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樂生捂著腦袋滿地打滾，一邊滾一邊道：“我……我知道她是你姐……我就故意想讓她著急……”

  此話一出，何田田怒火更甚，她轉頭看向周成文，道：“周大夫，你怎麽說？”

  周成文眉頭緊蹙，瞥了眼何靜靜，道：“人好好在這裡，你們想怎樣？”

  這話更是激起了江南何田田的怒火，何田田上去就踹了范樂生幾腳。

  這也激起了師徒兩人的憤怒，當即便喊了人來，要把江南何田田給暴揍一頓。

  有何田田在，他們能打得過？

  江南何田田帶著靜靜從回春堂出來，回春堂內已經躺倒一片，屋裡也七零八落，剛才叫囂要痛揍他們的幾人全都趴在地上唧唧哀嚎。

  這天之後，江家的年過得還算和樂。

  只是江南何田田忽然被墨嵐夜召了去。

  書房內，墨嵐夜神色凝重，來回踱著步，江南何田田到時，屋裡已有好幾人。

  這些都是墨嵐夜親封的將領，何田田領了鳳驤將軍的稱號，江南也被封為南山公子，主管戰時醫療。

  待人到齊，墨嵐夜方才沉聲開口：“姬城一戰大獲全勝，朕本想休養生息數日，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攻其不備。諸卿怎麽認為？”

  墨梓平第一個開口：“父皇！兒臣以為，是該如此！”

  緊接著，眾人一一發言，所有人一致同意墨嵐夜的提議。

  這次要攻打的，是象城，因為地形原因，攻打象城比姬城難度要大。

  墨梓平自然想領功，於是便提議帶兵出征，但墨嵐夜的目光卻落在了何田田身上。

  “鳳驤將軍，本王想讓你領兵出征。”他沉聲道，“這一戰可能需要數月，待到春暖花開，只怕是邊境又會被滋擾，平鄉必須得做兩手準備，以免被內外夾攻。”

  誠然，其他將領更熟悉平鄉地形。

  而且這樣易守難攻的城池，可能需要兵行險著。並且勝敗對軍心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

  何田田看著他，心知他大概依舊覺得自己是狐仙，所以想借自己的能力來打贏這一仗。

  她的目光堅定了起來，“臣願往！”

  江南忙道：“皇上！可否讓臣隨行？”

  墨嵐夜沒有片刻猶豫，“可！”

  就這樣，正月末，江南何田田踏上了出征之路。

  臨行之前，江南委托黎功照料家中，又帶走了幾名醫館和醫學院的大夫，以及小有所成的學生。

  至於剩下的，都交由林女生管理，一旦戰事起，南山醫學院和南山堂的大夫必須履行醫者職責。

  自打徐秋水和林女生相見之後，林女生大變活人，不再是之前那個隨心所欲的老頭，似乎沉穩許多。所以他自願擔起了這職責。

  只是徐秋水並不願與之相見，她始終把何田田當做親生女兒，這次便跟上了隊伍。

  同行的還有黎修君，以及南山醫學院就讀的孔玉芳。

  在一眾學醫女子之中，孔玉芳的成績名列前茅。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江南何田田卻知道她確實是孔元之女，因為怕孔元吃虧，所以才進南山醫學院，打算替老爹撐腰。

  平鄉一如往年，大雪及腰。

  因著大雪的緣故，二月末大軍才到達象城附近。

  入象城要過山谷，他們事先已經做過功課，這山谷呈S形，可以容納四五匹馬並行，可想而知，只要入谷，山上的人要是放亂箭，山下的人必然會喪命。

  亂箭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很可能會先放滾石。

  滾石一旦落下，馬匹行人必然逃不出去。

  若是繞行，只怕需要數月。

  所以何田田決定冒險攻入山谷，但她並沒有馬上行動。

  象城這邊的雪沒有平鄉那邊大，積雪也沒有那麽厚，但是化雪的時候，很容易起霧。

  她在等一個時機，等一場大霧。

  是夜，霧起。

  何田田的人馬衝進了山谷。

  並非潛入，而是衝入。

  山上的守軍早就知道他們要進攻，也猜到他們會選擇霧天，所以等到他們衝進去，山上便落下了無數滾石。

  何田田站在山谷外，只是靜靜看著，等到滾石落完，她隻身往山谷中走去。

  谷中異常寧靜，守軍以為下面的兵馬全被砸死，所以按兵不動。

  何田田一路往山谷裡走去。

  山谷中散落著不計其數的大石，道路都被封上了，但她只需要抬手一觸，大石全都被收進空間裡。

  等她把路清出來，天已將明。

  守軍本來是打算等霧散去再收拾戰場，卻根本沒想到，何田田放進來的只有一匹馬而已，只是馬背上馱著一個充電式大喇叭。

  他們聽見的人馬聲，都是事先錄好的。

  何田田損失了一匹馬，換取守軍準備多日的大石無數。

  待到她悄悄出谷，山中稍稍有了一點點能見度，守軍這才開始行動，去收拾戰場。

  只是還沒等他們開始動作，兵馬聲又起。

  守軍這才慌慌張張啟動第二套行動——放箭。

  山谷中被霧籠罩，能見度只有十幾尺，這才叫真正的亂箭。

  何田田的人馬一直在發出喊聲，惹得守軍把庫存的箭全都給放光了。

  他們都在納悶呢，怎麽這麽多箭都不能把敵軍趕盡殺絕？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殊不知，這次進谷的確實是人馬，但他們可不是胡亂衝進去的。

  馬匹身上背著大盾，士兵並不是騎馬，而是跟在馬的身側。

  大盾上面綁著厚厚的稻草，被亂箭射中，大盾變成了刺蝟。

  其實進去的只有兩列兵馬，前面的感覺收夠了箭，就調轉馬頭出谷，後面的跟上。

  至於馬兒為什麽能認路，那得益於何田田剛才進谷的一趟。

  她在谷中丟下了許多夜光路標，因為能見度低，守軍看不到，但己方兵馬看得很清楚。

  就這樣，她成功收集了羽箭若乾。

  要知道這東西造起來挺麻煩的，多收點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

  等到上面不再放箭，天已經大亮。

  太陽一出來，大霧很快便會消散。

  這時候何田田才發動了真正的進攻。

  守軍看著兵馬衝進山谷卻無能為力，只是暗暗哭訴，敵軍到底有多少人啊？

  就好像有千軍萬馬……

  可他們並沒打算束手就擒。

  象城之所以叫象城，那是因為這裡養了一隊象兵。

  何田田穿著玄色鎧甲跑在最前面，忽然看見前方跑來了一頭大象。

  不，不止一頭，應該是一群，腳步聲幾乎震耳欲聾……

  兵馬對上瘋狂的象群，只怕是會被踏成一地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