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曾經與現在（感謝強哥真強的盟主！）

  咚！
  鬼屋中，劇烈的碰撞響起，余波如同颶風一樣擴散。

  “宸岩終態的力量，真不是蓋的啊！連這種巨大怪物的踩踏，都能夠抗下來。”

  巨大腳板下，凌遜舉著曜化臂鎧，竟是憑著一條手臂，就抗住了這一猛擊。

  他的半截小腿，已是沉入地下，仿佛要被踩入地底一樣，但是，他自身並沒有多少痛苦，反而相當輕松。

  達到12星曜士後，全身的強化狀態，讓凌遜的肉身強度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層次。

  剛才，面對巨大怪物的踩踏，凌遜就有預感，他能夠接下來。

  事實就是如此，單以肉身力量而論，達到魘衛層次的蝕魘，並不能構成威脅。

  “既然如此……，給我破？！”

  曜化臂鎧猛地用力，施展神秘曜技，將曜能盡數灌入巨大腳板內，生生洞穿了一個窟窿。

  下一刻，這頭巨大化怪物發出一聲慘叫，被螞蟻般大小的凌遜，硬生生掀翻在地。

  轟隆！

  巨響傳出，這具巨大身體竟是碎裂，化為一股股蝕霧，朝著四面八方湧去。

  看到這一幕，空無松了口氣，走上前，讚歎道：“小凌，不愧是宸金一脈最出色的傳人，以曜士境界，就能對抗這樣一頭魘衛級怪物，了不得！”

  凌遜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少喜悅，這場戰鬥其實僅是開始，巨大化蝕魘就自行消散了。

  正如服務員01所說，這只是一場考驗，而剛才通過的標準，應該就是能硬接巨大蝕魘的一擊。

  “通過鬼屋，應該是考驗的剛開始，空無先生，咱們要小心點。”凌遜說道。

  空無則是拍著胸膛，保證道：“只要出了鬼屋，其他情況我都能應付。”

  遊樂園的過山車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凌遜暗中腹誹，卻是沒說什麽，快步出了鬼屋。

  ……

  從鬼屋裡出來，場景又是一變，凌遜、空無赫然出現在一個擂台上。

  前方，一頭頭蝕魘出現，與鬼屋的外形不同，這裡的蝕魘都很奇怪，有狗頭人身，有被侵蝕的獅子，還有化妝的小醜。

  馬戲團？！

  凌遜、空無瞬間明白，這場景是怎麽回事，空無更是吐槽，告知這是林米蘿教授最喜歡的地方。

  十年前的風曜市，因為處於“拓荒令”期間，可是很少有馬戲團的，一般只有重要節日，才有馬戲團從更大的城市過來表演。

  對於馬戲團的節目，林米蘿教授是最喜歡的，無論是多麽重要的研究，在馬戲團來時，她都會拖著拳先生，前去觀看，風雨無阻。

  空無和林米蘿教授一起共事期間，有好幾次也被拉過去觀看表演，對於這位天才教授的喜好，空無是不太理解的。

  顯然，這樣的場景，是林米蘿教授根據自身的喜好，創造出來的。

  但是，對於凌遜、空無來說，這地方可是非常危險的，這些蝕魘中固然沒有魘衛，但是，攻擊方式卻是千奇百怪。

  比如狗頭人身的蝕魘，其速度非常快，也非常狡猾，不時吐著具有腐蝕性的唾沫，讓人很是頭疼。

  比如小醜，一張張卡牌投擲過來，有著禁錮的效果，稍有不慎，一旦被禁錮，就會陷入被圍攻的危險境地。

  ……

  並且，這些蝕魘出現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從陰影、從擂台柱子，或是從小醜丟出的卡牌中，都不時有蝕魘衝出來襲擊。

  面對這樣詭異的攻勢，若非凌遜的特殊視野，能夠提前洞悉這些蝕魘的動靜，提前預判。

  若非空無操控的曜傀，根本不是活物，且難以被損傷，恐怕早就陷入重圍，被撕成碎片了。

  “呼……”

  凌遜深吸口氣，曜具化為常態的拳刃模式，朝著四周瘋狂揮拳，一道道曜炎震裂奔襲而出，形成無差別的覆蓋。

  不斷擊殺蝕魘，不斷吸收蝕魘能量，不斷補充損耗的曜能，形成了一個循環，讓他能支撐這樣的持久戰消耗。

  空無則是見狀，為了節約曜傀的能量，選擇從旁側翼，有蝕魘衝破拳勢的包圍圈，他才出手將之擊退。

  然而，即便如此，依然陷入了僵持局面，蝕魘出現的頻率、數量越來越多，讓凌遜倍感壓力。

  “這樣下去不行，雖然感覺不到那種凶險的殺意，但是，考驗肯定會失敗。”

  凌遜暗中嘀咕，這時，第六顆體珠表面，最後一道鮮紅光弧入珠完成。

  見狀，他不由一喜，達到12星曜士的巔峰了，馬上就能突破到曜能師的層次麽？

  呼……

  面前“十字光痕”浮現，十字柄上，六顆識珠、六顆體珠徹底點亮，整個十字柄清晰起來。

  而後，凌遜則是看到，十二顆識珠、體珠之間，竟是產生了交匯，一道道光華湧出，朝著十字柄的中段匯聚。

  隨後，又一顆珠子浮現，位於十字柄的中央。

  見此情景，凌遜立時明白，需要點亮這一顆珠子，才能突破，躋身曜能師的層次。

  砰砰砰……

  曜炎震裂相繼轟出，一股股蝕魘能量被吸收，卻是只能點亮這顆珠子的一點邊角。

  “這麽多頭高級蝕魘的能量，竟然只能點亮這麽點，這他麽的……”凌遜暗罵不已。

  他埋怨的心思，並沒有持續幾秒鍾，就被體內湧現的全新力量的驚奇感所替代。

  曜能六識，以及身體達到宸岩終態的部位，此刻仿佛形成了一個整體，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化學作用，讓凌遜感到自身的戰力，仿佛產生了一種飛躍的質變。

  這種感覺很奇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是，凌遜卻能用行動，來展現驟然提升的力量。

  砰！
  猛然間，凌遜的身體膨脹了一圈，宸岩終態的六個部位，如同形成了一個整體，迸發出一種可怕的威壓。

  這種壓迫感，身邊的空無感受最為明顯，他感到這個少年一下子變了，爆發的氣息讓人如芒在背。

  “這小子，要突破了？這提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空無不可思議的嘀咕。

  隨即，空無發現想錯了，這少年的曜能並沒有突破到曜能師的層次，但是，配合其肉身爆發的力量，轟出的一拳，卻是讓人怎舌。

  轟！
  凌遜揮動右臂，曜具再次化出曜化臂鎧，一團曜能如同徹底引爆了一樣，在半空中激射出成百上千的曜光。

  崩裂的拳勢，每一道曜光蘊含的穿透力，都超越了12星曜士的極限，堪比曜能師的殺招。

  “傳說級的曜技麽？不，不僅是這麽簡單，這是傳說級呼吸法，傳說級曜技雙重爆發出來的威力……”空無眼力很準，看出這一拳的強大之處。

  一時間拳勁縱橫，一頭頭蝕魘被洞穿。

  下一刻，這座擂台上，蝕魘群一下子被清空了，就是那個極為難纏的小醜，也被漫天的金焰洞穿，倒在地上。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如同是擂台賽結束的鈴聲，周圍彌漫的蝕氣消散了，所有蝕魘的殘骸也消失無蹤。

  對面，帳篷一般的簾布打開，出現了馬戲團的通道出口。

  “這一重的考驗通過了麽？”

  凌遜氣息收·斂，吐了口氣，他感受到這種考驗的好處，似是在測試他的實力，同時，也在助其實力提升。

  若非是知曉林米蘿教授可能的情況，凌遜對於這樣的考驗，是非常樂見多多益善的。

  如此的考驗，只要持續下去，凌遜覺得他的實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曜能師，若是時間足夠，甚至能夠衝擊大曜能師的層次。

  當然，這是針對“十字光痕”之前的情況，從新出現的能量珠來看，這神秘的掛還有許多需要探究的地方。

  剛才的一番激戰，新出現的能量珠，僅填滿了十分之一。

  這樣的填充速度，快要趕上十二顆識珠、體珠的總和了，讓凌遜不禁期待，這顆新的珠子填滿，究竟會給自身帶來怎樣的提升。、

  一旁，空無忽然說道：“小子，走吧。我感覺咱們的考驗，差不多結束了。”

  聞言，凌遜一愣，與空無一起，朝著對面的通道出口而去。

  ……

  從馬戲團的帳篷簾門走出來，眼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驟變。

  整個遊樂場消失了，之前的城鎮也消失了，凌遜來到一個原野上，天空中懸掛一輪完整的太陽，溫暖的風吹過，這種感覺只在藍星上體會過。

  這樣的情景，最吃驚的並不是凌遜，而是空無。

  “這是尚未破碎的太陽，還有這溫暖的風，這是我生平夢想的地方啊……”

  操控著曜傀，空無不停的轉悠，搜集這裡的數據，發現一切都是真實的。

  但是，凌遜、空無都很清楚，這不可能是真實的，因為研究院的所在，乃是在外城北區礦山的內部。

  況且，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完整的太陽，也沒有如此溫暖的風，哪怕是第九曜國的最南方，靠近熱帶的海邊，空氣中都帶著一絲蝕氣的味道。

  “不可思議啊！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地方，我想死後，安葬在那裡。”空無感歎道。

  凌遜沉默，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來說，這樣的所在確實是天堂。

  前方，這是一座研究院矗立，大門緩緩開啟，裡面傳出清脆的電子合成音。

  “歡迎回來，空無教授，還有宸金一脈的新一代傳人，歡迎你們……”

  凌遜、空無愣了一會兒，站在研究院門口，遲遲沒有進入，直到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才踏足走了進去。

  砰！
  研究院的大門關閉，裡面的場景，卻是一片狼藉的研究院陳設。

  四周，到處彌漫著塵封的氣息，仿佛有些年頭未曾有人踏足了。

  “歡迎。空無教授。”

  這時，一道身影從裡面走來，赫然是服務員01號，帶著親切的笑容，注視著他們。

  “你……，就是林米蘿教授？！”

  凌遜忽然想到這個可能，頓時警惕，全神戒備。

  “當然不是……，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期盼兩位尊貴的客人……”

  服務員01號捂嘴，笑了起來，那生動的表情，仿佛是一個真實的人類。

  隨即，她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請隨我來，主人在裡面等待著伱們。哦，對了……”

  說著，她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場景立時變幻，整個研究院被複原了。

  ……

  研究院中，燈光明亮，到處是研究員匆匆來往的身影，也有人端著咖啡，在角落裡探討難題，到處充斥著嚴謹、輕松的氛圍。

  看到這一幕，空無不禁瞪大眼睛，非常激動，快步走上前，卻又止步。

  “這是幻覺麽？”空無喃喃道。

  這時，這些研究員看過來，紛紛點頭，露出尊敬之色。

  “空無教授，您來了！”

  “空無教授，您又睡懶覺了，都等著你來主持研究會議呢……”

  ……

  這些研究員笑著打招呼，一張張臉上的神情如此真實，讓空無不禁懷疑，是否真的回到了十年前，研究院中一起做研究的生活。

  “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幻覺！”

  空無連連搖頭，對於這樣的場景，產生了極度的懷疑，他轉頭看向凌遜，卻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震驚。

  “凌小子，怎麽了？”空無問道。

  凌遜嘴唇動了動，指了指空無，道：“空無先生，你現在的樣子……”

  聞言，空無霍然轉頭，則是看到落地窗中他的影像，赫然是穿著整潔的白大褂，帶著學者般的溫和笑容，與曜傀的模樣截然不同。

  這個樣子，正是十年前，空無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空無驚道。

  一旁，服務員01號笑著解釋道：“進入研究院後，都會體現出真正的模樣，比如空無先生，或者這位凌遜先生，都是一樣……”

  空無吃驚不已，很想知道這樣的場景，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卻是摸不到頭腦，或許等見到林米蘿教授，一切就會有答案。

  其實，凌遜則是更加吃驚，因為他注意到，背後傳來一陣灼疼，背部的皮膚表面，似是凸出什麽東西。

  從凸起的形狀看，那是“十字光痕”的形狀……

  難道說，在這樣的地方，自身的“掛”也會具象麽？

  所謂的研究院，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

  凌遜、空無都有滿腹的疑惑，對於這樣亦幻亦真的場景，產生了種種的猜測。

  “兩位，請隨我來吧……”服務員01號再次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站在滑動的梯帶上，朝著研究院深處緩緩前行，這一路上，服務員01號充當向導，介紹研究院內的種種。

  凌遜、空無震驚的發現，服務員01介紹的內容，皆是最為先進的研究。

  “這十年來，林米蘿教授一直在進行研究麽？”空無吃驚的問道。

  “是的。主人一直未曾松懈過，始終在研究各方面的項目，十年來都有長足的進展。”服務員01號說起這些時，有著驕傲的語氣。

  瞧著空無震撼的模樣，凌遜低聲道：“空無先生，等見到林米蘿教授，就會知曉怎麽回事了。”

  空無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複雜的情緒，歎了口氣，喃喃道：“如果可以話，真想和林米蘿教授一起，度過10年的研究時光。”

  ……

  最終，來到滑動梯帶的盡頭，前方是一扇金屬門。

  服務員01號鞠躬：“前面是主人的房間，我就送兩位到這裡了，請進去吧，主人在等著你們。”

  砰！
  金屬門開啟，柔和的光線透射出來，凌遜、空無沒有停留，徑直走了進去。

  門內，光線更加柔和，赫然是一間擺滿了精密儀器的研究室。

  “好久不見，空無教授。”

  一道悅耳溫柔的聲音響起，在研究室的一端，出現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研究員。

  凌遜微微睜大眼睛，這是一個看起來30歲的女子，樣貌並不出眾，但是，知性的氣質卻讓人不禁產生尊敬之感。

  一旁，空無則是眼睛圓睜，失聲道：“林米蘿教授，真的是你？！你的樣子一點沒變啊……”

  凌遜微微皺眉，空無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對，從之前到現在，經歷的種種對於他來說，或許衝擊力並不大。

  但是，對於10年前，在研究院工作的空無來說，則是有著全方位的震撼衝擊力。

  如果這是林米蘿教授刻意安排，那其目的就有些令人擔憂了……

  這時，空無已經快步上前，激動的伸手，想要給林米蘿教授一個擁抱，卻被後者拒絕。

  “你這老家夥，還是這樣，就喜歡借機佔年輕女孩的便宜……”林米蘿教授怪責道。

  空無愣了愣神，悻悻一笑，道：“連這樣的細節都記得，看起來你真是林米蘿教授。”

  聞言，凌遜一愣，暗中松了口氣，他的擔憂是多余的，終究薑還是老的辣，空無先生的精神狀態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我不是林米蘿，你們也進不來，你們也通過不了剛才的考驗。”

  “我安排的考驗，對於你們來說是最簡單的，其他的闖入者可沒那麽輕松……”

  “當然，我學生，還有阿銅那邊，肯定也要照顧的……”

  說著，林米蘿教授伸出手指，打了一個響指。

  頓時，金屬牆壁上浮現一道道光屏，顯示其他人，其他蝕魘的情況。

  轉頭看去，凌遜看到一道道光屏上，大部分人，蝕魘都被禁錮在一個黑屋子裡，那是未通過考驗，被淘汰的。

  至於五位大曜能師，則是正在接受第二重的考驗，其考驗的內容，則是與闖入的魘將對決。

  顯然，在這個地方的禁錮力，就算是大曜能師、魘將也無法掙脫，必須要完成考驗，才能夠達到目的地。

  相比之下，元主任、銅叔的處境，則是比凌遜、空無之前還要悠閑。

  一間糕點屋內，擺滿美食的桌子上，元主任、銅叔正在享用美食，當然，兩人緊張的神情，顯然對於自身的處境充滿了憂慮。

  但是，因為無法強行破關，必須要將一桌桌美食品鑒完畢，並給出專業性的評價後，才能過關。

  “對待自己的學生，林米蘿教授還真是優待啊！”

  凌遜暗中感歎，但是，看著美女上司、銅叔窘迫的模樣，他莫名有些想笑。

  “你是叫凌遜吧，想笑就笑吧……”

  這時，林米蘿教授看過來，帶著溫柔的笑意，“是不是第一次見我學生這個樣子，她以前就是這樣，每次邀請她吃甜品都扭扭捏捏的，明明很喜歡，嘴裡卻說難吃。身為老師的我，就是要看看，她吃了這麽多甜點後，再見到我時，又該說什麽嘴硬的話。”

  凌遜沒有說話。

  他此刻擔憂的心情淡去不少，但是，卻有著種種的疑問，卻不好開口詢問。

  這些疑問，由空無來詢問，或許要好點，畢竟，他與林米蘿教授之間，只是第一次見面。

  “空無教授，看來你才蘇醒不久，就交了好幾個朋友。你比10年前的性子，要開朗不少。”林米蘿教授說道。

  空無也是笑起來，而後，看到自身的樣子，臉色一肅，問道：“林米蘿教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我會是這個樣子，你現在究竟是怎麽回事……”

  面對這樣的詢問，林米蘿教授笑了笑，朝著研究室另一邊走去，示意凌遜、空無跟上。

  “這些事情，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你們直接看當時的影像，應該會了解的更加直觀一點。”

  來到另一邊的牆壁前，按動開關，牆壁打開，露出一面光屏，裡面開始播放影像。

  滋……

  光屏閃爍，呈現的不僅是影像，四周的場景竟是又一次變幻。

  這樣的變化，讓凌遜吃驚不已，這一次他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波動，是從林米蘿教授身上傳遞出來的，類似於一種精神波動。

  特殊視野中，他看到一圈無形的波動擴散，影響了周圍的環境，而後，場景徹底變了。

  尚未等他細想，凌遜已經來到十年前的研究院內，周圍是無數竄動的蝕魘，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襲來。

  研究院中的成員們，被一頭頭魘衛級蝕魘侵蝕，變成了只知道殺戮的怪物，瘋狂攻擊同伴。

  另一邊，一名男子揮動雙拳，全身覆蓋著曜鎧，與三頭魘將戰鬥，竟是不落下風。

  然而，這樣的戰鬥注定是不對等的，四周密密麻麻的蝕魘湧來，如同海洋一樣，要將那男子吞噬。

  見此情景，凌遜悚然，也明白那男子的身份，乃是宸金一脈上一代的絕世天才·拳先生。

  在研究院深處，同樣的一扇金屬門內，林米蘿教授則在進行某種研究，已是到了最後階段。

  “親愛的，你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成功了。”

  “只要這項實驗成功，我們都能活下去，所有人……”

  絕境之中，林米蘿教授淚流滿面，看著一名名同事死去，她咬牙按動了按鈕。

  轟！
  周圍，數不盡的蝕魘將拳先生，研究院的成員淹沒，就在那一刻，金屬門中迸發出一道道光輝，將整個研究院覆蓋進去。

  而後，一切陷入了沉寂，蝕魘沒有了，研究院的成員們也消失了。

  在研究院深處，一道裂痕出現，一道虛無的裂痕，從中不斷傳出奇異的波動，影響著周圍，將這裡進行著改造，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畫面一轉——

  在研究院的外圍，出現了邊星的身影，他暈倒在地，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了過來。

  邊星茫然四顧，而後，接收到奇異的波動，從中獲取了許多秘密，比如製造人造蝕魘的技術。

  而在邊星的潛意識中，這些技術的由來，卻是來自曜能研究會的一個叛徒，這是一種心理暗示，以防外界知曉研究院的秘密。

  ……

  滋滋滋……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虛無的裂痕中，林米蘿教授走了出來，她又繼續開始未完成的研究，日複一日，不分晝夜，在這十年間，她完成了一項項研究，有人造蝕魘，有精神具象化，有扭曲空間的技術……

  這些研究成果都是劃時代的，但是，在林米蘿教授手中，卻是輕而易舉就完成了。

  ……

  哢嚓！

  場景再次變幻，又回到了研究室中，凌遜有些怔然，依然不敢相信，為何在10年間，林米蘿教授能夠完成這麽多劃時代的研究成果。

  “林米蘿教授，你其實與魘將之間，也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融合吧？”

  “在研究院遭遇危難時，你進行的研究項目，是人類與蝕魘的完美融合項目麽？”

  ……

  空無看著林米蘿，問出這一驚人的話語。

  凌遜眼眸睜大，愕然看向林米蘿教授，這一研究項目可太驚悚了。

  “是的。”

  林米蘿教授歎息一聲，並沒有否認，她看向凌遜，笑道：“小家夥，你別那麽吃驚，我進行這項研究的出發點，是想要逆轉這一過程，這樣就能讓被侵蝕的人類，與蝕魘徹底分離。”

  “之所以著手這一研究，也是想找出，解救空無的方法。”

  空無聞言，露出感激之色，十年前，他遭到魘將的侵襲，被禁錮起來後，林米蘿教授就保證，要找到解救他的方法。

  卻是沒想到，在研究院遭遇危難之時，林米蘿教授依然在進行這一研究項目，並沒有繼續最關鍵的曜能淨化蝕魘的研究。

  “許多研究的成果，與一開始的研究方向，往往是有偏差的。就比如人類與蝕魘完美融合的項目，我本來是想著，達成這一研究後，再進行逆轉推導，就能找到解救空無的方法。”

  “但是，事實的情況，這一逆轉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在人類的歷史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極少數堪稱奇跡的例子，或是絕跡的神跡曜武……”

  “研究院遭到襲擊前，這項研究已經到了尾聲，但是，還不夠完善。當時情況太危急，我是想啟動這一實驗，能將被侵蝕的同事、朋友們都解救出來，卻沒想到……”

  說到此處，林米蘿教授的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

  顯然，這一實驗失敗了，出現了難以預料的後果。

  確切的說，這一實驗並不算徹底失敗，出現了可控的蝕魘，比如凌遜、空無受到考驗時，那些蝕魘就是如此。

  還有一部分，則是成了服務員01的模樣，並沒有蝕魘的特征，卻與人類也截然不同，類似於曜傀這樣的存在。

  至於林米蘿教授，距離實驗場地最近，自身發生的變化非常詭異。

  原本，她是被兩頭魘將侵蝕了，這些蝕魘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從林米蘿教授的腦子裡，找到她的研究成果。

  但是，這一侵蝕被逆轉了，卻並沒有完全的逆轉。

  在這一過程中，兩頭魘將原本侵蝕了林米蘿教授，與之進行融合，而後逆轉時，兩頭魘將死了。

  林米蘿教授的精神，卻融合了這兩頭魘將的記憶，產生了無比驚人的變化，她獲得了一種恐怖的能力——精神具象化。

  現在的研究院景象，以及外面的城鎮，遊樂場等等，都是依靠她的精神具象化，再以類似陰魘噬域的方式，構造而成的。

  “這種研究，竟然造成這樣的意外，這算是幸運麽？還算是不幸呢……”空無喃喃自語。

  以研究者的角度，他對這樣的情況很感興趣，但是，從林米蘿教授變成現在這樣，讓空無感到很悲傷。

  凌遜則是想到，或許正是融合了魘將的記憶，才讓林米蘿教授的思維方式，偏離了人類。

  “林米蘿教授，服務員01說，誰通過你的考驗，你就講那份研究成果交給誰麽？”凌遜忍不住問道。

  “是的。這是我的本意，誰通過考驗，我就講研究成果交給誰。”

  林米蘿教授點頭，而後，又看向凌遜，笑道：“你這小家夥真滑頭，你們算是通過了考驗，研究成果可以交給你們。但是，其實這份研究成果對於你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用處。”

  “況且，其他闖入者通過考驗，這份研究成果同樣會交給他們。”

  聞言，凌遜、空無一驚，後者連忙道：“林米蘿教授，那些魘將通過考驗，你也要將研究成果交給它們？”

  “是的。”林米蘿教授點頭。

  瞧著凌遜、空無震驚的模樣，林米蘿教授歎息一聲，笑道：“你們一定以為，我這樣的做法，是因為融合了魘將的精神，思維方式會偏向於蝕魘麽？其實並不是這樣……”

  說著，林米蘿教授指了指研究室最深處，示意凌遜、空無跟上。

  按動開關，研究室最深處的一扇金屬門打開，裡面是一間小房間，看陳設是一間休息室。

  小房間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上面布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許久未有人住了。

  小圓桌上，凌遜目光一凝，他看到一個熟悉的東西，一台筆記本電腦。

  “這個世界……，怎麽會有筆記本電腦……”

  凌遜思緒起伏，一下子想到了許多，穿越以來，對於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他是有所了解的。

  在蝕魘出現之前，這個世界據說有著輝煌的文明，之後，則是被蝕魘徹底毀滅，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如今的世界，許多通訊等等，都是基於各個城市的曜之塔。

  但是，從曜能腕表來看，這個世界曾經的科技，乃是無比發達的。

  現在，小圓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印證了凌遜的想法。

  這種筆記本電腦，與藍星的截然不同，看起來要先進許多。

  “知道這是什麽嘛？”林米蘿教授問道。

  空無搖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既然連空無都搖頭，凌遜自然要表現出一無所知，連連搖頭，紛紛看向林米蘿教授，等待答案。

  “這是舊世界破滅前，所生產的一種運算存儲機器，類似於曜腦，但是，更加先進，我耗費了半年時間，才將這機器的密碼破譯出來。”

  “在舊世界，這機器叫光腦，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光腦。”

  ……

  光腦？！
  臥槽……，凌遜暗中罵了一句，看來這個世界曾經的科技樹，比預想中的還要先進不少。

  隨後，在凌遜、空無充滿好奇的注視下，林米蘿教授開啟了光腦的開關，一道全息投影跳出，能夠進行碰觸操作。

  如果是在藍星，凌遜看到這樣一台光腦，他一定會高呼，這真是夢中情機，這畫面、這流暢度，這都過了多少年了，依然如此流暢。

  可是，在這樣的地方，凌遜除了震驚，還有一種沉重的情緒。

  這個世界曾經的科技樹，既然如此發達，但是，面對蝕魘的侵襲，卻是依然被毀去了。

  由此可以推斷，當時的世界發生了多麽殘酷的戰爭，多少人類死於那場浩劫中……

  “空無教授，這台光腦的獲得，是我依照魘將的記憶，從礦山深處發掘到的。這裡面記錄的秘密，可以說比我們的研究更加驚人。”

  “這光腦裡記錄著，蝕魘誕生的秘密，還有舊世界為何毀滅的秘密，你做好準備觀看麽？”

  林米蘿教授看過來，她的目光中，有著相當複雜的情緒。

  對此，空無毫不猶豫，立刻點頭，這樣的秘密對於任何一位學者，研究人員，都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凌遜也附和的點頭，但是，他的心情則是越發沉重，猜想到了什麽。

  唰！
  點開全息界面的一個視頻，一幅幅畫面呈現，映入凌遜、空無的眼中。

  漸漸的，空無的眼神變了，由興奮，到震驚，再到憤怒，而後是絕望……

  “為什麽？舊世界的人類在幹什麽，竟然進行這樣邪惡的研究。”

  “這些混蛋人類，他們的行為，簡直是人類的恥辱，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天呐！蝕魘是這樣產生的麽……，這是自作自受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

  在空無教授震驚、痛苦的叫嚷中，視頻中呈現的畫面，揭示出許久許久以前，這個世界發生的種種醜惡行徑。

  凌遜則是面無表情，雙拳握緊，他固然早有猜想，但是，真正了解這個世界曾經的過往，依然無法平靜。

  “這個世界曾經的文明，還真不是一般的輝煌，但是，也真不是一般的畸形呢……”

  一幕幕的畫面中，展示舊世界的科技發展到什麽程度，比如這種光腦，比如懸浮車，空中城市等等，藍星難以想象的科技，在舊世界毀滅前的數百年，就已經輕松達成了。

  這樣的光腦，在之後的數百年裡，卻沒有更新迭代。

  並不是舊世界的科技發展，到達了一個瓶頸，而是更先進的技術，掌握在統治者手中，並不願外泄出去，讓普通人掌握。

  因為，在舊世界毀滅前的數百年間，曾經爆發過范圍極廣的武裝鬥爭，為了掙脫統治者的控制，獲得普通人享有的自由。

  是的，自由。

  舊世界的畸形發展，禁錮了除去統治者外，其他所有人的自由。

  這個世界曾經的科技，早就能夠飛出星球，開啟星際大海航時代的篇章，但是，統治者階層為了權利、私欲、野心，將這些核心技術牢牢掌控在手中。

  不斷高壓的政策，不斷剝削民眾的舉措，讓階層矛盾不斷激化，尤其是不能更新迭代的技術，導致環境的惡化，讓人們的生存空間不斷壓縮。

  最終，在舊世界的年代，每隔數十年，就會爆發一次全球范圍的武裝戰爭。

  因為這個世界的核心科技，都由統治者階層掌握，每一次武裝戰爭的結果可以預見，自然是以民眾的失敗而告終。

  但是，每一次戰爭之後，統治者階層越來越恐懼，他們很清楚，一旦失敗一次，他們就完蛋了，會被民眾以最殘酷的刑法處死。

  由此，統治者階層中，就出現了極端的做法，進行各種可怕的實驗，試圖創造新的物種，代替普通人的階層。

  這其中失敗的例子有很多，比如高度發達的人工智能，就曾被統治者階層開發出來，用以代替普通人的階層，但是，卻造成了人工智能的背叛，最終統治者階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消弭了這一危險。

  比如各種動物、昆蟲與人類的混種實驗，開創出一個又一個可怕，又不穩定的物種，也造成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後果，卻因為統治者階層掌握的科技足夠強大，這些危險都被一一扼殺。

  ……

  然而，就如同疊加的效應一樣，在不斷的可怕實驗中，造成了一個又一個禁區般的地域，在某一天這些禁區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系，那些殘留的可怕力量開始匯聚，打開了一道空間裂隙，如同墨汁一般的蝕霧從那裡湧現出來。

  這，即是蝕霧的由來……

  　推薦一本歷史新作《天下第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