,我二十三歲,大學畢業一年,他才十六歲,剛上高一。
我從帝都趕往蘇市參加老江的婚禮,老江是我大學室友兼‘債主’,江闊就是她小七歲的弟弟。
剛出機場,就看見老江穿著婚紗站在航站樓T3出口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逼婚的。
“沈老三!”
關於老江為什麽給我取沈老三這個土的掉渣的外號,起源於她大二癡迷塔羅牌事件,始終堅稱三是我的人生幸運數字,喊老三比較容易幫我逆天改命,但我從來沒相信過。
當時我並不想當著機場幾百號人面承認這個名字,故意壓低了帽簷,妄想繞過老江,獨自一人回酒店算了。
但是我低估了她找的幫手,在我還沒繞過老江之前,一位穿著白灰色校服的少年攔在了我的面前,在那之前我曾為一米七三點五的身高有幾分沾沾自喜,還為自己比老江高六厘米而無情嘲諷過老江,直到見到了一米九一的江闊,我的世界觀好似在這一刻有點崩塌了。
少年修長的身影勻稱如涼,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長長的睫毛溫順地附在他的眸子上,眉眼處和老江有幾分神似。
不出意外,他就是老江嘴裡那個江.冷血無情.闊弟弟。
他從我手裡接過行李箱,幫我抬上了後備箱,彼時老江也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畢竟上一次見面還是兩天前,在老江這裡日子都是按著天上時間算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兩天約等於兩年沒見了。
來之前我定好了酒店,沒想打擾老江父母的,但是二老一聽我回蘇市了,強製要求老江帶我回家裡住。
因為老江父母是我們大學裡的教授,我的畢業論文也是老江的父親江蒙教授帶的,也許是年年拿甲等獎學金的緣故,二老對我極其青睞,喜愛有嘉。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去老江家裡,但卻是第一次在老江家裡看到江闊在家。
婚禮當天我喝的爛醉,砸了老江的新婚之夜,喝醉後的我死死地抱著老江不肯放手,害得老江老公當晚沒洞成新房,關於這件事,我一直保持著愧疚的態度,再也沒去老江家裡住過一次,就怕盧承哪天拿著刀抵在我脖子上追問我:娶老江的到底是他還是我!
婚禮結束第二天我就回了帝都,畢竟成年人的世界,請假的成本太高了。
回到帝都當晚,結束工作時已經夜裡十一點了,城市裡的地鐵已經停運了,只能打車回去,一看到打車軟件上顯示的124塊錢,快抵得上半天工資了,我默默退出了打車軟件,準備在公司借宿一宿。
零點時,我接到了老江的電話,電話裡老江語氣極其生氣與憤怒,我聽了十分鍾的才搞清楚來龍去脈。
江阿姨在家裡打掃衛生時在沙發縫隙裡找到了一個煙盒,江家不問一二,直接把罪名定在了剛上高一的江闊身上。
“闊闊,你老實和媽媽說,你最近是不是學抽煙了。”
“江闊,你膽子大了?居然敢學抽煙。”
“弟弟,是不是最近有壞學生盯上伱了。”
剛放學進家門的江闊被寇上莫須有的罪名,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有,最後挨了江叔叔一頓打。
當時我不以為意,隻覺得是男孩子到了年紀喜歡去嘗試新鮮事物,可能偷藏的秘密。
直到兩天后,我煙癮犯了,在包裡翻來覆去找不到前幾天剛買的那包煙的時候,才猛的想起,江家的那包煙有沒有可能是我的。
事後在老江的描述下,我更加確認了那盒煙就是我的,並且向老江一家四口道了歉,江闊的冤屈才得以洗清。
02
2016/2/6 除夕
煙盒的事件後我再也沒見過江闊了,直到快年底的時候,我回蘇市休年假。
臘月二十八那天,老板臨時安排了一個工作,家裡湊巧停電了,半夜也只能拿著U盤跑去街上找個網吧繼續乾。
老板開的機子在二樓,我穿過一樓的大廳,上了樓梯,在二樓拐角處的位置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耳機將額前的碎發往下壓遮住了一些眉眼,黑褐色的瞳孔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遊戲界面,少年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地敲擊著鍵盤,一旁的隊友正在喊他的名字,“江闊,救我,救我。”
顯然是沒救成,一旁的隊友像泄了氣的氣球,摘下耳機往我這裡看了一眼,又覺得有些眼生,撞了撞江闊,“江闊,那女的一直盯著你看,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江闊似乎對這句話早就習以為常了,頭也沒抬一下。
“哎哎哎,江闊,她走過來了,看著穿著打扮不像是學生,不會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吧,要不要跑啊。”一旁的隊友做好了隨時要跑的準備,看樣子是個逃課上網的老手。
聽到‘老師’江闊才抬頭看了我一眼,那時我已經走到他身側了,用手揪了一把江闊的耳朵教導道,“江闊同學,你成年了嗎?”
此刻一旁的同學向我投來的視線中滿是恐懼,仿佛再用扭曲的表情告訴我死定了。
卻不曾想被我教訓了一句的江闊乖乖地退出了遊戲界面,摘下耳機退了機。
江闊的操作似乎讓他的朋友更加詫異,拽了拽江闊的衣袖小聲道:“她不會是校長吧?”
“你見過這麽年輕的校長。”江闊起身撇過頭眉頭緊蹙地看著他那位朋友解釋了一句,“她是我姐朋友。”
“哦。”在確認不是老師後,小同學表情才舒展了一些,笑著臉和我打了聲招呼,“姐姐好。”
“你好。”我禮貌地回笑了一聲,隨後指著二樓牆壁上的警示牌看向兩位高中生教導道,“未成年禁止出入網吧,晚點我就告訴你們父母。”
一旁的小同學見我變臉這麽快,立馬抓著江闊說道,“你姐這朋友,怎還告家長!”
“沈老三。”似乎是我剛剛那句告家長也惹起了江闊的不滿,他抬頭看向我喊了那句土到掉渣的外號後還加了一句“姐姐。”
土上加土土到爆.
“能不能不告家長?”看的出來江闊還是很怕江叔叔和江阿姨。
“不能。”
小時候我極其討厭那些愛打小報告的人,長大後我終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得到我堅決的否定後,江闊和他的小同學臉色都有點臭。
老板的消息再一次發了過來,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在去教導兩個小屁孩,臨近春節,放假的學生,回家過年的社畜佔滿了整個網吧,連個空位都沒有,我直接把江闊拉了起來,霸佔了他的機子,輸入了帳號密碼開始工作了起來,也忘記了把這件事告訴老江。
等我忙完工作後,把工作文件發給老板後才算交差。
連著做了四個多小時,脖子僵了,腰也廢了,我像極一條鹹魚癱在網吧座椅上,仰頭舒展身體的時候看見江闊那張臉的時候,我一度覺得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
“你怎麽還沒走?”我立馬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江闊。
“告家長這事還能不能商量一下?”江闊的小同學已經走了,就剩下一直守在這裡的江闊。
“你不提我都忘了。”我淺笑了一聲,如果江闊一開始就跑了,可能這件事要幾個月才能告訴老江了。
“.”
“你要送我回家?”
“不用。”
“沈老三!”
江闊絕望的聲音在網吧門口響起,我把他推進了出租車裡,送到了他家樓下。
“你不去見見我姐?”
“你姐說今天不宜見面,會壞桃花。”
“.”
回到家的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老江,一來是出於上次煙盒事件的愧疚,二來是江闊答應我以後不會去網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