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嬰長老不料戚澤修為如此之高,卻仍無屈伏之意,狠狠道:“丘意師兄已然隕落!不管你是誰,膽敢混入本門,難逃一死!識相的,速速放了我等!”
戚澤搖頭一笑,驀地提氣喝道:“五行宗掌教弟子戚澤,求見天星派諸位長老!還請賜見!”
其聲如雷,落入無邊星力之海,登時炸起無數浪花。星宿海中巨響連綿,延展開去,直入最深之處!
那元嬰與金丹兩位長老又驚又怒,戚澤膽敢大搖大擺叫門,簡直不把天星派放在眼中!
天星派最深之處,一座無量孤峰之上,眾位長老連同掌教正自秘議。
天星派掌教隱星道人與三位長生長老對坐,皆是垂頭喪氣。隱星道人怒道:“本以為有十足把握,開啟那座五行遺跡,怎會急轉直下,還折損了兩位長生長老在其中!”
一位面帶晦氣之色的女長老耀星子道:“我等靠著修煉五行道法的弟子之助,已破開外層禁製,誰知我等要殺入之時,那五行禁製之力忽然潮湧而起,正反之力相逆,化為絞殺之陣,兩位師兄猝不及防,被卷入大陣之中,因此隕落!”
隱星子哼了一聲,顯然甚是不滿。長生之輩何等寶貴,一氣折損了二人,天星派也難以承受,又問道:“如此說來,那十余個精修五行道法的弟子也都死絕了?”
另一位長老遁星子道:“狗屁的精修五行道法!那丘意妄自吹噓道法精明,卻連正五行、反五行變易之道都不通曉,白白浪費本門許多培養!”
只聽一聲咳嗽,年歲最大的藏星子冷冷道:“遁星師弟慎言!若無我那弟子,我等連最外圍的五行大陣都破不開,談何直搗遺跡核心?我那弟子已然死於陣中,門中該當好生撫恤遺屬才是!”
遁星子脾氣火爆,當即叫道:“當年你信誓旦旦,派了丘意去修煉甚麽五方煞氣,說是煉成便能破解天下一切五行禁製,結果那丘意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連凝煞都練不好,費了十多年功夫,也只是個法相,被五行大陣一卷,屍骨無存,要我說倒是死得好!若他撿了條命回來,我也要一掌將他拍死!”
藏星子大怒,喝道:“遁星,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的弟子白死了?”
遁星子反唇相譏,道:“那丘意就是半桶水,本該徐徐而進,他卻要搶功,惹動五行大陣逆反而起,我等險些失陷其中,不是該死又是甚麽!”
兩位長老罵戰一起,相互喝罵,就要動手。
隱星子怒喝道:“都給我住口!”
兩位長老這才悻悻不語,向對方怒目而視。
隱星子有些頭痛,道:“門中所存五行道法不甚精深,不足以破開五行遺跡禁製。藏星子師兄,聽你說有一方世界之中有五行道法傳承,甚為精妙,可否請來人手?”
藏星子道:“我也是當年遨遊星空,偶然發現一座世界,其中有一派五行宗,世傳五行道法,長生之輩迭出,不過彼界距離本界太過遙遠,須得動用虛空星路,何況那遺跡關系重大,掌教真要依靠外人之力?若是事成之後,又該如何處置?”
隱星子搖頭道:“單靠本門弟子修煉,何時能出一個長生?那遺跡事關重大,老祖下了死令,須得盡早打開才是!”
耀星子低聲道:“若是能請老祖出手……”
隱星子道:“老祖要牽製那魔頭,雙方投鼠忌器,誰也不會輕動!唯有靠我等之力,破開遺跡,我就不信,數位長生聯手,連一座荒廢多年的遺跡也破不開麽?”
藏星子道:“為今之計,是盡快尋到能參悟五行道法之人!”
遁星子冷笑道:“尋到又如何?一個丘意都花費了十余年功夫調教,難道再花上幾十年?你們等得,老祖可等不得!”
眾人七嘴八舌的吵嚷,隱星子頭痛欲裂,忽聽有人喝道:“五行宗掌教弟子戚澤,求見天星派諸位長老!還請賜見!”其聲如潮如浪,透過星宿海天星大陣,直抵星宿海核心之地!
諸位長老當即警覺,藏星子沉吟道:“五行宗?豈非是天機子的門戶?他的弟子怎會到了此界,真是咄咄怪事!”
耀星子目中一亮,道:“何妨一看,若真是甚麽五行宗掌教弟子,必定精通五行道法,或可一用!”
隱星子道:“你等出去瞧瞧,若真是如此,便將他引入此間,我要親自見他!”
遁星子問藏星子道:“那甚麽五行宗實力如何?有幾位長生?”
藏星子道:“當年我遊歷至彼界之中,與天機子相交,相談甚歡,他說五行宗中共有三位長生,算是小門小戶。彼界已臨末法,我察覺此不詳之氣,當即離去。不過天機子此人胸有山川之險,不可盡信其言!”
遁星子道:“若真是甚麽掌教弟子,精通五行道法,綁也要將他綁去遺跡!就算得罪了五行宗,也好過老祖震怒!再說有老祖鎮壓,又怕他何來!”
隱星子沉聲道:“不必多言,速速前去!”
三位長老領命,化為三條星光遁走。
戚澤連喊三聲,意甚悠閑,隻靜候天星派來人。他想得清楚,想借用虛空星路,免不了與天星派接觸,與其喬裝混入,不如大大方方,開誠布公。
那元嬰長老動彈不得,冷笑道:“你竟敢主動招惹本門長老,簡直自取死路!”
戚澤呵呵一笑,不去理他,心頭一動,就見無邊星宿神光之海霍然中分,三道無上星光升起,化為三尊寶座,各有一位道人落座,皆是身浴無量星光,望去猶如神仙中人!
元嬰與金丹兩位長老若非受製,早就跪倒叩頭,天星派門規森嚴,見長生長老不跪,乃是死罪。
戚澤見三道通天星光如柱,暗自一哂:“裝神弄鬼!”
只聽當中一道身影說道:“我乃藏星子,你是何人?”
戚澤道:“戚某乃五行宗天機子關門弟子,因遊歷至此,誤闖貴派所轄,想起當年曾與丘意道友一同修煉五方真煞,特來拜會,不想驚動三位長老,著實罪過!”
耀星子與遁星子望向藏星子,藏星子暗喜之下,戚澤能說出丘意與五方真煞之名,便不會是冒充,做出一副悲戚之色,說道:“戚師侄來的不巧!老夫正是丘意之師!可憐我那弟子前不久已然應劫,屍骨無存了!”
戚澤微微愕然,道:“當年我見丘道友資質超群,又正值壯年,怎會應劫而去?真是惜哉!痛哉!”
遁星子以神通感應,見戚澤周身內外五行之力翻湧,正是精通五行道法的好手,不由大是驚喜,忙道:“來者是客!此處非是待客之地,還請道友往天星峰一敘!本教掌教若知有這等少年英才到來,定會不勝歡欣!”
戚澤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晚輩到此,是誤打誤撞,衝撞了幾位道友,還請諸位長老莫要責罰!”
遁星子笑道:“不會!不會!請!”
那元嬰與金丹長老早已驚得呆了,戚澤混入門中,竟還被待若上賓,簡直不可思議。
遁星子揚手發出一道星光,化為一條七色光路,戚澤昂首上了光路,微一挪移,已來至一座絕峰之上,峰頂一座神宮矗立,無量星光披拂,幻彩生光,顯出仙家不凡氣象。
宮前自有接引道童上前,恭敬接引,將他引入神宮正殿之中,見一位羽衣星冠的少年道人高坐神台,兩旁是三位道人,一位老者正是藏星子,一位中年道者乃是遁星子,還有一位坤道耀星子。
隱星子一見戚澤,目中便爆出兩道異彩,道:“這位便是天機子道友門下?果然儀表非凡,好!好!”
戚澤稽首施禮道:“晚輩見過諸位前輩!”
隱星子道:“戚師侄遠道而來,我天星派招呼不周,還望恕罪!”
戚澤遜謝幾句,耀星子道:“兩界相隔極遠,不知戚師侄如何到了我天星派中?”
戚澤早有腹案,說道:“晚輩追殺一頭天魔,無意之中被卷入虛空渦流之內,待得醒來,已然身處此界!”
遁星子笑道:“原來如此!那虛空渦流甚是罕見,戚師侄能遇上,也是命數!不過幸好你到了本界之中,若是流落域外,恐有性命之憂!”
戚澤懶得虛與委蛇,直接到:“晚輩來此,乃是欲借貴派虛空星路一用,得以返回本界,還請諸位長老成全!”
四位長生對望一眼,藏星子搶先道:“丘意當年去五行宗修煉五方真煞,回來極言受了你不少恩惠照料,難得你能來此,虛空星路之事好說!”
當年丘意可沒少受戚澤的氣,戚澤與夏清妍聯手,丘意幾乎沒煉成多少五方真煞,豈會說他好話?戚澤立知藏星子在信口胡謅,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晚輩當年與丘意道友一見如故,此來本想與他敘舊,驚聞丘意道友已然仙逝,真是人生無常,還請前輩節哀!”
藏星子悲戚道:“我那弟子十分出色,修煉道法有成,本想傳他衣缽,後繼有人,誰料竟會隕落在那等地方!真是痛煞我也!”
戚澤心道:“這是有意引我發問了!”只是勸說藏星子節哀,故意不問丘意死在何處。
隱星子對遁星子使個眼色,遁星子會意,故意沉吟道:“師侄要相借虛空星路倒也容易,只是那虛空星路開啟一次,耗費頗劇烈,何況自從前次為丘意開啟了一回,星路中禁製已然有些損壞,還需修補一番,方能再用!”
虛空星路乃是一座用於穿行虛空的陣法,需用無數天材地寶方能鑄成,唯有道門大派方能支撐得起,戚澤也是在五峰山修行之時,無意中聽天機子提及。
天機子告訴他當年丘意能從域外前來,便是借用虛空星路之助,不然早被域外無數天魔圍毆至死。戚澤便暗記下來,果然派上用場。
虛空星路專為修為強橫之輩準備,一次只能容納數人通過,非是道行精深者,絕抗不過星路之中的虛空之力撕扯。戚澤不知內界與此界究竟相隔多遠,唯有借助虛空星路,才有指望回去。
戚澤明知是推脫之言,必有目的,問道:“不知要多久時日才能修好?”
耀星子搶著說道:“總要一年半載!”
藏星子道:“不如你就在本門盤桓一二,待得虛空星路修好,再上路不遲!”
遁星子道:“正是!正是!”
耀星子若有意若無意提及丘意,說道:“你與丘意乃是至交好友,就不想知道丘意是如何死的?”
戚澤不好再裝傻,便問道:“丘意道友是如何死的?”
隱星子開口道:“戚師侄是被虛空亂流送入此間,想來不曾瞧見。就在此界之外虛空之中,有一座上古遺跡,丘意便是死於其內!”
戚澤沉吟道:“丘意道友倒是曾提過,修煉五方真煞是為了對付一座遺跡中的禁製,似乎那守護遺跡的禁製便是五行道法布置而成?”
藏星子歎道:“不錯!那座遺跡傳自上古,內外皆被五行之力封禁,不好打破,我才遣了丘意去采煉五方真煞,待他修成道法,再破解五行禁製。只可惜出了差池,丘意連同其他修行五行道法的弟子盡沒,本門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戚澤問道:“那遺跡之中有何寶貝,值得貴派下此功夫,非要攻破不可?”
隱星子道:“戚師侄有所不知,在本派創始之前,此界另有修道門戶,傳承五行道法,昌盛一時。那遺跡便是五行道派根本之地。就在那道派最為鼎盛之時,命數轉易,遭了魔劫,被無數天魔毀去道統,傳說最後一任掌教率領精銳弟子,自封於遺跡之中,抗拒天魔染化,只是其等再也沒有出來,想來已是以身殉派!本門對那五行道派異寶十分在意,想要盡數取來,增厚門中底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