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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第508章 Round4 Man In The Mirror鏡中人
  前言:

  救一個人,就是救了全世界。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

  [Part·死亡證據]
  故事要從這裡另起一段,讓我們來到沿江風光帶,來到二號遊輪。

  船長的臨時辦公室裡,托德總管坐在主人的位置,他耍弄著柔韌的指頭,看著它慢慢伸長,然後勾住桌上的杯盞,把血釀酒液送到嘴邊。

  像他這樣的授血單位要定期補充元質,要調整身體的“含人量”,有許多災獸混種也是如此,貧賤人家隻吃得起佐餐劑,如果富貴一些,就會想方設法去購買人血。

  人類對授血單位而言,就等同於維生素對人類。一旦聖血失衡,他們會爆發恐怖的獸化病,會被維塔烙印折磨致死。

  “東西還沒弄到嗎?”托德總管很生氣,在烈陽堡城區廣撒網出重金,招募勇士尋找寶物——要撈到催情藥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

  喬治·約書亞要控制江白露,為了保證會長大人的計劃萬無一失,這活計就落到了托德手上。

  俗話說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托德不是什麽勞倫斯·麥迪遜,烈陽堡也不像那遍地長蘑菇的白龍縣清水灣,在這種寒冷的北地想要尋找製毒作坊,要找到類似火狐狸的色胺藥物是難如登天。

  這就是公司的壞處了——

  ——它辦起事來雖然章程清晰,制度明確,總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烈陽堡各個管轄區的戰幫各懷鬼胎,大家都是打工的,大家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除了蘿卜哥所在的蟲眼兒幫,別的幫派都有自己的業務。

  最方便運毒走私的北地谷倉區麗藍大道是甲殼蟲幫的地盤,這些人喜歡放貸,不喜歡運毒。

  擅長製毒的水匪農戶們卻從來不想擴展業務,不搞科研創新,賣點以前的舊產品就能吃回棺材本了,還能把兒子孫子的棺材本都吃回來,沒必要去觸碰化學製劑做產業升級。

  想要弄到這種東西,只有極少數不怕死的亡命徒,願意深入其他戰幫的地盤,願意同時直面烈陽堡的黑白兩道——黑吃黑那叫[正常的商業競爭],白吃黑那叫[給民兵戰團交的保護費],這些風險托德可不會承擔,他隻管出錢。

  這一回,托德往外發布了三十二條委托,由各地的戰幫堂哥與幹部繼續向下分發任務。

  他與各個轄區的民兵治安官打好招呼,只要是幫托德辦事的人,都要高抬貴手放進市中心。像克裡奇耶娃與托德總管的友誼,就是這麽通過一次次委托,慢慢建立起來的。

  層層外包就有層層盤剝的中間商來汲取利潤,托德原單開價十萬八千八,到了二級管理人手中就變成了五萬八千八,再到地方民兵過一遍,地方戰幫過一遍,最後真正辦事的人們手中,完成這個任務,只能得到五千八百一十三塊。

  其中的一千三百一十三個輝石貨幣需要向烈陽堡繳納個人所得稅。

  綜上所述,這就是白鯊會作為公司形態的壞處——

  ——它的辦事效率遠不如零號站台,沒有教會作為主體,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核心來凝聚價值觀,不能明目張膽的把聖血當做教派教義和經書聖物。

  沒有這些東西,人們或多或少只能相信錢,只能把錢當做聖物。

  托德遲遲等不到催情藥,日歷翻過一頁,來到二零三二年的十一月二十日。

  二號遊輪的活動策劃沒有新活整,最近也不是節慶日,萬聖節的主題花燈還掛在船舶甲板上,每次活動主題都會持續半個月到一個月,屆時姑娘們會穿上各種各樣的情趣服裝,符合主題的成人展會來包裝自己。

  只是那恐怖的小醜面具搞得托德心煩意亂,他有種莫名奇妙的預感——

  ——如果拿不到這瓶催情藥,約書亞會長靠什麽來控制江白露呢?

  這個蠢貨,這個渾身上下連腦子裡都長滿肌肉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要遠離傻逼,分辨傻逼,利用傻逼,殘害傻逼。

  可是怎麽看喬治·約書亞就是個傻逼啊!

  要不是他擁有這種刀槍不入的神奇魂威,要不是他無懼火器,怎麽想這家夥都活不到現代社會的!這位永生者是依靠著強悍的靈能活下來的!
  可是這家夥偏偏要把這些都歸結於男人的氣概,歸結於男子漢的勇敢,是他的人格魅力?是他的卓越思想?是他的眼界?

  開什麽玩笑!他能對付烈陽堡當地的商會,能應付執政官,能欺凌弱小!這些優點托德都看在眼裡,也非常認可約書亞會長恃強凌弱的能力。

  可是真的要和無名氏正面硬碰硬?六年前的作戰記錄不會說謊呀!

  喬治·約書亞作為烈陽堡癲狂蝶聖教的股東,和當時治宰零號站台的教主一起,被無名氏碾得粉碎,槍匠甚至沒有出面——僅僅是戰王和其他幾位無名氏帶領著戰團,在一夜之間將零號站台殺得七零八落,如屠雞宰狗一樣。

  鬼臂羅恩跑了,約書亞會長卻沒跑掉,和戰王鬥將落敗之後,依靠這強悍的靈能變化肉身形態,最終成功逃脫。

  具體是怎麽逃走的,喬治·約書亞一直都不願意和托德提。

  托德也不敢問,上一位問出這個問題的總管,已經丟到河裡喂魚。

  “沒找到就沒找到吧。得隨機應變,我去接人了。”

  托德內心忐忑,約會時間已經定下,這次再怎麽說也不能推遲拖延了,如果喬治·約書亞真的能控制江白露,真的能把這個女人納入后宮,成為明面上白鯊會的壓寨夫人。那麽這家公司就是合理合法的!

  要是約書亞會長能再給力一點,和江白露生幾個孩子!
  哪怕傲狠明德來了,它也必須合理合法!

  自古以來,沒有什麽友誼比聯姻更牢靠,約書亞能掌控烈陽堡的生意,能決定這片土地上人們如何生活,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

  無名氏會向槍匠的家人舉槍嗎?不見得吧?!
  槍匠已經死了,在北境邊陲之地留下這個家族的血脈,想來戰王這對姐妹也會慢慢適應這種屈辱又幸福的命運吧,這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

  一旦她們變成男人的附屬物,就再也沒有自由,托德如此想著,終於覺得約書亞會長也不是百分百的純傻逼——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惡臭的領袖,可以去懷疑他的政治手段,但絕對不能懷疑他的政治智慧。

  想要讓無名氏的光環繼續照耀地下世界,傲狠明德就必須讓白鯊會也沾上這道光環,讓它富有神性。這就和中國古代牛郎織女的故事一樣,讓人不禁發笑。

  那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那麽牛郎也要沾上神性,因為織女是不能從神降格為人的,她要保持純潔,她沒有任何機會墮落為人,天神不允許織女墮落。連牛郎的幾頭牛都要升天,學會飛行,學會騰雲駕霧。

  似乎一切都像約書亞會長說的那樣——你只需要去征服,自然會大富大貴。

  托德實在搞不懂這些永生者的思維邏輯,他抱著既鄙視又敬佩的心情,來到拇指所在的酒店,在瓢潑大雨的籠罩下,他傳喚前台侍者,與拇指坦白來意,恭恭敬敬的迎接約書亞的新娘。

  這極有可能是約書亞會長翻身做主人的機會,原本他隻覺得約書亞會長瘋了——當喬治·約書亞臉不紅心不跳的講歪理,講出[如果你打不過一個女人,也殺不死她,甚至沒有任何機會擊敗她的時候,那就想辦法泡她,這是她們的致命弱點!]這些話的時候,托德隻覺得荒謬。

  可是真正到了執行的那一步,托德突然就釋然了,似乎有什麽心結解開了。

  如果一切順利,這位永生者成功上岸之後,托德也會跟著雞犬升天,他就是牛郎的那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要學會飛行!要跟著天神一起成仙了!

  先從電梯走出來的是拇指,這位全能之手的領頭人看上去十分落魄,他不像以前那樣意氣風發神采奕奕,似乎這麽多年來,全能之手的逐步衰敗讓這個中年人越來越沮喪。

  緊隨其後的就是江白露——

  ——托德盯得仔細,想從對方身上找到破綻,如果這婆娘是貨真價實的大姐大,那就糟糕了。

  可是看了半天,他並沒有感覺到大姐大的靈壓特征。

  白露身上沒有攜帶武器,也沒穿閃蝶衣,只是換了一身簡簡單單的休閑運動服。

  拇指上來客套幾句:“托德總管,久仰大名呀。”

  上一回拇指哥來到這地方,托德還沒發跡呢。只是五十六區的一個犰狳獵手,這算兩人第一次碰面。

  托德立刻擺出營業式假笑:“馬納先生!”

  他打開兩臂,與拇指親切的擁抱在一起,就好像多年未見再次重逢的兄弟倆。

  總管在前方帶路,往酒店大門去,一邊走一邊說。

  “約書亞會長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想為江白露小姐安排一場約見,馬納先生願意主動引薦白露小姐,這是一段善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馬納額頭冒汗,隻覺得托德這頭笑面虎十分恐怖,他難以想象一個操縱黑幫殺人越貨,害了無數家庭的雜種人渣,是如何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話的。

  要知道江白露的家人們,都是癲狂蝶聖教的死敵。

  托德總管非但沒有表達出任何敵意,這種如沐春風端莊得體的姿態讓拇指哥歎為觀止,這是在黑德蘭大酒店裡都少見的人精。

  拇指:“哦呵呵呵.舉手之勞。”

  托德接著說:“時間已經很晚了,恰好二號遊輪停業,船上沒有其他客人,約書亞會長就喜歡安靜,他一直都是個害羞且有些孤僻的人,呵.”

  “那二號遊輪也是我們白鯊會規格最高的,裝修最豪華的船,用來接待白露小姐,才配得上她的身份嘛。”

  “沒有其他客人來打擾,我相信約書亞會長一定能給白露小姐做好導遊工作,嗯?”

  講到此事,托德特地多看了一眼白露。
    江白露擠眉弄眼的:“害羞?孤僻?”

  托德主動打開傘,將拇指接到車裡,緊接著抬起手臂,要白露來扶。

  白露也是大膽,直接衝進了車輛後座,沒搭理托德。

  這讓托德有些尷尬,於是這位總管接著說——

  “——是的,他是個害羞的人,應該很像您的兄長,很像槍匠。”

  說到這件事,白露立刻紅了眼。

  那一刻托德總管隻覺得靈能激蕩,心底發涼。內心反覆確認著這種靈能特征——是的,她不是大姐大。一定不是,這種靈壓就像是凶巴巴的小狼狗,只會打奶嗝。

  “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白露罵道:“你說喬治·約書亞像我哥?放的哪門子屁?”

  托德並不在乎,依然是笑眯眯的,坐進駕駛室。

  “抱歉!十分抱歉!我知道槍匠剛剛離世,提起您的傷心事,是我的過錯。我這就帶您去見約書亞會長。”

  這輛勞斯萊斯啟動時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它是喬治·約書亞送給托德的生日禮物,如今用來招待白鯊會的貴賓。

  車子一路往沿江風光帶的南邊開,途徑二號遊輪時,白露內心緊張,也不知道嫂子能帶多少人來,現在喬治·約書亞的位置已經鎖定了!要是能抓住這個永生者,烈陽堡就能獲得新生!
  這些不老不死的強大生命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難以戰勝,而是看不見摸不著找不到也抓不住。

  他們願意隱姓埋名,願意在某個地方深耕數十年,哪怕是過著窮困生活來偽裝自己,僅僅只為了活下去,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出來作惡。

  [Part②·刑房]
  當勞斯萊斯的車標越過二號遊輪的船尾,沒有停留的意思——

  ——馬納終於驚醒。

  “托德總管!為什麽還往前開?”

  托德微笑著應道:“哦!今天的雨實在太大了,二號遊輪的裝潢都在甲板上,還在收拾桌椅和裝飾品呢!我們臨時改變計劃,去三號遊輪吧?”

  這個瞬間,江白露愕然失色,她在出發之前就給嫂子留了消息,喬治·約書亞的具體位置就在二號遊輪,可是為什麽會臨時變更約見的地點呢?

  約書亞已經察覺到了刺殺意圖嗎?
  這個老東西有那麽狡猾嗎?
  她本能要抓起手機給九五二七傳遞信息,可是一舉一動都落在托德總管的眼中,那對鮮紅的眼球就在後視鏡裡,緊緊的盯著她。

  “白露小姐,您要給誰發消息?是給您的家人報平安嗎?那就不好意思了,這場雨恐怕會讓您的手機信號受到一些影響。”

  烈陽堡的城區降水除塵系統由托德一手安排,地區降水也是一種無聲的暴力。這對白鯊會來說是非常實用的氣象武器。他們不用犯罪違法,就可以懲罰不聽話的戰幫。

  此時此刻,白露想給九五二七發信也成了問題,必須找到有線電話才行。

  拇指終於坐不住了:“托德,停車吧。”

  在這個瞬間,托德起了殺心——

  ——這老小子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癲狂蝶聖教的人麽?還是個原教旨主義者!
  他這次來,明明是想把江白露當做籌碼,交給約書亞換前程的!
  為什麽會臨時反悔呢?難道說這家夥真的想配合無名氏刺殺會長嗎?
  “我不理解,馬納先生,您是想帶白露小姐離開嗎?”

  拇指言辭閃爍,不敢正面應答——

  ——他知道事情糟糕了,要是就這麽把白露送去三號遊輪,無異於羊入虎口。

  九五二七聯絡戰團來搜查白鯊會,得有完整的搜查程序,搜查的對象是二號遊輪的成人情色產業,是白鯊會的附屬公司。

  可是要搜查賭場就不一樣了,性質完全不同了。戰團不會答應的,武力配置到人員調度,要指揮兩三百個戰團的兵員去重新制定作戰計劃,他們沒有備用方案。一旦出了差錯,就得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可是戰團願意為九五二七流血犧牲麽?
  在六年之前,神奇先生可以為槍匠流血,可以為大姐大犧牲。如今樹倒猢猻散,九五二七沒有那麽大的能力,槍匠與戰團的友誼止步於此。

  拇指:“我要帶她走。托德,最早說好的是二號遊輪,我們想去的就是二號遊輪。現在突然變卦,是你們失信在先。”

  托德終於撕破了臉皮:“你想死麽?馬納?你嫌自己命長?我們本來可以做朋友。”

  這麽說著,車速慢了下來,從風光帶兩側的道路靠過來其他車——都是戰幫的護衛車輛。

  拇指和白露已經被包圍了,前前後後八台轎車護送著勞斯萊斯繼續前進。

  “你覺得我會讓你們走麽?”托德神態悠然自得,握住方向盤的手也開始歡快輕松的敲打起節拍,尾指跟著高高翹起,十分得意,“在你主動聯絡我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經定下來了,拇指呀。”

  “你要認清現實,你只能做賊,想脫離癲狂蝶的掌心,投身傲狠明德的懷抱,也得先問問兄弟們同不同意啊。”

  “只有你一個人帶著這幾個孩子逃出生天,你讓我們怎麽辦呢?”

  “如果你敢胡來,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還望馬納先生.”

  話已至此,托德換回之前畢恭畢敬的語氣。

  “好好想一想,現在要殺掉你們簡直易如反掌,只可惜江白露小姐要香消玉殞。”

  “我們喬治·約書亞會長心善,他見不得有人流血犧牲,見不得生離死別。”

  “馬納先生,你想想自己的天職,你不救自己,也要救一救白露呀。”

  “救一個人,就等於救了全世界。”

  “這不就是全能之手,拇指的意義所在麽?”

  馬納臉色慘白,看著周遭車輛,前後左右嚴防死守,護衛車裡的打手們非常專業,裝備齊全,護甲槍械造價昂貴,哪怕是戰團的正規兵員都沒有這麽好的輕步兵武器。

  白露沒有說話,既然約書亞要見她,那就好好見一面吧!

  雪明大哥與她說過,她的元質不比大姐大差,那麽這理應是一場試煉!
  於是白露如此說:“走吧,接著開,別讓約書亞等太久。”

  托德松了一口氣,要是這位未來的白鯊會夫人鬧起小脾氣,以後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約書亞會長是個非常狠厲的商人,如果江白露的價值遠高於他托德,那麽托德就得變成垃圾狗屎臭蟲,用完就扔掉的廁紙。

  三號遊輪像是一座黑漆漆的摩天樓。

  碼頭附近還有其他船舶,來賭場消費的富貴人家都聚在一起,在賓客泊船區等待著,輪番登上遊輪的長梯。

  托德把白露送下車之後,也沒有主動為白露打傘,現在攻守易勢,他不必那麽小心翼翼的,往旁邊車隊喊來一位女保鏢,要這個女保鏢伺候白露。

  從黑漆漆的大眾車裡走下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高挑女人,撐著傘擠靠到白露身邊,拉開車門。

  白露起初並不在意,跟著賓客隊伍往前,跟在托德總管身後走了一路。

  身後突然傳出拇指哥的慘叫——

  ——只見戰幫的嘍囉扶起拇指,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拇指的兩眼翻白,渾身打顫,口中冒出白沫子,血絲要貫穿瞳仁。

  在拇指眼裡,這座碼頭上站了不少“老熟人”,身上帶著血淋淋的傷,似乎是從地獄的刑房爬出來了。

  從河流中翻騰而起的洶湧怨靈們,逐個爬上了岸。曾經死在葛洛莉手裡的聖教領袖們神態各異,他們塑造了戰王,他們成就了戰王,最後幾乎要與戰王“歸一”,變成戰王的倀鬼。

  他們矗立在河岸兩側,排成兩列長隊,擁在登船的長梯之前,似乎要前往天國一樣,也想登上這階梯。

  這個時候,白露下意識的看向身側的女保鏢。

  大姐大撐起墨鏡腿,看了一眼妹妹,隨後戴著皮手套的那隻手,以食指抵在口罩前,要小妹噤聲。

  這是江雪明離開死偶機關的第三天,說好三天之內殺了喬治·約書亞,那就一定要說到也做到。

  她們互相看著彼此,就像中間有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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