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棋子與棋手

  作為眾生棋盤上的棋子，任何人都有著既定的責任和路線，這是名為【命運】的絲線交織而成的不可晃動的藍圖。

  在提瓦特大陸上，對【命運】最了解的是佔卜術士這一群體。

  不管是佔星術士，還是卜卦術士，他們都是研究命運之人。

  哪怕在被譽為【提瓦特之智慧冠冕】的須彌教令院，這類學科的研究者也不在少數——正因如此，提瓦特人對於這門學科的研究結果才如此不可置信。

  原因很簡單。

  【命運】，不可觀測，不可改變，一切都是既定的。

  術士們通過各種方法也許可以窺見一絲命運背後的東西，但相應的，在他們窺見那一角後，他們的命運也就隨之“改變”了。

  換句話說，觀測即代表著改變，改變就意味著觀測失去了原有的目的。

  因此，對【命運】的研究才被學者們稱為是“不可觀測”以及“不可改變”。

  不過這一切的研究，都只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下的。

  ——研究者是人類，而非超脫於人類之上的存在。

  理論上來說，【命運】是一種束縛，它將一切生靈和存在束縛在規則之下。

  但正如其本質而言，既然是束縛，那麽就一定會有極值，一旦能夠打破極值，就意味著能夠掙脫束縛。

  很顯然，黑暗世界中的那位至強者【霍爾】就是這樣一位超脫了【命運】的人。

  早在第一次接觸到地脈記錄的時候，凝哲就隱隱約約從那位強者的身上察覺到了不對勁。後來，他破除了現狀，使得黑暗與光明趨於和諧，得到了地脈的認可並成為其掌控者後，這種不對勁便越發強烈。

  霍爾
  他的確是死了，以力竭的姿態從世界之巔墜下，眾生的目光中死去。

  地脈的記錄信息同樣如此，世界的至強者死於此處，這是不能作假的，最真實的信息。

  可實際上，霍爾似乎還“活著”，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姿態。

  他的肉體已經糜爛，可精神似乎與這方世界鎖定，並未隨著軀體的停擺而消散.他活在地脈的記錄裡，並且未被束縛其中，他隨時都可以離開。

  通俗的來說，霍爾還保有自我意識，甚至擁有相當程度的自由度，哪怕是如今的凝哲都無法通過地脈之力控制他。

  這種人物，已經達到了超脫命運的層次。

  只是不知道一點：他究竟是先成為所謂至強者，後才超脫於世界；還是首先超脫世界，後才成為了至強者？
  這個答案，恐怕只能讓霍爾自己來回答了。

  采樵谷。

  事實上，在見到戴因和他身旁那位周身彌漫黑霧，氣息異常混亂的神秘人時，凝哲的臉上是閃過那麽一絲詫異的。

  這玩意是什麽東西？
  身上既有黑暗世界的氣息、稻妻鬼怪的氣息、璃月人的氣息，甚至還有盜寶團那肮髒的氣息.
  這到底是個什麽縫合怪？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冗雜的氣息，而是這個神秘人的舉動。

  早在之前，凝哲就將地脈記錄中霍爾所居住的屋子給具現了出來。雖然不敢確定霍爾本人是否在裡面，但那棟屋子裡無疑都是霍爾的氣息。

  這個神秘人一抵達這裡，目標就極其明確，好像就是衝著霍爾來的。

  “岡格尼爾，你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麽？”

  看了一會兒後，凝哲還是無法做出判斷，於是皺著眉頭問了站在他身旁的岡格尼爾一句。

  “.應該是個人類。”

  猶豫了一會兒後，他給出了答案。

  聽到這話，凝哲翻了個白眼，隨後也不再看他，而是聚精會神的看向那所霍爾居住的屋子。

  霍爾的存在實在是太奇怪了。

  照理來說，接過了黑暗世界所有地脈力量的凝哲就等同於那方世界的“管理者”，他有權也有力能夠掌控那裡的一切，包括生靈和所有力量的流動。

  事實也的確如此，凝哲已經擁有了這種權限。

  但霍爾是意外
  無論凝哲如何調度力量和權限，霍爾都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在某些時候，凝哲連霍爾的存在都無法感知，無法確定其位置。

  比如現在。

  屋子就在這裡，但凝哲卻不知道霍爾是否在裡面。

  這就很搞人心態了，現在那個神秘人的動作非常明顯，他就是衝著霍爾來的——而作為唯一能夠情報儲存者的凝哲卻完全無法把握具體的情況。

  而且戴因那個家夥又是怎麽跟那玩意混到一起的？

  不知是否是錯覺，凝哲總覺得戴因的身上也被染上了一些渾濁的氣息，鬼知道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等.”

  忽然，岡格尼爾開口了，不過他的語氣還有些不確定：“那個行跡古怪的家夥似乎並非提瓦特人。”

  “嗯？”

  聽到這話，凝哲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向岡格尼爾。

  什麽叫並非提瓦特人？

  講道理，那確實不像個人。

  說他是個提瓦特的鬼都沒有毛病，正常人類誰會擁有這麽多紛雜的氣息。

  事實上尋常人哪怕沾上其中一種，就足以傷筋動骨了，而遠處下方的那個玩意居然一次性沾染了這麽多。

  想到這裡，凝哲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他不是個人。”

  “不我的意思是，他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與我一樣，都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岡格尼爾似乎猜到了凝哲那發散的思維，當即出口打斷了他的幻想，接著開口：“非常明顯的一點，他熟悉霍爾，並且了解這股力量他應該就是黑暗世界的人。”

  “黑暗世界？”凝哲一愣，隨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岡格尼爾，接著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很遺憾，我沒有從地脈的記錄中得到這個玩意的任何信息——如果說他的確是從黑暗世界來的，那麽現在的他已經近乎於拋棄原本的身份了。”

  “.”

  聽到這話，岡格尼爾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見狀，凝哲笑了笑，隨後看向那棟塑形而成的屋子。

  感受到其中隱而不發的強大力量，他的表情逐漸沉了下來。

  “霍爾.”

  凝哲喃喃自語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