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零丁洋裡
“杭城北湖州市,南浙江驛,鹹延袤十裡,井屋鱗次,煙火數十萬家,非獨城中居民也。”
“又如寧、紹人什七在外,不知何以生齒繁多如此。”
“這《杭州府志》倒是一點沒說錯……”
第二日,當朱慈燃和劉順兩人換了一身綢緞道袍出門,走到街道上迎來送往的人群讓他們心裡驚異。
當他們來到湖州市的時候,熱鬧的湖州市更是讓他們瞠目結舌。
杭州百姓的奢侈,不僅僅是達官貴人的奢侈,也有升鬥小民的奢侈。
一些沒有土地的務工者身著文繡身衣,一套衣服便價值數百文,而類似這樣的人,不知其幾何也?
湖州市與浙江驛的水道縱橫,水道之中畫舫肩輿,船上珍羞良醞,數名歌女唱歌伴行,奢靡之風可見一斑。
這裡的湖州市不是指湖州府的湖州,所謂湖州市和浙江驛就是指在杭州城牆南北的兩個商業區,是杭州城本身延伸到城牆外的部分。
光是這城牆外的商業區,就達到“延袤十裡,煙火數十萬家“的規模了。
走在湖州市的市場上,朱慈燃可以看到北京城的蘋婆果、黃鼠、馬牙松,也能看到山東的羊肚菜、秋白梨、文官果、甜子。
繼續往下走,那沿街擺放的水果、雜貨攤上出現了更多地方的特色。
福建的福桔、福桔餅、牛皮糖、紅腐乳,江西的青根、豐城脯,山西的天花菜,蘇州的帶骨鮑螺、山查丁、山查糕、松子糖、白圓、橄欖脯。
還有嘉興則馬交魚脯、陶莊黃雀……
南京的套櫻桃、桃門棗、地栗團、窩筍團、山查糖……
各種西瓜、雞豆子、花下藕、韭芽、玄筍、蜜桔、楊梅、蓴菜、鳩鳥、青鯽、方柿等物品應有盡有,價格多以五文起步,讓人怎舌。
除了這些東西,走在湖州市上,朱慈燃他們還能看到市井小販挑著一些奶製品售賣,六文錢便能買到一瓶半斤裝的牛奶,四周行人看都不看,似乎這個季節有牛奶也很普遍。
這些小販的擔子裡也不僅僅只有牛奶,更有各種用奶製成的奶製品。
“小爺,這杭州的街市快比京城的還熱鬧了。”
走在湖州市街頭,劉順忍不住感歎,同時也不免說道:“這杭州百姓的工錢,恐怕不輸京城。”
“差不多吧……”朱慈燃淡淡回應了一句,同時目光也看到了一個菜鋪貼著的募工告示。
【招募工三名,辰出酉歸,每日工錢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這比京城還高!”
看著標注每日二十五文的告示,劉順驚掉了下巴,而朱慈燃則是上前看起了蔬菜。
見朱慈燃上來,菜鋪的夥計也笑著招呼道:
“冬季裡吃嫩黃瓜,別有一番風味,客官您看,這些黃瓜可都是杭州本地菜農從暖洞子裡培植出來的,是本地的黃瓜。”
二月的杭州由於小冰河期的降臨還有些寒冷,黃瓜培育還得等一段時間,但眼下這夥計卻說這些黃瓜都是杭州暖洞裡出來的,這讓朱慈燃不由好奇:
“你說這黃瓜是暖洞子裡出來的,什麽暖洞子?”
杭州畢竟是繁華之地,大明官話在哪裡都有可能行不通,但在大的城池混,官話一定要說好。
因此面對朱慈燃的官話,夥計也用帶著杭州口音的官話給他們解釋了起來。
所謂暖洞子,實際上就是明代的一種溫室,是一種地窖式或半地窖式的屋子。
屋子裡修築土炕,燒火增加溫度,菜蔬種植於“暖洞子”裡,在隆冬時節也能正常生長。
這樣辦法種植出來的不僅有黃瓜、黃芽菜、韭黃、蘿卜等各種新鮮菜蔬,還有各種各樣的花卉。
朱慈燃沒有聽過,是因為他之前不去京城的菜市,不然他也能知道暖洞子是什麽。
總而言之,暖洞子的出現讓冬季各類蔬菜品種變得豐富,在品類上,基本已經不下於後世了:
“這暖洞子什麽都有,您看看我們這裡的蔬菜,那都是暖洞子產出的。”
活計熱情的張羅著,而朱慈燃也看了看桌上的東西。
一丈兩丈長桌,上面擺放著薑、芋、蘿卜、胡蘿卜、油菜、菱白、胡薑、蔥、韭、蒜、甘露子、薄荷、紫蘇、山藥等各種不應季節的蔬菜。
除了這些,還有番茄、土豆、番薯、洋蔥等各種舶來品。
除了這些蔬菜,店裡的水果也同樣豐富。
荔枝、龍眼、橄欖、檳榔、桄榔、椰、橘柚、菠蘿、訶子、羊桃、山桃、葡萄、夾竹桃、蜜望、宜母、人面及各種山果,應有盡有,價格不菲。
“買五斤荔枝吧。”看夥計說了那麽多的份上,朱慈燃示意稱五斤荔枝。
“好勒!”聽到朱慈燃的話,這夥計麻溜的收拾好了五斤荔枝,並且是把果子摘下來後才稱重的,不像一些地方連枝丫也算重量。
“五斤整,收您四十文。”
活計笑著把裝在布袋裡的荔枝遞上,朱慈燃聞言也示意劉順給錢。
二人接過了荔枝,繼續逛起了湖州市,走遠之後劉順才道:“八文一斤的荔枝,這杭州明明這麽繁華,為何水果蔬菜都比小地方便宜?”
“正因為繁華才便宜……”朱慈燃解釋了一句,劉順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二人繼續逛著,但隨著天色越來越亮,湖州市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一度到了人擠人、肩並肩的程度。
為了朱慈燃的安全考慮,劉順護送著走出了湖州市,但當他們來到市外,外面的人口依舊很多。
白牆灰瓦馬頭牆是杭州城內的特色,朱慈燃他們盡可能找人少的地方探索,因此他們並沒有去西湖。
對於他們來說,由於杭州火車站通車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所以他們並不著急。
可能這次他們回去後,明年、後年,或者任意時間都能乘坐火車來杭州城,來回往來不過八九天罷了。
他們要看的,是杭州老城區的風貌,以及杭州市河的風光。
走在一些民居後門臨河的小街上,二人總算在杭州這熱鬧的城池感受到了一絲清靜。
那蜿蜒細長的小街,以及那一塊挨著一塊鋪砌的石板路似乎沒有盡頭。
小街兩側櫛比鱗次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烏簷青瓦,小樓屋簷比翼,上透一線藍天,下照人影憧憧,自是一番含蓄深邃的意境。
碧波漣漪的市河上,小船來往,櫓聲咿呀,時不時走累了就坐下,看著倒映在水中的水閣和岸邊的林木蕩漾,優哉遊哉。
休息時,一個六旬老嫗停船詢問朱慈燃他們是否要坐船,那乾瘦的身子和寄予希望的眼神讓朱慈燃不容拒絕。
他和劉順上了船,老嫗見他們上船,也喜笑顏開的迎接他們,用乾瘦矮小的身子搖櫓劃槳,帶著他們穿過一個接一個的橋洞。
在杭州這種江南水鄉,拱橋是極尋常的景觀。
從登船點開始,一路上不過泛舟一裡,他們便經過了八座古石橋。
也許是建造年代的不同,這些古橋樣式紛繁多姿,風格迥然有異,看著它們一個個的出現,朱慈燃宛如乘上了時光機。
不可否認,拱橋的造型曲線優美,那船槳晃動時導致的蕩漾,讓寧靜中又平添了幾分幽雅。
雖然朱慈燃不準備去看西湖,但為了讓老人家多賺幾文錢,也為了讓自己放松一下,他還是讓老人家劃船去了西湖。
這個時代的西湖具有很多自然的風景,它沒有圍欄,也沒有後世的車水馬龍,有的只有路上停下觀景的行人,以及湖面的畫舫和烏篷船。
走水道進入西湖時需要經過風波亭,明代的風波亭始建於洪武年間,至今已經有二百余年的歷史。
它的規模不似那麽宏大,而是只有一座孤零零屹立在湖邊的亭子,四周的樹木也被砍伐,似乎是特意的造景。
但朱慈燃也承認,那孤立在湖邊的風波亭,確實讓朱慈燃想到了許多事情。
他所認識的人裡,最為孤單的,莫過於他的叔父。
看著那孤立的風波亭時,他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家叔父。
“以前年幼不懂事,現在想想,每個人肩上都有每個人的擔子。”
“我爹的擔子被叔父挑了那麽多年,我雖然挑不起,但總歸能分擔些。”
坐在小船上,朱慈燃眺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風波亭,忍不住喃喃自語了起來。
對此,劉順也微微頜首表示讚同,但卻沒敢說什麽話,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官。
朱慈燃很能理解他,也沒有強求他表示什麽態度。
二人陷入了沉默,船上只剩下了老嫗介紹沿途風景的聲音。
過了半個時辰,當老嫗將他們送抵距離客棧最近的河道時,她也很窘迫的說出了“五文”這個價錢。
興許在她看來,五文錢已經很多了。
“劃船這麽久,老人家消耗了這麽多力氣,怎麽會隻值五文呢?”
朱慈燃還沒開口,劉順就笑著從懷裡拿出了兩枚十文的天啟通寶,強行放在了老人家的手中:“就這個價吧!”
說罷,劉順轉身和朱慈燃離去,只剩下那老嫗站在船上愣神。
過了片刻,她小心翼翼的的把銅錢放到了懷裡。
剛剛劃船準備離開,她又不放心的摸了摸放錢的位置,確定它們一直在後,才綻放著笑容,劃著船繼續準備尋找下一個客人。
二十文是她一天都不一定賺到的銅錢,但她並不能因此而懈怠,因為相比杭州的生活,這點錢算不得什麽。
“坐船咯……”
“嘭嘭嘭——”
正當老人呼喊著坐船時,遠在萬裡之外的小西洋海域上也爆發了猛烈地炮火聲。
在一支遮天蔽日的艦隊遠處,一艘試圖逃跑的海盜船被擊沉,所有海盜紛紛被送下海,喂了魚。
“小西洋艦隊幹什麽吃的?轄區海域有幾個毛賊都不知道?!”
三千二百噸昆侖號的甲板上,黃蜚此刻正在破口大罵。
他沒想到,自己才離開小西洋幾年,小西洋連海盜都有了。
要知道,現在東西方貿易的船隻,有近七成都是皇店的船隻。
如果皇店船隻被劫,那他這個海軍都督也就別想乾下去了。
他的生氣情有可原,但這時領隊的徐霞客也上前安慰道:
“這裡是西小西洋,畢竟緊鄰波斯、魯迷國(奧斯曼)和噶剌比海,情況複雜也可以理解。”
“這一路上走來都沒有遇到海盜,可見下面的將領還是用心在做事的,黃都督別氣壞了身體。”
徐霞客的安慰起到了一定作用,黃蜚消了氣後,也不再訓斥小西洋艦隊的參軍了,而是擺手示意他退下,緊接著和徐霞客討論起了其它。
“徐侍郎是準備走萬島縣南下,還是走沿海航道?”
“自然是走沿海航道,宣傳我大明國威的同時,順帶也補給一下物資。”
徐霞客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個回答也讓黃蜚十分滿意。
黃蜚作為海軍都督參與第三次下西洋的行動,朱由檢的目的就是讓黃蜚更多的了解世界各地的海洋情況。
黃蜚眼下隻了解西大明海(太平洋)和南洋,以及小西洋的情況,對紅海、大西洋,以及齊國海的情況並不了解,走一趟也是好事。
想到這裡,黃蜚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龐大艦隊。
“這麽多海船,沿海有地方可以補給嗎?”
黃蜚詢問起了補給的問題,對此徐霞客點了點頭:
“波斯和魯迷國的港口都可以補給,另外利未亞沿海都有諸藩的開墾地,雖然不能一口氣補給兩三個月的物資,但十幾天的物資還是可以的。”
“到了南昆侖監察司後,可以在那裡一口氣補給到前往歐洲的物資,然後可以把船上的貨物在歐洲販賣後,購買各種物資前往北亞墨利加。”
“北亞墨利加和南亞墨利加資源豐富,東海岸有暗厄利亞、弗朗擦、弗朗機等國的城池可以補給,一路可以補給到齊國。”
“到了齊國之後,在那裡一口氣補給三個月的物資,然後走北部航道返回大明,大概兩個半月左右抵達瀛洲北部的北州府。”
徐霞客給黃蜚具體解釋了一下沿途可以補給的地方,黃蜚聞言也點了點頭:“有補給的地方就行。”
“不過這次殿下想要讓大弗朗機人、暗厄利亞、弗朗擦等國把南亞墨利加的領土給交出來,恐怕施行起來不會有那麽容易。”
“我覺得不如直接出兵把這些地方拿下。”黃蜚一身匪氣的開口。
“這……”徐霞客被他說的汗顏,他可不敢同意黃蜚的觀點。
“怕什麽?”黃蜚直接道:“只要完成殿下的令旨就好了。”
“統一口徑,就說是歐羅巴人先對我們進行炮擊,我們予以還擊便是。”
“這確實不行……”聽到黃蜚越說越離譜,徐霞客連忙打住,並解釋道:
“歐羅巴諸國海軍早已畏明如虎,如何敢主動挑釁,這樣的事情一上奏,殿下必然洞察。”
“何況,眼下歐羅巴諸國與皇店的貿易利潤足有三百萬兩之多,貿然開戰導致國朝損失這三百萬兩的貿易利潤,恐怕殿下和萬歲都會震怒。”
“這倒也是……”說起貿易的問題,黃蜚的智商佔領了高地,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說道:
“歐羅巴的金銀大部分都是從南北亞墨利加運來的,我們把當地打下,那些金銀不就都是我們的了?”
“額……這……”徐霞客善於文筆而不善口才,黃蜚這話把他說的一時愣住。
有的時候他也不得不佩服黃蜚的腦回路,但沉吟之後他還是搖頭道:
“眼下國朝沒有力量跨越半個世界來移民,齊國也分不出力量來佔領這些地方,哪怕佔領,但等艦隊一走,恐怕當地又要扯旗造反,這次我們可沒有帶步槍來。”
徐霞客提到了關鍵的一點,也是黃蜚氣的牙癢癢的一點。
由於為了防止歐洲人過早接觸擊發槍,朱由檢並沒有讓下西洋的船隊帶上擊發槍,這也就導致了他們全軍裝備步銃。
雖說即便只有步銃,明軍的軍事科技也比歐洲人要高出幾十年,但這麽打起來肯定會有死傷。
死傷一大,黃蜚肯定也要被彈劾的,他不想丟失自己爵位。
這麽想著,黃蜚只能作罷:“好吧,就按照徐侍郎你說的辦。”
“呼……”見黃蜚同意,徐霞客也松了一口氣。
二人繼續聊起了航海的事情,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南昆侖監察使司的吳阿衡也接到了快船帶來的第三次下西洋情況和進度。
當他知道徐霞客他們已經在正月初三抵達舊港的時候,他當即就從北方的昌寧縣返回了南邊的昆侖縣。
又是一年時間,昆侖縣發展的更為繁榮了。
在小西洋諸藩的糧食供應下,昆侖縣開墾出了三十余萬畝水田和五十幾萬畝水澆田。
有著這些耕地的支持,南昆侖監察使司對諸藩的糧食支持力度也就越來越大,而諸藩能投入在利未亞的軍隊和人口也就越來越多。
人一多就有需求,有需求就有貿易,因此作為這個時代歐洲和亞洲海上貿易的必須通道,昆侖縣也自然繁榮了起來。
在原本老城區的規模上,閻應元驅使當地勞改工加蓋了外圍十六裡的外城,如此一來,內外城可容納近二十萬人常住。
城池整體用水泥建造,並且閻應元也在南昆侖府修建了人工水泥場三十座,並且用礦場開采的黃金從歐羅巴人手裡購買了許多本土勞改工,將他們投入到了礦區的挖掘工作。
南昆侖府的繁榮,連帶著的不僅是利未亞諸藩的繁榮,也讓許多經歷戰火的歐洲人南下,自發組成了捕奴隊。
南昆侖監察使司給出的勞改工價格是一個人一兩銀子,而捕奴隊要做的也很簡單。
根本不用大明指點,他們自己就知道應該怎麽抓捕勞改工。
他們直接派人前往利未亞中部的一些部落溝通,支持當地的部落去吞並其它部落,以每個俘虜一把鐵刀的價格購買。
他們購買的俘虜有標準,那就是只要男人,並且還是十五歲以上的男人。
不僅如此,這些俘虜還需要經過特殊處理並存活下來,只有這樣的奴隸他們才會買,並將他們送往了南邊的南昆侖監察使司。
相比較粗暴的歐洲捕奴隊,大明反而開明很多。
對於沒有經過特殊處理的勞改工,他們會在十年勞改期結束後釋放他們,並給他們一筆回家的銀子。
對於經過處理的勞改工,大明會把他們安排到永平縣生活,並發給他們田地。
不過在南昆侖監察使司,人死後如果沒有後代,那土地都是需要回收的。
當然,他們也可以收養一些孩子,不過這些孩子大多都是從印度廝當送來的孤兒。
如果沒有大明,他們將會在戰敗後被送往美洲的殖民地,或者被其它部落斬首。
他們不知道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到底是大明要求的標準,還是捕奴隊的惡趣味。
他們只知道,在大明境內他們還能活下去。
“府裡有多少田地和勞改工了?”
當吳阿衡一身戎裝從北方返回昆侖縣,閻應元在縣城門口迎接了他,並與他騎馬返回縣衙的同時聊起了正事。
“南昆侖府有水田五十二萬畝,水澆地三百二十七萬畝,產出的糧食估計能達到三百萬石左右。”
“勞改工的數量現在有一百四十七萬,暫時夠用了,下官也沒有再購買。”
閻應元回應著吳阿衡,同時也看了看街道上的情況。
滿滿明製漢風的建築遍布城內,大量瀛洲、大明本土的面孔充斥在街上,偶爾也能看到許多賣了奴隸前來消遣的歐羅巴人面孔。
閻應元打量街道的同時,吳阿衡也說出了徐霞客他們即將抵達昆侖縣的事情。
他要求閻應元和顏胤紹各自準備三十萬石的糧食來供給給下西洋艦隊,閻應元倒是覺得沒有問題。
二人匆匆返回了縣衙的書房,等到坐下後,吳阿衡才撫須說道:
“這次我前來,除了準備糧食外,就是想問問你和賡明(顏胤紹),南昆侖監察使司能接受多少移民。”
面對吳阿衡的問題,閻應元毫不猶豫的作揖回應道:
“約五十萬左右,不過要是還需要分地的話,只能以每五十畝一人,遷移六萬多百姓。”
“嗯……既然如此,那等徐霞客抵達的時候,我會上疏一份讓他帶回國朝,讓國朝移民六萬前來南昆侖監察使司的。”
“另外,這次艦隊也帶著三萬多百姓前來,如果能吃下去,拿我們先吃下一半,把剩下一半分給唐、淮、吉三國。”
“下官領命……”閻應元作揖應下,吳阿衡也起身道:
“行了,既然伱能安排,那我就不多插手了,北邊有許多土人南下襲擾,明日我還得回去鞏固防線。”
吳阿衡說完,擺手就示意自己要休息了,閻應元也在回禮之後退出了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