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樣也行。”
顧清寒笑笑,看著手機屏幕上面的好幾個音頻文件,總覺得這才是他們公司的人會做出來的事兒。
就要不同於其他人嘛,再說了,誰規定的一首歌只能有那麽多原創,他們公司本來就不走尋常路了,一首歌,同時蹦出來好幾個原唱怎麽了?
大家都是一個樂隊的,說到底,其實還是一個整體。
“那就依他們吧。”路揚聳聳肩。
“那你的歌呢?”顧清寒好奇道。
樂隊那邊已經錄製好音頻文件了,可是路揚這幾天都呆在家裡,都還沒開始錄製。
大家本來就是想著要統一發歌的。
“明天去錄。”路揚伸了個懶腰,淡淡道,“不過那天肯定不能同時發歌了。”
“為什麽?”
“按照順序來吧,接龍,順便讓網友們自己挑選。”路揚淡淡道,“樂隊的那五首歌,一個小時發一首,讓他們打頭陣,接近著再是我,然後到周老師和咱媽,不然一窩蜂地在同一天且同一個時間點發歌,怎麽說都有點說不過去。”
“行吧。”顧清寒聳聳肩。
接下來的日子裡。
路揚已經選好了歌曲,並跑到公司成功錄製。
另一頭的方菲和周秋月的動作也不慢,大家都定好了發歌的時間。
只不過,這時候的互聯網,已經把諾獎的那件事兒給鬧大了。
起初就是一幫崇洋媚外的家夥把這樣的新聞發出來,並且扯上一堆國內外音樂人的差別,對於他們的美爹,這幫人無腦跪舔,對於國內的同胞,他們是無腦貶低。
其中被貶低得最嚴重的只有路揚。
畢竟這家夥的名氣太大,而且
背後有部份人的推波助瀾。
「號稱音樂才子,卻沒有過類似主題的歌曲。」
「這讓我很懷疑國內的音樂人平時都在做什麽事兒?為了商業化,為了賺錢,其他的呢?為什麽類似於反戰題材的歌曲,他們從來都沒有寫過,更是沒有唱過?」
「當別的國家的歌手在寫著唱著反戰類型歌曲的時候,我們國家的音樂人還在想著怎麽把歌曲商業化,怎麽讓歌曲的數據更好看,怎麽能炒作自己的歌曲。」
「差距啊,差距。」
「.」
網絡上這樣的聲音層出不窮,路揚和顧清寒一直都裝作不知道。
可是
事件鬧大的原因是——
方菲下場對線了。
“我媽也真是的.”顧清寒總覺得好氣又好笑,“跟這幫人理論有什麽用啊,他們根本不會想著我們做了什麽的,反正別人那個地方厲害,又或者獲得了什麽獎,下一秒就會被他們拿出來拉踩,如果我們自己厲害的,他們都會視而不見,跟他們爭論沒意義。”
“.”路揚看著手機屏幕上,丈母娘和網友的對線,過了好久,突然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以前喜歡在網上衝浪了。”
“嗯?”顧清寒有些不理解。
“有其母必有其女。”路揚感歎著,“合著都是遺傳,咱媽平時在家裡和聲和氣的一個人,在網上也要和網友們吵得不可開交,這和你之前有什麽區別?”
顧清寒:“.我那是和網友們理論,告訴他們什麽才是事實。”
“那咱媽現在做的事兒也一樣啊。”路揚聳聳肩。
顧清寒:“.行吧,你有理,不過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做事麽?”
“不清楚。”路揚搖搖頭。
這次的拉踩很奇怪,如果只是一幫人在微博上爭吵,發表言論的話,其實大家都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聰明人不少,誰都不會主動跟那些智障互動。
可是,這次新聞帶起的熱度越來越大,以至於後來都有不少人下場,有的雖然沒有點明道姓,但是明裡暗裡還是點了點路揚的名字。
就像是.
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咱們的敵人還是很多的。”顧清寒撐著自己的下巴,“清路文化有限公司現在已經步入正軌了,盤子就那麽大,公司大,其他公司的生意肯定會遭到影響,所以那些人肯定會坐不住,而且放眼過去,國內已經沒有哪個人敢跳出來跟我們唱擂台了,所以只能依靠外面。”
“嗯。”路揚點點頭。
國內的這幫藝人,特別是新生代,各項業務能力還是太差。
因為他們公司的一系列行動,曾經的流量小生和所謂的頂流的生存空間越來越低。
想要擴大自己的生存空間,其實很簡單——
拿作品說話。
但他們沒有那個底子,也沒有那個作品,那些個公司已經習慣了賺快錢的日子,讓他們好好沉澱,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那麽只能讓路揚被世人遺忘,降低他的影響力。
現如今,通過美利堅那邊一首歌曲獲得諾獎的事兒來把火往路揚的身上引,看起來倒是正常。
畢竟那幫人會想著潑髒水的。
“先慢慢調查吧。”路揚認真道,“到時候,如果知道是誰在後面亂搞,我們肯定要清算的。”
路揚說完繼續看著手機,只不過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事實上,他和他的公司都走到如今這地步了,可以稱之為對手,或者能夠影響到他們的人並不多,其實他心中都能劃出一個范圍。
可.
路揚不想劃,也不想去猜測,他總覺得是某個曾經的故人。
“無所謂啦。”顧清寒摟著路揚的脖子,“今天,八點開始,咱們的歌曲都會上線了,先給他們來一點小小的震撼,實在不行.咱們把God的身份爆出去唄,看看那幫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嘴臉。”
早上8:00
今天的互聯網和往日一樣,並沒有什麽新聞,掛在熱搜榜單上面的,更多的是當下的實事。
當然,《答案在風中》獲得諾獎這事兒,依舊掛在上面。
可是,八點的時候,清路公司官方帳號在各平台發布了相同的內容。
「樂隊發布新歌,大家快來收聽。」
路揚:“.”
顧清寒:“.”
夫妻兩已經到達了公司,和歌手部門的所有歌手都坐在一起。
大家都想著通過歌曲給國人帶來一點震撼,可才剛發布呢,路揚和顧清寒就感受到了震撼。
“這是誰的主意?”路揚皺著眉頭指向黑板上面的樂隊兩字。
“不知道。”
“不是我。”
“我忘了。”
“我也忘了,也不知道哪個家夥想出來的這個名字,要我說是真不好聽,我見過無敵樂隊,見過什麽什麽樂隊,唯獨沒見過哪個樂隊就叫做樂隊的。”
“別看我哈,我不說話,但不代表這是我想出來的啊。”
“.”
眾歌手們紛紛搖頭。
路揚隻想扶額。
樂隊,這兩個字,居然就是他們樂隊的名字,當時的路揚還擔心這幫家夥會不會弄出一個讓人驚掉下巴,又或者有些張狂地名字出來,但屬實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麽不按套路出牌。
樂隊,就叫樂隊?
這啥玩意啊。
“別說了不說了。”眾歌手們打著原唱,“歌曲都發布了,看看網友們的評價。”
路揚:“.我懷疑你們就是想混過去。”
眾人沉默,一副不會說出實話的樣子。
“算了算了。”路揚擺擺手,“聽歌,聽歌。”
八點。
他剛剛走進辦公大樓,這種鋼鐵水泥森林的景象,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
他西裝革履,看起來就是個天天在大廈裡上班的高級白領,只不過臉上的風塵仆仆還是出賣了他,那曬出來的膚色介於黑與黃之間,他的眼睛渾濁又疲倦,像是走了很長的路,也看到了很多的事兒。
“上半年的報道很棒,上面特別表揚了一下我們。”領導在他面前露出和煦的,家人般的微笑,語氣也輕柔,“我們計劃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主要是那邊的戰爭愈發嚴重了。”
“我不同意。”他聲音強硬,似乎能斬斷鋼鐵。
“貿然前往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領導笑笑,“你媽媽前段時間和我見過一面,她說你好久都沒有回家看看了,而且現在快過年了,先回家過個年,不行嗎?”
“不行。”他看向領導,目光堅定,“我是記者,而且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記者,戰爭前線的匯報,是有意義的,我們不僅能夠獲取前線的戰況,也能把前線的環境給大家展示出來,只有這樣,大家才會討厭戰爭。”
“可戰爭就代表了危險,如果不是.”領導突然頓了頓,“就算你不去,也會有其他的人會頂替你的位置,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不是能夠多呆的地方。”
“所以呢?”他反問,“我有爸媽,其他人沒爸媽?還是說我的生命更珍貴一些?那些有危險的工作,優先安排給他人?我在後方翹起二郎腿喝茶?”
“你還是太固執了。”
“我不覺得我固執。”
“但是我可以單方面讓你休假。”領導的聲音冷了下來,“三年了,你畢業了四年,三年前就成為了前線的記者,你知道你媽媽怎麽過的這三年嗎?她經常夜裡睡不著覺,翻著你的采訪視頻看,越看,越擔心你的安危。”
“要不您和我媽再生一個吧。”
“你”領導擺擺手,“你的建議我不同意,你接下來的任務是休假,這是我的命令,休假到過年,至於年後要幹什麽,有我的安排!”
“我不同意。”
“我是你領導。”
“你是領導我也不同意。”他轉過頭去,“那誰頂替我?人家的命不是命?”
“誰都能上,不是只有你一個記者。”領導擺擺手,“希望你能執行命令。”
“還是那句話,不執行。”
“那就當做是我的要求。”領導歎了口氣,“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父親。”
“也不行。”
“我沒打算給你商量的機會。”領導擺了擺手,“請回吧,三樓記者部,你在那邊等著。”
他漫不經心地走出辦公室。
事實上,他爹說的不錯,前線和那些地帶的確太過危險。
可他總覺得行萬裡路也是有意義的,這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那麽長的路,他可以通過鏡頭,可以讓其他的人看到世界某個角落的景象。
這才是一個記者,一個新聞從業者存在的意義。
反正他是不會放棄的。
甚至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麽越過自己親爹的指令。
想著想著,他走到了三樓。
與國外的戰火連天不同,這裡是真的和平,最外面的娛樂記者們還在討論著誰誰誰發布了新歌,誰誰誰的電視劇準備上演。
應該是哪個流量小生吧?
他輕笑著,國內的流量明星一個接著一個的,這些名字他都沒聽過,而且自己也沒怎麽關注。
“徐哥。”有記者突然攔住了他。
“有事?”
“你會的語言比較多。”那女同事在他面前笑笑,“能不能幫我們看看,這首歌的歌詞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又或者是什麽意思?我們等下寫稿的時候要用。”
“上網搜。”
“不是常見的語言,誒呀”那女同事撒嬌道,“你就幫幫忙吧,就一會,等下我請你吃飯。”
他擺擺手,本想直接離開,卻突然聽到了女同事手機裡傳來的歌聲,剛開始是悠揚的琴聲,緊接著,還真是他會的語言。
是一幫人的合唱,聽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 WE
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 WE”
他停步了。
這是非洲某個小國的語言,他聽得出來,因為他在那裡呆過一段時間,哪怕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可他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走過廢墟時看到的景象,那裡的孩童害怕著地看著他,哪怕他手裡有糖,也離得好遠。
那是戰爭帶來的後遺症,他耗費了很大的心思才能和當地的人們說上話,在他問這幫人有什麽想法的時候,那些人也說過相同的話:
“和平,我們需要你。”
“誰寫的歌?”他轉過身,看向那個跟他說話的女同事,“非洲的哪個歌手?”
他還想問些什麽,又想了想,說:“不對不對,這口音不對.雖然語言沒問題,可是不像是當地的口音。”
“徐哥,你知道這語言啊?”那女記者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們正鬱悶翻譯不出來真正的意思呢,來來來,我們一起聽歌,這首歌啊是一首關於和平的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