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讓進去，還不讓靠近。

  顧知安緊皺眉頭，目光沉沉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沉默許久後，她朝一位婢女道：“鄭先生出來轉告他，請他去一趟明珠閣，我有事相詢。”

  出於禮節，她沒有貿然去打擾鄭商和老五，只希望他們能同樣出於禮節，將實情相告。

  回到明珠閣，一等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鄭商才匆匆趕來明珠閣。

  顧知安正坐在飯桌前發呆，見到鄭商，扯出一個淡笑，“用過晚食了嗎？”

  鄭商搖頭，“沒，一天都沒吃呢，能否一起？”

  顧知安扭頭吩咐伺候的婢女，“添碗筷。”

  桌上擺了許多美味佳肴，倒是不用加菜，足夠他們二人吃。

  鄭商許是餓的狠了，一直埋頭吃飯，一句話都沒說。

  顧知安沒什麽胃口，隨便應付著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鄭商明顯已經吃不下了，可偏偏不放筷子。

  顧知安就是再蠢，也看出不對來，她望著鄭商，淡淡道：“你若不想說，就回去吧，何必這般為難自己。”

  鄭商夾菜的筷子停住，終究沒有夾起那塊肉，慢慢放下了筷子，抬眼看向一臉淡然的顧知安，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顧知安就靜靜等著，並不催促。

  大約過了半刻鍾，鄭商終於打破沉默，“楚元炎還沒醒。”

  顧知安神色一動，隨即皺了眉，“出什麽事了？”

  鄭商搖頭，“事情一切順利，蠱王出體，紗麗娜也已經拿下，南疆巫蠱族的聖女也在昨夜趕到，解了那些蠱仆身上的巫蠱術，廢了紗麗娜，將她帶走了。”

  “我問的是楚元炎。”顧知安盯著鄭商，她明顯感覺到鄭商在顧左右而言他。

  鄭商垂下眼，不敢去看顧知安的眼睛，低聲道：“五叔說，子蠱出體，多少會對宿主造成損傷，楚侯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說重點。”顧知安的心緒已然亂了，目光死死盯著鄭商，雙手緊緊揪著衣擺。

  鄭商歎了一氣，“五叔說，他醒來後，會忘記最近幾年發生的一些事情，這是因為子蠱與他合體時直接融合了他的一部分記憶，隨著子蠱離體，也帶走了這些記憶。”

  “還會恢復嗎？失去的這些記憶，還會回來嗎？”顧知安問。

  鄭商搖頭，“不一定，這要看機緣，有些人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受到刺激的情況，是會恢復記憶的，但這種情況極少極少，大多都是再也恢復不了。”

  也就是說，楚元炎會忘了她，徹底忘了她。

  顧知安搖頭，“不可能，他不會忘了我。”

  鄭商強壓下心中的失落，抬眼凝視顧知安，突然問：“若他忘了你，你當如何？”

  顧知安想都沒想就道：“那我就讓他再記起我。”

  鄭商啞口無言了，他原本準備了許多話，用來勸慰顧知安，勸她莫要執著，勸她別隻盯著一棵歪脖樹，森林很大，樹有很多，眼前就有一棵還不錯的。

  可此時，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次日一早，顧知安帶著熱騰騰的早點來到鎮北侯府。

  守門的黑甲衛並不認得顧知安，很自然地將她攔下。

  “我找楚侯。”

  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找楚侯？黑甲衛公事公辦的道：“可有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