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哪還用聽說。

  如果再過段時間，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小時，張森都想打電話問問老板到底是怎麽安排的了。

  這種郵件轟炸的方式，誰能受得了啊？

  “老板”張森說得很小聲：“這事兒，不用聽說的吧？”

  “也是，鬧得還蠻大的。”路揚點點頭，又問：“最近的《好聲音》怎麽樣了。”

  “還可以。”說到這方面，張森自然有些底氣：“收視率穩步上升，現在已經躋身美利堅綜藝節目收視率榜單的榜首，而且按照這個上升速度，成為現象級綜藝節目，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錯。”

  路揚沉聲說：“今天打電話，主要跟你交待兩件事。”

  “老板你說。”

  “第一，我不看重深橋唱片的發展，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想深橋唱片發展，只能說給到那邊的資源可能少一些，《好聲音》節目完畢之後，讓公司裡的那些家夥都動起來，該簽約歌手就簽約歌手，然後按照原來的模式進行，又或者等著新領導的指揮。”

  隔著電話，張森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悶頭想著起飛的小年輕人了，時至今日，也看出了路揚好像對深橋唱片並沒有算得上重視。

  至少和國內的清路公司比。

  很有一個親生，另一個抱來的意思。

  但.
  這老板的操作已經要比同類型的其他公司好上不少，推出一個火爆全美的帳號就算了，至今又弄了個即將成為現象級的綜藝節目。

  已經足夠了。

  但他不理解的是——新老板？

  這是讓自己下線的意思？
  張森不清楚，但他不會問，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路揚的發言。

  也就在這時，路揚終於開口：“對此，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聽老板的。”

  “.我是說對於管理公司的想法。”路揚歎了口氣，“你以後不會再管理深橋唱片，到時候的繼任者，我沒有太好的人選，所以想著讓你來點兵點將。”

  喬治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是已經將辭退打到明牌了，但點將的機會還是給到自己。

  他沒有什麽私心，在深橋唱片呆了一段時間了，也對這家起死回生的公司有了感情，於是漫長的思索過後，他認真說：“我覺得喬治可以，但要輔佐一個管理型的人才，喬治對這個公司和行業是熱愛的，但他在管理公司方面有些欠缺，如果有個輔助，應該可以乾得很棒。”

  “懂了。”路揚點點頭，“輔佐的人，有沒有想法？”

  “我可以。”張森不假思索道。

  路揚：“.你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去做，我現在要你再找一個。”

  張森聞言微驚。

  更重要的事？
  好像懂了點。

  他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又說：“挖人，或者是從顧家再派來一個，像我原來那樣。”

  “行。”路揚點點頭，“那到時候我和顧總說一聲。”

  “嗯。”

  “現在是第二件事。”路揚又認真說：“美利堅抖音那邊，你去吧，我實在不放心顧添衡。”

  張森：“.老板，我和顧先生商量過好幾輪，我感覺我們的思維不在同一個跨度上。”

  路揚問：“比方說？”

  “比方說前期的宣傳。”張森想了很久，終於還是說出口了，“我原計劃是想著通過美利堅的知名明星幫助宣傳，畢竟你也知道這邊的國情，他們更熱情，也更善於表達和喜歡表達，對於抖音這種新型的社交媒體，他們應該會很喜歡。”

  “然後呢？”

  “然後就是.顧先生的了。”張森的聲音很小聲，“他覺得我這樣太循規蹈矩，而且太費錢，於是他在美利堅當地找了很多.嗯.弄擦邊的。”

  路揚：“.”

  最近的事兒太多，他都差點忘記這一回事了。

  雖然顧添衡那家夥的想法效果很顯著，可問題在於最後的軟件總不能沾上擦邊的標簽。

  第一印象是很要命的。

  萬一有人自恃清高，想著這是個擦邊軟件，然後不用的話，怎麽辦？
  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認自己好色。

  “現在用戶已經過了原始積累階段了。”路揚說，“你這幾天找個時間，去抖音那邊做個交接，然後讓顧添衡下台，順便把他的方案給否了，然後在審核方面稍稍嚴厲一些，至少不能讓大家覺得這是款擦邊軟件。”

  “我記著。”張森拿著筆在紙上寫下路揚的話，然後又問：“然後呢？”

  “然後按照你的方法做，我相信你。”

  “有個問題，老板。”張森想了想，“我怕顧先生和我的意見不合。”

  “他能有什麽意見？”路揚挑了挑眉，“他巴不得自己不用管理公司，而且到時候你是領導，讓他滾蛋他肯定滾蛋。”

  張森：“.”

  都那麽殘暴的嗎？
  不過想想也是，張森這段時間和顧添衡一起處理著抖音那邊的事兒，他也能察覺到顧添衡對於唱歌的興趣，要遠遠高於管理公司。

  好像，此時此刻，那個家夥最感興趣的事是在《好聲音》裡奪冠，而不是讓抖音做大做強。

  “對了，還有第三件事。”路揚突然說。

  “老板你說。”

  “今晚八點，讓深橋唱片公司出一個公告，公告內容就是清路公司沒有任何侵權行為，差不多這樣就得了。”

  “要不要直接把版權在你手上的事兒說出去？”張森問。

  “不用。”路揚聳聳肩，“如果直接說出去，那不等於是把我和清寒唱了幾首英文歌的事兒爆出去了麽？”

  張森：“.是這個理，我一時間忘記了。”

  “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工作。”路揚輕聲說，“God身份也到了準備爆出來的時候了，也許就在今年，也許在明年，也許我和清寒都忘了。”

  “好。”張森笑笑。

  他清楚路揚話裡的意思，時間不確定，因為God身份是兩人的一張牌，需要打出去的時候，才會打出去。

  “事情交代完畢了？”顧清寒看向掛掉電話的路揚。

  “嗯。”路揚點點頭，“準備解放顧添衡了，畢竟這家夥的確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先前是沒有自己人，但現在他把前期工作做得不錯，可以讓人摘桃子了。”

  “我倒覺得顧添衡很樂於看見這種情況的出現。”顧清寒笑笑，“那小子啊，估計還在罵著我倆讓他打工呢，而且還不給歌。”

  路揚：“.”

  “那現在我們可以開直播跳操了吧？”顧清寒歎了口氣問。

  這幾天的漁輪很大。

  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開直播間了，雖然那些彈幕還算友好，而且他們也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可架不住這麽猛烈的節奏。

  而且
  一天被人問問問，問同一個話題，是個人都會覺得煩。

  但現在.
  都準備公布結果了。

  顧清寒當然想開下直播，看看那幫人的嘴臉。
    “開吧。”路揚說，“我也想看看。”

  兩人在酒店房間裡換好了衣服，擺上瑜伽墊，一套熱身動作之後，直播打開。

  並沒有其他的話，到底是夫妻，兩人在打開直播的一瞬間就沉默著，靜靜地跟著音樂跳操。

  這幾天來。

  因為抄襲一事提及路揚。

  很多網友都在直播間蹲了很久，可蹲著蹲著，始終不見路揚和顧清寒打開直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路揚和顧清寒的直播間終於打開了。

  他們終於有機會給路揚和顧清寒傳達出信息。

  「要我說，為什麽路揚都那麽厲害了，還要抄襲？」

  「樓上的，注意一下說辭，什麽時候路揚抄襲了？」

  「公司做出的事兒，跟公司老板無關是吧？」

  「路揚公司深陷抄襲事件，那他這個老板能沒有丁點責任？哪怕沒有同意，那起碼也要經過他的吧？」

  「一個原創者，居然不尊重其他人的版權，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是真喜歡路揚創作的那些歌，也喜歡《武林外傳》和《愛情公寓》等作品，我不否認，這些東西給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但是，抄襲就是抄襲，洗不了。」

  「教父，教母，你們說說話啊，為什麽什麽話都不說？」

  「.」

  也就開播了幾分鍾的時間。

  彈幕滾動得就像蝗蟲過境。

  路揚和顧清寒當做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地跳著操。

  事實上，他們兩人用一台顯示器顯示著彈幕，雖然被人這樣說，怎麽都會有點生氣。

  可.
  翻盤就在眼前。

  兩人跳著操，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華國時間：20:00
  美利堅深橋唱片發布公告，同時，清路公司上下，所有藝人，都將那張公告截圖下來，發送到各大平台的帳號。

  公告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

  「《華國好聲音》節目，並沒有任何侵權行為。」

  僅此而已。

  也就在這時。

  直播間裡。

  路揚和顧清寒設置的鬧鈴響起。

  兩人終於停下了跳操。

  “回應一下最近網絡上的事兒。”路揚看著攝像頭，神情嚴肅地說，“這些天很多人在網上，說我們清路公司的《華國好聲音》涉嫌抄襲《好聲音》，更有甚者認為我路揚抄襲，這事兒我要正面回答了。”

  「刺激！」

  「沒想到今天直接有大瓜吃！」

  「要我說，承認就承認吧，反正又不算路揚本人抄襲，最多就是他公司的事。」

  「對啊，這種事兒多了去了，大不了甩鍋給實習生嘛，到時候來一句，實習生行為，和我們公司無關就完事了。」

  「我就想知道後續怎麽處理？」

  「.」

  網友們在彈幕上出謀劃策。

  而路揚只是笑笑，突然說：“誰說我抄襲了？嗯？誰說《華國好聲音》抄襲了？”

  「深橋唱片的回復都被捅到網上了，還在這嘴硬呢？」

  「原來還是蠻喜歡教父的，但是現在，我突然有點不喜歡了。」

  「抄襲就是抄襲，有什麽好狡辯的？嘴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能正面回應，哥們很欣賞，但你回應時的嘴硬，哥們很不喜歡。」

  「.」

  顧清寒看著這些彈幕，一時間都笑出聲來。

  “要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啊。”顧清寒笑笑說，“首先，如果我們真抄了，為什麽整個事件從開始到現在，熱度居然會高到這種程度？”

  路揚也補充道：“一開始，就是一堆藝人在社交平台上發布抄襲信息，而且很多人，我和顧清寒都與對方沒有交際，什麽看好，什麽偶像，什麽私交很好.”

  “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顧清寒突然說。

  「好像的確是啊。」

  「我之前就沒聽說過路揚顧清寒和那些人有什麽交際。」

  「而且那些人之前的動態，好像完全跟路揚顧清寒沒有任何關系啊。」

  「那不是，你們看，路揚成名才多久，也就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他都有事情做，怎麽有時間和其他人合作？甚至關系很好？」

  「.」

  見到網友們有了認同，顧清寒輕聲道：“抄襲這事兒，我來給你們捋一下思緒。”

  「咦？」

  「怎麽聽起來，很有陰謀論的樣子？」

  「.」

  彈幕滾動，但大多數人，已經開始傾聽了。

  主要是想吃瓜。

  “一開始，就有人想著要把抄襲這事兒弄大，在還沒討論出是誰的時候，就一堆人開始聲討，這一點，你們不否認吧？”顧清寒輕聲問。

  「不」、「確實是這樣」、「不否認」.
  “然後，是開始列出懷疑名單，名單裡面的人，如果你們足夠細心的話，會發現.其實名單裡面的人，和之前發微博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是那幾個公司出來的。”

  顧清寒又說：“所以事情一開始就很明顯了，有人在搞事，至於是誰.我不點名，大家自己去看看。”

  「你們不抄襲，為什麽會被人搞呢？」

  「要我說，這次抄襲的熱度很大，的確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可本質上，這就是一出抄襲啊，現在不說抄襲，反過來說其他的事兒，是不是有點避重就輕了？」

  「別說其他的，我不想知道哪個公司在圍攻你們，我就想知道，你們抄沒抄？」

  「.」

  彈幕滾動。

  路揚和顧清寒笑笑，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正式回應，已經發布到我們很多平台的帳號上了，我們給大家十分鍾的時間，十分鍾後，我們再來算一下帳”

  這是——

  要開始吹響反攻號角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