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這邊,遊戲的開發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封測取得了良好的成績,後面緊跟而來的一測、二測,反響也都相當不錯,甚至在小范圍引起了高熱度討論。
這段時間,陳涯每晚加班時間也隨之延長。
最開始路可可還能堅持陪他一起下班,到後面,連她都頂不住,無法舍命陪君子了。
從10點半下班延長到11點,到最後轉鍾,到凌晨4點回家,再到早上7點回家洗完澡後直接來辦公室。
直到某天早上,陳涯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醒來,看到整個世界搖搖欲墜,站起來的時候看著窗外大亮的天和車水馬龍,發出奇怪的疑惑:
“地震了?”
並不是地震了。只是他本人的世界地震了。
欒清英推門進來匯報工作的時候,嚇了一跳,他看到陳涯嘴唇發白,兩眼通紅,身形憔悴,望之不似正常人。
“涯哥?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怎麽臉上這麽燙?……快來人啊!搭把手!”
陳涯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七八個人上來架住自己,頓時為自己員工的忠誠度感到欣慰。
但是怎麽好像有人趁亂在自己的腰間和大腿上亂摸?
可惡,等到之後一定要搞清楚這個人是誰。但現在他迷迷糊糊,腦子是一團漿糊,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一轉眼,他就在自己家中醒來了。
……陌生的天花板。
腦袋轉了幾個彎,他才認出來,頭上的天花板是自家的。
但是自家的天花板又怎麽會陌生呢?
好半天他才想到,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在客廳睡的。自己的臥室確實已經許久未曾寵幸。
天花板變得陌生起來,也實屬正常。
對不起天花板,以後我們還是要多多親近親近。
陳涯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外冷內熱的熱水瓶,明明熱得不行,但熱量全都被皮膚鎖在體內,一滴汗都流不出來,口乾舌燥,難受得利害。
而且腰酸背痛,特別是肩膀,酸脹得厲害;胳膊也如同灌了鉛,手背上又癢又麻,好像有幾百根小針在上面扎來扎去。
他艱難地偏轉腦袋,卻看到,路愛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腦袋歪歪,似陷入睡夢中。
少女又黑又長的頭髮如同瀑布般垂落,漆黑的頭髮襯托得皮膚如雪。
她身上穿著的睡衣單薄,衣領寬松露出胸口如酥似銀,花房微微隆起。
她雙腿蹲在椅子上,整個身子縮成小小一團,小小腦袋點來點去如同小雞啄米,頭髮跟著一動一動。
陽光從她背後的窗戶投下,在空氣中劃出銀白色的水平線,讓少女如同漂浮在五線譜中。
陳涯輕輕咳嗽幾聲,試探性地叫了兩聲:
“愛愛?”
“愛?”
少女如夢初醒,揉了揉惺忪睡眼,睜眼瞪了他半天,才意識到正和陳涯雙目對視。
“你睜眼了,你病好了嗎?”
陳涯說:“雖然很理解你的美好祈願,但是病沒有那麽容易好的。”
陳涯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眯著眼問:“幾點了?”
“上午10點。”路愛愛說。
“才睡了兩個小時?”陳涯揉了把臉,“感覺精神多了。”
路愛愛在一旁幽幽地說:“你睡了兩天呢。”
陳涯嚇了一跳,一個激靈人就從床上爬起來了,隨後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重重倒在床板上。
路愛愛爬下來,連忙幫他蓋好被子,一臉心疼地說:“你想做什麽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你?”陳涯語氣蒼白地看向她。
路愛愛抬頭、挺胸、叉腰:“是我啊?怎麽了?這兩天都是我在照顧你。”
“那你可真棒棒噠。”
路愛愛帶幾分邀功似的說:“可累了,我都幾乎沒睡覺。”
“真是辛苦你了。”
“你可難照顧了,一把屎一把尿的。”
“這就有點髒了。”
路愛愛爬到床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道:“說罷,你有什麽要求?”
陳涯想了想,說:“我公司有很多工作,我兩天人不在,公司都忙瘋了,你能幫我去處理嗎?”
路愛愛自信的笑容刹那間凝固在臉上,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士氣低落下來。
“不能……”
“要你何用?”
陳涯想了想,問道:“那這兩天,你都在照顧我?你的實驗怎麽辦?”
路愛愛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伸手打了個呵欠,懶懶地說:
“現在我不在那邊盯著也行,遠程指揮唄。”
雖然她是這麽說,但陳涯還是有幾分歉疚。她現在正處於攻堅階段,這兩天肯定還是耽誤她不少。
他由衷說:“謝謝。”
路愛愛挪開臉,小聲嘀咕:“現在還說這種話……”
從側面看,她臉好像有些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光曬的。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客廳地板上的床墊搬過來?”陳涯說,“這木板床睡著,有點硌。”
路愛愛擼起袖子就出去了,過了會兒走回來道:“我搬不動。”
“要你何用?”
“?!”
“開玩笑的,幫我倒杯水。”
路愛愛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雙手捧著端到臥室來,喂到陳涯嘴邊手一抖,水灑了一半在他被單上。
陳涯開始懷疑,自己這兩天究竟是怎麽被她照顧過來的。
正在此時,客廳外大門傳來響動,是鑰匙摩擦鎖眼的聲音。
陳涯頓時身體緊繃。他現在正是戰鬥力弱的時候,可沒有辦法保護旁邊這個生活白癡。
下一秒,他聽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頓時放松下來。
什麽嘛。
原來是顧雨晴啊。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現在已經修煉出了一個技能,只要聽見高跟鞋的聲音,腦海裡就能自動浮現出高跟鞋主人的身高、體重、臀圍……
尤其是顧雨晴。這個判斷的準確率唯獨在顧雨晴身上是百分之一百。
更何況,穿高跟鞋的女人當中,只有顧雨晴有他家鑰匙。
但是剛剛松懈下來,他就又提起了心臟。
這不是比歹徒進來更糟糕??
他聽到顧雨晴打開冰箱,接著是一陣塑料袋的響動,她似乎放了什麽東西進冰箱,接著又在盆裡接了自來水,搓了一會兒毛巾,淅淅瀝瀝的,忙活半天。
這個時候,他懷疑,外面那人到底是不是顧雨晴。
顧雨晴那個大小姐,真的會做這種事嗎?
直到顧雨晴端著盆從門外進來,才打消他這個疑慮。
看到陳涯睜著眼死死盯著這邊,顧雨晴也是一愣:
“喲?你活了?”
“嗯。”陳涯發出細細的聲音,貌似乖巧。
顧雨晴走過來,把盆放在陳涯床頭,接著把沾著水的手放在他額頭貼了會兒。
“還沒退燒啊。真麻煩。”
接著,她摸了摸被單,道:“怎麽濕了?”
“呃……”
陳涯正準備問些什麽,下一秒,顧雨晴就一把把他的被單掀開。
“??!”
她擰乾毛巾,展平了扔在他身上,接著麻利地擦拭起來。
尤其是脖子和腋下,都用很漂亮的手法擦乾淨了,利索得陳涯都有點害臊。
接著,她的手往下,伸到了很難描述的地方,陳涯終於叫停了。
“等一下,這裡我自己來就行了。”
“害什麽羞?”顧雨晴眉毛一擰,“這兩天你不都是我照顧的?”
“是你照顧的嗎?”
陳涯轉頭望向路愛愛的方向,那家夥把臉轉過去,根本不敢看這邊。
“對啊,都是我照顧的。”顧雨晴說,“你可難照顧了,一把屎一把尿的。”
“怎麽你也這麽說?!”
陳涯現在真有點懷疑自己真做了什麽了。
“我還特地去學了護理。”顧雨晴說話的同時,已經把手伸進他內褲,胡亂把胯間擦乾淨了,手指頭順手把大炮擺正了位置。
“……謝謝。”陳涯震驚得說不出別的話來,“真的辛苦了,承蒙你照顧……”
“沒什麽,挺簡單的,我半個小時用不著就學會了。”顧雨晴驕傲地挺起胸。
“那你真是棒棒噠。”
顧雨晴臉上浮現起一絲得意,低聲溫柔說道:“我給你換套被子,都濕了。流口水這麽嚴重嗎?”
“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面,”陳涯說,“居然如此賢惠。”
顧雨晴笑道:“沒想到吧,我從小也是自己照顧自己長大的。”
“如果是娶你當妻子——我的意思不是說我娶你——應該會很幸福。”
“你就想著吧。”
顧雨晴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記,又忽然寵愛地撫摸兩下。
這讓陳涯有點受寵若驚。
感覺他這一場病,好像觸動了兩個女人心中的母愛一部分,都或多或少變得成熟了一點。
乍一看反正都挺驚悚的。
看著有些雀躍的顧雨晴走出門去,陳涯忽然覺得,自己在對女人的了解程度上又增進了不少。
當你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誇就好了,順著毛摸,絕對不會有錯。
過了會兒,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的,就演變成了陳涯躺在床上,顧雨晴和路愛愛兩人一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齊齊盯著他。
“你們之前也是這樣的嗎?”陳涯問道。
兩人齊齊點頭。
“好吧。”陳涯撇過頭去,看另一個方向。
壓迫感有點強,強到讓他感覺有點想吐了。
“你也不用那麽緊張。”顧雨晴說,“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住在你這兒?我都同意了,沒什麽的,我又不小心眼,住一起就住一起唄,我又不是你的誰,再說又沒做什麽。對了,真沒做什麽吧?”
剛才那股壓迫感變成有型的力量向陳涯襲來,他還是有點遭不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