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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1年衛校開始》第547章 蔣家人下跪認栽
  第544章 蔣愛國要被開除

  陳棋做為院長,如果在“有沒有公報私仇”這個話題上跟蔣愛國扯上半天,那就是他大大失分了。

  蔣愛國的目的就是把水搞混,聲東擊西,然後把今天他吼病人的錯誤給輕輕揭過。不給陳棋抓到處罰他的把柄。

  甚至還可以倒打一耙,讓陳棋有口難辯。

  不得不說這位蔣愛國同學還是很有腦子的,策略也是正確的,這一招先發製人也是有效的。

  可惜他碰到了陳棋,陳棋卻不想按他預設的節奏來。

  陳棋的辦法也很簡單,在醫院裡醫生態度好不好,這個是無解的難題,因為你很難衡量這個尺度。

  病人投訴一個醫生,最後實在無道理可講了,就來一個終極殺招:你醫生態度差。

  醫務人員深受其害,也是最反感這個“態度差”的投訴理由。

  陳棋如果憑這一條處罰蔣愛國,現場的人都能理解,但沒有親眼所見的人則會產生誤會,甚至反過來同情和支持蔣愛國。

  蔣愛國做為人民醫院的正式工,陳棋哪怕是院長也暫時沒有資格開除他。

  所以陳棋就另辟蹊徑,準備給蔣愛國來一場業務考核,然後再想辦法懲罰他。

  別人不知道,做為蔣愛國的老同學,陳棋還會不知道這位老兄的學習水平?
  心電圖這玩意兒哪有別人想像得那麽簡單?不是光會看幾個簡單的導聯圖就行了,真要學好看懂,沒有一定的水平還真拿不下來。

  顯然蔣愛國這種學渣的水平也就是三腳貓功夫。

  等你蔣愛國回答不了院長的提問,通不過院長的考核,還要對院長吼,這就是典型的以下克上,職場大忌。

  那陳棋處理起他來就輕而易舉了,也讓人無話可說。

  這邊蔣愛國冷汗已經下來了,那邊陳棋已經隨意從一堆心電圖檢查單子裡抽出幾張來,一張張翻過去。

  然後隨意抽出一張說道:
  “蔣愛國,我也不為難的,既然你是心電圖醫生,那我就考考你心電圖讀片這種最簡單最基礎的題目,來,給說說看這張心電圖上是什麽問題?”

  蔣愛國咬著牙接過這張心電圖,看了半天。

  旁邊的人都鴉鵲無聲,所有視線都集中到了蔣愛國身上,只有蘭麗娟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心想這家夥肯定憋著壞呢。

  洪天行做為科主任,也是氣得鼻孔直冒煙。

  換了別的職工他肯定會幫著求饒,但這個蔣愛國平時就跟他不對付,要不是人家是正式工,否則早被他掃地出門了。

  蔣愛國看了半天心電圖,心想這下死了。

  他做了多年心電圖醫生,基礎肯定是有的,但當初他本就不願意去心電圖室,所以學習得不情不願,要說水平有多高絕對談不上。

  所以手上的心電圖,他大概是看懂了一些,但又確定不了。

  “這個這個,這個是左室流出道左冠竇口,噢不,是右冠竇口,好像也不是……”

  陳棋冷笑了一聲,“到底是左還是右?你這左右搞錯了,產生的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極有可能造成一個醫療事故。”

  蔣愛國也是嘴硬,反正不是左就是右,他就準備瞎蒙一個,反正正確論也達到50%,不低。

  “我想好了,這就是左室流出道左冠竇口。”

  陳棋將心電圖紙重重拍在桌子上:“錯,是左室流出道右冠竇口。”

  旁邊圍觀的醫生護士們都是輕輕噓了一下,有點鄙視蔣愛國連基本的心電圖都看不懂,這水平,嘖嘖嘖。

  陳棋又從一堆心電圖紙裡抽出一張來:“那這個你的診斷是什麽?”

  蔣愛國一看,心中一喜,心想這個簡單了:“這個是室性早搏二聯律。”

  陳棋指著心電圖上的一段冷聲說道:
  “哼哼,你沒看到這P-R是固定的,這是典型的二度11型左束支阻滯,這麽簡單的一個心電圖你都看不懂,你這幾年就這麽給病人檢查的?”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陳棋這個當年他看不起的同學指責,蔣愛國氣急:
  “你……”

  陳棋不管他,又抽出一張心電圖繼續問道:“這張,診斷是什麽?”

  蔣愛國的手都有點發抖了,一方面是氣的,另一方面也是羞得,現在下不來台了,於是恨恨地接過心電圖紙。

  “這張心電圖全程未見P波,可以診斷為過緩的交界性逸搏心律,對,這個不會有錯。”

  陳棋繼續冷笑:

  “你關注了P波,你就不看看這邊的T波是高高尖起的?你看清楚,這是不是竇室傳導?是不是短暫性的竇室停搏?”

  蔣愛國沉默,他知道不知道該說什麽,做為一個心電圖醫生,連續三張心電圖都診斷錯誤,這已經是徹底翻車了。

  圍觀的人醫務人員眼神中的鄙視更甚了。

  陳棋卻步步緊逼:
  “好,既然你說我們是老同學,別說我欺負你,那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這個竇室傳導你考慮是什麽問題引起?”

  蔣愛國一時慌了神:“這這,這,這個大概是心肌炎引起……”

  旁邊的洪天行再也忍不下去了,無語地解釋道:

  “血鉀升高時,可以引起彌漫性完全性心房肌阻滯時,當心房內的結間束與房室交接區的傳導性尚未受到抑製時,竇性衝動仍可通過結間束下傳心室,就會形成竇室傳導,這是高鉀血症呀。

  蔣愛國呀蔣愛國,你這水平去鄉鎮醫院都勉強,再說了,就算是一頭豬,什麽也不懂,在人民醫院工作學習了那麽多年,該懂的也應該懂了,你到好,一問三不知,你怎麽有臉待在人民醫院?”

  洪天行多聰明的一個人呀。

  他非常清楚陳棋和蔣愛國的矛盾,也知道陳棋不好意思直接開口罵娘,所以他就代陳棋罵了出來,真是陳院長的貼心人。

  蔣愛國的後背已經濕透了,但無賴的本性卻徹底暴露出來了:
  “是啊,我學醫不精,那我不是可以繼續進修學習嘛,誰生下來就是天才?考核不通過又如何?罰我抄作業?還是罰這個月的補貼又沒了?我不在乎,你們這就是公報私仇。”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個發生爭執的中年病人,本來站在旁邊吃瓜看著蔣愛國出醜,突然就感到一陣胸悶。

  “醫生,我,我胸悶,不舒服!”

  看著病人捂著心口的樣子,大家都嚇了一大跳,於是手忙腳亂將病人扶倒在病床上。

  陳棋也急了,萬一碰到個卒中,就以現在的醫療技術那真是死路一條了。

  “趕緊做心電圖,搞不好是個心梗。”

  一聽是心梗,不光是現場的醫務人員都急了,連蔣愛國也是嚇了一大跳,心臟劇烈地跳了起來。

  別忘了剛剛他可是親口說過這個病人沒有問題,檢查報告可還在病人手裡呢。

  陳棋親自操刀做心電圖,不一會兒,長條紙就被拉了出來,大家圍過來一瞧:
  V1和V2導聯R波加寬,ST段下傾斜下降,V7和V8導聯呈現病理Q波,ST段弓背向上升高,T波幅變化。

  “這是典型的後壁心肌梗死,快,趕緊送到急診科,馬上開始搶救。”

  心梗確認,病人隨時都可能心跳呼吸停止,這幸虧是陳棋提前發現了,這要是剛剛蔣愛國把病人趕走,病人完全就可能走在半路上直接倒地不起了。

  到時家屬真要鬧一鬧,那可是一樁非常麻煩的醫療官司。

  影像科的小醫生們急匆匆把病人推到了急診科去進行溶栓治療,到底救不救得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等這個中年病人被推走後,陳棋冷冷看著蔣愛國,一直把蔣愛國看得頭皮發麻為止。

  所有人都知道,這家夥已經無藥可救了。

  也有不少人心裡明白,蔣愛國這次被陳棋抓到把柄,想甩掉責任已經是不可能了,面對疾風吧。

  “蔣愛國,考核通不過,如你所說,頂多就是學醫不精,加強學習就可以。可是現在一個心梗病人,就因為你的粗心大意差點就死在當場,你給我一個不處罰你的理由?”

  蔣愛國知道要完蛋了,這時候想到求饒了:

  “陳棋,咱們好歹同學一場呀。”

  陳棋不等他說完,直接對身邊的醫務科科長左利偉,以及蔣愛國的直屬領導洪天行說道:

  “從今天開始,蔣愛國調離臨床崗位,我們不能留這樣的害群之馬在醫療一線,這是對病人不負責,對生命不負責。”

  這話一出,蔣愛國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旁邊幾個老職工就曉得這已經是目前最重的處罰了。

  因為這是“調崗”,不僅僅是調離原工作崗位,更有可能調出人民醫院去,基本上沒有強力關系是回不來了的。

  小年輕不知道,做為陳院長忠實的執行者,醫務科科長左利偉當然聽得出其中的嚴重性。

  反正他是院長的一把刀,要拿誰開刀就開刀,絕無二話。

  “好的陳院長,我們人民醫院下屬還在有一個三產公司,要不蔣愛國就安排去那裡工作。”

  所謂的三產公司,其實跟後世的外包公司一個性質,雖然掛在人民醫院名下,但屬於臨時公司,職工都是臨時工,沒有人民醫院編制。

  主要從事的都是一些被服清洗、衛生保潔、水電維修、基建工程等服務行業,招收的都是醫院的職工家屬,也相當於是一種福利吧,解決家屬們的一些就業問題。

  三產公司也可以對外營業,你只要出錢就可能買到服務。

  八十年代,一家單位的職工是不能輕易開除的,哪怕強勢如陳棋這樣的院長也不行。

  但領導要整你,除了開除你外,其他有得是辦法,比如把你轉崗、停崗、調崗、換崗,這可都是單位領導的權力,無需上級批準。

  蔣愛國一聽要去三產公司,氣得馬上跳了起來:

  “放屁,我是人民醫院的正式工,怎麽可能去三產公司,陳棋你沒有這個權力,我不去,我要去上級舉報你公報私仇。”

  左利偉趕緊解釋道:

  “三產公司也是我們人民醫院的下屬單位,需要有一些正式工去領導工人乾活,所以把你調過去沒有問題。如果你不願去,還有兩個地方任你選擇,一個是去食堂,一個是去做門衛,自己選吧。”

  蔣愛國氣得腦子已經一片空白,隨手就將旁邊的心電圖機器狠狠摔在地上:

  呯一聲,心電圖機器被摔得零件亂飛,徹底散架。

  “老子不去,老子是醫生就要做醫生的工作,你們打擊報復職工,你們搞一言堂,老子要去舉報你們!”

  蔣愛國歇斯底裡的吼叫聲傳遍了整個醫院,不少職工和病人都紛紛圍過來瞧熱鬧。

  陳棋蹲下身體,從地上撿起被蔣愛國摔壞的心電圖機,可惜地說道:
  “這心電圖可是米國梅奧診所引進的,一台機器價值500美元,好了,摔壞了,蔣愛國,你這是蓄意破壞公共財產,把保衛科給我叫來。”

  圍觀的聰明人一聽就曉得,這下蔣愛國徹底要死了,現在已經是不是調崗的問題了,500美元的機器你摔壞了,這就可以上綱上線了。

  就看領導饒不饒你了,顯然眼前這位院長大人是不可能饒他的。

  保衛科的人來得很快。

  這年頭單位保衛科可是有手搶的,基本上可以算半個民警,工作人員也不像後世都是沒牙齒的老爺爺,現在保安大多都是退伍軍人。

  保衛科科長徐永達聽到院長在發飆,沒命地跑到了影像科。

  不跑不行呀,這位陳院長當初在四院時,就有過一句話免去保衛科科長職務的牛人。

  “陳,陳院長,保衛科徐永達向你報到。”

  “徐科長,蔣愛國破壞醫院公共財產,現在我命令你們帶下去報警處理。另外,把這台摔壞的,價值500美元的心電圖機保管好,這是證物。”

  蔣愛國一聽要瘋了:

  “陳棋,你不就是當年的事情報復我嘛,你個小人,你無恥,我要舉報你,我們蔣愛也不是好惹的。”

  陳棋心裡都樂開了花,但表面上還是很嚴肅:

  “你們瞧瞧,還說我們要治病救人,這樣的人還能救嗎?到現在還沒有悔意,那就不要怪我們醫院處罰了,帶走吧。”

  周圍的醫務人員誰敢說個不字?連連都陪笑:
  “是是是,陳院長說得是,蔣愛國走到今天是自己的問題。”

  “就是,就他的表現,今天才處理他都算晚的。”

  “這些米國儀器我們都當寶貝,他說摔就摔了,他眼裡還有沒有集體?還有沒有醫院?”

  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開始噴蔣愛國了。

  陳棋和蘭麗娟互看了一眼,兩人微微一笑。

  在單位裡不要指望有人雪中送碳,反而有得是人落井下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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