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罪在其身
“叫我大哥!”
“大哥!”
“大哥!”
“好嘞!大哥請你們吃糖!”
天啟十二年二月初三,當北方學生已經開學的日子裡,由於寒冬還未消退,朱由校依舊帶著家人在房山避冬。
作為太子的朱慈燃處於房山,由於沒了玩伴,自然就開始自己給自己找樂了起來。
當土坡上的朱慈燃給土坡下面的十幾個五六歲小孩撒糖,那十五六個小孩紛紛納頭便拜,一邊吃糖,一邊喊大哥。
常年被人稱呼“太子、殿下”的朱慈燃,偶然聽到另外的稱呼不免覺得有些新奇。
用著手裡的糖,他瞬間就收買了房山縣黑石村的一群小孩,帶著他們一邊走一邊玩。
作為已經九歲的人,帶著一群五六歲的小屁孩到處跑,這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黑石村的人沒見過朱慈燃,但他們從朱慈燃身上穿著的綢緞能看出,這是一個富家子弟,因此也沒有阻攔他。
就這樣,朱慈燃帶著十幾個小弟耀武揚威的朝著黑石村外走去。
在路上,一個小弟撿到了一根筆直的光滑的木棍,他正想耍耍,結果被朱慈燃看到後,朱慈燃立馬喊道:
“那根棍子給我看看。”
說著,他拿出了一把糖,見到蔗糖,這小孩立馬就獻寶似的把棍子遞給了朱慈燃。
朱慈燃接過木棍,瞬間學著他記憶裡李定國的模樣,耍了一套半生不熟的棍法。
“大哥好厲害!”
“大哥會功夫!”
“那當然!”朱慈燃被誇得飄飄然,不免驕傲的挺起了胸膛,然後高舉棒子喊道:“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棍棍幫的人了。”
一群小屁孩在水泥路上玩耍,路過運煤的馬車車夫看到他們,紛紛都朝他們喊道:“別在路上玩,危險。”
“好!”朱慈燃聽話的帶著十幾個小孩下了水泥路,走在泥土路上,拿著棍子不斷地打著野草。
“大哥我們去哪?”
“去哪?”
一個小屁孩詢問,朱慈燃抓了抓下巴:“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煤場,除了煤場沒什麽好玩的。”一個小孩吸了吸鼻涕。
“好!那我們去煤場玩!”朱慈燃聞言,立馬就帶著十幾個小孩跑向了煤場,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還有六七個身材彪悍的男人跟著。
“太子去煤場玩?中宮殿下知道怕是要責怪我等。”
“那倒是,我去和太子說說……”
這幾個男人的身份自然是錦衣衛,而他們的工作就是保護朱慈燃。
朱慈燃在村裡玩玩,他們倒是覺得沒有什麽,但要去煤場就不行了。
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把朱慈燃送到火車站,然後帶他回京城,送他去都察院學習。
只不過朱慈燃在路上說自己要玩半個時辰再走,結果這就耽擱了。
現在瞧這架勢,真讓他去煤場玩煤炭,他們這五六個人的腦袋還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因此,一個漢子主動走上前,攔住了朱慈燃他們的去路,並作揖道:
“殿下,萬歲的旨意是今天必須回京城,您已經玩了半個時辰了。”
“這麽快?”聽到錦衣衛的話,朱慈燃吧唧了一下嘴,雖說他比較皮,但還是比較懂事的,因此他把木棍還給了之前那個孩子,然後把身上的糖給他們分了分:
“行了,你們可以去找別的大哥了。”
說罷、朱慈燃就走回了水泥路,而道路盡頭的拐角處也駛出了一輛四輪馬車。
“你們留下兩個人送這群孩子回家,雖說兵馬司和衙役查案查得很緊,但人販子防不勝防。”
“是!”
漢子命人送孩子們回家,同時也坐上了馬車,在車內護衛朱慈燃的安全。
按照漢子的指示,錦衣衛們留下了兩人護送孩子們回去,其它人則是跟著馬車向著車站走去。
從房山到京城只有不到六十裡路,而房山火車站就建立在城外不遠處,實際上從煤區趕過去,也就七八裡的距離。
只要坐上了火車,基本一個時辰就能回到京城。
感受著馬車的顛簸,朱慈燃這個小黑胖子不停地打量著窗外的曠野。
尤其當他們經過一條河流的時候,朱慈燃這廝臉都貼到了玻璃上:
“這河水怎麽比我們來的時候,位置高了不少?”
朱慈燃看著那條水位比他們來時還高的河流疑惑,旁邊的錦衣衛聞言只能解釋道:
“今歲北方各地都下了春雨,欽天監的官員推斷,可能是小冰河期的減退,因此北方旱情縮減。”
“不過,今年南方的湖廣、南直隸和江西沒有下春雨,不知道會不會有旱情。”
和朱由檢預料的一樣,北方旱情消退,但南方的旱情卻擴大了。
不過,得益於這幾年的反腐和以工代賑,以及賦稅監管的力度和部分雜項的廢除,南方百姓起碼存了不少銀子和錢糧。
或許這些銀子和糧食抗不了幾年,但是總歸能讓朝廷的壓力小一些。
朱慈燃不太懂這些,只是對著那來來往往的煤車說道:“這些運送煤炭的車夫,每日工錢多少?”
“他們都是皇店的員工,按照皇店對房山的工價,應該是十五文每日。”錦衣衛說著,順帶解釋:“比市面高了三文。”
“噢噢……”聽著錦衣衛的話,朱慈燃也收了收心。
就這樣,過了兩刻鍾後,他們抵達了房山站。
和燕山站不同,房山站的車站佔地足足有五六畝,車次也要更多,因為這裡是北直隸煤炭的主要出產地。
為了朱慈燃的安全,錦衣衛包下了一個車廂,因此朱慈燃沒了和百姓的來往,只能坐著這他已經坐過好幾次的火車返回了京城。
在抵達京城之後,他被錦衣衛們護送回到了外廷的東宮。
不出意外,他今日會休息一天,然後明天去都察院學習,但……
“殿下回來了嗎?”
“王大伴!我回來了!”
當東宮的慈慶宮外響起了王承恩的聲音,朱慈燃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來,並邊跑邊喊道:“李定國放學沒?”
他跑出宮殿,看到了穿著鬥牛服的王承恩,王承恩也笑著回禮:
“還未曾放學,不過今日的課程是觀看春種,齊王讓奴婢前來東宮,請殿下去看看春種。”
“好!我這就收拾!”聽到可以出去玩,朱慈燃立馬來了精神。
他很快換了一身衣服,一套藍衣藍褲的布衣,標準的百姓農活裝扮。
畢竟去年暑假和李定國在他家玩了半個多月,雖說朱慈燃也沒怎麽乾活,但去田裡要穿什麽衣服他還是知道的。
王承恩看著朱慈燃的模樣,不由笑了笑,隨後引著他坐上了齊王府的馬車,向著東城駛去。
隔著玻璃,朱慈燃興奮的看著窗外。
對於大明來說,朱由檢帶來的變化有很多,但對於京城來說,朱由檢對它帶來的變化主要還是衛生和基建這塊。
京師四城都鋪設了磚石路和水泥路,道路都無比寬闊,每個城都有自己的坊市,人流被疏散後,垃圾也就不多了,但看上去也沒有以前熱鬧了。
不過,京城作為政治中心,它需要的不是經濟,而是一種代表大明風氣的氣象。
寬路闊屋,街道整潔,這便是京城的氣象。
這種衛生的一面,在這個時代是讓人怎舌的,哪怕是號稱禮儀之邦的大明,實際上城池衛生也只能說一般。
西方人來到大明,覺得大明乾淨整潔,主要還是因為他們那邊髒得無與倫比。
現在的大明,就各地的城內衛生來說,差不多是達到了後世的水平。
許多官員都覺得朱由檢是為了解決孤寡老弱的工作問題,才安排的環衛工,但朱由檢真正的想法,實際上是為了杜絕瘟疫。
明末人口銳減,主要原因是糧食減產導致的饑餓,其次是戰亂,然後是各種疫病,最後才是各種問題。
明末的瘟疫,朱由檢從找到吳有性開始就在做準備,甚至給吳有性普及了許多的防疫標準和工具。
在他的布置下,興許是因為地方得到了賑災,也有可能是沒有爆發戰爭,總之在眼下的大明,各種疫病並沒有爆發,最少暫時沒有。
在朱慈燃的記憶中,大明似乎一直都是那麽乾淨整潔,他從未見過以前的大明衛生是如何的,自然覺得這沒有什麽。
因此在那走馬觀花的趕路中,他顯得格外無聊。
好在出城的距離不遠,馬車也在兩刻鍾後抵達了東城外的十裡平原。
走下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垠的耕地,以及在田地裡勞作的許多人。
走下田坡,朱慈燃掃視著四周。
春天是播種季節,春天勤勞,秋天就必定豐收,因此數以千計的百姓彎著腰,挽著褲腿在田埂裡勞作。
雖然十分辛苦,但朱慈燃還是能感覺到他們臉上充滿著歡欣笑容。
盡管不是秋天,但對於他們來說,那份沉甸甸地收獲似乎就在眼前。
“你怎麽來了?”
朱慈燃感覺自己被誰拽了一下,轉過頭去,他立馬露出了搞怪的笑:“當然是齊……叔父叫我來的!”
敢拉朱慈燃的人且沒事的人,整個京城也就那幾個,其中能以這種稱呼稱呼他的,自然便只有李定國了。
“殿下?”朱慈燃這廝的話讓李定國聞言也愣了愣,緊接著他抬頭看向了四周。
果然,他在一處田埂上看到了許多穿著道袍的儒生,而領頭的人正是身著道袍,額佩網巾,頭戴四方平定巾的朱由檢。
在朱由檢的四周,那烏泱泱的人群,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朝中的一些重臣了。
“今日是拖拉機在京城示范耕種的日子,你小心些。”
李定國收回了目光,提醒了一下朱慈燃,而朱慈燃瘋狂點頭。
“李定國,周教習讓我們跟著那些大人走。”
李定國和朱慈燃的交談還沒結束,遠處就響起了周伯謙的聲音。
朱慈燃順著看過去,只見一個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官學學子排成隊,在田間的道路上,緊緊跟著遠處重臣的隊伍。
學子的隊伍拉得老長,足足好幾裡,一眼看不到邊。
“這位是誰?”
周伯謙看著站在李定國旁邊的這個小黑胖子,有些疑惑。
“我叔叔的侄子。”李定國潦草解釋了一下,緊接著岔開話題:“走吧,等會跟不上了。”
說罷,他就示意朱慈燃跟上,然後和周伯謙回到了學子隊伍裡。
由於今天的學子都是穿著粗布麻衣,因此朱慈燃這個小黑胖子倒是完美融入,甚至比起一些農家學子還像農家人。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觀察下,尤其是王承恩一直注視著他們。
相比這些人,朱由檢倒是並不擔心,他此刻正在帶著眾多文官走向前方,而前方出現的,是一個由數百台拖拉機組成的巨大試耕田。
“這裡有六百台拖拉機,需要三人操控,每台拖拉機每日可耕地二十畝,耗費千斤煤炭、二千斤水,如果用來開墾……”
遠處,拖拉機“哐哧哐哧”的聲音不斷響起,這些拖拉機被擺在道路上,連接著一根根鐵索,一個人負責調整拖拉機的馬力,兩個人使用犁來耕地。
這樣看上去有些危險,不過只要馬力控制得當,哪怕鐵索斷了,也不會傷害到人。
由於拖拉機需要擺在平整的道路上,因此許多大臣都從這個四四方方的機器旁邊走過,驚詫的望著它,尤其是得知它一天能耕地二十畝後。
一天耕地二十畝代表的是什麽不用多說,千斤煤炭以現在的煤炭價格,也就一兩銀子罷了,而水基本不用錢。
也就是說一台拖拉機如果用來單純耕地,刨除購買它的成本,它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就能耕三百畝地。
半個月的時間,也不過十五兩銀子罷了,而只要它把最難的耕地事情給解決,那剩下的播種工作,只需要不到百人,就能在幾天內種完三百畝地。
之後的管理更是輕松,曾經需要最少六十個人才能管好的土地,現在恐怕只需要十個人就能維護。
對於許多士紳和地主階級的官員來說,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成本問題。
三百畝地需要租給六十戶人家,每年從收成裡拿出五成給這六十戶佃農。
南方的三百畝地,正常來說最少有五百石米,五成也就是二百五十石,最少一百二十兩銀子。
按照春季、冬季兩次耕地來看,這玩意一個月的成本也就三十兩銀子,後續雇傭十個人管理三百畝地,哪怕每個人每年工錢是三兩,也不過三十兩銀子。
前後加起來就是六十兩銀子,也就是說刨除買機器的錢,一旦有了一台機器,士紳們就可以每年省下最少六十兩銀子。
這麽一想,許多官員的心裡都知道了拖拉機的重要性,而一名官員更是對朱由檢作揖道:
“殿下,若真是如此,國朝必須推廣此物,以此減輕百姓負擔。”
這名官員站出來一說,所有人紛紛精神了起來,但朱由檢卻瞥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廢話。
他徑直從官員身邊走過,這讓這名官員尷尬無比,而一些燕山官員也借此嘲諷:
“恐怕減輕的不是百姓的負擔吧?劉員外郎……”
“呵呵呵……”
燕山官員嘲笑他的心思,而朱由檢的態度更是讓許多官員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止不住的難受。
“殿下,此物若是作用關內,恐怕數千萬佃農都得化作流民。”
戶部的董應舉對朱由檢作揖,說出了朱由檢不想在關內推廣拖拉機的原因。
說白了,地主豪強可比資本家凶猛多了,這就好比奴隸製比封建制,要說進步肯定是封建制,因為奴隸製是明目張膽的把人當做牲畜,封建制還會掩蓋一下。
在不同的社會制度裡,更替是歷史的潮流。
世界上,最貧窮的、時間最長的制度是原始社會的家族公有製,之後依次是奴隸製和封建制、資本製,最後是共產製。
家族公有制度,所有東西都是頭人的,包括部落裡的所有人,戰敗的部落就是被殺,沒有別的路可選。
到了奴隸製,雖然東西還是領主的,但這時的制度已經開始保留戰敗的俘虜,貴族出現,而貴族不會把戰敗的人全部處死,而是給他們活命的機會,做奴隸。
超越了原始氏族的貴族們手握作為生產資料的土地,讓農民依附於土地。
之後,封建制出現,崛起的官僚打倒貴族,國家不再分為國民和奴隸,奴隸開始被慢慢廢除,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了最基本的保障,但依舊是壓迫。
明清是典型的封建制國家,並且比起秦漢唐宋的體制要更為健全,所以也號稱是封建制度最健全的時期。
不過,在明清還在玩封建制度的時候,西方的資本製崛起。
資本製相比封建制,它打破地域限制引入了公民權,私有製,鼓吹資本無國界,但不管怎麽說,在資本主義下,平民有了自己的聲音,哪怕很微弱。
至於最後的共產製,這是超越國家和人民的概念,強調了集合自然權和自然人,以“平等”來打破私有製的局限,賦予民主、自由於每個人。
這些制度是連貫的,真正的封建主義最後會走向資本製,真正的資本製也會走向共產製,而共產製後面是什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知道。
大明有著封建制的局限,那就是大部分士紳豪強都盯著作為生產資料的土地,而不去創造新的生產資料。
好在江南地區還是有小部分人在創造新的生產資料,因此才有了資本製的萌芽。
只不過,不管是宋代還是明代,似乎每當東方出現資本主義萌芽的時候,都會被遊牧民族給打斷,而這其中宋末被打斷不值得惋惜,明末反而是最惋惜的。
宋末不值得惋惜的在於,它在滅亡前後,也沒有人提出了應該怎麽改進它的制度,但明末是有人在改進的。
雖然容易讓人驚掉眼珠,但順著朱元璋的制度,進而改進的人,實際上是同為漢人勢力的大順。
不過李自成沒有朱元璋的魄力,也沒有朱元璋的野心和能力。
他雖然根據朱元璋的制度做出改進,讓大順在大明的基礎上邁進了一步,但這一步很有限,而他的戰略眼光也嚴重不足,以至於他在順清戰爭中直接失敗。
每每想到這裡,朱由檢都覺得十分惋惜。
他不認為大順會進入資本製,但最少大順可以成為一個封建過渡到資本的王朝。
等大順這個王朝壽終正寢,接管它的,大概率是一個資本製的政治集團,漢人也不會在近代那麽屈辱。
不過不管怎麽說,最後不管出現什麽制度的國家,它們終究會走向共產製。
朱由檢在大明的時間不短了,他常常在反覆回憶自己前世經歷的一些世界性政治事件,反覆的推敲。
共產製的道路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大明或者齊國,乃至日後的漢人應該怎麽走。
朱由檢可不指望幾百年後天降猛男,畢竟這樣的幾率太小,充滿了不確定性。
所以他得吸取一些教訓,讓齊國和大明走得更順暢一些。
不過……
朱由檢瞥了一眼身後的那群士紳、豪強、地主出身的官員,略微煩躁。
與這些利益集團出身的蟲豸商討制度問題,不如回齊王府問問北山郭桑岱送來的那幾隻哈士奇能不能改吃素。
士紳地主階級可不會老老實實的交出自己的生產資料,在制度上他們注定了會與未來的大明制度發生思想碰撞。
在得知拖拉機的作用後,所有官員的想法都是作用在自己的田地,家族的田地上,根本不顧這些東西如果被作用於關內,會有多少佃戶失業,多少家庭破產。
瞧著他們這副蟲豸的模樣,朱由檢都懷疑如果自己離開了,這群人會不會陽奉陰違的截留拖拉機給自己家人用。
想到這裡,朱由檢就臉色一黑。
他深深的掃視了一眼這群官員,心裡的想法幾乎已經都被他給篤定了。
他敢肯定,甚至可以說自己都還沒走,這群人就會搞一些偷拿偷取的事情。
現在拖拉機的年產數量還少,人還能點得過來,但是等日後年產的拖拉機數量變多了,點不過來的時候,這群人還會那麽老實嗎?
老實從來就不是能在他們這群人身上出現的詞匯,他們之所以老實,是被自己嚇的。
要解決這個問題,朱由檢只能盡力的讓佃戶變成自耕農,自己經營中小農場和牧場,或者轉變為技術工人。
說白了,就是“消滅”貧困人口,把貧困人口變成國家中流砥柱的中產階級。
目前大明直屬的實控疆域中,刨除小西洋和利未亞兩個監察使司,大明這二千多萬平方公裡的疆域裡,可開發利用和已經開發利用的耕地數量接近二十四億畝,草原接近一百二十億畝。
如果把這樣數量龐大的草原和耕地開發,並且分給底層階級,那他們肯定可以崛起為中產階級,只要限定耕地和草場不得買賣,產權屬於大明朝廷就足夠。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近七十億多畝草原和尚未開發的十幾億畝耕地都分布在關外三省和南州、舊港等地。
人口最稠密的江南三省不遷移,那底層崛起永遠不可能。
想到這裡,朱由檢發了狠。
如果在大旱之下,江南的百姓還不遷移,那他就只能采取暴力手段來進行遷移了。
天下萬方有其罪,其罪在他朱由檢其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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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