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焰光王佛連同兩尊阿羅漢同誦《楞嚴咒》,將此咒威能發揮到了極致,但上官無敵終究觸摸到了太乙境界,悟得幾分道妙,尚能抵擋得住。
若是寶焰光王佛證就初地菩薩,只能將之玩弄於鼓掌,可惜道行還差了一籌,不過寶焰光王佛也有法子對付,將古燈檠一拋,那佛燈登時融入佛國之中!
上官無敵催動九幽冥帝法身,忽覺佛門咒力之威暴漲了何止一倍?咒力之中又有佛門破魔金焰之功加持,地火水風魔門四絕之力當即受了克制,就算他有半吊子太乙道力加持,也是無用!
寶焰光王佛將古燈檠化入佛國之中,兩件佛門至寶法力交融,密不可分,果然克制得了上官無敵的魔功。古燈檠是佛前神燈,伏魔寶圖是那爛陀寺眾僧合煉,那爛陀寺便是定覺如來的道統傳承,兩件佛寶天生便有緊密聯系。
佛火咒力齊至,化為團團光華肆意轟擊,上官無敵當即節節敗退,地火水風的九幽鬼門秘法也被壓製的死死的,那老魔心頭終於生出焦躁之意,忖道:“在佛國中禿驢佔了地利,只怕鬥不過這廝,還盡早脫身,只要得到了外面,得了黃泉之力加持,立刻就能證就太乙,反掌就能拍死著禿驢!”
上官無敵修行一世,求的便是太乙之境,能與四位鬼王分庭抗禮,心思一動,再也按捺不住,無奈佛火咒力猛壓下來,將四絕法力死死鎮壓,不令其有逃脫之機。
寶焰光王佛也知一旦放虎歸山,再難擒捉,豈會大意?早將佛國虛空盡數封死,不令上官無敵有再有接觸黃泉之機。
上官無敵焦躁起來,一日不成太乙,遲早生變,這還只是三個阿羅漢來,若是大菩薩與藥叉鬼王騰出手來,哪還有好果子吃?心思一狠,暗道:“唯有兵行險著了!”
九幽鬼門中自是不缺燃燒精血元氣,與敵偕亡的手段。上官無敵更是心狠手毒,念頭一動,本命精氣當即少卻三成,加持到了四絕魔功之上!
地火水風魔氣登時威勢大漲,四道魔功撐天而起,將周遭佛火咒力盡數排蕩開去,合力一絞之間,就要將佛國虛空生生破開!
佛國本體乃一卷五十陰魔圖,又有兩尊阿羅漢鎮守,無奈上官無敵犧牲精氣,魔功威力至大,足以將佛國捅出一個大窟窿!
寶焰光王佛見四絕魔功來勢很絕,大有同歸於盡之勢,權衡再三,隻好放開佛國虛空禁製,如此一來,等若放了上官無敵逃出生天。
上官無敵大笑一聲,九幽冥帝法身一卷,已撞破虛空而去,臨去之時留下話來,叫道:“待本座修成太乙,第一個拿你祭天!”
佛國之外,戚澤化身早已知曉上官無敵逃脫之事,隻好中斷修行,全神備戰,定要阻攔上官無敵成就太乙,說不得只能再動用太乙五弦琴一回。
那寶琴太過消耗元氣,他已動用了數次,再用一次,只怕道身便要給此琴抽乾,饒是如此,也隻得咬牙動手!
上官無敵得意之極,破開虛空,迎面便是無量黃泉真水,感悟到黃泉輪回真意,一身道行又是蠢蠢欲動,就要突破那一層重要關卡!
便在此時,忽有佛光起自無明之處,將上官無敵死死裹住,輕輕一甩之間,竟將之生生甩出了九幽世界!自始至終,上官無敵根本掙扎不得,更莫提還手,顯是出手之人身具大法力大神通。
寶焰光王佛現身,向虛空合十道:“多謝菩薩出手!”
方才將上官無敵甩出九幽世界之外,正是地藏王菩薩出手,虛空之中傳來菩薩聲音,說道:“之後之事,還要勞煩戚居士!”
戚澤化身會意,道:“弟子領命!”與寶焰光王佛對視一眼,雙雙破開虛空追殺而去。
寒冰地獄之外,藥叉神王正與荼毒、燥天兩位鬼王大戰,一團佛光與一道血河、一團陰火對撞不停。
時日一久,藥叉神王便有些不支,終究不敵兩頭鬼王聯手,暗暗焦急,忖道:“菩薩怎的還不出手?就算只有一尊分身,有我之助,定可打退那兩個賊廝鳥!”
兩位鬼王也想借此機會,試探大菩薩法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只要攔住大菩薩出手,上官無敵能定證就太乙,三尊太乙聯手,便不懼佛門勢力,足可將佛門徹底趕出九幽世界!
兩頭鬼王一面鬥法,一面暗中觀察寒冰地獄動靜,忽見一道璀璨佛光升起,立時一驚,還以為是大菩薩出手,藥叉神王亦自大喜,卻見那佛光飛出寒冰地獄,化入虛空不見。
三頭鬼王都有些愣神,不知要不要再戰下去,荼毒鬼王忽然喝道:“怎的感應不到上官無敵氣機!”證道太乙,何等威勢,整座九幽世界皆有震動,卻忽然停滯,不知上官無敵出了何事。
兩頭鬼王顧不得與藥叉神王糾纏,立刻縱起鬼氣,直撲黃泉之地,查探上官無敵下落。誰知到了黃泉之前,唯有汙黃濁流滔滔,不見上官無敵半個影子,不由得面面相覷。
荼毒鬼王忽然暴怒起來,叫道:“誰人殺了森然!”
燥天鬼王也反應過來,喝道:“阿托也殞命了!”原來兩頭鬼王察覺到森然與阿托兩頭長生老鬼一絲氣機,盡是死氣綿綿,不消說已然身韻此地,因此暴怒!
兩頭鬼王發泄一陣,荼毒鬼王忽然歎道:“只怕上官無敵被那大菩薩囚禁起來!”
燥天鬼王道:“斷然不會!那佛光你我皆有感應,若是禁錮上官無敵,絕不會無有絲毫痕跡留下!”
荼毒鬼王鬼眼一轉,驚道:“哎!萬般打算,盡皆落空!上官無敵定是被送出九幽世界,沒了黃泉之力支撐,如何能證太乙!”
燥天鬼王驚道:“原來如此!不過上官無敵也能破開虛空回來,還有一線生機!”
荼毒鬼王頹然道:“那菩薩定會防備這一手,不讓上官無敵有機會重返九幽世界!”
燥天鬼王道:“那也好辦,你我再去寒冰地獄攪亂,叫那和尚抽不出來便是!”
荼毒鬼王有些躍躍欲試,忽然泄氣道:“大道之爭,唯有一線!上官無敵這麽好的機緣,都未證太乙,說明不受大道眷顧,再無機會攀援上境!只怕他也過不去這一場殺劫!你我犯不著為了那廝將大菩薩得罪死了,還是去尋新的地獄鬼王要緊!”
燥天鬼王狐疑道:“那就舍了上官無敵?怎麽說也是一派掌教,道法高深,若是收伏麾下,也算一個得力幫手!”
荼毒鬼王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上官無敵一去,九幽鬼門再無高手,你我正可同去,瓜分了九幽鬼門財貨!”
燥天鬼王一想,道:“若是上官無敵證了太乙回來,見你我滅了他的門戶,只怕……”
荼毒鬼王哼道:“你怕甚麽!上官無敵不見黃泉,這輩子也證不了太乙!區區一個長生,何必懼怕!”
燥天鬼王一笑也對,也自陰笑起來,道:“好!”兩頭鬼王當即轉向九幽鬼門之地。
九幽鬼門之中,苟舒舒與上官湛在總壇大殿等候,上官無敵一去多時,先還有證道震動,忽然消滅,二人不知其因,隻急的團團亂轉。
上官湛道:“苟師叔,我爹究竟證了太乙與否?”
苟舒舒道:“我也不知!掌教吩咐我緊守總壇,只要他證了太乙,立刻便歸,你我隻耐心……”話未說完,忽然身下搖動,繼而整座總壇都震蕩不已!
苟舒舒一驚,急忙飛出殿外,喝道:“甚麽事!”
有脫劫長老驚惶飛來,叫道:“不好了!兩頭鬼王打來了!”
苟舒舒叫道:“怎會如此!”抬頭望去,但見一片蒼穹之上,一隻巨大之極的鬼爪已然生生撕裂虛空,探了進來!
那鬼爪上裹無窮陰火,略一抖動,便是魔火四溢,落在總壇之中,化為熊熊鬼焰,燃燒不絕!
九幽鬼門總壇就在一處小千世界之中,圍繞五座地獄亂飛,無有規律,有時也會鑽入地獄之中。此為上官無敵刻意設計,為的便是不令敵人尋到總壇所在。
但對兩頭太乙鬼王而言,九幽鬼門總壇不過是囊中之物,隨時可取罷了,說來便來,燥天鬼王尋到九幽鬼門所在,一爪抓去,已抓破這一處小千世界!
九幽鬼門之中總有許多門徒,只是修為淺薄,燥天鬼王將陰火亂燒之間,無數鬼焰躍動,專尋修士弟子燒去,一旦被陰火上身,不但一身真氣成了薪柴,連元神也被灼燒的一乾二淨!
霎時之間,總壇之中已化為一片禍害,無數弟子哭嚎掙扎,但被陰火一燒,神氣皆熔,化為一蓬飛灰!
苟舒舒隻瞧得目眥欲裂,叫道:“速速開啟九幽大陣!”九幽鬼門亦有護山陣法,喚作九幽大陣,能汲取九幽鬼氣,化為無邊法力,不動如山,守護山門。
但總壇之內已是漫天火海,長生之下皆逃不過陰火燒煉,已然死傷無數,哪有弟子去開啟大陣?
苟舒舒又急又怒,正要飛往大陣中樞,親自開啟,忽聽一聲雷響,又有一隻鬼爪探出,狠狠一撕之間,將小千世界生生撕裂!
無量九幽鬼氣立刻往小千世界之內倒灌而來,與原先存於小千世界中的元氣形成對流之勢,頃刻之間,卷起無數風浪氣潮!
苟舒舒被元氣渦流吹得衣衫飄動,厲聲喝道:“燥天鬼王!上官掌教與你結盟,為何猝然偷襲我九幽鬼門!殺我弟子門人,此仇不共戴天!”
小千世界破碎之處,一張巨大之極的鬼臉擠了進來,正是燥天鬼王,呵呵笑道:“上官無敵證道失敗,已然不知所蹤,你九幽鬼門在九幽世界過了多年好日子,也該滅去,補益本座損失!”
苟舒舒叫道:“不可能!上官掌教定能證就太乙,你在誑我!”
燥天鬼王哈哈笑道:“若是上官無敵證了太乙,豈會不來救你?”
苟舒舒無言以對,隻覺一顆心漸漸冰冷,忖道:“不管上官無敵證沒證太乙,鬼王親至,我還是逃命要緊!”這廝對九幽鬼門也非忠心,立刻謀劃如何逃脫。
上官湛氣急敗壞,疾飛而來,叫道:“該死的無義之輩!待我爹證就太乙,定要將爾等碎屍萬段!”
苟舒舒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果然燥天鬼王聞聽,大怒道:“乳臭未乾之輩,也敢大言不慚!”鬼爪一震,發出一股無量吸力,上官湛不由自主向鬼爪飛去,駭的魂飛魄散,連叫道:“師叔救我!”
苟舒舒暗罵一聲,老子自身難保,豈會救你?不但不救,轉身便逃。
上官湛看的目眥欲裂,當即破口大罵!
燥天鬼王哪裡在乎一個區區小輩,鬼爪一握一搓之間,將上官湛捏成了肉糜,複又扔出口中大嚼!
苟舒舒反向奔逃,身為長老,自知數條密道,能脫出小千世界,疾掠之間,已接近最近的一條密道。眼見就要遁入其中,忽有一派血河蜿蜒而來,血浪滔天,發出嘩啦之聲,荼毒鬼王現身,笑道:“苟舒舒,你往哪裡去!”
苟舒舒萬念俱灰,立刻正色叫道:“啟稟鬼王!苟某早知上官無敵倒行逆施,不服鬼王管轄,遲早必敗!早有投靠之心,礙於上官無敵淫威,不能成行!今日鬼王親至,苟某如撥雲見日,如父兄當面,想要棄暗投明,還請鬼王允準!”
荼毒鬼王陰笑一聲,思忖片刻,頷首道:“也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長生之輩多多益善,你就跟隨本座罷!”
苟舒舒大喜,終於免去死劫,忙即翻身跪倒,叫道:“鬼王但有所命,屬下萬死不辭!”
荼毒鬼王笑道:“眼下正有用你之處!你是九幽鬼門長老,自知許多秘辛,你去將弟子收攏起來,我要帶回血池地獄調教,還有九幽鬼門歷年積攢的財貨,也要分毫不少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