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就是瞞不過大人,陶懷明知道兒子殺人,不選擇勸其自首,而是幫他隱瞞,連夜跑到玉米地,卻發現身子發僵的李冒,握著玉米杆,身後還有爬行的痕跡,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後,連連歎了幾口氣。
原來,中午的那一磚,只是把他敲暈了,嚇懵的幾人,根本不敢上前查看其是生是死,稍微平靜下來後,也隻敢拖他進玉米地,可憐的少年郎,是活活被凍死的。
處理完屍體,陶懷明回家對兒子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兒啊,事情老爸已經辦妥,你和你的兄弟,全當沒見過李冒,合該是他倒霉,放著大路不走,偏偏抄小路近道。”
剩下的,一猜就知道,無非幾個犯錯孩子,佯裝從沒見過李冒,外加當時人販子活躍,查案設備也老舊,事後又下了幾場大雪,痕跡被衝刷的一乾二淨,才導致最後只能以失蹤結案。
“乖乖,狠人呐,看來有些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陶家父子倆,就等著蹲大獄吧!”
“經過那件事後,李冒的父母一蹶不振,生了重病,沒多久……也跟著去了,但他有個大哥,十分的有出息,混得是官場,陶家人無需咱們出手!”
“嘖嘖,害得旁人家破人亡,有得受了,呀,小黑那是蚯蚓,不能吃的,快吐出來,不然……揍得你屁股開花。”
沒了保姆,別墅只能靠幾人共同打理,這不今天二人分到薅雜草的活計,鬧騰的小黑和小白,也跟著來到後院,一頓瘋跑追逐後,愛上了玩蚯蚓。
聽出主人語氣中的憤怒,小黑抬頭,疑惑地小腦袋,轉來轉去,末了,叼起扭動蚯蚓就跑,小白激動地追上前,雲夏也顧不得啥形象了,擼起袖子狂追。
十幾分鍾後,渾身髒兮兮,頭髮插滿枯葉的少女,終於逮住鬧騰的貓咪,奪過蚯蚓後,揪著它的耳朵,訓斥許久。
“夏夏,再說下去……它可就抑鬱了!”
尾巴夾著,眼角向下,整個貓臉呈‘囧’字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旁人欺負了它。
“慣會演戲,算了,饒了你了,可不許再玩蚯蚓了。”
得到自由的小黑,嗷嗚嗷嗚叫了幾聲,扭著屁股一溜煙跑遠,雲夏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正對一雙潭水般的眸子,一時看呆了。
再回過神來時,臉上掛著淺笑的白燁,正貼心地為自個……摘頭髮上的枯葉,若有若無的香氣,隨著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幽幽入鼻,好奇心驅使下,少女湊近,鼻尖微動,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白燁雖然很喜歡與她親密接觸,但嗅來嗅去是什麽鬼?
下意識後退半步,疑惑地問道:“怎麽了?是在我身上聞到不好聞的味道了嗎?”
說完,輕咽一口唾沫,生怕聽到肯定答案,瞥見少女搖頭表示否定後,才松了一口氣。
“白燁,你……噴香水啦?嗯,還挺好聞的!”
宕機幾秒的白燁,輕笑好久,才道:“我一個大男子漢,噴什麽香水啊,許是家裡換洗衣液的緣故。”
聞言,雲夏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那下次碰到張叔,我也湊近聞聞,若是香味一模一樣,我家洗衣液換成你家同款。”
聞張叔,那還得了,趕忙找補道:“用不著這麽麻煩,我回去順道問一問就成,不是說要薅光後院所有雜草嘛,需不需要我幫忙。”
“需要,當然需要,人多力量大嘛!”
自此,來報喜的白燁,在小叔家後院忙活了一天,路旁的垃圾桶,也被蔫蔫的雜草填滿,熱情款待一番後,雲夏目送其離開。
烏雲山上的事塵埃落定,他倆也沒了修路的念頭,租另一個村的土地,提上了日程,村長是個精明人,跟他倆一直討價還價,足足談了半個月,合同才簽訂下來,李村長知道這個消息時,足足抽了四袋煙,不停咒罵沒良心的鬧事者。
“別罵了,快進屋吃飯,常跟旁人說知足常樂,怎到了自個身上就過不去了呢?城裡大老板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搞慈善的,怎可能讓所有的利,都被咱村佔了。”
“婦道人家懂個屁,前幾個月,我故意提修路的事,兩個大老板還會笑笑,這幾次提,直接蹙眉頭扯開話題,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嘛?”
“呵,修路是件大事,要花好多萬呢,人家憑啥給你白修?”
“頭髮長見識短的家夥,芍藥廠越做越大,往來運貨,土路十分礙事,不修代表著人家重心要轉移,指不定幾年後,廠房設備全部拉走,隻留個空房子在這。”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瞎操心,趕緊洗手過來吃飯。”
李村長長歎一聲,磕了磕煙頭,起身踉踉蹌蹌回屋,其實他也算聰明,猜得八九不離十。
經過鬧事那一樁子事,白燁徹底摒棄任何聖母心想法,制定的廠房未來發展策略,完全是出於商人角度考慮。
在山腳選個好的地址,直接跟政府買下,新廠籌建也提上日程,屆時建成,將山上的設備,直接搬下來就成,至於村裡的員工,可以申請入住員工宿舍。
對於這個決定,雲夏舉雙手讚成,廠房不建在任何村子地裡,省得一些人再次萌生想要分刮股份的邪念,無外乎就是多掏了幾十萬罷了,反正一年分紅就值這個數。
建房工人招了人多,人多力量大,誠不欺人,趕在過年之前,就已建好,不顧李村長的請求,白燁發話直接搬設備,就連山上的空調,也搬了下來。
“喔,完工,趕緊回城,除夕夜要是不在家過,江朝的臉,會臭一年的。”
“雲夏,皮癢癢了是吧?”接人回家的江朝,一進屋就聽見這話,陰沉著臉如是問道。
少女暗道一聲糟糕,急忙躲在白燁身後,心虛地探出腦袋,悄摸摸觀察某人的臉色。
“江朝小兄弟,你溫和一點,看把夏夏嚇的!”
“白燁,我訓斥不聽話的妹妹,沒你插話的份。”
說完,大步上前,一把將少女拽出來,白燁按住他的胳膊,凌厲的眼神,跟刀子一樣,不停射向某位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