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章98 慘勝
左丘明兀自渾身焦黑,卻又生龍活虎,拿眼一掃,見眾弟子俱都上了大船,亦飛身而上,見滿船屍首,死傷枕籍,歎道:“好好一場機緣,卻成了催命之音!你等放心,此事門中定會有個交代!”
宇文勝叫道:“請長老瞧一瞧這一位田弘光師弟的傷勢!”田弘光斷臂處雖已止血,面色慘白,隨時可能暈去,兀自咬牙強撐。
左丘明見了,歎道:“可憐!”飛身近前,取了一隻葫蘆,傾出一粒丸藥,捏碎了敷在傷口處,又將那斷臂往傷口一接,口噴金光,喝道:“疾!”
金光到處,沿斷臂傷口遊走了一圈,再有丹藥之力相合,斷臂居然接駁回去!田弘光試了試臂膀,雖還有些別扭,已運使無礙,忙即跪倒在地,道:“長老再造之恩,沒齒不忘!”
左丘明吐出金光,面色變了變,氣息也虛弱了幾分,笑道:“不必謝我,你等受此劫難,是我之責,自當善後圓滿。宇文勝,你代我分發丹藥,助他們療傷。我等回去再說!”取出一隻青白瓷瓶交給宇文勝,大袖一拂,大船緩緩掉頭,往岸上馳去。
待得大船靠岸,宇文勝已將殘存弟子傷勢草草處置了一遍,眾人紛紛下船,回至住所,這才有幾分安心。
左丘明道:“今夜你等好生將養,明日將死去的弟子屍身火化,以玉罐盛裝,送回原籍安葬。宇文勝、皇甫柳、戚澤,你三人隨我來。”
戚澤三人對望一眼,隨左丘明而去。左丘明帶三人回至自家修行之所,說道:“你們三人此次爭奪寒月珠,面對蚌精能臨危不懼,救下許多弟子,當記首功!外門弟子死傷慘重,為提振士氣,門中說不定會破例收錄幾人入內門,穩定人心,你三人若是有意於此,我便去門中說項,你等意下如何?”
宇文勝與皇甫柳大喜,齊聲叫道:“多謝長老成全!”戚澤沉吟道:“弟子修為不足,還是暫且做個外門弟子,不勞左丘長老費心!”宇文勝驚道:“戚師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皇甫柳笑道:“人各有志,宇文兄又何必強人所難?”左丘明淡淡道:“也罷,你就在外門之中好生修行罷!”戚澤是蕭紹親自送來,必與太衝峰大有乾系,他自家不願入內門,左丘明自不會多事,免得弄巧成拙。
只有宇文勝因戚澤救命之恩,真心為戚澤焦急,不住勸說,倒是令戚澤頗為感動。左丘明道:“皇甫柳得了寒月珠,可自行煉化,衝破陰神之關。宇文勝陰神顯化,不必多言。你等去罷!”
三人施禮告退。與眾弟子匯合,皇甫柳喜動顏色,不管其他,自去閉關煉化寒月珠。宇文勝與戚澤則留下為眾弟子療傷,崔騰生性孤僻,受傷不重,早已離去,田弘光斷臂接續,宇文勝讓其休息溫養,不必操勞。
到了第二日上,眾弟子打點精神,將死難的同門遺體火化,骨灰以玉罐裝好,供奉於大宅之中。宇文勝端坐宅中,頭一日還是歡聲笑語,今日卻已物是人非,眾人皆是心氣沮喪,默默用著酒飯。
玄嶽峰上,蕭天環依舊分化元神,乘禦天光而來,落在白玉城中,徑自來見掌教天機子。天機子枯坐殿上,瞑目神遊。蕭天環以師姐身份,又是長老,可直趨掌教座下,但天機子神遊物外,也不敢造次,隻得垂手恭候。
過得三日,天機子雙目緩緩睜開,內中似有魔光仙韻縱橫交鋒,微一眨眼,又自斂去。蕭天環道:“掌教師弟!”天機子抬眼望來,道:“原來師姐到了,何事尋我?
蕭天環道:“前日外門弟子爭奪寒月珠,天秀湖中老蚌忽而狂性大發,殺戮弟子,被左丘明斬了。我質問蜃王,那廝推作不知,只怕天秀湖下已出了大亂子,特來請掌教師弟定奪!”
天機子淡淡道:“看來天秀湖之下已有魔性溢出,將那老蚌染化,方有發狂之事。但也不排除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蕭天環皺眉道道:“掌教師弟是說北極玄光境那群妖類?”
天機子不置可否,道:“天秀湖乃本門重地,無論如何不可出現差池,便請師姐遣弟子去湖中查探,以防那些魔頭生事。”
蕭天環冷笑道:“掌教師弟好生清閑,一應外務都撒手不管,扔給我這婦道人家!不如你出一道手令,命天乾師弟出關助我,如何?”
天機子笑道:“天乾師弟修煉五火神焰正在緊要關頭,何必催他出關?”蕭天環道:“五行宗遇事男兒當了縮頭烏龜,卻叫我一個婦道人家衝鋒陷陣,真是貽笑大方!”
天機子不以為忤,道:“師姐這位婦道人家可是證就長生,法力無量之人,豈敢等閑視之?”蕭天環不接話茬,靈光一散,已自無蹤。
天機子啟目向殿外望去,雙目中倒影出天秀湖之形,良久才斂去神光,搖了搖頭,又自入定去了。
左丘明說話算話,果然將宇文勝、皇甫柳推薦入內門,田弘光雖在老蚌之亂中出力甚多,又斷了一條臂膀,到底修為不足,只能繼續在外門中廝混,要顯化陰神之後,方能拜入內門。
皇甫柳閉關七日,終於將寒月珠煉化,功力大漲,將所得真氣滋養魂魄,終於能陰神出竅,修成胎動境界。過得幾日,內中中果有執事長老前來,將二人帶走。
那長老出身太衝峰,又將老蚌大亂之事仔細盤問了一遍,還以真氣探查所有弟子體內乃至魂魄,連戚澤也未幸免。那長老喚作呂秋閣,左丘明見了,也要施禮問安,恭敬稱一聲“師兄”。
原本練氣士絕不會令他人查探自家元神修為,但呂秋閣身為內門長老,又有太衝峰峰主蕭天環法令在手,諸弟子不敢造次,乖乖任其施為。
好在呂秋閣查探完所有弟子之後,並無異狀,及至輪到戚澤,真氣尚未入腦宮,已被兩團佛光輕輕阻住,訝道:“你居然還兼修了佛法?真是異事!也罷,既有佛法護持,想必不受魔染。”當即罷手。
戚澤道:“呂長老,那老蚌狂性大發,可是受了甚麽魔性滋染,以至迷失本性?”與老蚌對戰之時,腦宮中佛光有所異動,查知了幾分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