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南書房內!
大清新任太后博爾濟吉特氏,抱著年幼的康熙,坐在珠簾後。
堂下,鼇拜等人激烈的討論著對策。
“明賊進犯天津,震動京師,我大清絕不能避戰,而讓天下人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鼇拜表現的非常的強勢,因為他決不能接受大清的虛弱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如果明軍殺到天津了,但大清卻是避而不敢戰,讓天下人怎麽想?
如果這都不敢迎戰,大清賴以為依仗的八旗兵,還有臉自稱滿萬不可敵嗎?
八旗兵天兵無敵的虎皮一但被撕下,大清如何還能統禦天下?
說白了,讓明賊在天津待著,其實問題不大。
明賊是浮海而來的,後勤肯定受限,兵力也不會有多少?
就那麽點兵力,別說威脅京師了,怕是連天津都打不下。
說白了,基本上沒啥威脅!
但是,明軍登陸襲擾天津這招,他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對滿清來說,是真的惡心啊!
天津是京城的門戶,大明登陸天津,就和堵了大清的家門沒啥區別。
索尼開口說道。
“是該發兵天津的!”
“無論如何也要將明賊重新趕到海上去。”
“並且還要盡可能的封鎖消息,年關將近,無論如何不能叫明賊的來犯,影響到我大清治下的安定。”
遏必隆開口說道。
“調登州水師入衛天津,擊退明賊水師如何?”
遏必隆覺得,大清即使把明賊給趕下海了,可一直被明賊堵在天津外海,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若要天下百姓繼續對大清充滿信心,那麽將明賊水師擊退,靖平海疆,也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費揚古眯著眼睛說道。
“本王可以親自去天津走一趟,將明賊驅退!”
在費揚古看來,明賊敢膽大包天的進犯天津,那就是在找死。
只要大清發兵討伐,就斷無不勝之理!
再加上戰場還就在京城左近,眼皮子底下。
這幾乎是白撿的功勞,他如何能夠不要?
所以,費揚古站出來搶功了!
鼇拜等人蹙了蹙眉,但還是開口說道。
“王爺有心掛帥,自然再好不過!”
“只是,進犯天津的明賊不過是疥蘚之疾,朝中也非是沒有大將可以領兵,安敢勞動王爺?”
“若連這樣的小事都需要王爺親自出面,豈不是讓天下人嘲弄我大清無人嗎?”
鼇拜態度委宛的表示了拒絕。
費揚古眯著眼睛說道。
“嗯,鼇少保所言有理!”
“既然如此,那便讓小兒輩去領兵驅賊吧!”
費揚古一言,讓想要自己去領兵平賊,白撿一功勞的鼇拜臉上的表情一滯。
費揚古的話都說到這裡了!
他要是再站出來請戰,豈不是在主動給自己降輩分嗎?
將鼇拜的表情盡收眼底,費揚古旁邊的一人開口說道。
“要我說,便讓辰泰領兵去天津平賊吧!”
辰泰,是費揚古的兒子。
也是下一任的正藍旗旗主。
如今正是需要軍功履歷的時候。
費揚古聞言眼睛一亮,微微點頭說道。
“可!”
見費揚古如此表態,其余人也就不好再提出反對意見了。
一人一言,便將事情給徹底敲定了下來!
然後便是商議調兵的事宜!
鼇拜親自拍板,從京城抽調滿蒙馬隊三千人。
且從北直隸各地抽調精銳綠營兵萬人。
用於平定進犯天津的明賊。
隨著一條條命令從京城發出,整個北直隸的上下官員,兵丁都被調動了起來。
密雲,昌平,保定,真定等地的綠營兵,順著官道,向著京城集結。
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官道上,到處可見清軍的綠營馬步兵行軍的身影。
京城內,清廷的滿蒙馬隊也在迅速集結。
內城外城的八旗女眷們,見自家的兒郎要被抽調去戰場,一個個都是哭天搶地,表現的極不願意。
近幾年來,大清連著吃了好幾場大敗仗,甚至丟了整個南國。
在這個過程中,南方的八旗軍幾乎全滅!
八旗的圈子就這麽大一點,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誰家能沒個親戚死在戰場上?
前些時候,南征大軍才剛剛出發,朝廷征走了她們的兒子丈夫,直到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戰情傳來。
如今朝廷又要聚兵出征,又要征走他們剩下的兒子丈夫,她們如何能願意的了?
但是,不管這些八旗婦孺願不願意,卻是並不能改變朝廷的政令。
一道道命令下達,城內的八旗大爺們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只能是披掛好甲胄,牽著戰馬去校場集合。
準備隨軍出征!
……
明軍在大沽口登陸之後,嘗試進攻天津不克!
也就沒有再強攻天津,而是收兵退回了灘塗地帶。
開始圍繞著清廷在大沽口的炮台,修建起了防禦工事。
準備要在大沽口,依靠著艦隊的艦炮支援,來應對清廷的反撲。
他們這隻奇兵在大沽口能堅持的時間越長,吸引的清廷兵馬越多,就越能為南方的戰事減輕壓力。
為江南決戰加一塊砝碼,讓勝利的天平更向大明傾斜!
這便是此次大明發動環渤海行動,最終的目的!
明軍將一袋袋水泥,以及提前準備好的磚石木料等運下船,專司建設的工程兵們,開始裡裡外外的忙碌了起來。
一條條壕溝逐漸成形,壕溝與壕溝之間,密布胸牆,陷馬坑,陷阱,以及各種防禦設施。
一個個用水泥磚石修建的暗堡,炮台所能形成的交叉火力,可以覆蓋整個炮台的進攻面。
一條條戰艦在大沽口外一字排開,黑黝黝的重炮炮口,瞄準灘頭的方向。
一座簡易的要塞,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被一點點從無到有,修建成型。
一門門小口徑的輕型火炮被從船隻上卸載了下來,安置到了要塞內的炮位上。
之所以隻運小口徑的輕型火炮,是因為重炮火力支援可以由艦炮來擔任。
再者,要塞內只有小口徑輕型火炮的話,等到要撤離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畢竟,重炮轉運起來可就太要命了!
動輒幾千上萬斤的東西,可不是說搬就能搬到動的。
許山趴在一處灘頭上的凹陷處,目光炯炯的眺望著天津城的方向。
仔細觀察著那堵低矮的城牆,盯著城內清軍的動向,免得城內的清軍趁明軍立足未穩之際,反撲大沽口。
一陣寒風自海面吹來,濕冷的感覺仿佛要浸入人的骨子裡。
許山裹緊了身上的軍服,打了一個寒顫。
他是南方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北方冬日的嚴寒。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終於熬到了換班的時候。
許山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轉頭望去,就看到了大步走來的湯阿仁。
“連長,您怎麽親自來了?”
許山從地上爬起,向湯阿仁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