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橋唱片。
所有人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面的郵件信息。
明明大家這段時間已經在學習東方文化了,並且新ceo那家夥還在公司規定著能不說髒話就盡量不說髒話的原則,大夥都越來越有儒雅隨和的傾向。
但是現在。
還是忍不住罵出那句國罵。
屏幕上面顯示著的,赫然是顧清寒發來的信息,電腦擁有者那家夥把對方的備注設定為上帝,這是上帝的來信。
但顯然,上帝跟他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屏幕上面顯示著的赫然是——「下一首歌的演唱者是個我愛人,嗯你們做好宣傳工作。」
半個西方人曾經都在討論上帝的身份,那時候的深橋唱片還比較歡快地配合著路揚和顧清寒的宣傳呢,他們當時說要慢慢公布身份,結果公布的第一個信息就是——
上帝是個女孩。
那首歌現在還會偶爾出現在大家的耳邊,雖然已經不能再在公告牌上面霸佔榜單,可還是能夠讓很多人印象深刻。
大家都知道上帝是個女孩了,結果你要來一句:“下一首歌是男生唱的?”
這不玩呢?
“我說.要不我們再勸勸老板?”
“你看,我就說不能催上帝發歌,才幾個月啊,這個作品的產出量絕對能夠稱之為高產了,結果你們還想著讓上帝唱,現在好了,上帝換人了,原來的上帝不在了。”
“我建議還是之前的上帝唱,如果不是原來的人的話,對上帝這個帳號的質疑聲和粉絲肯定會流失。”
有管理層提出異議,她的瞳孔穿過黑框眼鏡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我們現在都知道上帝的粉絲組成,大多數人都是從她的第一首歌聽過來的,因為沒露過臉的關系,所有人都認為她會是個天使般的女孩,像是上帝,他們會進行自我幻想。”
管理層說:“如果真的讓那些人眼中上帝變了,從一個夢中的女孩變成一個男人.”
“我能明白那樣的感受。”
有人舉起手,“我身邊很多人都在問我上帝長得好不好看。”
“我也是。”
員工們紛紛舉手,用表明態度來證明對方說得有理。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麽說?”喬治推了推眼鏡,“我覺得大家應該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的上帝,並非是公司的藝人,硬要算的話也可以說是藝人,但實際上,她是我們的老板,或者.”
“老板娘。”有人突然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
“你小子的中文進步很大。”
“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誰覺得自己能勸得動對方?”
沒人說話。
偌大的辦公室陷入了沉默,大家互相望望對方的臉,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其他的地方,反正這事兒啊.
大家都反對。
可要說勸,誰都不敢勸。
“《好聲音》的節目馬上上線,這樣的事兒迫在眉睫。”過了很久很久,喬治歎了口氣,這家夥鼓起了勇氣,“我來!”
“你來就你來,別用我的郵箱發!”
吃過晚飯了。
說是素食飯店,但實際上的那些東西做得還是挺有滋味的,顧清寒吃得很滿足。
她和路揚並沒有開車,只是打著散步消食的名義,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地走回家去。
“我猜那邊的人已經慌完了。”顧清寒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誰能想到我們不光隱藏身份,還換人啊?”
路揚:“.我現在嚴重懷疑,你不想唱歌只是借口,完全是因為你這家夥想搞事情。”
“我能搞什麽事情?”顧清寒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你別血口噴人哈。”
“把國內的粉絲當人看,把其他地方的粉絲和我們公司的員工玩得團團轉是吧。”路揚說,“我手機剛才都震動了,他們隔了很久才回信息。”
“裡面說什麽?”
“還沒看。”
“我看看。”
顧清寒伸出手接過路揚的手機,她的左邊被牽著,右手搗鼓著郵件,裡面的文字長長一篇,很難想象對方是打了多久的字,又組織了多少語言和進行了多少次的刪改。
但顧清寒根本就沒用心去看,她拉到最下,看著最後的那句「希望您能夠重新考慮」的話後,就默默地把手機關掉了,重新扔進路揚的兜裡。
“他們說這辦法不錯,讓你好好唱。”顧清寒望著天空,假話張口就來,“你看看,所有人都相信你,他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這首歌你可要好好唱啊。”
她說完,還抽出手,拍了拍路揚的肩膀,很有幾十年前上級慰問下級還表示鼓勵的意思,唯一不怎麽著調的也許是拍完之後又把手送進路揚的手裡。
看著她的故意擺弄的姿態,路揚搖搖頭苦笑。
他哪能不知道郵件裡大概回復的是什麽信息,只不過不想看罷了,至於顧清寒
這小妮子
算了。
手是越來越軟了。
“說到底,到時候你打算唱哪個方向的歌啊?”顧清寒眨巴著眼睛問,“之前的一首是舞曲,一首算是流行,就你這家夥的性格,估計不會出現重複的。”
“誰說的?”
“諾。”顧清寒指了指天,“天說的,我們在西方可是上帝,上帝無所不能,連男女聲都能變換了,還差一首歌的曲風不同?”
路揚:“.其實真沒想好。”
“沒事,能寫就寫,不能寫就拖著。”顧清寒聳了聳肩,“反正我們是老板,就算拖著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牛的。”路揚豎起了大拇指。
這小妮子的架子擺得有一套的,可問題是,他路揚到底要選什麽樣的歌曲來唱?
想到這裡,路揚慢慢地走著,那雙眼一直望向天空,其實一時間回蕩在腦海裡的歌曲真不少,也有很多歌能符合上帝那個帳號的定位。
可這是男聲作為上帝唱的第一首,如果不能炸出一片水花,似乎有點對不起之前帳號打造的逼格。
“實在不行,我給你定個方向吧。”顧清寒突然說,“剛才那郵件裡,喬治那家夥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說我們的歌都快被擠進公告牌了。”
“公告牌”
路揚撓了撓頭,很難想象曾經那群躺平得恨不得一天不做事的人能突然有那麽大的上進心,那榜單衝不進去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還是說
那些家夥想給自己這邊施加壓力,還用上了公告牌,至少他們心裡的底線是這個?
“大概有了個雛形。”路揚突然說,“就是不知道和前面幾首歌的風格差得太大的話,會不會影響聽眾的期待感.”
“說說看。”
“流行吧,大概還能算得上rap?”路揚說得有些猶豫,“而且這種歌曲其實絕對算不上經典,但能夠確定的是,它的商業化應該很高,而且適合循環播放。”
“主要內容呢?”
“沒什麽內容。”路揚聳聳肩,“就是.算了,我也說不好。”
他聽完顧清寒提到公告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首歌。
霸榜十八周存在。
在地球上,如果說《孤勇者》是幼兒園和小學生都會唱的歌曲的話,那首歌也是.
在美利堅也是爛大街的歌曲,你幾乎能在很多人的耳機裡聽到,並且能發現小學生們也在唱。
歌曲內容其實並不適合,但
誰又摸得清楚那些群體喜歡什麽。
就是有些歌詞要改動。
“嘖。”路揚突然發出聲音。
“怎麽了?”
“有點不知道怎麽弄。”路揚撓了撓頭,“你還記得第一次跟我回湖州的時候,那老巷子吧?”
“記得啊。”顧清寒說,“我說我小時候就住在類似的地方,還挺溫馨的。”
“我想著,我下首歌的主題差不多就是一條路,又或者,歌名是說一條比較老的路。”路揚盡力解釋著,“但是吧你知道兩邊文化不同,裡面的主角肯定需要更改,當然不能是那種故地重遊的柔情歌曲,更多的是牛仔。”
“嗯?”顧清寒揉了揉太陽穴,“聽起來有點亂。”
“是有點亂。”路揚點了點頭,“你就幻想著,一個牛仔策馬奔騰很久,最後來到了老城路,他走在那路上的時候牽著馬,然後唱著屬於他的歌。”
“這樣聽起來正常多了。”顧清寒點點頭,“那你嘖什麽?”
“不知道寫詞。”
顧清寒:“.”
路揚:“.”
準確地說是不知道怎麽改詞,但這樣的事兒誰又敢說出去?路揚想寫的歌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赫然就是《老城路》,但是吧.
其中有兩句歌詞就不太行。
就他身邊,顧清寒這妮子的性格,什麽歌都想代入進去的,然後老城路裡還有句“背著我寶貝偷玩,你甚至可以隨意質問”這樣的歌詞。
寫進去還唱出來的話,那不得挨暴打?
“想入鄉隨俗了?”顧清寒眨了眨眼睛,“違禁的肯定沒有,所以是其他的?”
“嗯”路揚說,“想了句,cheated on my baby, u can go an ask her.”
“別想。”顧清寒聽完就擺了擺手,“改改改。”
“我知道這更符合牛仔的形象。”顧清寒還給自己找補呢,“但你做不出那樣的事啊,而且上帝,上帝能做出這種遭人唾棄的事?”
“那確實不能。”
“所以啊,改!”顧清寒晃晃腦袋,“實在不行就改成帶著我的寶貝,不管去哪都帶著她。”
路揚:“.”
得。
押韻倒是沒問題,他在心裡面試著那歌詞唱了一段,也沒太大的問題。
不影響聽,而且還有種癡情人設在裡面。
唯一讓路揚覺得有點奇怪的是,他總覺得這是顧清寒想在歌裡暗示,說他是個帶著老婆走的人。
算了,不多想,再多想就繞進圈圈了。
“就這麽寫!”
“好好好。”
一個眉毛快飛到天上,一個點頭如小雞啄米,兩人在路邊停頓了好一會,終於又踏上回家的路。
次日。
清路公司。
路揚帶著顧清寒來做歌,歌詞和旋律昨晚已經寫好了,顧清寒看著歌詞對此表示非常滿意,算得上內容審核員了。
他們到達的時候,原本雙休休息的公司,還是有不少人。
“來了!”顧添衡最先發出聲音,“歌神爺來了。”
他一個勁地跑到路揚面前,“爺,小的最近想唱歌想到嘴巴癢了,您就行行好,再給首歌吧。”
路揚:“.”
他看都沒看抱著自己大腿的顧添衡,而是目光看向他人,一臉疑惑地問,“這家夥怎麽了?”
“還想著讓你寫歌唄。”李振淡淡地說,“之前他和章海唱同一首,覺得自己虧了,還以為一星期一首,都不用叫的,直接就在公司守著你了。”
“.那你們呢?”
“我們也是來等歌的。”李振蠻不要臉地說,“歌曲主題都出了。”
“什麽主題?”顧清寒問。
“海。”
路揚:“.你們別想了,我這周沒空寫那麽多,大家該唱老歌唱老歌,有新歌就唱新歌,我這沒歌。”
“就這?”面前還抱著大腿的顧添衡突然站起來,“我還以為你多牛呢?”
他拿出手機,給路揚看著上面的屏幕,是娛樂版塊,上面全是《歌手》的信息,用的文字也多是——
「路揚作品橫掃《歌手》」
「音樂教父?不,音樂鬼才!路揚有一周七首歌,首首天氣首首精品!」
「曾經的那個教父,真的成為教父了,路揚七首歌,《晴天》霸榜!」
「.」
路揚眨巴著眼睛,“有人花錢買推廣了吧,怎麽全是誇的?捧呢?”
“沒人黑了,這也沒黑點啊。”顧添衡聳聳肩,“有流量不蹭,你當那些營銷號白癡啊?”
見路揚不說話,顧添衡又說,“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媒體都把你吹成什麽樣子了,現在你居然跟我們說,下一周沒那麽多歌了?”
“嗯啊。”路揚不以為然,“不然呢?”
“那你今天來做歌幹嘛?”顧添衡聳聳肩,“這不是靈感來了?”
“做那邊的歌。”身邊都是簽過合同的人,路揚很放心地說,“美利堅那邊弄了個活動,要來一首歌推推影響力。”
“喔。”大家恍然大悟。
那就沒事了,這時的眾人並沒有想聽的意思,路揚沒歌,那下一期比賽的歌曲要緊,能唱老歌翻老歌,能找新歌找新歌。
一時間很多人散去。
“周姐。”顧清寒突然拉住了周玉,悄咪咪地給她手裡塞了幾張紙,“路揚給你下期的歌,好了,我們先去做歌了。”
周玉:“???”
這路揚剛才在騙人呢?
還說不知道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