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有弟必坑朱由校
“舉弓……”
“平心……”
“靜氣……”
當京城都在因為朱由檢的選妃標準而非議他喜歡熟婦的時候,山西太原府振武縣的一處宅院裡,熟悉的聲音在談吐。
身著黑色圓領袍的孫傳庭在多日的跋涉後,總算自費從四川趕回了山西老家。
此刻的他正面對三年未見長子,教授對方武藝。
與歷史上不同,孫傳庭、洪承疇、盧象升等人沒有因為剿匪而耽擱年華,而是大部分時間都十分安定。
因此不管是孫傳庭還是盧象升、洪承疇,又或者是楊文嶽、吳阿衡,他們這群本該三十多歲才婚娶生子的人,基本都提前了幾年婚娶生子。
如孫傳庭,他是在複遼之戰後,被派往西北的這段時間裡婚娶的。
當初北伐河套之戰的時候,正是他妻子臨盆的時候,複套之戰結束後,他在西北好不容易安定了幾年。
雖說這幾年時間裡,他經常帶著家人在西寧、甘州、寧夏、西安等地來回跑,但總歸還是能和家人相處的。
只可惜陝西民變揭開了大明的遮羞布,朱由檢為了賑災反腐,只能派出孫傳庭擔任巡撫。
其實從擔任巡撫的那天開始,孫傳庭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不會很好,所以當時他就派人將家人送回了振武老家。
如今長子六歲,次子四歲,雖說子嗣還不算多,但孫傳庭已經滿足了。
“文兒,慢慢來,不要著急……”
看著長子的拳腳越來越快,孫傳庭很有耐心的提醒,而在他的提醒下,孫秉文的放慢了速度。
不遠處,孫張氏抱著三歲的孫引之在看著孫傳庭和孫秉文練武。
孫府很大,而孫氏更是振武縣的主要姓氏。
當初衛所裁撤時,基本衛所都改成了府縣,而振武衛被改成了振武縣。
振武縣得到了擴建,但即便如此,孫氏家族的大院還是佔據了新縣城四分之一的面積,在人口上,孫氏也佔據了振武縣四分之一的人口,多達三千余人。
孫傳庭的府邸在孫氏大院裡屬於頭一等,佔地近十畝,僅僅練武場就有一畝的范圍。
帶著孫秉文練武,孫傳庭的心裡格外的平靜。
人都說取名是要看當事人的心境,而歷史上孫傳庭給自己兩個孩子取名分別是孫世瑞和孫世寧。
這是因為當時的孫傳庭在平叛,大明朝處於內憂外患中,他希望世間太平和平瑞。
但在眼下,孫傳庭見到的大明是中興之象,而中興之下卻有著許許多多貪官汙吏來掘根大明。
這種情況下,孫傳庭選擇給自家兒子取名為“秉文”、“引之”。
前者取自出自詩經《周頌·清廟》裡的“濟濟多士,秉文之德”,指為人秉正,並且有才情。
至於後者則是取自《詩經·小雅·楚茨》裡的“子子孫孫,勿替引之”,釋義是說希望後代能繼承好門風。
從名字來說,在孫傳庭的希望裡,他希望兩個孩子長大後為人正直,哪怕無法成為棟梁之才,也不要成為奸詐小人。
他是帶著這樣的期望來培養的,而孫秉文也按照他的教導來學習。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等到午時,一家人便返回了會廳吃飯。
孫傳庭雖然對自己的要求苛刻,但對於家人並不苛刻。
見慣了饑民的他常常是一個人一碗米飯,一盤帶有葷腥的素菜就足夠,但回到了家裡,四口人坐在位置上,哪怕再差也要滿足兩葷三素一湯的標準。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孫傳庭也端著飯碗,一口口的吃著。
不過吃到一半的時候,他還是詢問起了孫張氏:
“眼下我被革去官職散階,沒了俸祿,不知道家中還有多少存銀?”
孫傳庭有些擔心家裡,因為他這些年來雖然說有寄俸銀,但他沒有讓家人大肆購買民田,而府上又養有牛馬,豢養奴仆,開支很大。
不過面對他的關心,孫張氏會心一笑:
“夫君不用擔心,府裡還有三萬多兩銀子,加上前些天宮裡讓人送來的金銀,維持府裡三十年開支還是沒有問題的。”
娶妻當娶賢,孫傳庭在外為官,孫張氏也一直懂得開源節流,從沒有花錢大手大腳。
孫傳庭這些年的俸銀不少,但他的開支也不少,經常請下屬吃飯,逢年過節也會在經略府裡給每個人包一個百來文的紅包。
百來文雖然不多,但經略府上下數百人,發一次就是幾十兩銀子,而基本二十四氣節和各種節日他都會發。
不僅如此,地方官府支出不夠的時候,孫傳庭又會在西北兩省出銀子修橋,因此他的俸銀其實能留下的並不是很多。
如果不是孫張氏在後面操持家務,恐怕現在連一萬兩都沒有。
對於偌大的孫府來說,如果管帳管的不好,那這一萬兩也不過就是幾年的支出罷了,而孫張氏可以用三萬兩保證孫府支出三十年,這已經算持家有方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對於許多男人來說,都算是賢妻良母。
“接下來府裡閉府三月,府外若是有人前來,除非族中耄耋族老前來,不然一律不見。”
“即便是族老前來,也勞煩夫人幫我接見一下。”
孫傳庭要避嫌,因此只能出此下策,孫張氏不覺得事情多,反而理解自家夫君的難處,因此點了點頭,給他夾了幾筷子肉菜。
她一直看著孫傳庭,他吃飯基本一直在吃菜,把肉菜留給妻兒吃,這些行為孫張氏都看在眼裡。
當然,關注行為只是日常,她更清楚自己夫君的性子,因此夾菜的同時借機說道:
“縣外有不少饑民,恰好府裡在東邊山下有一塊三畝大小的地荒著。”
“我想可以像朝廷一樣,以工代賑的雇傭饑民去那塊地蓋一處別墅,等六七月炎熱的時候去避避暑。”
“嗯,夫人拿主意便是。”孫傳庭很滿意孫張氏的行為,埋頭繼續吃起了東西。
夫妻二人沒有太多話,想法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的日子裡也和孫傳庭料想的一樣,太原、大同的士紳官員紛紛上門拜訪,族中的老人也跟著上門。
士紳官員想要討好送禮,孫張氏拒絕了。
族中老人想請孫傳庭修葺祠堂,替族裡一些鰥寡孤獨的老人修葺房屋,發放米麥,孫張氏同意了,但卻把帳算得很清楚。
有她在家裡,給孫傳庭免去了很多麻煩,而這一切也被錦衣衛記錄下來,送往了京城。
朱由檢拿到這消息的時候,是正在和朱由校前往燕山行宮避暑的路上。
不同的是,今年避暑的隊伍裡沒有了朱慈燃、李定國和張嫣等人。
前者忙著學習,後者忙著為朱由檢選妃。
沒了他們,兩兄弟出行的隊伍便縮減了不少,僅有三千余人隨駕北上。
北上的隊伍裡,除了兩兄弟外,齊王府的王承恩、楊如是、楊媛愛都跟來了,內廷的裕妃、良妃等六個嬪妃和魏忠賢、李永貞也跟了過來。
隨駕的宮女六百人,淨軍五百人,此外還有驍騎衛一千人,儀鸞衛一千人。
長長的隊伍早早經過密雲,進入了燕山之中,不過還沒有走出長城。
與三年前不同的是,這次北上的路上,一些燕山河谷之中出現了村落和耕地,從密雲走到長城延邊,朱由檢和朱由校都看到了不少北遷的百姓。
馬車的橡膠輪胎壓在修建不久的水泥路上,走的十分輕松,一點不搖晃。
朱由校坐在他那三丈×三丈的移動宮殿馬車裡,不安分的張望窗戶,而坐在左首位置的朱由檢則是專心致志的處理奏疏。
朱由校感受著馬車的坐感,似乎為了找一些話題,他特意說道:
“這朵顏府眼下有多少百姓?有多少耕地?又有多少裡的府道?”
他這話說給朱由檢聽,但卻也得有人作答。
這種時候,魏忠賢便成了一個話茬子,連忙說道:
“朵顏府眼下已經有百姓二十七萬四千余人,其中有三萬多是原先的蒙古人,至於耕地則是有一百二十六萬余畝,草場三千多萬畝。”
“府道修建的並不多,僅有京城通往朵顏府燕山縣大定宮這一條府道。”
“只有一條啊……”朱由校有些遺憾的感歎,隨後又振作起來詢問道:
“那今年以來,北直隸修建多少裡的府道了?”
“這……”魏忠賢愣住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能知道京城到燕山縣府道,是因為他知道皇帝要走這條路去大定宮,所以特意記下來的,可整個北直隸的府道裡數,這他還真的沒關注。
“約二百三十三裡,近年來一共修建七百三十余裡,預計年底修建達到一千裡。”
正在處理奏疏的朱由檢頭也不抬的回答,而朱由校聽後有些詫異道:
“怎麽修建的這麽多?去年的時候不是才說了產量只能每年修建二三百裡嗎?”
“水泥的產量在不斷的增加,尤其是去歲北方被波及數十萬貪官汙吏,這些人盡數被投入水泥場參與勞改,預期是家眷勞改十年。”朱由檢解釋著。
“那今年的水泥產量大概有多少?能修多少府道?”
朱由校靠在椅子上詢問,他並不是擔心民生,而是覺得府道對於馬車的乘坐感十分不錯,並且對於馬車的速度也有提高。
朱由校算過,在曾經的驛道上,它這個六匹馬拉動的禦駕馬車,一天最多行走八十裡。
但如果在府道上行走,這馬車一天最少能走一百二十裡。
如果府道全面推廣,那朱由校也就能走的更遠了。
當然,這是在火車投入使用前,如果火車投入使用,朱由校自然願意乘坐火車。
他坐過軍備院第三版蒸汽機的蒸汽火車,盡管有些吵,但確實能走很遠。
如果有火車,他完全可以在頭一天的宵禁前坐火車前往燕山的大定宮休息,第二天早上返回了上早朝。
眼下火車的時速是五十裡,但這是滿載貨物的狀態下,一旦隻保留一個乘客車廂,那火車的時速能達到一百二十裡,六個時辰便可以來回七百二十裡。
像眼下朱由校這種,一個月就一次常朝的情況下,他更是可以拿出一個月的時間遊玩。
一個月的時間,哪怕火車滿載十節車廂,拉著朱由校和二百皇城三衛的士卒,也能以時速五十裡的速度,滿打滿算的跑夠整整一萬八千裡。
這距離,都夠把整個北方一京三府六省給跑完了。
朱由校很想這麽乾,因此他一直在關注鐵路的建設,但鐵路的建設太慢了,因此最少七年內,他還是得呆在順天府周邊這一畝三分地,也就只能期盼水泥府道了。
他的問題問出來,朱由檢不假思索的便回答道:
“北直隸歲產五百余萬石,北方歲產一千二百余萬石,天下歲產近三千五百萬石。”
“北直隸可修一千五百裡,北方可修三千七百裡,國朝可修一萬余九百裡,但是!”
朱由檢看向了朱由校,特意強調了一個但是,隨後他將桌上處理好的那本奏疏放到了旁邊,低頭繼續處理奏疏,接著說道:
“國朝還有水利、堤壩以及各種建設,水泥只能將三分之二用在府道建設上,也就是大約七千二百裡。”
朱由檢說著,心裡是很滿意這個局面的,盡管按照這個速度,大明想要趕上朱由檢穿越前的後世公路裡程,一共還需要一千二百多年,但科技可以慢慢增產。
“第四版蒸汽機作用後,可以增產水泥嗎?”
朱由校並不笨,他想到了被自家弟弟和軍備院吹的神乎其神的第四版蒸汽機,而聯想到了水泥增產和第三版蒸汽機與人力有關,因此特意詢問。
他想要的答案,朱由檢實際上早就摸清了,因此很坦然道:
“大概可以增產三倍左右,但整個的產業布局需要大概三年,也就是這個產量需要三年後才能達到。”
朱由檢說著,又很快處理了一份奏疏,而朱由校雖然聽不懂“產業布局”是什麽,但時限他還是能聽懂的。
“也就是三年後,北直隸一省的水泥,就足夠修近五千裡了?那不錯啊……哈哈……”
朱由校樂呵了起來,而朱由檢聞言則是搖了搖頭,嘴上沒說什麽。
他很清楚為什麽大明的水泥產量會大爆發,說白了都需要歸根結底到一個地方……瀛洲。
截止天啟十年四月,瀛洲一共布置七百二十個水泥場,雇傭瀛洲百姓五十萬人。
除此之外,楊文嶽按照朱由檢的指令,雇傭十萬百姓前往遼東水泥場,又雇傭十萬人前往朝鮮的釜山地區建造水泥場。
這前前後後雇傭了七十萬人,接近眼下瀛洲二十分之一的人口。
他們會在水泥場工作數年,這種粉塵環境下,塵肺病是難以避免的,但為了賺錢他們還是選擇工作。
大明給他們的工錢是按照瀛洲十文,朝鮮十五文,大明二十文的工價,基本能養活一家三口。
這三百萬兩銀子的年支出,換來的便是瀛洲水泥產量的節節攀升。
按照楊文嶽的估計,今年僅日本的水泥產量就會達到大明的三分之一。
也正是因為瀛洲的異軍突起,在舊港工人數量自然消減的局面下,大明不僅穩住了水泥產量,還實現了節節高升。
“就是不知道,這七十萬人又能撐多久……”
朱由檢機械式的處理好一份份奏疏,心裡呢喃一句的同時,又想起了瀛洲那邊的事情。
總的來說,楊文嶽已經將瀛洲上絕大多數躲藏的幕府武士抓捕,在這種打土豪分田地的波及下,有二百余萬人被充為囚犯,勞改十年。
他們的勞改對象便是北州府,也就是後世的北海道地區和北方四島。
後世的北海道地區有一千七百多萬畝耕地,而眼下的北島府僅僅只有不到一百萬畝。
在接下來的十年裡,楊文嶽會“合理”運用他們的勞改期限,將北島府的農業,盡量開發到後世的水平。
當然,還有北方四島,以及……
“勘察加……”朱由檢想到了自己六日前回復楊文嶽的那份手書。
手書裡,朱由檢讓楊文嶽開墾北島府的同時,北上開發勘察加地區。
勘察加半島將是日後蒸汽船隻前往美洲的重要補給地,但是當地寒冷,只有少量地區可以耕種,而耕種的作物也很有限。
大明沒有黑麥,但好在據朱由檢所知,這塊地方是可以種土豆的。
因此,他交代了楊文嶽,可以組織數千人這種小規模的囚犯進行遷移,並在當地一點點的種植土豆。
後續京城這邊會運送玻璃前往當地,然後建設地暖和玻璃大棚來種植蔬菜。
在朱由檢的設想裡,只要當地的土豆產量跟上了,那麽楊文嶽就可以視情況繼續開發當地,然後等蒸汽船隻批量下水。
只要蒸汽船隻足夠,楊文嶽就可以利用蒸汽船隻繼續遷移囚犯,前往後世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建立漢人在美洲的第一個補給站。
之後就是繼續南下,在溫哥華、西雅圖一帶建立第二個補給點,並在之後向南進發,在舊金山和洛杉磯建立第三、第四個補給點。
在這幾個主要補給點或者說移民點,只要楊文嶽使用囚犯開墾出幾十萬畝耕地,朱由檢就可以組織大明百姓遷移了。
當然,這一條遠洋遷移路線和補給站建設說上去很簡單,但當它真正開始的時,難度才會出現。
朱由檢預計是十年後,也就是天啟二十年的時候,當地的耕地數量要突破百萬畝,漢人要達到最少五十萬人。
然後在天啟二十五年的時候,當地耕地數量要突破五百萬畝,漢人數量要突破兩百萬。
只要達到了這個規模,那朱由檢就可以著手調動軍隊,去解放中美洲、南美洲和北美東部沿海,給當地帶來真正的“文明”和“文化”了。
這個計劃要想實施的好,瀛洲的勞工必不可少。
眼下瀛洲總人口一千五百余萬,而囚犯就佔據七分之一。
算上化肥場、礦場、水泥場等工地的一百來萬瀛洲人,基本當地三分之一的青壯都在大明手下乾活了。
“還是不夠啊,最少得達到二分之一才行。”
“男人不出去,大明的男丁要怎麽遷移過去呢……”
朱由檢心裡略有感歎,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瀛洲男丁招募前往美洲和南州去打工,然後讓他們高高興興的帶著銀袋子返回瀛洲。
當然,打工的過程中,一些危險自然是不可預知的,能回來多少人就很難說了,尤其是海浪過來,船隻一翻便是上千人不見。
“大航海時代,還是有些危險的……”
朱由檢呢喃著,手中朱筆卻勾勾勒勒,一秒也沒有停下。
等他好不容易處理完所有奏疏,把朱筆放下伸了一個懶腰時,轉頭看去的是朱由校案頭,那還有最少二分之一沒有處理完的奏疏。
“弟弟……”
朱由校眼巴巴的看著朱由檢,朱由檢被他看得直皺眉,但末了還是心一軟,抬手從朱由校桌案上拿走了三分之一的奏疏。
“我只能幫哥哥到這裡了,剩下的還是得哥哥自己處理。”
朱由檢一邊搖頭一邊歎氣,但卻又很誠實的把奏疏打開一一處理。
比較自己那一堆各種軍國大事和財政開支,朱由校處理的奏疏對於朱由檢來說十分簡單。
三十幾本奏疏被他飛快的處理,王承恩和魏忠賢、李永貞三人看的一愣一愣。
如果他們見識過後世的工廠流水線,那他們一定可以準確的給出這兩兄弟的定位和區別。
朱由校和朱由檢,兩兄弟一個是磨洋工的計時工,一個是手速飛快的計件工。
二人處理奏疏的速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他們眼中,朱由檢處理了三本奏疏,朱由校才處理了一本。
這倒不是說朱由校慢,而是朱由檢太快了。
他穿越而來的最大金手指除了自己的記憶和經歷,便是記憶力的提升和體質的提升。
盡管達不到過目不忘,但對於一些數百字的奏疏內容,他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可以全部看完記下,並且在很短的時間給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別說朱由校,便是王承恩三人綁在一起和他比,估計也比不過他,因此……
“呼……終於處理完了。”
深呼一口氣,朱由檢扭了扭有些僵直的脖子,本來想伸個懶腰,但卻突然覺得一道炙熱的目光幾乎快要將他烤熟了。
“嗯?”側目看去,不出意料的一幕再度浮現。
只見那原本已經被朱由檢抽去三分之一的上百本奏疏,此刻還剩下五十多本,而那道炙熱目光的主人,自然便是……
“弟弟……”
朱由校臉上表情委屈,明明十幾歲的時候會主動照顧朱由檢,到了二十幾歲反而需要朱由檢照顧了。
“怕了你了……”歎了一口氣,朱由檢只能伸出手準備抽出三分之一的奏疏,但他手頓了頓,想了想後還是抽出了三分之二。
蹲在馬車書架背後的起居注官見狀,當即提筆寫下了這一幕,以及今日朱由校和朱由檢二人分別處理的奏疏數量。
【四月二十丙申,帝閱奏疏一百九十四件,齊王閱奏疏三百七十二件】
第二更大概在晚上八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