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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真能睡,還不醒!”年綠嘴裡嘟囔著,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
雷鵬沒有說話,自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他就變得沉默了不少,坐在那像個大木頭。但是他的眼神銳利得嚇人,就像刀劍一般。但是就是這雙銳利如刀劍的眼睛,此時也多了幾分擔憂。
他和年綠在三天前醒過來,而麻凡卻遲遲未醒。
雷鵬和年綠兩人看著熱火朝天的營地,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修煉。醒來的兩人很快聽到一連串駭人聽聞的消息。比如他們腳下的沙子,全都是五品的金琉砂;再比如怪屍有可能有幾萬年前的遠古修煉者等等。[
每一件事都是匪夷所思,若不是隊友們個個一副言詞鑿鑿,就差指天劃地發誓,雷鵬和年綠是絕對不會相信。
大夥紛紛跑來看打招呼,拍拍肩膀什麽的,都讓雷鵬感覺很窩心。可是,這幫家夥,打了個招呼,便跑去瘋狂修煉,那模樣似乎想要把自己弄殘廢一般。
雷鵬和年綠面面相覷。高強度修煉一直是營裡優良傳統,不過,像這麽玩命的,他們還是第一遭見到。
直到後來,倆人聽說前些天砂暴的時候,大人韋師他們幾個最頂尖的高手都沒有進入運奴船。那場砂暴怎麽的驚心動魄,在這些家夥七嘴八舌中,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是當他們談起沒有進船的幾位頂尖高手硬抗砂暴時,兩個典型的好戰份子、暴徒隻覺得渾身就像要點著一般。
然後某人悄聲透露一個“內幕消息”,據說,這其實是一種傳自遠古的修煉方法,效果極佳!
不相信?俺可是聽怪屍親口說的!
沒錯沒錯!這效果,你看謝山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沒效果那廝的嘴怎麽會都快咧到耳根?
要修煉這種神奇的功法,起碼需要金丹期的修為,你沒看大夥都跟瘋了一樣麽?
接眘這幫家夥輪番拍拍兩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兩個好好養傷,然後,轟然而散,全都跑去瘋狂修煉。
忽然,雷鵬表情僵在臉上,片刻露出狂喜之色,整個人就在原地消息。
年綠就在他身旁,一臉喜色。
麻凡醒了!
“大人這是在幹嘛?”醒來的麻凡走出營帳,看到不遠處沙丘上孤零零的左莫,一臉茫然。
大人的動作看上去十分詭異,他就像渾身掛滿了易碎的雞蛋,每個動作又緩又慢。他一個人,在那慢慢轉著圈。
雷鵬和年綠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
“難道是什麽功法?”麻凡瞪大眼睛,就差湊上去。
“咳咳!”雷鵬剛想提醒,年綠卻忽然開口道:“你不去和老板打個招呼?”
雷鵬瞥了一眼正氣凜然的年綠,臉頰抽動兩下,閉上嘴不吱聲。
麻凡覺得年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他搖搖頭:“等老板練完功吧。”[
“沒關系,老板只是在散心。”年綠一臉壞笑,但語氣出奇地平穩。
“那就好。”沒有看到年綠表情的麻凡雖然覺得老板的舉動看上去似乎有些怪異,但是知道老板既然不是在練功,心中便沒了顧慮。再說在他看來,老板什麽時候正常過?
麻凡騰空而起,朝左莫飛去。
當他飛到離老板還有三丈遠的地方,他忽然眼前一花,老板竟然在原地消失了!
沒有任何預兆,老板消失了!
與此同時,心頭警兆忽生,只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他便感覺自己像被一艘狂飆中的運奴船正面撞上。
砰!
可憐的麻凡,就像一個皮球般,被硬生生飛。
半空中的麻凡,在空中翻滾,動作舒展,金琉砂的光芒,不時掃過他茫然的臉。撞擊的力量並不算大,但是極其霸道。
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醒轉的麻凡一頭霧水。而年綠和雷鵬蹲在地上狂笑,死命地拍著沙子。見到這一幕,營地裡口哨聲和喝彩聲此起彼伏。
“不愧是麻凡啊,這翻滾,這姿態,難度系數絕對三點零……”
“哇噢,大人的強暴式撞擊!銷魂!太銷魂!”
“喔喔喔,第二十個!”
……
聽到這,麻凡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被雷鵬和年綠陰了。半空中翻滾的麻凡忽然身形一展,如同大鳥般騰空,憤怒地盯著地面上的雷鵬和年綠。
雷鵬和年綠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跑!”
兩人一左一右,反向狂奔。
追殺和嚎叫,在營地裡不時地響起,叫好聲和笑鬧聲,不絕於耳。
而始作甬者的左莫,則正在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從沙子裡拔出來。
他對眼前的狀況,已經早就麻木了。最近像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數次,導致他周圍方圓三十丈,沒有人敢靠近。
都是體內那該死的變化!神識、靈力和血肉完全融為一體,會有什麽樣的效果,連怪屍也法預料。看上去左莫走上了和怪屍同樣的道路,但實際上兩者截然不同。妖魔修三大體系經過數萬年的發展,早就面目全非。[
經過發展、變化的三種力量的再次融合,會有什麽結果?怪屍不知道,蒲妖和衛也不知道。當然,其中免不了蒲妖的譏諷和嘲笑。
左莫悲劇地發現,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好吧,靠自己就靠自己,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軟飯和被包養的夢想,什麽時候才能實現啊……
左莫淚流滿面。
他現在面臨的最直接問題是,動作比想法總是要快一線。像麻凡這樣的情況便是,一旦有人靠近他三丈之內,他的身體便自動作出反應。這種反應比他的意識都要快,往往是他把人撞飛之後,才反應過來。
大夥稱之為強暴式撞擊,意思是,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是一個結果。當然,它還有另一層意思,不管老板自己願不願意,他已經把別人暴了。
於是,左莫有了一個新綽號——“暴君”,這讓他深深地感到人生的奈。
第二十次的強暴式撞擊,讓他終於明白,他這些天想出來的方法沒有半點效果。
他體內的情況,充滿了他難以理解的強大和霸道。他體內完全不缺乏力量,他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滴靈力、每一縷神識,都充滿了力量。
但是當強大的力量不受控制時,這便意味著是一場災難。
不過,左莫此時表現出來粗壯的神經和堅定的意志,哪怕在這股力量面前,他孱弱得像個小孩,完全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他沒有氣餒,沒有灰心。
或者,換個方法?重新坐下來的左莫,拚命地想著,有什麽方法能夠幫助自己。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喊:“砂暴來了!”
遠處天邊,一條黑線以驚人的速度變粗。不過和上次比起來,這次的砂暴大夥要鎮定許多。營地完全由符陣保護起來,金烏營用金琉砂重新布設下符陣。
吉偉和孫寶都是經驗豐富之的人,在製訂了煉製大船的計劃之後,他們並沒有馬上開工,而是先布設了防禦的符陣。他們知道煉製金琉砂大船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花費的時間必定不少,如何保證大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環。雖然上次有怪屍相助,但是大人說過,凡事靠自己,才是最靠譜。
如今的金烏營上上下下,學術氛圍極濃,當初左莫給他們送去的玉簡,就像種下的種子,開始發芽、生長。從這次布陣便能看出來,雖然他們沒有左莫布陣那麽迅速,但是群策群力,有條不紊。難以煉化的金琉砂,也被他們找到解決的辦法。
而且受到左莫的影響,金烏營布陣向來喜歡大陣。尤其左莫當年設計的符陣群,更是深受他們喜愛。
一個防禦陣,硬是給他們設計成中等規模的防禦陣群。
大夥嘗試了用各種方法,都法攻破,就連蒲妖,都讚歎不已,稱這幫家夥深得左莫烏龜流的真傳。
不過有幾個家夥,沒有進入防禦陣。除了韋勝幾個金丹期的家夥,像阿文、麻凡幾個接近金丹期的家夥,也賴在外面,死活不進去。
在砂暴中磨礪,能夠快速地增漲實力,這個說法迅速在營地中流傳。而對於麻凡這些離金丹期就差一步的人來說,這種磨礪更加重要,甚至有可能讓他們頓悟而進入金丹。而阿文在上次和沙偶的戰鬥中,更是認識到自己實力不足,也堅持硬抗砂暴。
這也直接導致這次在外面的人比上次要多了不少,凝脈三重天的修者雖然不多,但也有一小批。
出於安全的考慮,左莫找出一批捆仙索,讓他們綁在腰上,另一端則系在陣內。他知道砂暴的厲害,就連韋勝他們都只能自保。萬一到時出了狀況,唯一有能力救他們的就是怪屍。左莫不敢確保怪屍一定會出手,所以不得不做這些保護措施。
麻凡他們也知道其中厲害,個個老老實實都系上。
砂暴來得極快,刹那間便把他們都吞噬。
防禦符陣亮起金光,穩穩地把砂暴擋在外面。陣內的人都緊張地盯著一根根繃得筆直的捆仙索,只要外面隊友稍有不對勁,他們便會幾人一起把對方拉進陣內。
但是更多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左莫,他們個個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就像活見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