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可以。”

  “可以！”

  房間裡，梁河連笑三聲，且越笑越大聲。

  他當然知道最開始讓路揚寫《武林外傳》劇本的原因，那會《狂飆》劇組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讓演員們帶上口音演戲。

  上面大概是不會同意，想說服也只能拿出有力證據，現在的有力證據來了，佟湘玉語錄衝上各大熱搜就是最好的證明。

  “佩服。”梁河拍了拍路揚的肩膀，“我不得不跟你老實交待，原來我都做好了後期再進行配音的準備，還想著等《武林外傳》一上線就用這部網劇去跟上面人談判，結局大概率是失敗的，可是現在嘛.”

  他嘿嘿笑了兩聲，那笑聲的含義明顯至極——之前很有可能失敗，但是現在卻不一定了。

  梁河高興於談判可能性的上漲，他清楚《狂飆》演員裡全帶上口音的好處，更接地氣，更貼合現實，也更容易展現出演員各自的性格。

  張力非常之大。

  “我說那時候你怎麽同意得這麽快呢。”通過手機，顧清寒揶揄著，“原來你剛開始根本就不相信我老公啊，還得是我，我一直站在我老公這頭的好吧。”

  梁河：“.”

  
  你這語氣有點怪異啊，聽起來像是現在小年輕裡常說的綠茶，可老子不是女的啊，你在這茶言茶語幹嘛？

  怎麽？

  就因為我打擾到了你和你老公的視頻聊天？
  梁河眼珠子轉啊轉的，他攀了攀路揚的肩，然後又衝視頻裡的顧清寒擠眉弄眼，“明後天估計還是休息，我要跑京城一趟，跟他們聊一下《狂飆》裡用口音的問題。”

  “現在是不是早了點？”路揚問。

  《武林外傳》才剛剛上線呢，雖然佟湘玉那方言和魔性的聲音火上了熱搜，但是一部剛上線的劇，後續收視率都不能保證的，又怎麽能當做例子與上面人談判？
  顧清寒耐心解釋著，“梁導是讓對方有個心理準備，畢竟這東西不是跑一趟就能說下來的，梁導，你說是吧？”

  “還真是。”梁河笑笑，“先跟他們談我的想法，給他們打個預防針，畢竟上面的討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那討論時間太長了，現在先讓他們注意到《武林外傳》，到時候《武林外傳》爆起來，他們會被慢慢說服。”

  “問題在於《武林外傳》。”說到這裡，梁河看向一旁的路揚，“這東西要看你有沒有底氣了。”

  “我只能保證後續的播放量不會低到哪去。”路揚聳聳肩，“但肯定要比首播這幾集的播放量高上不少。”

  “那現在的數據呢？”梁河看向電腦。

  “還差一百萬就千萬播放量了。”顧清寒說得頗為得意，“現在才是上線第二天。”

  “九百萬？嘶——”梁河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地再次確認，“是播出集數的播放量加起來，還是平均？”

  “平均。”顧清寒淡淡地說，“而且這只是平台上的播放量，第一集的內容我們在各大網上上進行了播放，還拉了一截後腿，不然能輕松突破千萬。”

  “嘶——”

  梁河這兩天牙齦出血，按道理來說不能倒吸太多涼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停下來了，睜大眼睛看看身邊的路揚，又看看手機屏幕裡的顧清寒。

  九百萬。

  這不是開玩笑吧？
  雖然不是網劇的導演，但也差不多，梁河可是清楚網劇體系裡的級別的！
  網劇分級別，按照資方和平台的說法，最高檔是S級，達到兩千萬播放量就可以成為。

  華國網劇發展五六年，至今能達到S級評級的網劇就那麽三五部。

  而且都是快要完結，又或者鋪天蓋地宣傳後，才達到的標準。

  可是現在——

  《武林外傳》才剛剛播放呢，熱度也在快速上升，明顯還有更多的人沒看，如果宣傳效果起來，又或者網上的網友看到熱搜聞風而來
  這九百，就只能稱為起點了。

  那麽，到時候《武林外傳》的最終播放量有多高？
  兩千？

  只要穩住這質量和數據的話，梁河覺得兩千太少了，少得可怖的少。

  至少也要翻個倍！
  現在的數據，都讓梁河覺得可以跟上面人談判一下，如果後續真的達到了兩千萬，又或者更高的播放量.
  上面人還用討論？
  直接同意了好吧！
  “可以！”梁河大笑起來，“我老板路揚寫的《武林外傳》有現象級網劇之資！”

  他兩步當三步地往門邊走，這樣駭人聽聞的消息讓他底氣十足，甚至有心情反回頭打趣顧清寒。

  “那什麽.”梁河故意撓了撓頭，“清寒啊，你還記得自己要演高啟蘭的吧？”

  “記得啊。”顧清寒聳聳肩，“怎麽了？”

  “那你現在的樣子”梁河揶揄著，“到時候拍攝的，應該是學生時代的高啟蘭，嗯人家學生妹肯定要瘦點，可你現在.剛生完孩子，這零食框框吃，是不是胖了點？”

  “嗯？”顧清寒眉頭一皺。

  她還想跟梁河狡辯呢，結果這家夥已經從路揚的房間裡跑路了。

  顧清寒甚至沒搭理跟自己打視頻的路揚，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又伸手在腰部的地方掐了掐，還真給她掐出一塊比較大的肉
  “路揚！”顧清寒大聲說，可聲音卻帶著丁點哭腔，“我是不是胖了點？”

  路揚：“.”

  這要怎麽安慰？

  他不好意思說出事情的真相——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哪有不胖的道理，況且顧清寒這幾天每天都在和她視頻，視頻時這姑娘手上都抱著零食。

  好吧，說是零食，其實就是自家老媽和丈母娘給顧清寒做的，用來補身體的小吃。

  她剛生完孩子，還天天造小吃，哪有不胖的道理？
  只不過.
  路揚看著手機上的顧清寒，她在他心中確實不算胖，畢竟之前的身形偏纖細，如今有點肉當然是好事。

  只不過跟印象中的高啟蘭身形有點差別罷了。

  梁河剛才說的沒錯，現在顧清寒的身材，想飾演高啟蘭的確不太行。

  “你這哪能叫胖？”思索間，路揚眨了眨眼睛，他的小腦瓜子飛速轉動，“這叫幸福態懂吧！”

  “懂了。”顧清寒默默地點頭，“就是胖了。”

  “不胖不胖。”路揚跟哄小孩似的，畢竟女人都是這樣，但凡胖上那麽一點，都跟快被人要了命似的。

  “不算胖。”路揚搖搖頭，一臉誠懇狀，“就是身子稍微多了點肉，而且我覺得都好看啊。”

  “好嘛。”顧清寒冷笑，“你還是嫌我胖。”

  路揚：“.”

  這理真不能講。

  “行吧行吧。”顧清寒把手上的小魚乾放到一旁，“我也發覺自己胖了點，不太符合《狂飆》劇裡高啟蘭的形象。”

  “嗯嗯嗯。”

  路揚點頭如小雞啄米，他不敢再多說什麽話，誰知道這姑娘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只能點頭敷衍。

  “所以啊”顧清寒歎了口氣，“我今天想讓你給我個計劃的。”
    “沒問題。”路揚當即比了個OK。

  他本來就是顧清寒的營養師，身形管理方面也要負責，如今這要求過來，也算是重操舊業。

  “還有兩周就進組，想進組前把體重稍微減下來一點。”顧清寒聳聳肩，“飲食方面不怎麽需要重視了，我昨天去醫院看了一下，營養各方面達標，不用再吃月子餐，但營養還要跟上而已。”

  “主要是運動。”路揚認真說，“有氧運動吧。”

  “比如說？”

  “慢跑和踩單車。”路揚淡淡地說，“我記得家裡有單車。”

  “不想。”顧清寒嘟起小嘴。

  家中還真有一個房間是專門用來運動的，裡面大部分器材都有，可自己一個人運動太無聊。

  她和路揚已經有段時間不見了，雖然結婚有一段時間，可平日裡還是像新婚夫妻一樣膩歪。

  一個人默默運動又是什麽個事兒！

  “那你想怎麽運動？”路揚耐心地聽著。

  “起碼我和你能視頻吧”

  路揚：“.”

  他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姑娘還真是黏人，可他卻不覺得厭煩。

  “要不.有氧健身操？”顧清寒突然說，“視頻跳唄，你在那邊教，我在這邊學。”

  “嗯。”

  路揚活動了一下筋骨，《狂飆》劇組的資金充足，給他訂的套房足夠大，跳操這事兒綽綽有余。

  “等著，我換個衣服。”顧清寒上下打量了自己一身寬松的衣服，“等下就開跳。”

  與此同時。

  《武林外傳》播出後的數據，屬實給業內來了一個小小的震驚。

  那天梁河出席的飯宴裡，很多參與者突然想起梁河當時說的話。

  “我知道你們最近有電視劇或者網劇上線，加油。”

  如今卻一語成讖。

  導演聊天群，這是個小群，並沒有梁河的參與，畢竟雖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可平日裡的興趣愛好不同。

  「這部《武林外傳》有點東西啊！」

  本來已經沉默一天了，突然有人說話。

  「要我說，路揚這家夥寫劇本是真的有一手的，他應該算是開創了情景喜劇這個流派吧？如今想想還是有點奇怪的，畢竟國內這些年都沒人往這個方向去想，而路揚先寫出了《愛情公寓》，如今又來了一部《武林外傳》，都是大爆款。」

  是的，大爆款。

  雖然《武林外傳》還沒有達到業內規定的S級網劇，可所有業內人士心中都有一把秤——

  《武林外傳》突破S級，只是時間問題。

  那人的發言出來，久久沒有人回復。

  無他，說話的這家夥沒有參與到那天的飯局，不知道梁河曾用《武林外傳》威脅到群裡的某人。

  同期上線的那電視劇導演和網劇導演都沒有出來，那可是當事人，他們當然不敢隨意出聲。

  「撲了撲了，數據差得要命。」

  終於有當事人說話了，說話這人姓李，他導演拍攝的那部網劇和《武林外傳》同一天上線。

  他還在吐槽著呢：「本來平台和公司都極其看好我這部網劇，雖然換湯不換藥，但劇情方面和資金方面要比先前的那幾部同類型爆款好上不少，本來以為能大賺一筆，結果上線了，遇到路揚的《武林外傳》了
  特麽的，人全都跑過去了。」

  「實慘。」

  「就特麽奇怪，老李那部網劇我也看了，該有的要素都有，絕對有爆款潛質，可就是被《武林外傳》硬生生地把用戶搶走了。」

  「可不嘛，而且老李選角是有一手的，主演的那幾個姑娘都長得不錯，特別是那浩浩媽身材有種違規的美。」

  「該說不說，路揚這部《武林外傳》我也看了，發現個問題。」

  「細說。」

  「方言。」先前那人侃侃而談，「原來我們導演的電影也好，電視劇也好，網劇也好，大家都把方言這玩意當禁忌，畢竟黃詩學拿到影帝那部戲，就因為口音問題而被人詬病，可路揚這小子精啊！

  他設計台詞，讓演員用方言說出來，嘿，這效果好得出奇了，魔性的台詞都能霸佔熱搜，這你受得了嗎？」

  「受不了一點！」

  「我現在嚴重懷疑熱搜這榜單是路揚開的，特麽怎麽能三天兩頭上啊，唱搖滾那家夥想上多少次了，硬是上不了，他五十多歲的人，至今一次熱搜還是跟老婆離婚。」

  「反正我學會了，先來波預言——不出兩年，絕對還有其他劇會在裡面用到方言。

  「.」

  聊天群裡，大家都開始了討論，畢竟都是靠導演這門手藝吃飯的，多數用於研究《武林外傳》裡吸引人的地方。

  只不過，討論歸討論，還是有不少那天參與到飯局的人注意到——

  那部古裝劇在湘南衛視上線的導演，至今沒有出來說話。

  有不知真相的群眾@了他一把，說：「大佬，你那部劇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我現在真想不明白了！
  我用心拍攝的戲，還沒上線的時候就做足了推廣，反觀路揚那邊，一開始還被一堆人黑呢，可這第一天的收視率就能完爆，這樣的事兒能找誰說理去！！！」

  滿屏的感歎號。

  是人都能看出這大佬的心情不好。

  群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半小時後，也許是喝了點酒，也許是已經想通。

  那導演再次發言：「以後路揚這小子，有他參與的劇，能跑就跑，反正老子是怕了！」

  說完退群，一氣呵成。

  丟不起這臉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