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穴。
冰鑄巨劍落下後,下方就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岩龍蜥的怒吼和周圍岩壁的震動都消失不見。
同時,大量的水霧從下方蒸騰出來,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位於上方的江果和重雲都無法看清楚下面到底情況如何。
不過他倆似乎都很有耐心,又或者說非常有信心。
那些古岩龍蜥在感官和思維都受到干擾的情況下,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轉換自身的元素屬性,那麽它們就會結結實實的挨上這麽一擊。
這一擊的威力超出了江果的預料,哪怕他處在影響范圍之外,依舊能夠感受到冰劍爆裂時的威力。
想必這種手段就是奧賽爾一戰時,重雲和寧彧共同施展的那一擊。
當日便可封凍整個近海,如今有些歲月過去了,重雲的控制力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冰鑄大劍毫無瑕疵,就像是最精巧的工匠鍛造出的那樣。
“重雲,你還好麽?”
透過濃濃的水霧,江果對著對面開口道。
“我我還好。”重雲似乎被水霧嗆到了,輕咳了一聲後接著開口:“只是有點脫力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的是”
隨後,他看了一眼下方,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寂靜是一個好事,因為這毫無疑問代表著岩龍蜥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但同樣的或許也是個壞事,因為石祁也沒有任何動靜。
“確實。”
聽到重雲那有些擔憂的語氣,江果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下方。
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揮了揮手,風元素從周邊湧來,將空氣中漂浮著的水霧吹散。
哢——
隨著水霧消失的那一刻,最底部的一個兩三米的柱形冰塊碎裂開,隨後石祁從裡面走了出來。
“.”
從冰塊中離開後,這位倔強的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被空氣中彌漫的水霧給嗆到了。
“咳咳咳!”
連著咳了好幾下後,他才長舒一口氣,接著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
“好幾年沒有打過這種仗了啊.上一次如此搏命是什麽時候呢”
地面殘留著一些冰渣,但對於石祁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他現在真的很累,需要得到充足的休息。
哪怕此刻他屁股下面就有幾塊冰渣,他也屹然不動。
“看來沒事.”
江果咽了咽口水,沒想到這位方士世家的家主居然這麽強,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啊,祁叔果然沒有留手.”重雲倒是放松似的呼出了一口氣,有些感慨的說道:“果然只要給予他適配的元素力,他就能夠根據現場臨時反應出全新的術法。”
“等等,你是說這招是他臨場做出來的?”
聞言,江果大受震撼。
這種級別的防禦性方術甚至已經快要接近群玉閣的防禦陣法強度了,江果原本還以為這是石祁壓箱底的能力,但看重雲的意思,這似乎是石家主即興想到的?
那這是否有點
作為一名戰士,石祁的天賦是不是有些過於強大了.
“沒錯。”重雲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根據權叔所說,祁叔當初被老家主獨自派往北境歷練,他的成年禮就是一張長途旅行的票據。”
“在那個凶險之地待了十幾年後,祁叔得到了神之眼,同時一身術法也出神入化,實力一躍成為了石家最核心的那一類。”
“既然是有著如此背景的強者.那為什麽石權還要一門心思扳倒他呢?”
江果就有些不解了,哪怕僅僅憑著這些經歷,石祁就算不是老家主欽定的傳人,他也必將是核心成員。
這種人物,其他勢力供著還來不及呢,他們居然想著要扳倒他?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重雲搖了搖頭,他本身就不甚在意這些東西,他也懶得去想。
“.算了。”
江果看向下方,水霧已經被驅散的差不多了,能見度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情況。
此時此刻,下方的兩隻古岩龍蜥無力的垂到在地面,身體有著微微起伏,似乎在象征著它們氣息未絕。
而它們身旁,數十隻岩龍蜥倒在地上,渾身長滿了冰刺,生機已然斷絕。
——果然。
在藥劑的影響下,這些岩龍蜥甚至連最基本的防禦手段都沒有做,而是直接無比瘋狂的攻擊著其他生靈。
在本能的驅使下,它們最終完完整整的挨了冰鑄大劍以及冰爆的攻擊,此時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留下這麽一句話後,江果先一步跳了下去,風之翼展開,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地上。
“嗯,好。”重雲也緊隨其後,來到地底。
來到地底後,他們非常默契的沒有去管坐在地上調養自身氣息的石祁,而是直接來到了古岩龍蜥的身旁。
兩隻龐然大物氣息尚存,但它們似乎已經失去了對周圍感知的能力,哪怕江果已經站到了它的眼前,它也沒有任何動作。
就這麽倒在原地,像生命馬上走向結束時的疲軟生靈。
“身軀已經不堪重負,但意識尚存.不錯,這種狀態是最合適探查情報的。”
江果只是看了一眼,便確定了眼前這隻古岩龍蜥的狀態。
隨後,他拿出了一個類似於針筒的設備,毫不猶豫的將其插進了古岩龍蜥的軀乾。
針尖刺入其軀體的一瞬間,古岩龍蜥發出一絲哀鳴,淡金色的能量團從針尖蔓出,被收縮進了針筒內。
“嗯”江果的表情平靜如水,他的語氣同樣如此:“它的意識仍受另一個存在干擾,但隨著其身軀的衰敗,這股干擾也在不斷減弱。”
“.”
重雲一言不發,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一直沒有個正形的樞密院特工有點陌生。
又或者說這才是一名樞密院灰衣特工所該有的樣子。
“除此之外.其軀體內是否有異變呢”
江果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在檢測完這個東西後,他又將手貼上了古岩龍蜥的鱗甲。一些輕微的風元素隨著破裂的鱗甲鑽進了它的軀體內,開始在裡面肆意的竄動。
幾秒後,江果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就像一個剛剛完美完成手術的醫生,江果帶著笑容看向重雲。
但他說出的話卻並不符合他的笑容。
“重雲。”他說,“我們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