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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我家狐狸成了病嬌反派》第147章 敗家的妖王
  果然,一聽這話,那人忍不住滾了滾喉結。

  清吾盯著他細白的脖頸,喉結十分明顯,一上一下的,頗為有趣,沒忍住伸出手來摸了摸。

  那矜貴的少年別扭的躲了躲,也顧不上手裡還握著一個靶子,隨即松了手,抓住清吾使壞的手,“別……別這樣。”

  靶子摔在地上,連同上面的糖葫蘆都掉了下來,在泥土裡裹了一圈。

  清吾貼著他說:“妖王陛下好浪費啊,真敗家。”

  少年鬧脾氣似的撇開視線,“別叫我妖王陛下。”

  清吾就喜歡他不好意思,越難為情越喜歡,“那叫什麽?寶貝,還是阿玨,嗯?夫君!”

  見他臉紅得厲害,清吾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在這時,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可算是把硯塵玨解救了出來。

  “阿清,可算找到你們了。”

  是江七白,在江銘昀的攙扶下走過來。

  江七白瞧著地上的糖葫蘆,道:“這是怎麽了?”

  清吾埋怨道:“都是他,手滑把我的糖葫蘆都摔了。”

  誠然,江七白是個實心眼兒的,心裡想著,硯公子還真是不小心,阿清是不是生他氣了?

  正想幫硯塵玨說一兩句好話,好讓清吾消消氣,卻聽到江銘昀不屑道:“堂堂妖王陛下手也會犯這種小錯誤,想必是受了別人欺負吧!”

  清吾鼓了鼓腮幫子,“你跟誰是一夥兒的,怎麽幫著他不幫我?”

  江七白這下可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阿清欺負硯公子,硯公子才不小心摔了糖葫蘆的。

  “阿清肯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江七白衝清吾笑了笑。

  清吾對江銘昀哼了聲,兩手抱著江七白的肩膀不松開,“還是七白對我好,他們兩個臭男人,壞到一起去了。”

  她說著,抱著江七白的手臂,往街市走去,“我們一起同遊,不理他們。”

  硯塵玨不放心,喊她,“清姐姐!”

  江七白笑了笑,“硯公子放心,我扶著阿清,不會有事的。”

  兩個小姐妹走在前頭,一雙大男人跟在身後。

  硯塵玨鄙視道:“你還真是沒用,都給你創造多少機會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江銘昀不甘示弱,“除了今晚,你還創造過別的機會給我?”

  硯塵玨冷哼一聲,“怎麽沒有,江姑娘成婚那次,人都送你面前了,你都沒半點用處。”

  這話聽得江銘昀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那次是你搞的鬼?”

  硯塵玨衝他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呢?把人抓走,又毫發無傷的讓你們回來,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兒?”

  大約是關心則亂,那時的江銘昀一心想的都是江七白的安危,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如今被硯塵玨這麽一說,確然是漏洞百出的。

  江銘昀無奈,“那蛇也是你放的?”

  硯塵玨歎了口氣,“白白浪費了我兩條雙生蛇。”

  一時間,江銘昀真不知該說他齷齪,還是該感謝他存了幫忙的心思。

  可轉念一想,江銘昀又皺起了眉頭,“女鬼是你的手下?”

  硯塵玨淡然自若,“算不上手下,不過是從西陵鬼谷擄過來,幫我看著清姐姐的屍體罷了。”

  江銘昀眸子深了深,原來那石室中的焦屍是清吾!

  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只是身在其中卻忽視了。

  此刻,聽著硯塵玨坦白實情,江銘昀才恍然大悟。

  “所以,西陵鬼谷的鬼王也聽命於你?”江銘昀又問。

  硯塵玨淡淡道:“算是吧,我抓了他夫人和孩子,他自然要聽我的。”

  江銘昀頓時明白了,難怪西陵鬼谷的鬼王被抓之後,被殺的半魔體女修殘魂便盡數被妖獸吞噬。

  想來怕是早就做好的局,等著他們自己落入網中。

  他這可真是一舉兩得,鬼王幫他處理被他殺死的魂魄,被抓走的鬼王夫人幫他看守混沌山。

  這其中怕是少不得那個孩子的參與,想必硯塵玨是用什麽法子控制了那小孩兒,以此控制鬼王夫人,進而控制鬼王。

  不得不承認,硯塵玨的謀略不可小覷。

  正當江銘昀沉思之時,肩膀被人重重的捏了一把,疼得江銘昀皺眉,隻覺得肩膀的骨頭都要碎了。

  那人語氣平和的說:“說來我想殺你多次,都被你逃過了,江銘昀,你命可真大!”

  江銘昀皺眉,甩開他的手,揉了揉肩頭,“你為什麽想殺我?”

  硯塵玨看著眼前說說笑笑的少女,聲音都跟著柔和了下來,“你說呢?”

  江銘昀額角抽了抽,心裡暗罵,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因為把他當成情敵?

  難怪,自從認識清吾之後,他好幾次都差點送了命。

  江銘昀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混沌山的女鬼對他痛下殺手,分明那幾個華光門的小雜碎都能在女鬼手下偷生,他卻差點被女鬼殺死!
  這也便罷了,他怎麽也想不通,硯塵玨來華光門協助調查,為何要將他推進坑裡,害他差點沒了命。

  原本他還覺得只是巧合,如今把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那些險些喪命的危險,竟然是因為硯塵玨吃醋?!
  可惡的是,若他真的對清吾有什麽想法倒也罷了,可偏偏他一丁點兒都沒有!

  江銘昀深吸一口氣,“你可真是……幼稚!”

  他沒好氣地瞪了硯塵玨一眼,虧得師父對硯塵玨起殺念的時候,他還踢開了師父的匕首。

  江銘昀越想越生氣,甚至氣得牙齒打顫,“你們倆每每吵架,我不知勸了多少次,替你說了多少好話,你竟……一心想殺了我!”

  硯塵玨勾起唇笑了笑,道:“你不是沒死成嗎?”

  這是一回事兒嗎?

  沒死成是因為他手下留情嗎?顯然是因為他命大!
  然,那人卻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繼續說著,“華光門給我辦慶功宴那一晚,我真的想親手殺了你,若不是那時候……”

  硯塵玨想起了那一晚,他用了惑香,詢問清吾喜歡的人是誰。

  想到那時候她一字一頓地說出‘硯塵燼’三個字,硯塵玨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江銘昀皺眉,盡管這小子沒說,他也知道定然是清吾的緣故,若非如此,誰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良久,江銘昀無奈地問:“那我隨你們去妖族,我豈不是隨時都會有危險?”

  硯塵玨笑了笑,道:“不會,清姐姐不準我殺你。再說,到了妖族,你就得聽命於我,我若看你不順眼,有的是法子折騰你,絕不會讓你死的!”

  江銘昀額角狂跳,心道:我謝謝你……全家!
  這場夜遊,結束在清吾吃了一塊酸棗糕。

  也不知是吃太多了有些撐,還是吃累了不舒坦,清吾懶洋洋的不愛動了。

  硯塵玨攔腰把她抱在懷裡,“時候也不早了,清姐姐該睡覺了。”

  清吾打了個哈欠,抱著他的脖子,“是有點困了。”

  可等到四人返回了客棧,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江銘昀這家夥前幾日一直是在江七白身邊照料著的,寸步不離,如今江七白醒了,兩人總不好再在一個屋裡休息。

  然,偏偏湊巧,這天晚上客棧都住滿了,沒有別的客房可以休息。

  清吾提議,“不如,我和七白睡一間,你們倆睡一間?”

  硯塵玨和江銘昀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行!”

  清吾皺眉,重重的在硯塵玨肩頭打了一下,“你喊什麽,嚇我一跳!”

  少年貼著清吾的發頂蹭了蹭,撒嬌道:“我不要和清姐姐分開嘛。”

  清吾揉了揉硯塵玨的臉,“聽話。”

  江銘昀則是一本正經道:“方才我才知曉有人曾經多次想殺我,如今讓我跟差點殺了我的人睡在一個屋裡,我怕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這話說得清吾一愣,不解地看了看硯塵玨,“你還想殺他啊?”

  少年連連搖頭,“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怕他對我心存顧慮,才把以前的事情說與他聽,沒想到……他竟這麽想我。清姐姐,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錯了?”

  要說演戲,江銘昀除了硯塵玨,沒佩服過任何人!
  世人都說狐狸狡猾,絕不是空穴來風。

  那聲音委屈的,好似江銘昀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清吾聽了心疼,只能哄他,“才不是,阿玨是心懷坦蕩,沒有做錯。好了好了,不一起就不一起了,你抱我回原來的客棧住就是了,好不好?”

  少年吸了吸鼻子,乖乖巧巧的點頭,“嗯,好。”

  臨走前,清吾還氣勢洶洶的指責江銘昀,“不準欺負我們家阿玨。”

  江銘昀:“……”

  眼瞎目盲,活該這臭丫頭被狐狸精騙得團團轉!

  硯塵玨抱著清吾離開了,江七白忍不住笑了笑,“阿清和硯公子……感情真好。”

  江銘昀無奈的搖頭,“那是你沒瞧見她為了硯塵玨要死要活的樣子。”

  說實在的,今日幾人一會兒硯塵燼,一會兒硯塵玨的,把江七白弄懵了,她問道:“硯公子和阿清,到底是……怎麽回事,江公子,你能和我……說說嗎?”

  江銘昀愣了下,連忙點頭,“當然,你想知道什麽,問我便是。”

  兩人秉燭夜談,江銘昀把事情的始末統統說給江七白聽。

  江七白聽了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阿清她,受了苦。”

  江銘昀道:“她有孕前三個月,連我這個外人瞧了都覺得心疼。大約是那陣子心裡憋悶的,導致她現在情緒容易激動,難以控制。”

  江七白搖了搖頭,“江公子不是外人,江公子……是阿清的朋友,關心阿清,是應該的。阿清一個人……懷著身孕,肯定很不好受,但硯公子,也不是存心的,他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不會……這樣對阿清的。”

  江銘昀盯著她看了片刻,覺得好像在她眼裡,從來沒有壞人似的。

  任何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好似都是有理由的,她都能體貼入微的理解旁人。

  “可他殺了很多人。”江銘昀提醒道。

  江七白沉默了片刻,還是為硯塵玨想到了理由,“硯公子他,也是為了能……再見到阿清,或許在世俗眼中,他是罪人,是惡人。可是,在我看來,硯公子是個……癡情的人,對阿清來說,他是個很忠誠、很專一的好男子。”

  江銘昀看著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眸子是亮晶晶,不由得讓他看了許久。

  恍惚見想起,硯塵玨總是嫉妒他,想法設法的想把他除掉。

  可此刻,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如此憧憬的讚揚著某人的惡行。

  江銘昀才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羨慕硯塵玨!

  “你也喜歡那樣的人?癡情、忠誠、專一?”

  江七白難為情的撓了撓頭,臉上露出慘然的苦笑,“天底下,那個女子……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呢?只可惜,我沒阿清命好,所托非人,一輩子……就這麽搭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江銘昀幾乎是沒經過思考就說出了這六個字。

  待到江七白那雙淺淡的眸子看向他,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而後解釋說:“你才不過二十歲,一輩子還有很長,不必為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如此沮喪。如果你願意,還有更好的人……”

  他說著,又覺得自己不夠謙虛,“還有稍微好一點的人,願意照顧你,陪伴你。”

  江銘昀暗示地太過明顯,甚至都算不上是暗示了,這般把自己的意圖擺在了明面上,這對他來說,難如登天。

  或許對於旁人而言這不算什麽。

  可江銘昀不是尋常人,他是個從小高傲慣了的佼佼者,最高仙門中最優秀的弟子。

  這樣的一個人,再被人拒絕了一次之後,還能夠說出這番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是的,江銘昀不得不承認,正如硯塵玨所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慫的可憐。

  眼前的少女沉默了良久,眼睛裡灰蒙蒙的。

  江銘昀捏緊了拳頭,靜靜的等著,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直到江七白說出了那句,“可是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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