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這警告有點沒頭沒尾,顯得相當莫名其妙,老柳愣住了,盡管他也是相當聰明,但是明顯沒有弄明白江華說的什麽。
原本在報紙上經常出現的這些中冠村的精英企業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在被江華訓斥了以後,他們知道苦修內功才是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一億元、兩年的時間,對於科研來說,這些錢算不上多,江華對於科研一向大方,這次之所以這麽局促,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
晚上回家之後,江華看見藍潔瑩在床上數東西,不像是鈔票,因為小了一點。
“老婆,你幹嘛呢?”
藍潔瑩拿著手中到東西揚了揚:“數糧票啊,糧票已經作廢了,我數一下家裡有多少糧票。”
藍潔瑩要是不說,江華都幾乎忘了現在還屬於糧票時代,今年開大會的時候,所有的代表吃飯就不用給糧票了,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會結束以後,4月1號,也就是愚人節這一天,國家宣布糧票結束使命。
也就是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普通老百姓拿著糧票泣不成聲,倒不是因為他們懷念糧票的時代,而是因為他們家裡跟江華一樣,都存了好多糧票,都是從他們牙縫裡面省下來的,這糧票一下子作廢了,不就代表他們以前省吃儉用挨得餓全是無用功嗎?
江華笑著說:“我感覺我已經很久沒用過糧票了。”
藍潔瑩笑著說:“我一直在用啊,我們人藝食堂裡面吃飯是要給糧票的,前兩天我習慣性的把糧票遞給打飯的阿姨,阿姨告訴我說這玩意兒沒用啊,我才知道糧票作廢了,以後只能當做紀念,留個念想了。”
“不知道多少人要哭嘍。”
藍潔瑩不解的問:“為什麽要哭啊?糧票不用了,就代表國家糧食夠吃了,以後可以敞開肚子吃飽飯的還要哭?”
“以前忍饑挨餓的省糧票兒,結果省了個寂寞,你說該哭不該哭?”
藍潔瑩從小沒嘗試過餓肚子的滋味,所以他無法想象這些人省糧票到底是為了什麽。
江華也無法給藍潔瑩去形容那種感覺,他雖然是親身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的,可是那時候他年紀還小,再加上還有鍾山嶽的愛護,其實他也沒有挨過什麽餓。
隨著糧票的落幕,其他各種票據也一一落幕,真是代表著我們國家進入了市場經濟時代,曾經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計劃經濟將會徹徹底底從人們生活當中消失了。
“要不是我媳婦說,我都不知道糧票作廢了。”江華現在跟鄭桐說道:“我感覺我有好多年沒有用過糧票了,我以為它早就作廢了。”
“你在這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真讓人恨的慌。”鄭桐沒好氣的說:“我媳婦還一直用糧票吃飯呢。”
“我媳婦兒也是啊,問題是咱們研究所不是啊,我現在上街吃飯,現在基本上都在私營飯店,很少去國營的小飯館兒,也沒人跟我要糧票啊。”
“所以我說,你不食人間煙火呀,我們家還經常用糧票兒買糧食。”
江華皺著眉頭說:“我們家糧食好像都是鍾躍民安排的,糧票作廢了,你媳婦兒什麽感覺?”
“高興啊,以後糧食夠吃,為自己高興,也為國家高興。”
江華豎起大拇指:“你媳婦兒格局真好,不過,有不少人得哭了。”
鄭桐點點頭:“據我所知,馬學武的媳婦兒就哭過。”
江華驚訝的說:“我靠,馬學武現在可是咱物流公司的負責人,不說家大業大,他的身家基本上能在京城秒殺一片人,他媳婦兒還能為了點糧票哭,有點過於小氣了吧?”
江華記得你是我兄弟這部電視劇中,馬學武的媳婦兒確實為糧票哭了,但是那時候他們家家並不算太好,只有老二在做買賣,還一度被他哥哥瞧不起,可是現在不同了,馬學武已經是整個物流是公司的負責人,一年工資、獎金加分紅起碼上百萬,為了這麽幾斤糧食,不至於吧?
“他媳婦兒也是從五八年過來的,為了家裡人不挨餓,省下好多糧票,能買不要票的糧就買,就怕什麽時候糧食又緊張,糧票就能派上用場,結果白省了,還浪費了不少錢去買糧食。”
江華嘿嘿的笑起來:“這是個宜家宜室的好媳婦兒啊。”
鄭桐也點點頭:“誰說不是呢?學軍他們兄弟三個就把這大嫂當媽媽看待,最後還是學軍想了個主意,把他大嫂嬸的糧票拿過來,說是拿到偏遠地區換糧食。”
“甭問,最後肯定是自己貼錢買的糧食送給他大嫂的。”
鄭桐笑著說:“是啊,買了五十多斤糧食,然後又買了一些不鏽鋼盆啊之類家裡能用得到的日用品,說是全換成糧食,太多了,怕家裡吃不完壞了。”
“學軍這小子真不錯。”江華讚歎道:“除了不愛學習,其他的哪哪兒挑不出毛病來。”
鄭桐搖著頭說:“這話我可不敢苟同,學軍不是不愛學習,是不愛在學校裡學習,在新發地,他可一直在學習呢,現在是老三的左膀右臂,他那辦公室裡面有一面牆的書,他基本上都看過。”
“還得是學武,教的弟弟都不差。”
鄭桐笑著說:“那肯定的,他們家的老三學文,現在在警校呢,老四學天的學習成績也賊好。”
“馬學武這輩子值了,胡同出生,三個弟弟都培養成材了,一般的父母都沒這麽厲害。”
鄭桐讚同的點點頭:“可不是嗎,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媳婦不能生,人生不得圓滿。”
“話也不能這麽說,當初學武娶這個媳婦兒的時候,人家就做好心理準備,這仨弟弟跟兒子一樣,有什麽不圓生的。”
“那倒是,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父母。”鄭桐笑著說:“說起國家,我怎麽感覺今年的經濟形勢有點緊張啊。”
江華扒著手指頭說:“三角債問題那是老調重彈,還有國企問題,好像還要改革金融,任務艱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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