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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第290章 Act.19 Come On·來吧!
  前言:

  本性流露永遠勝過豪言壯語。

  [Part①·破防]
  萬用房間之中,勞倫斯·麥迪遜正在經受嚴酷的考驗。

  要返回香灣的零號站台嗎?
  黑手套已經死了!S272帶回來的屍體還沒來得及仔細查探!如果那個塑布袋子裡冰涼的肉塊就是蠅人,那麽代表我推心置腹的幹部們,只剩下了三個姑娘。

  杜蘭和弗拉薇婭沒有主動聯系我,她們還好嗎?

  葛洛莉倒是一直在與我報告城區的戰情,她值得信任嗎?
  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要將我逼瘋,想逃去一個令人安心的地方
  我已經十八個小時沒有合眼,埋在文件袋裡,幾乎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只知道簽章和寫字,卻忘記保養自己的靈體,修複自己的精神.
  恐怕杜蘭和弗拉薇婭兩姐妹已經趁亂逃跑了吧。

  不過S272還在我手中,在香灣的木棧堡壘零號站台裡,馬納那個狗雜種已經把所有[兔子洞]的位置都賣給了傲狠明德!我絕不能主動鑽進這些門扉之中。

  要是再碰上剛才那些詭異古怪的敵人,我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我在香灣的零號站台還留著最後一批死士,或許能在他們的掩護拖延之下,乘坐僵屍列車離開這座城市逃去其他地方。

  天國之門的發動條件十分簡單,也十分複雜——需要我的雙手去觸碰兩扇真實存在的大門,如果這扇門已經不在了,被人為破壞,或者移動了位置,這些變故極有可能讓穿越大門的人身首分離當場斃命。

  勞倫斯·麥迪遜如此想著——

  ——終於鼓起勇氣,向著恥辱且可恨的失敗之路,踏出了第一步。

  回到香灣,就代表著他要與部下作體面的告別,要與這十來年的辛勤耕耘,二十多年的販毒歷史,說一聲再見。

  當他來到木棧堡壘充滿潮氣的房間裡,整個零號站台上上下下一百多號兵員幹部依然各司其職,只有浦西帶著幾個貼身保鏢留在屏風露台之外,似乎在等待教祖回來。

  廣陵止息的隊伍沒有貿然進攻這座堡壘,雪明不希望看見沒有意義的流血犧牲——這座木質城寨就像是一個機關城,連接樓閣梯道的各個榫卯能根據教祖的靈能力量切換通路,但凡在他的視野之內,殺人機關無處不在。

  勝利的前夜是敵人反撲最凶最惡的時候,黎明到來之前,也是最黑暗的時刻。

  教祖不緊不慢的平複心情,回到了熟悉的理事櫃台前。

  浦西小妹緊張兮兮的攥住了S272的衣服,把闖下大禍的阿星推去屏風那頭。

  “教祖!這娘皮和葛洛莉殺死了蠅人!她們很可能是廣陵止息的奸細呀!”

  勞倫斯心如磐石,八風不動,沒有理會浦西的一面之詞,對S272問訊時,語速極快語氣卻平穩。

  “我要一個解釋。”

  小星星立刻把實話都說出來,把雪明吩咐的事情都逐一告知。

  “這家夥要給我喂毒藥!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他肯定是想把我迷暈了!大姐識破了他的詭計!把他殺了!”

  勞倫斯沒有說話,隻覺得莫名心焦。

  按照S272的說法,葛洛莉時時刻刻都在關注這個小妹,哪怕在朝不保夕的黑幫火並生活裡,依然視這份情誼如人生至寶。

  這種關系實屬令人羨慕,讓他不止一次想起了米力克——

  ——想起了他的執劍人。

  “這兩個娘們好大的狗膽!”浦西罵罵咧咧的:“居然敢殺小兄弟會的幹部!教祖,我這就”

  “閉嘴!”勞倫斯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如果能把S272當做談判籌碼帶上僵屍列車,在廣陵止息開始進攻之前,或許還能依靠葛洛莉的武力搏一條生路。

  小星星正想把蛋糕呈上去,掏罪證的動作做了一半,在勞倫斯眼中看來是那麽刺眼!心中的惱怒化為憤恨,厲聲大吼著!

  “夠了!S272!是我指示蠅人對你下毒!是我!現在你得聽從我的指令!你的小命在我手裡!”

  小星還打算演上幾分鍾,沒想到教祖倒是先破防了。

  “不裝了是吧?”

  這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幾乎擊碎了勞倫斯·麥迪遜的心理防線,短短的幾天之內三合鎮送來的大禮,緊接著便是一小時裡發生的諸多戰鬥。

  事到如今他不願再去講任何人情世故,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利益。

  他依然是那個精明的商人,與S272開出合適的價碼。

  “你與葛洛莉要站在我這邊,杜蘭和弗拉薇婭恐怕已經趁亂逃走了。你的大姐很厲害,如果你們護我周全,我必定會把代理人的位子交給你們來做。”

  “教祖!”浦西不理解,這兩個小婊子來到小兄弟會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怎麽突然就橫插一腳,變成代理人的候選者了!?
  屏風之外,蠅人是死不瞑目,他的顱骨碎片已經開始發臭,兩隻眼睛失血發白,落在塑布袋子的不同位置,被肢體壓得變形。

  阿星不假思索,立刻指向浦西:“我要她的命。”

  浦西·裴迪南臉色劇變,姣好的面孔扮作凶神惡煞的模樣,招呼保鏢圍了上來:“你說什麽?!你這個賤人在說什麽!”

  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小妹妹居然有一副如此惡毒的心腸,勞倫斯心神一振,像是突然從舊房間裡找到了丟失多年的寶貝。

  阿星立刻指著浦西·裴迪南,直言不諱說出真相。

  “我在博物館裡弄死了她的父親,她一定懷恨在心,而且照教祖您的說法,還有她的反應,要我們接管小兄弟會的生意,她一定是最不服氣的那個,我要殺了她。”

  這番話句句屬實——

  ——但還有一點私人恩怨。

  小星星記得清清楚楚,浦西·裴迪南差一些就害死了維克托老師。

  這個恐怖變態的女人還是紅糖廠的管理者,殺一千遍都不夠,如果能借勞倫斯的手除掉她,一定能給廣陵止息的兵哥哥們省下不少麻煩。

  教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可是時間不等人,這種精神與意志的考驗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這些人生至關重要的分岔路口,這些選擇題,他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裡,做了很多錯誤的選擇。

  浦西和斯塔斯只能活一個!
  殺死S272就等於和葛洛莉決裂,到時候不光是廣陵止息要取他狗命,還多了一個恐怖的殺手G117。

  殺死浦西就等於和舊部決裂,這姑娘的父親為小兄弟會打了一輩子工,女兒也要投身藍領階層,終於混出點人樣,卻要在這種關鍵時刻當做權鬥的犧牲品香消玉殞。

  “你來我身邊,浦西。”

  勞倫斯做出了選擇。

  浦西小姐立刻打起精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詞,領會的意,又反覆追問:“我要來您身邊?是什麽意思?”

  勞倫斯:“來到屏風之後,來到我面前。”

  能會見教祖,是整個小兄弟會至高的榮譽。

  浦西立刻像是決鬥比武中的勝者,與身側不懂事的小丫頭作獰笑,步子走得又急又快,她曾經幻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人生的終極意義似乎就藏在屏風的側門之後。

  只是在保鏢和小星星的眼睛裡,浦西·裴迪南踏進門扉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灘稀碎的肉泥。

  勞倫斯吐出一口濁氣,從精神力渙散的狀態中醒覺——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緊緊扼住命運的咽喉!

  拋棄舊部,逃離香灣。

  只要抓住S272,這個小姑娘是另一種火狐狸媚藥,能讓葛洛莉對自己言聽計從!
  與多年之前的那個雨夜一樣,在醫護所的大門前,保護著他的人,從米力克變成了這兩個姑娘。

  “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去!”

  不等保鏢們說什麽,勞倫斯立刻下令,遣散了悲恐驚懼的打工人,這些保鏢的眼神讓他作嘔——

  ——那種懷疑,那種不信任,那種被當做工具使喚,卻不肯甘心聽令的眼神,與白紙扇一模一樣。

  不過沒關系,這些工具已經不好用了,馬上就可以換成新的。

  勞倫斯語氣溫柔:“S272,越過側門,來到我面前吧。我已經幫你除掉了浦西·裴迪南。”

  小星星止步不前,望見門扉之後的碎肉稀泥,有種巨大的恐懼感將她包圍。

  勞倫斯·麥迪遜!這家夥殺人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對忠心耿耿的部下毫不留情!

  如果不是大姐大,恐怕這頭惡魔下一個殺的就是我呀!

  “你在等什麽?你在怕我嗎?”勞倫斯的語氣裡帶著點得意,似乎在品嘗這種恐懼:“對!你應該怕我!只有恐懼才能讓人服從!越過這道門!來見我!”

  小星星一步步走出去。

  勞倫斯諄諄勸誘喋喋不休。

  “對,信任我,接納我,像杜蘭和弗拉薇婭從小就能感受到這種恐懼,她們絕不敢忤逆我——馬上你也會像她們一樣。”

  一隻腳踏過門檻,阿星終於來到了教祖面前。

  教祖立刻張開雙臂,要擁抱新的女兒了。

  小星星捂著口鼻,看見那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教祖。

  那家夥的一條大腿剛剛長出來,身上都是血汙創傷,像是經過好幾場惡戰,或許精神意志受過打擊,已經費拉不堪,是最脆弱的時候。

  勞倫斯瞥見S272的裝束打扮,越看越喜歡——那個小姑娘依然穿著囚衣,對她自身的定位依然是囚犯,非常本分。

  “你在等什麽?來我懷裡,我立刻帶你登上僵屍列車,我們離開這裡。”

  小星星沒有靠近勞倫斯的意思,她緊緊握著手機,FOB電台與手機錄像將這一幕幕都傳回了大姐大那裡。

  接二連三的車輪戰幾乎消耗掉勞倫斯所有的耐心——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表情也變得冰冷。

  “為什麽你不聽話?”

  在上帝眼中,忤逆已是死罪,哪怕面對喝令不作應答,也要抽筋扒皮打斷手腳,才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為什麽?!你那種眼神是什麽意思?你在鄙視我?S272!我幫你鏟除了競爭對手!殺死了浦西·裴迪南!這是我與你施加的恩惠!你卻要辜負我嗎?!”

  “我在等海鷗的嘯叫——來吧!勞倫斯·麥迪遜,本性流露永遠勝過豪言壯語。”阿星站在屏風一側,與勞倫斯不過五六步的距離。

  [Part②·殺]
  海鷗的嘯叫?
  清水灣是一條地下河,哪裡來的海鷗?!

  勞倫斯猶豫的片刻,從屏風之外傳出銀河的槍聲,那就是古怪詭異的鷗鳥厲鳴!

  亞音速彈頭擊穿屏風的瞬間,雪明已經鎖定了勞倫斯的位置,身居木棧堡壘的高點對露台之下肆無忌憚的傾瀉著火力!

  子彈連續命中一點,敲碎防彈玻璃的同時,勞倫斯又回到了熟悉的地獄裡!
  與黑手套最後幾次聯絡,從無線電中傳出的鳥叫,便是這種奪人性命的音符!
  破碎的屏風夾帶著流彈幾乎將他打成了篩子!他在木棧堡壘的露台走道翻滾,兩條腿千瘡百孔,身體的內髒暴露在空氣中,一隻眼睛也瞎了,卻沒來得及死!
  銀河潑出去四個彈匣的火力,兩百余發子彈將這威風凜凜的教祖打成了漏水的破布娃娃,幸是身上的重甲保住一條狗命,能讓勞倫斯癱在走道木板旁去看一眼荷花池裡的遊魚。

  他翻滾著,一點點爬進露台的門廊處,心中卻只有後悔,後悔為什麽要將辦公室修在如此開闊的地方,原本他隻想在談生意時多看一眼領土的美好風光,好比現代社會鋼鐵叢林中高處不勝寒的寫字樓,總要撤掉家具,做出巨大的落地窗,像成功的企業家那樣,看一眼窗外繁華的大都會。

  這綿密如雨的子彈讓他失去了肉身迎敵的作戰能力,只能借用魂威超能來殺敵了!

  可是敵人在哪裡呢?

  從彈道來看,似乎是站台西南角的哨塔射來的。

  那裡應該是整個零號站台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是廣陵止息的人嗎?!
  不對!為什麽S272沒有中槍?!
  後知後覺的勞倫斯終於幡然悔悟!

  他就像是希律王,在莎樂美的蠱惑下殺死了忠心耿耿的部下!

  把蠅人送去S272的房間,簡直是羊入虎穴,給人家送了一份大禮!
  浦西·裴迪南被他親手殺死,換來的只是葛洛莉冰冷無情的子彈!
  “杜蘭!!!”

  勞倫斯咆哮著,從傷口中迸發出更多的血,因為怒極血壓突增又恢復了一些行動力。

  這半年的隱忍,他無時不刻都在觀察黑德蘭皇家大酒店裡的兩個小女兒,只怕她們被競爭對手殺死,只怕她們因為意見不合感情破裂而分道揚鑣。

  可是杜蘭送來的這份禮物,現在要來取他性命了!
  就在一分鍾之前,他勞倫斯還傻乎乎的,還信誓旦旦的要與S272保證,要把小兄弟會代理人的位子當做談判籌碼!
  一種巨大的恥辱又一次將勞倫斯的心防狠狠撕開。

  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陷入滅亡之前的瘋狂。

  “冷靜下來!麥迪遜!冷靜!”

  他就像個吸食過毒品的癮君子,卻要強行安撫自己暴躁的精神,他的求生意志堅韌無比,把肉身的劇痛當做鎮靜劑來用。

  時不時響起的鷗鳥嘯叫讓他膽戰心驚,子彈轟在木梁房柱旁,想把他從陰影中逼出,逼迫教祖作出更大的動作,好鎖定目標一擊斃敵。

  “報仇是沒有意義的!”勞倫斯在茶室爬行,他身體各處骨折,血液流失接近一千八百毫升,馬上就會失去意識,從醫療包中掏出最後一點萬靈藥,找到安全的地方,就立刻對脖頸扎下。

  甲胄的凱夫拉和碎鋼片幾乎和他的授血肉身長在一起,劇痛與瘙癢要把這頭惡魔逼瘋了,但他依然要繼續活下去!

  只要活著,只要能活著,財富、權力還有土地都會回到我手中!

  勞倫斯如此想著,搖搖晃晃的站起,又讓突然碎裂的大茶缸嚇了一跳!
  銀河的子彈敲碎了茶室的櫃台,擊穿了茶缸,打在鏡子上。鏡中有勞倫斯的倒影!

  “這就是最後一槍!這就是最後的霉運了!”勞倫斯·麥迪遜猖狂笑道:“人生時運有高低!果然我命不該絕!冥冥之中老天爺也在庇佑著我!幸運女神會眷顧勇者!只要我繼續掙扎!就絕不會死在這裡!”

  與此同時,零號站台的各個部門亂成了一鍋粥,警報響起的同時,雪明放棄了狙擊高點,向著教祖追趕而來。

  勞倫斯先生沒有功夫去處理身後的S272,只要堂會的打手能拖住敵人,他就可以乘坐零號站台的列車離開這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更多的萬靈藥.然後去月台.
  等等!等一下!
  她為什麽這麽快!

  通向萬靈藥庫房的道路被一個漆黑的影子撞開,那便是無名氏大姐大的身影,一道奪目光焰砍開木質牆壘,帶著恐怖的聲威進入堡壘內部。

  勞倫斯隔著五十來米的距離,中庭天井對面的走道,就看見葛洛莉與他遙而相望——刹那的猶豫!灼熱的子彈鑽破百葉窗,打碎了回廊的木牆,震飛了勞倫斯的頭盔!
  與鋼盔長在一起的頭皮都被撕下,勞倫斯幾乎嚇得臉色發白,卻再也不敢往庫房去了!

  只聽中庭對面交戰的聲音,他佝著身子試圖呼喚魂威去偷襲葛洛莉!

  與G117交戰的打手有十數人,在那種開放型場景裡,似乎天國之門找不到任何插手的機會!沒有門可以用!
  教祖看得清清楚楚——

  ——那恐怖的怪胎在屠殺他的兵員。

  起初四五條槍在寬敞的廊道中被葛洛莉的景光反製爆殺,留下一地手指和碎鐵。

  堵在身後策應的夥伴悍不畏死,往前奔走佝身攔腰,要以死相逼製住葛洛莉,黑無垢長靴一個斯巴達踢!
  爆裂的顱腦破片幾乎變成了一道血液所造的扇子,直接摧毀了先鋒兵的戰鬥意志。

  勞倫斯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連滾帶爬遏製住所有僥幸雜念。

  “天國之門!帶我離開這裡!帶我去月台!”

  一頭撞進茶室的小櫃子裡,終於從零號站台的行李櫃中勉強的鑽出來,像一條狗鑽出了狗洞。

  看見煙霧飄搖蒸汽繚繞的火車,勞倫斯的心剛剛落回肚子裡。又聽見身後陰魂不散的鷗鳥厲鳴。

  往月台接引道路的走廊看去,一扇扇窗戶多了十數個血手印,小兄弟會的兄弟死得乾淨利落,有撞破玻璃掛在窗邊,有身中數槍血肉橫流,一顆腦袋滾出去老遠,脖頸的傷口也被滾燙的大劍燙成平整的焦炭,落進月台的鐵軌。

  勞倫斯眼神炙熱,在廊道的出口,那是他唯一殺死葛洛莉的機會!那道門他已經摸過了!
  心念一動,他便矗立在結實牢靠的月台梁柱之後,通過掩體暗中觀察著。眼看葛洛莉一路走,一路殺,終於來到接引通路的大門前。

  可是下一秒——

  ——那個女人迸發出來的魂威敲碎了牆壁,是破牆而出!

  “居然根本就沒打算走門嗎!”勞倫斯失聲尖叫著,雙手捂著下巴,像個小姑娘那樣委屈到流淚了!

  從火車上跳下十來個打手幫工,要為教祖博取最後一點逃跑的時間。

  當頭的那個氣勢洶洶的往前跑,拉動湯普森衝鋒槍的槍栓,抬起槍口就中彈倒地,天靈蓋飛到了配電室的櫃子上。

  雪明打空了最後一顆子彈,立刻丟開銀河與景光,她身上臉上全是血,面對數十條槍械時隻想抱頭衝刺,追上勞倫斯·麥迪遜。

  子彈轟中防彈囚衣和芬芳幻夢,也成功攔住這戰狂的衝鋒。

  打掉第一個彈匣,小兄弟會的人們終於明白,子彈對這娘們沒用!

  忠心耿耿的部下丟下軟弱無力的槍械,提起短刀和斧頭,要用肉身攔住這殺人狂魔。

  劈砍割刺的斧子匕首奔著G117的要害而去,人群圍成一個半圓,當頭兩位勇士逼向葛洛莉,兩手一輕叫人拿腕翻轉肩頂,手臂反折吃痛武器就落到葛洛莉手裡。喉嚨跟著一涼,血液便如瀑布一樣流淌出來。

  右手位的倒霉蛋叫葛洛莉一個入身投砸進人群裡,再爬起來時背上多了五六把刀子,走出去幾步就跪地斃亡。

  雪明沒有停,只是提起剛抄來的斧頭往前一擲,隔著三十來米的距離,勞倫斯的背心多了一樣小禮物,被斧頭劈得人仰馬翻,終於抓住火車的鐵梯,狼狽的爬上了列車。

  大劍抖起撩刺,只出了一招,這雙手劍就被窮凶極惡悍不畏死的打手用喉口和雙掌猛然夾住。

  雪明擰腕去拖割想拿回武器,後腦一疼,身後的敵人便攥住了她的頭髮——

  ——這些畜牲聰明得很,似乎知道[芬芳幻夢]的厲害,在眼睛看不見,肉身也感受不到的頭髮上作文章。

  只是這麽點東西還不夠!
  葛洛莉的腦袋一歪,跟著那隻大手的牽引力量回身低頭旋轉,刺中喉口的劍刃便迸發出鮮紅的濃湯來。

  她負劍割斷頭髮,戰劍貝羅格伯引燃了血紅的發絲,帶起周身四條斷臂兩個軀乾,雪明便脫身而出,留下一地屍首。

  最後還有一個年紀輕輕就來小兄弟會深造的怯戰小子。

  這年輕人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手裡沒有槍,看哥哥們被殺絕了,終於鼓起勇氣,擺出別扭的拳擊架勢,要為勞倫斯·麥迪遜獻出生命。

  雪明氣喘不止,只是多說了一句:“讓開。”

  年輕人沒有說話,腦子裡隻想著榮華富貴,朝著看似虛弱無力彈盡糧絕的目標奔跑出拳。

  雪明從地上撿來槍械,將這小子打成了法式奶酪。

  列車緩緩離開零號站台——

  ——勞倫斯·麥迪遜在打手的幫助下拔出背脊的斧頭,傷口深可見骨,血液四濺紛飛。

  他疼得哭喪,又開始謾罵,聲音也漸漸虛弱。

  “沒用的廢物!廢物!”

  終於往窗外看了一眼,像是驚魂未定。

  “我們甩開她了?對不對!?”

  幾個打手圍繞在教祖身邊,領頭的那一位搖搖頭,也是滿頭冷汗的樣子。

  勞倫斯紅著雙眼,怒目圓瞪。

  “她追不上來,對不對!?對不對!人不可能跑得過火車!對不對!”

  打手:“對對對!”

  教祖松了一口氣——

  ——直到列車駛出零號站台的窩棚,從司爐房室和火車頭的車皮頂部,傳出一聲恐怖的震動。

  好像有什麽東西,跳到僵屍列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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