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湯湯拽了兩下,發現拽不動桑喬,只能停下來好奇的看著她。
“桑姐姐,你怎麽不跟我走呀?”
桑喬撫額,她到是想走,可這能由得了她嗎?
見桑喬不吭聲,寧湯湯又看向那幾個修士,“仙長大人,可以讓桑姐姐不去那邊站,和我一起站著嗎?”
年長修士嘴角微抽,顯然也很無語。合著這就已經先替他決定收不收下她的寧姐姐了?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我哪兒都不能站,得去別的宗門試試呢?”不想這些修士因此厭了寧湯湯,桑喬主動解釋道。
可誰知寧湯湯一聽她要去別的宗門,竟想也不想道:“那桑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你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前段時間阿娘告訴了她和阿兄,說桑姐姐一直在為阿爹拔毒,且很有成效,只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屆時她會帶著阿爹和他們一起去玄天劍宗附近居住,方便桑姐姐為阿爹拔毒。
最近阿爹已經能坐起來和他們一起吃飯了,臉上的笑也多了。
他們都希望桑姐姐能徹底把阿爹治好。
可如果他們和桑姐姐不在一個宗門,那他們和阿爹阿娘就要分開了。
她和阿兄都不想跟阿爹阿娘分開,也不想和桑姐姐分開。
所以如果桑姐姐不去玄天劍宗了,那她也不去了,她要跟著桑姐姐走。
寧湯湯話音剛落下,寧昊陽也衝過來抓住了寧湯湯的手,意思很明顯,妹妹都走了,那他肯定也是要走的。
寧母站在原處不說話,任由寧湯湯和寧昊陽和年長修士對峙著。
不知道湯湯和昊陽的靈根前,她還不敢這麽有恃無恐,可知道兩個孩子的靈根後,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整個玄元界,單靈根少之又少,隨便一個單靈根,都是被三宗三閣你爭我奪的天才。
在單靈根如此稀少的情況下,僅次於單靈根的雙靈根自然也顯得十分珍貴。
尤其湯湯的還是金水雙靈根,其中的金靈根,最是適合做劍修。
而昊陽雖是三靈根,但卻是金水木三靈根,且靈根天賦不弱,也是極適合做劍修的苗子。
如此好的苗子,她相信玄天劍宗不會白白將他們送給另外兩宗三閣。
不得不說,寧母將年長修士的心理揣摩得很透徹,他確實不會將寧湯湯和寧昊陽兩人拱手讓與別的宗門。
若這般對他說的是兩個成人,他定然早就生氣了,這不是明擺著威脅他麽。
可誰叫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個稚齡小兒呢,尤其寧湯湯還撲閃著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仿佛他是什麽值得信賴的人。
微微歎氣,年長修士妥協道:“罷了罷了,你雖是四靈根,但好在靈根強度都不錯,我便破例收了你吧。”
說罷他甩甩手,讓桑喬趕緊站過去,別在他面前礙眼。
桑喬委實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麽個走向,呆呆的被寧湯湯拉著走過去。
所以她這算是走了個後門?
桑·走後門·喬先是一喜,隨後立即斂去臉上的笑意,拉過寧母附耳道:“琴嬸,您今天便托幾位仙長去將元叔接來吧。”
他們太扎眼了,又沒有足夠的實力護住自己,尤其今天還這麽多人被玄天劍宗拒之門外,難保不會有心理失衡的人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寧母也知曉事情的厲害,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然後轉身便托付起身邊的一個年輕修士來。
按理說,修道之人是要斬斷凡塵的,可萬事萬物都有個特殊不是。
寧湯湯和寧昊陽的靈根決定了他們可以被特殊對待,所以年輕修士很快就應下了寧母的請求。
玄天劍宗的招收一直持續到申時才結束,結束時,後面還排著看不到頭的隊伍。
但除寧湯湯外,他們再沒招到任何雙靈根的孩子,就連三靈根,也沒有出現比寧昊陽更好的。
“今日的招收已經結束,你們明日辰時再來排隊吧。”準時收工的年長修士不知用了什麽術法,竟將聲音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只是他雖說了明日辰時再來排隊,隊伍中卻沒有人離去,仍默默的排著。
玄天劍宗的幾個修士似乎對此早已習慣,也不驅趕,任由他們排著,自顧自的收拾東西離去,離去時還帶走了今天招收的幾個孩子及其家人。
寧母沒有隨行,很放心的將寧湯湯和寧昊陽交托給桑喬,自己則跟著一個娃娃臉的修士回去接寧參元。
三宗三閣每年都要去往各大城池招收弟子,所以都在各大城池設有自己的分部。
玄天劍宗在嘉元城的分部是一個極大的園子,內裡亭台樓榭奇山異石,處處彰顯著玄天劍宗身為玄元界第一宗門的實力。
進了園子,那個年長修士這才停下對身後跟著的一眾小蘿卜頭道:“吾名謝元,乃玄天劍宗內門弟子,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謝師兄。”
謝元說完,其他幾個修士也依次報上自己的名諱,讓這些小蘿卜頭記住。
而後便是小蘿卜頭們的父母了。
“三日後的辰時,我等便會帶著他們回玄天劍宗,今日你們可將孩子領回去,三日後的辰時之前送來,亦可現在就將他們留在此處。”
謝元說完就不再言語,等著小蘿卜頭的父母做出決定。
即將與自己的孩子分離,任誰都是不舍的,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選擇了將孩子帶走,三日後再送來。
於是不一會,園中便只剩下桑喬三人。
修士耳聰目明,謝元自然也聽到了先前桑喬與寧母的耳語。
他皺眉道:“你們的父母打算搬去玄天劍宗山下?”
按理說修士一旦踏上道途,就該斬斷凡塵,但還是那句話,寧湯湯和寧昊陽的靈根足夠好,足夠特殊,那麽就斬斷凡塵這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謝師兄,家母乃是毫無修為的凡人,家父身中劇毒,行事不便,需得桑喬每月定期為他拔毒,所以···”關鍵時刻,身為兄長的寧昊陽站出來解釋著。
謝元挑眉望向桑喬:“你還會丹醫的手段?”
莫非這小丫頭雖是四靈根,卻於煉丹上格外有天賦?
“謝師兄誤會了,只是會些凡間大夫的手段罷了。”桑喬沒敢誇大自己,以免以後收不了場。
她確實不會丹醫的手段,針灸這些,都只是凡間的醫術。
聽桑喬說她只是會些凡間的醫術,謝元便不再關注她,而是對寧昊陽道:“既如此,那便破例一次,屆時讓你爹娘與我們同行吧。”
修士的斬斷凡塵是指等父母百年後,便斷了與凡塵的聯系,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不顧父母生死。
得了謝元的允準,寧昊陽和寧湯湯都面露喜色,桑喬也高興的笑起來。
招收到了一個天賦不錯的雙靈根,謝元等師兄弟心情也不錯,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嘉元城的三日招收結束,幾人臉上都還掛著笑意。
三日招收,玄天劍宗一共在嘉元城招收到十五名弟子。
而整個玄元界,像嘉元城這種城池不下百座,且嘉元城在玄元界諸城中,只能算是不上不下。
這麽一算下來,玄天劍宗今年招收的弟子起碼兩千名。
桑喬為這個數字感到震驚。
每年招收兩千名弟子,修士的年齡動輒又是以百年千年計,那整個玄天劍宗得有多少弟子?玄天劍宗又得有多大,才能裝下這些弟子?
桑喬正開著小差胡思亂想,陡見頭頂覆上了一片陰影,抬頭望去,一艘雲船正在逐漸變大,身邊的小蘿卜頭齊齊發出了哇的驚歎聲。
玄天劍宗在嘉元城南邊一座名為天蒼山的仙山上。
距離嘉元城有數萬裡之遙,禦劍飛行能把人累死,所以謝元他們都是乘坐玄元界通用交通工具雲船來的。
當然,玄天劍宗的雲船和她在東石鎮坐的雲船區別就大了。
首先兩者材質就不一樣,東石鎮的雲船看著像是某種木頭做的,而玄天劍宗的雲船,桑喬極度懷疑是用金子做的。
瞧那金閃閃的光芒,無一不彰顯著這艘雲船的昂貴。
一路靈石加持,雲船晝夜不停的行駛,他們也花了足足八天才到玄天劍宗附近。
默默換算了一下時間和路程,桑喬發現,這雲船速度也不行啊,還沒水藍星的飛機快呢。
天蒼山下也是有城池的,與天蒼山同名,就叫天蒼城,是整個玄元界數一數二的大城,比之嘉元城不知繁華多少倍。
寧參元和寧母是不可能跟著一起上玄天劍宗的,所以他們在天蒼城就下了雲船。
臨分別前,桑喬大方的借了他們五千兩的安家費。
要問她為什麽這麽大方,一是因為上了玄天劍宗,她基本就用不上銀兩這種俗物了,二麽,就是為了感謝了。
無論是她租住這半年寧母對她的照顧,還是前幾日招收時寧湯湯的堅持以及寧母的默許,都值得她感謝。
若不是他們,她興許就進不了玄天劍宗了。
與寧參元和寧母分別後,雲船繼續往天蒼山上行駛,最後停在了玄天劍宗大殿前的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已經停了不少雲船,都是從其他招收弟子回來的。
從雲船上下來的師兄弟們有的面露喜意,顯然收獲不錯,有的則面色沉沉,想是沒招收到什麽有天賦的孩子。
漸漸的,廣場上雲船越來越多,直到所有外出招收弟子的雲船都歸來,廣場前方的大殿中突然飛出來幾人,落在了廣場上方的一排椅子上。
這幾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當中的是一個留著一縷胡須的半百老頭。
只見那老頭一揮手,廣場上的雲船盡數縮小飛進了他的儲物袋中。
終於見到了仙俠文中修士人手一隻的儲物袋,桑喬眼饞不已。
要是能把製作儲物袋的技術帶回水藍星就好了,不過就算能帶回去,水藍星應該也沒有材料煉製吧?
收了雲船,那老頭揚聲肅穆的對下方兩千來個小蘿卜頭道:“吾乃玄天劍宗現任掌門蒼梧。”
蒼梧話音落下,謝元等修士立即躬身齊聲道:“參見掌門。”
小蘿卜頭也不都是傻的,紛紛見樣學樣,躬身跟著喊見過掌門。
見過禮之後,謝元同許多和他一樣穿著月藍長袍的修士一齊將此次招收的弟子名單交了上去。
掌門蒼梧同他身旁的幾人一起查看著名單,不時的嘀咕些什麽。
“看來今年招收的弟子不錯啊,雙靈根的就不下十個。”
“咦,竟還有兩個單靈根!”
一聽說有單靈根,其他人頓時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湊過去問:“哪呢哪呢?單靈根在哪,是什麽靈根?”
一百多個城池的名單,自然不可能由一人查看完再傳給下一人,都是各拿個幾張相互換著看。
而器峰長老蒼憫拿到的名單裡,恰好就有兩個單靈根。
單拿出記了單靈根的那兩張名單,蒼憫展示給另外幾人看。
“火系單靈根!好好好!這合該是我丹峰的弟子啊!”丹峰長老蒼岐激動的兩頰通紅。
這可是單靈根的天才,還正好是火靈根,不正適合煉丹?
他必須得把這苗子收歸到丹峰去。
巧的是器峰長老蒼憫也是這般想的。
他不服的瞪大了眼睛同蒼岐爭論道:“怎麽就合該是你丹峰的弟子了,我看他應該是我器峰的弟子才是。”
“單系火靈根,多適合煉器啊!”蒼憫振振有詞。
“可我瞧著單系火靈根進我們劍峰也挺合適的。”劍峰峰主蒼戈加入戰場。
“放你的屁,滾一邊兒去。”蒼岐蒼憫同時道。
“既然你們都在爭單系火靈根,那這個變異冰靈根就是我的了。”符峰峰主蒼芷伺機撿漏。
單系火靈根固然好,可是能比變異冰靈根更香嗎?
這回劍峰峰主最先反應過來,蹭的一下竄到符峰峰主身邊,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名單。
“變異冰靈根?讓我瞧瞧!”
待看清上面確實有個變異冰靈根的孩子,蒼戈扯著名單就跑,飛躍到下方的小蘿卜頭中,大喊道:“誰叫樓遠站出來!”
眾多高矮不一的小蘿卜頭中,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黑瘦男孩默默舉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