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聽了這些話，一針見血，“那老頭想要一個人實施造神計劃是不可能的。所以，造神計劃很有可能從始至終都沒有被叫停過。反正這浮生亂世，哪一天不死人。消失幾個活人，誰又能注意得到。”

  就是如今，貧民區也有人常常失蹤。

  可又有誰，去關注呢。

  楊志洲等人沉默。

  高和安一笑，道：“正是如此。”

  夏茂義無奈，卻沒有再言語。

  楊鑫就道：“這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因果鏈。”

  “你可有所得？”

  米青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後者先是詫異，而後目帶詢問的看向楊志洲。

  楊志洲能怎麽說。

  米青不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就放下心中的警戒。

  因果鏈於她，很重要。就她在別山與鬼子說的話，她連自己都信不過，何談去相信初次見面的人。

  他跳過這個問題，對米青直言，“日島國的本竹雄那邊，上邊的人去交涉過，隻得到了一句話。”

  “因是能生，果是所生。”

  因是能生，果是所生——也就是說，能引生“果”的是“因”，由“因”而生的是“果”。

  米青陷入了沉思。

  她目前的檔案中，唯一產生因果鏈的只有司南·殘。

  【司南·殘：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

  種類：靈
  等級：？？？
  特性：正位（0/？）、覓影（0/？）、正法（0/？）、？
  汙染數值：1
  背景故事1：……

  背景故事2：……“守法者仰之以司南，疾惡者投之於有北。”——司南為法，法不可度……

  背景故事3：……生於方隅，滅於法度……

  注1：司南，只能正位嗎？不，它可不僅可以正位，也可以正法
  注2：因果鏈1——司南的願望；因果鏈2——？】

  正如備注中所提及，司南·殘與米青有兩個因果鏈。第一個，就是司南的願望。第二個，未知。

  或許，她只有完成司南·殘的第一個願望才能搞清楚這一切因果。

  但問題是，司南·殘是她在別山一股腦收的靈，並沒有和其他具有活性的靈一樣，自曝自身。

  所以，現在它得弄清楚，司南·殘是否和離人卦一般，靈能現身。

  她想的投入，楊志洲幾人對視一眼，夏茂義又說了一句，“本竹雄的話是否可靠不能確定。若有機會，你該和路知聊一聊。他是因果客，雖然因果是借來的，但也比我們這些門外漢強。”

  米青：“我知道了。”

  說完，她起身看向楊志洲，主動告辭，“眼下無事，我就先走了。”

  楊志洲看了眼夏茂義，對米青點頭，“去吧。”

  目送米青離開，楊鑫才道：“她心理防線很強，倒是好事。”

  能力者，心理防線薄弱的，堅持不了多久。

  就如在別山與米青他們同行的徐銀。

  堅持了那麽久，可還是在別山一行精神崩潰了。如今，半死不活的在研究所呆著。他身上的汙染一日不清除，他一日就不能再進入虛空之境了。

  說起這個，楊志洲歎息，“就她那遭遇，心理不強大怕是也活不到如今。”

  高和安：“她在別山的表現，比我都強。”

  米青在的時候，他不怎麽說話。米青走了，他言語中對米青倒是頗為欣賞。

  夏茂義摸了摸左手，“她剛才盯著我的左手看了三秒。”

  “三秒？”

  楊志洲倒抽一口氣。

  要知道，自從夏茂義偶然斷肢重生之後，左手就變得極其奇異。不管對方實力多強，都無法直視他的左手一秒。

  可米青，竟是有三秒！
  不可思議。

  楊鑫也震驚，“這麽說來，她的神魂……比那兩位還要強大？”

  “強大不好說，但防禦之強，怕是天璿國能力者之最。不，或許是整個水藍星能力者中神魂防禦之最。”夏茂義對她的評價更高，“她的複世神魂，只怕比李兆麗的還要複雜得多。”

  李兆麗，因死而複生，成了複世神魂。

  除了她，天璿國還有幾位。但是其他複世神魂，都極其神秘。

  “那……蘭簫笙又如何？”楊鑫又提及一人。

  這名字一出，眾人沉默。

  許久，夏茂義搖頭，“蘭簫笙……不能說。”

  是不能說，而不是不能比。

  楊鑫就知道，米青的價值怕是比蘭簫笙還要大。

  如此，她也就不多言了。

  高安和轉移話題，“曹來姝那事多有疑點。如今虛空之境中出現了另一個‘米青’，似是要告知所有人，米青的特殊性。”

  “太過刻意，反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楊志洲是堅決不覺得米青有別的心思，“就她那性格，要做什麽，哪裡會隱瞞。她頭鐵到連自己的命都能舍，我不覺得她會有意隱瞞什麽。最壞的情況，是她不自知。”

  “但有心人信了，”夏茂義看向窗外的大樹，面色複雜，“上面發話，想讓她去虛空之境，見見另一個‘米青’。”

  楊志洲皺眉，“她的因果鏈還未確定。若是出現意外怎麽辦？任誰都能看出，她的檔案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就這麽讓她去冒險，只為了一個可能是虛空之靈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夏茂義收回目光，“離開別山之時，她應該看到了什麽。”

  “嗯？”楊志洲不理解，“那又如何？她是一個人，定然會有自己的想法。這事很重要嗎？需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還能與另一個‘米青’聯系上不成？”

  聽到他最後一句，夏茂義看向他，沒有言語。

  楊志洲：“……”

  高安和這才坐正了，“伏流市那邊有一個視覺捕捉能力的能力者。不巧，她是雷老的人。她捕捉到了米青視網膜上的圖像，證實了米青最後看到的是另一個‘米青’。”

  楊志洲：“……”想爆粗口，可得忍著，“雷老這是要做什麽？之前上面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他在算計米青，上面的人真的不管了嗎？”

  能怎麽辦？
  雷碩以一己之力救了一城的人，如今那一城的人就是他的底氣。上面的人即使有心壓下他，可在亂世真能壓下一個背後有如此多民眾基礎的雷碩嗎？

  不能的。

  若是能，就不會放任雷碩將造神計劃發展至今了。

  “除非，米青的功勞比雷碩還大，”楊鑫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