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羞退粘罕(4)
粘罕突然縱聲大笑。
他在馬上拱手道:“宋使果然氣勢不凡,某領教了。既然如此,某奉我大金陛下之命,請宋使啟程赴我上京!”
“且慢!”王霖淡道:“我使團何在?速速釋放我大宋使團,與我同行!”
粘罕眸光陰沉,緊盯著王霖:“宋使,莫要挑戰我的耐性,你不要以為,我就真不敢殺你!”
王霖冷笑:“粘罕,這天下之大,能殺我者,尚未出世,就憑你,還不夠份量!”
粘罕終於忍不住暴怒起來。
他十幾歲跟隨阿骨打出征,十多年間縱橫北境,堪稱無敵。
即便是在金國開國這一大票猛人都健在人世的大環境中,他仍然是金國為數不多的頂尖猛將,萬夫長中的頭名,方面軍的主帥。
即便號稱女真第一勇士的完顏婁室,也從不敢小覷他。
粘罕仰面狂笑,大喝道:“宋使,那伱我便戰上一回!若你能勝我手中狼牙棒,某便放你使團,護你宋使一行平安抵京,否則……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我粘罕取你性命!”
粘罕縱馬衝來,當頭就是呼嘯一棒。
王霖長槍一橫。
金人的狼牙棒本就是勢大力沉的兵器,況且粘罕天生力大無窮,力量加上兵器本身的份量兼具物理學慣性,匯聚起來的綜合能量可想而知。
粘罕面露獰笑,心道這是你小兒自己找死!
金國開國21猛將中,除完顏婁室外,沒有人敢與粘罕如此正面硬碰硬。
去年契丹勇士耶律休憑就在馬上被粘罕一棒砸死,腦漿崩裂。
哐當!
劇烈的兵器碰撞聲震動前排軍卒的耳膜嗡鳴作響,誰都沒想到,粘罕的狼牙棒被蕩起在半空,隨著粘罕一聲惶然的驚叫,隨即那狼牙棒竟又脫了手飛去。
粘罕真的是心膽神喪。
他方才直覺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反彈過來,他的雙手虎口瞬時震裂血流不止。
而盡管他已經拚盡全力握緊被蕩飛的狼牙棒,奈何還是控制不住雙手的顫抖,直接導致兵器脫手。
嚴格意義上講,兩人並未曾真正交手。
這是這般摧枯拉朽的力量,已經徹底摧毀了粘罕的鬥志。
他知道對方絕非自己所能力敵,也許完顏婁室或可一戰。
粘罕意欲打馬衝回己陣,卻不料王霖倒手提槍,順勢槍杆擊打在他的後背腰間,粘罕慘叫,翻身落馬。
金軍大驚失色,百余金兵即刻縱馬馳援。
王霖拍拍手,撥轉馬頭,返回己方。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未曾把粘罕放在眼裡,因為粘罕的武力值低他太多,大概與李逵相當。
但此人智力屬性不低,表明他的長項還是在於統兵作戰上。
僅僅一個照面,就將大金國名將粘罕掃落馬下,這等勇將,難怪宋人稱之為“伏虎神將”!
金人雖然殘暴彪悍,但也最崇尚力量和強者。
王霖雖是宋人,但此刻表現出來的力量以及超強戰力,已經引得金兵目投驚懼之色。
……
馬擴及使團其他成員終被釋放。
粘罕羞憤而走。
今日一戰,將成為他必生的恥辱!
護衛大宋使團的金軍就剩下猛安納蘭的不足兩千輕騎。
大宋使團一路朝東北方向行進,有納蘭的人馬相隨,沿途金兵要塞皆開關放行。
這一路上王霖再也沒有見到粘罕,直至在七日後使團正式抵達金國上京,他才在上京外十余裡處再見奉命出來迎候的粘罕。
在此時堪稱苦寒荒僻的東北松嫩平原上,上京城堪稱是獨一無二的一座大城。
城垣版築,由護城河環衛。
雖然上京模仿大宋東京建造,但因為建城時日尚短,實際城防設施並不齊備,城牆更是低矮,中間多處以木柵欄替代,根本缺乏一個大國帝都的氣象,勉強算是個繁華的人類定居點吧。
關鍵是商賈往來稀少,人口也不多。
城內居住的基本都是金國權貴及其護軍和奴仆。
上京城依托巍峨群山而建,面前就是奔流不決的虎水。
定都在此,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西進可直搗遼國上京、中京和東京,東撤,可隨時隱入茫茫林海之中。
虎水臨岸。
夕陽西斜。
雖是盛夏七月底,但此刻的氣溫已然隱隱寒氣逼人。
大宋使團在此扎下營寨。
王霖眺望著對岸那環繞上京而建、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的金軍圓頂帳幕,心頭感慨。
在這種惡劣自然環境下生存並成長起來的金人,其耐受力和戰鬥意志,肯定遠高於養尊處優的宋兵。
親歷親眼見到金人上京以及這圍城而居的金軍大營,還有那曠原上來去縱橫的成群戰馬,他更對未來的戰事心生憂慮。
實際由此也明白,為什麽金人拚了命也要南下入侵大宋。
女真人想要換一塊繁衍生息、安居樂業的富庶土地啊。
依舊一襲男裝的慕容婉兒取過一面披風,輕輕為王霖披在肩上。
此時,數百金兵飛馳而來,打頭的正是粘罕。
粘罕在馬上哈哈大笑道:“宋使,我皇有旨,今日天晚,還請在此安歇,明日午後,請宋使和使團入城,拜謁我國陛下。”
粘罕神清目朗,仿佛並不曾有過什麽羞辱一般,他翻身下馬,倒是很認真衝王霖施了一禮。
他雖仍舊瞧不起宋人,但對於王霖,卻是打心裡敬畏。
“粘罕見過使君!”
他這回竟喊起了王霖在大宋的官職。
王霖淡然一笑,也拱手道:“如此,便謝過粘罕大都統了!”
“使君,我大金這京都,與你那宋國東京相比,如何?”粘罕朗聲一笑道。
王霖輕笑:“不知粘罕大都統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粘罕大笑:“當然是實話了!”
“單以城池而言,貴國這帝都,怕是連我那青州城都不如。”
粘罕也不惱火,靜靜與王霖並肩站在虎水岸邊:“我大金立國不久,自不能與你立國數百年的漢人王朝相比,不過,我上京城雖簡陋,卻沒有人能攻進城去,使君可知為何?”
王霖默然不語。
粘罕自顧又道:“我大金勇士誓死捍衛王庭!人人悍不畏死!我大金子民人人上馬可戰,我大金騎兵滿萬則不可敵,對遼人如此,恐怕宋人也如是。”
“但使君神勇,粘罕心甚敬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