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癡——宇智波帶土的愛與怨

  土哥用將近一輩子的時間，轟轟烈烈地談了一場一個人的戀愛。

  其實愛情故事，說來說去都是老套的廢話罷了。但是這些廢話太好聽了，所以人們不厭其煩的，就這麽聽了不知多少年，而且看樣子以後還要繼續聽下去。

  愛情故事往往是難以概括的，又或者說是太好概括了。無非就是我愛你你愛我，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你你愛他他愛我……但是這些東西，其實說了跟沒說也差不多，從這些乾癟的描述裡，我們很難體會到這個故事到底是什麽樣的。

  愛情故事不是知識性的，我們不能指望從中得到宇宙的真理或者世界的規律。愛情故事也不是經驗性的，每個個體都是獨特的，而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是一期一會。

  愛情故事像是詩，不是敘事詩，而是抒情詩。它不告訴你這是什麽，而是讓你感受這是什麽。

  但是詩歌要借助於文字這種抽象符號，這可以說是優勢，也可以說是弊端。

  我們不能用文字描述這一話，因為一旦形成文字全都是廢話。“帶土遲到了，大家散會了，琳給帶土領了入學資料，帶土很感激……”

  全都是些瑣碎的快樂和悲傷，小小的雀躍、小小的失落，他們的世界只有這麽小，仿佛外界的殘酷與殺戮都與他們無關。似乎這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曾有過的純真年代，當歷盡滄桑之後，再回憶起來沉靜、緘默、明朗，還有那麽一點兒憂傷。

  沒有台詞，實際上任何語言都是不需要的，因為這是提純過的往事，發生了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時候的你和我都那麽快樂。

  土哥可以說是時運不齊，命途多舛。

  如果我們把他的故事單獨拎出來看，標準的男主身世+男主性格+男主經歷。但是啊，他沒有男主的命。

  這種角色，比較常見的命運是早早死掉，用自己的精神或者思想把別人照亮，就像繩樹、彌彥，火影量產這種人。

  本來我們都以為土哥是個中楷模。

  結果後來我們發現他自己開辟出了一條新路。

  從這一點來看土哥也算是勵志偶像了。話說宇智波家量產勵志偶像，身上被蓋上了悲劇一族的大戳，也不能讓他們消沉到停止作死，這種不向命運低頭的精神真的讓人敬佩感動。

  而土哥開辟出的這條新路，可以說徹底改變了火影的面貌。

  雖然從時間線上看，這是一切的緣起，但是從敘事上，面具是直到將近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於是首尾相連，因果循環，輪回不斷。

  當年土哥用半句話奠定了自己火影世界精神教父的地位，後來他用了大半輩子來顛覆這個世界。原來這個故事的中心不是鳴人而是帶土。

  曾經想要守護的，現在要親手摧毀，曾經無比珍視的，現在要全都拋棄。

  當然這是表象。其實土哥是用最複雜大膽有想象力的方法堅持著最純真簡單的本心。驅動他的始終是最原始的愛與怨。

  土哥身上集合了可以說是所有矛盾與問題，而其中最迷人的一個就是：我是誰。

  當然弄不明白這個問題也許會活的更快樂，但是人普遍都比較較真，而有的人更是因為探索這個問題而瘋魔了。

  當年土哥躊躇滿志，喊出了我是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帶土。

  後來鳴人在不被理解不被重視的時候，總是強調自己是漩渦鳴人。

  但是後來土哥說，我誰也不是，也不想成為誰。鳴人說要把他的面具打爛，其實就是要讓他做回自己。

  但是他的“自己”又在哪兒呢？

  那個女神死了基友在側的另一種人生？當然不是。

  曾經想當火影保護村子的那個吊車尾？早就消失。

  他有大把的身份可供切換，但是似乎沒有一個是他認可的，阿飛、斑、甚至宇智波帶土，他無法從這些身份裡找到他能夠認可的標簽來標明自己。

  阿飛是暫時的，哪怕有真的性情也是虛假人物，當穢土斑出現的時候他便無法繼續扮演老祖宗這個角色，而宇智波帶土的思想和夢想他早就拋棄甚至是鄙夷。

  但是他的心裡並非真的空空如也，否則也不會成功壓製十尾。

  如果說還有什麽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那就是水門班的那張相片，如果說還有什麽讓他能堅持自己的存在，那就是回憶裡的琳。

  但是琳死了。

  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清醒的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才作的那麽決絕勇敢。

  被斑爺調教過，自己又小小年紀就出師去忽悠別人，土哥的思想絕對深沉深邃深不可測，你可以說他腦袋太陰暗，但是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真能說到人心窩裡。

  這個世界確實不能如每個人所願，如果有改變世界的力量，讓所有事情都能稱心如意，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但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沒有足夠的能力，這都只是空想罷了，只能消停地繼續呆著，不能改變世界，只能改變自己。

  後來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就乾脆安於現狀了。而選擇不妥協的往往會遍體鱗傷。哪怕自己遍體鱗傷，這個世界還是那樣。

  但是土哥他闖出了一番新天地。

  他把太多人無法實現的夢想付諸實踐，雖然還是沒能成功，但是這份勇氣與魄力，簡直讓人敬仰。

  很多人心疼土哥可憐土哥，不過土哥這輩子絕對值了。

  他當年還是吊車尾的時候怎麽能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單挑全世界的大boss啊，那時候他陽光向上著呢，而且以他當年的實力，能喊出超越卡卡西在別人看來就已經是非常不自量力了。

  他達到的成就絕對是好多人哪怕用幾輩子都想不到的。

  但是他悲劇的地方在於，他雖然達到了這樣的成就，可是他最渴望的卻還是得不到。

  最後土哥與其說是被鳴人打敗了，不如說是他自己的夢破滅掉了。

  鳴人本來要把他拉回原來的那個吊車尾，結果他內心世界一番鬥爭，得出的結論是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他了。

  這個世界怎麽評價他其實他不怎在意，但是曾經的自己一句琳才不想守護現在的你，給他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

  一路堅持是為了琳，但是當琳都不再承認他的時候，他要如何呢？
  女神碎裂，代表著哪怕是月之眼也無法寄托他填補空洞的願望。

  現實早就滿是失望，本來以為另一個世界有光，但是另一個世界的可能性也被自己否定了。他終於區分開了原來的琳和自己心裡的琳，但是原來的琳已經死了，自己心裡的琳已經碎了。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接受了眼前這被稱作現實的現狀。

  他才真的想到去另一個世界見女神。

  他做了十八年的夢，這個時候，夢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