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道:“這便是了!但是為何你的雷劫之中會有仙庭虛影出現?”
天機子道:“想是戚澤在虞城力挽狂瀾,搭救億萬百姓性命,大道有感,以此褒獎!”
111卓無量與天乾子相顧茫然,實不知戚澤在虞城又做了甚麽豐功偉績,他道門身在此渡劫,想是佛門之身所為,究竟要積累多少功德,才能引得仙庭出現?
玄武歎息一聲,道:“不知何時我才能破開兩界壁壘,飛升仙庭?”言下頗有寂寥之意。
戚澤道:“前輩乃此界氣運所化,天生重擔,只要能力挽狂瀾,扭轉末法,驅逐天魔,庇佑此方世界眾生,自有機會飛升仙庭!若是尋不到仙庭,憑此功德,飛升定覺如來佛國淨土,也非難事!”
玄武道:“我的玄冥大道與佛門不合,去了佛國也是憋屈,還是往仙庭使勁罷!”
戚澤一笑,見了三位長生真人,當即躬身施禮,道:“弟子渡劫,有勞師尊與兩位長老護持,弟子感激不盡!”
卓無量笑道:“不必稱謝,說來我等還要謝過你呢!”
天乾子道;“不錯!若非觀摩你渡劫,哪裡有機緣親見那傳說中的仙庭?戚澤,你離仙庭最近,且說說罷!畢竟我等早已心癢難耐!”
戚澤一笑,便將在九重雷劫之中所見所聞又說了一遍。
三位長生真人沉吟不已,另一方玄武早就不耐,反正來日方長,再尋戚澤過話便是,沉入冰洋之中不見。
天機子道:“仙庭之事暫且擱置,如今魔劫大興,我等還不知能否挺過魔劫,飛升仙庭不過是一場大夢罷了!”
卓無量與天乾子也知他所言是真,連魔劫都不知會如何,此界又有一個無始魔主魔念的定時炸彈,還想甚麽仙庭之事?
天機子道:“戚澤,你感覺法力如何?”
戚澤道:“弟子煉化了不少雷劫之力,真氣倒是比渡劫之前更為雄渾!”
天機子道:“好!雷劫一個用處便是供修士煉化,從雷光之中體悟劫意,還有陰陽輪轉、生滅不已之境界,你煉化雷光之力,還需趁機一段時日,好生體悟才是。”
戚澤道:“弟子還要馬不停蹄趕往北域,助佛門之身驅逐兩大邪教與北邙山勢力。如今虞帝已死,虞朝政局剛剛穩定了些,只剩外患,須得及早動身鏟除才是!”
卓無量道:“北邙山可不好招惹,莫看在外面蹦躂出頭的只有萬乘龍君一個,尚有猱魃、金甲聖祖等一乾長生級數僵屍,甚至傳說北邙山深處還孕生了一頭太乙級數的老僵!”
戚澤一驚,道:“竟有此事?弟子倒是從未聽聞!”
天乾子道:“我亦不知此事,卓師叔是從何處聽來?”
卓無量道:“你們輩分還小,成道也不過一二百年,老夫卻是從前代門中長老口中得知,甚至某一代掌機至尊還曾與那太乙老僵交手,不過此時那老僵還差一步,未能修成太乙,這許多年過去,只怕已是水到渠成了!”
天機子道:“此事我也在門中秘典之中見過,與老僵交手的是本門五代掌教至尊。我五行宗力敵玄光境與北邙山兩大妖魔勢力,多年只能被動防守,其中一大原因便是忌憚那頭老僵,不過這許多年過去,那老僵始終無有動靜,想來在北邙山中沉睡修煉。”
天乾子道:“若有真有太乙老僵,也不必懼怕,本門如今已有強援!”
眾人知他所指乃是那頭玄武。
卓無量道:“玄武出世,使命是對付無常劫魔災,何況還有兩頭無常劫大魔虎視眈眈,只怕難以分身。按理那太乙老僵亦是此界生靈,該當出力抵禦魔劫才是!”
天乾子冷笑道:“魔道之輩,自私自利,若說擒殺天魔有助修行,早就一窩蜂殺去。其等還想讓我等正道修士打頭陣,與天魔兩敗俱傷,再來收拾殘局,好撿便宜!”
天機子搖搖頭,道:“魔道狼子野心,不可盡信,我還想在魔劫降臨之前,掃蕩魔道勢力,免得他們在後方搞事,耽誤了抵禦天魔的大業!”
頓了一頓,又道:“徒兒,你才渡雷劫,根基浮動,該先回門中調養幾日,再動身不遲。”
戚澤撓了撓頭,道:“弟子如今神完氣足,隻想將那火劫、風劫一口氣渡過,但元神之中並無絲毫警兆,也不知是何道理。”
卓無量歎道:“你這是貪心不足,才渡雷劫,便想三劫齊過?三劫之中,雷劫最好預測推算,也不禁你使用法器法寶,只要法力足夠,反倒是最為好過。那火劫與風劫才是真正的難鬥!”
戚澤眼中一亮,道:“弟子正想請教!”
天乾子道:“那陰火劫與贔風劫來時全無征兆,又是起自自身,就算你用盡手段,總不能拋卻元神根本。兩劫只會挑選你最為虛弱之時,猛然攻來,最為陰損不過。歷代不少天資出眾的修道之人,連雷劫都能硬抗過去,卻隕身於風劫火劫之中,徒留遺憾。”
玄音劍訣之上早就載有渡過風劫與火劫之秘法,戚澤仍是開口問道:“風劫火劫如此惡毒凶猛,必有秘法禦之,還請兩位長老不吝賜教!”
卓無量看了一眼天機子,見其全不在意,便道:“陰火之劫,專門針對元神,你可祭煉些純陽法器,專為抵禦陰火之中,護住元神。陰火亦有九重之分,每過一重便增長無數威力,但與雷劫不同,全憑心念心意,有那元神強大、道心堅定之輩,渡陰火劫只有一瞬,蓋因其道心不可轉易,陰火無能奈何,隻燒了一下便即了事。”
天乾子接口道:“陰火乃玄陰真氣變化,專門針對正道修士。玄門修煉道法,求的是去盡陰渣,元神純陽,飛騰變化,已達造化之妙。那陰火便是你歷來煉化的陰渣所化,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不能煉盡玄陰,隻好應劫而去。”
卓無量又道:“至於贔風之劫,又名二八顛倒風,顛倒大千,吹毀一切!此風有八寒八熱之變,猶如地獄之中鬼風。因此也有說法,推測此風自地獄吹來,乃修士無量劫前前世業力所化,因今生有成道之望,因此一股腦顯化吹來。”
“此風變化無窮,元神肉身皆是針對,吹落頂上三花,攪散胸中五氣,最是歹毒不過。你要渡風劫,唯有兩種辦法。要麽與其鬥法,比拚神通變化,處處克制風劫之力運轉。要麽我心寂然不動,如寂如滅,任你贔風勁吹,全無掛礙,全無滯懷!”
戚澤喃喃道:“九重火劫?二八顛倒風?此當為八風不動之理!多謝長老解惑,弟子受教了!”
卓無量聞聽“八風不動”四字,心頭一動,頷首道:“這又是佛門的道理罷?我隻以為佛道不可融合,不料你卻能借石攻玉,也算一大異數!好了,此間事了,也該歸去!”與天機子打個招呼,駕馭遁光離去。
天乾子料定師徒二人必有話說,便也知趣告辭。
待得眾人離去,玄武卻又浮上海面,遙遙望來。
天機子對戚澤道:“你且自行恢復元機,待為師與玄武說幾句話!”轉身往玄武飛去。
玄武一動不動,待得天機子飛近,一顆龜首懶洋洋抬起,注視天機子,幽幽說道:“道友究竟意欲何為?”
天機子失笑道:“前輩何出此言?貧道也為抵禦天魔出盡死力,還能有甚麽念頭?”
玄武道:“道友分明早證太乙,為何刻意隱藏修為?連障法天那廝入界,也不肯暴露?”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玄武天生神明,目光如炬,自能瞧破天機子的真實修為,卻是一語道破!
天機子默然半晌,苦笑道:“果然瞞不過道友!貧道隱瞞修為,著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玄武冷哼一聲,道:“你是此界生靈,此界已臨末法,修道艱難,能證太乙,足見亦有此界氣運加持。望道友不忘本來,為此界出一死力,抵禦天魔,方是正道!”
天機子慨然道:“道友放心便是!貧道隱瞞修為,非為其他,隻想暗算那障法天那廝,我與那廝亦有血海深仇,不將那廝元神砍成碎片,貧道死不瞑目!何況那北邙山中尚有一頭太乙老僵,也要算計一番!”
玄武道:“障法天倒也罷了。北邙山中那頭太乙就不能將之說服,加入我等陣營之中?再有一位太乙助陣,我等立可反守為攻,衝破無量天魔!”
天機子道:“魔道居心叵測,彼輩不足與謀!道友聽貧道一言,萬不可信任彼輩,不然必受其害!貧道所謀,攘外先安內,只要將那頭老僵拔除,余者不足為慮!”
玄武沉吟道:“也罷,我才初生不久,不如你熟知此界之事,既然你如此說,那便如此罷!”
天機子道:“多謝道友信任!其實此界之患,非在域外天魔,而在於內!”
玄武目光閃動,道:“道友是指那無始魔主魔念?”
天機子道:“不錯!只要無始魔主魔念存在一日,便會吸引無量天魔匯聚,不是末法,也成末法!釜底抽薪之計,是根除那道魔念!”
玄武龜首上現出苦笑之意,道:“無始魔主何等偉岸?縱隻一縷魔念,也非太乙境所能誅除,何況一動魔念,必然驚動無始魔主真身,不知又會惹出甚麽大亂!”
天機子道:“正因如此,才不可輕舉妄動!不過貧道已有計策,要除掉無始魔主魔念,唯有請動同境級數出手方可!”
玄武心頭一動,道:“道友之意是請定覺如來出手?”
天機子道:“定覺如來自是最佳人選,不過我道門亦有道祖鎮壓氣運!道友方才難道未見那仙庭虛影?仙庭真實不虛,這便是我等正道修士的機會!”
玄武搖頭道:“定覺如來到底是此界佛陀,還可尋到真身,仙庭也好、道祖也罷,皆是虛無縹緲,尋之不得!道友還是莫要太抱希望!”
天機子道:“終歸多出一條道路,事在人為!”
戚澤一面煉化天地靈機,補益真氣根基,一面偷望天機子與玄武兩個,見二人竟是相談甚歡。玄武一改對卓無量與天乾子愛答不理之態,對天機子竟是有問必答,心頭有些驚異。
天機子與玄武秘議良久,終於飛回,道:“我觀你心思不屬,想來也無心回門中靜養了?”
戚澤躬身道:“弟子佛門之身已趕往北域,對付邪教與北邙山,弟子也該立刻動身,唯有二身聯手,方有幾成勝算!”
天機子道:“此去你請動了幾位長生相助?”
戚澤道:“有太陰宗戴玉娘長老、大天罡門常罡長老,還有昆墟派寧虛子,共有三位!”
天機子沉吟道:“原來如此!戴玉娘與常罡倒是能出死力,唯有寧虛子那廝首鼠兩端,不當人子,算不得甚麽強援!”
戚澤苦笑道:“弟子也知如此,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天機子道:“你將那太陰環暗中還給戴玉娘罷!有此寶在手,她也無懼那萬乘龍君!”
戚澤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弟子還欲向師尊相借那白龍劍!請師尊恩準!”
天機子道:“你的寒螭劍已毀,手中缺少趁手的飛劍,倒也情有可原!不過白龍劍我還有用處,此刻借你不得!不過你不必憂慮,為師出馬,為你向天環長老去借騰鸞劍,有此劍在手,誅殺待詔之下,絕無問題!”
戚澤喜道:“若能有騰鸞劍在手,自是比白龍劍還有順意!”
天機子道:“此事不難!”
戚澤猶豫再三,終於問道:“弟子還想請師尊派遣一位長生長老出馬相助……”
天機子笑罵道:“你終於將主意打到本門身上了?”
戚澤道:“虞城一役,北邙山與五毒教勾結,弟子只怕五毒教會有長生高手助陣,那便是一場正魔大戰,未免雙方實力懸殊,高手自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