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前塵往事

  “我……呃……”

  耶律楚雄捂著被長劍貫穿的胸口，嘴角不停溢血，站在原地，雄壯的身軀搖搖晃晃。

  宋雲輕輕彈指，擊碎了他手中的小型陣盤。

  白衣一振，突然又消失在了城頭。

  城牆外，一處平坦的沙土地中。

  有兩個小的凸起悄悄出現。

  這凸起還沒來得及移動，一道劍光就已經斬落。

  噗——

  大蓬大蓬黃色的沙粒濺起，其中竟夾雜著鮮紅的血液。

  一個灰袍人破土而出，拚了命往遠處飛，卻被宋雲一步趕上，一劍穿心。

  那灰袍人身體一僵，艱難地轉過頭來，正是鬼殺宗的矮個武聖。

  他驚恐地問道：“你是怎麽……”

  宋雲沒等他話說完，就一巴掌拍飛了他的腦袋。

  “整天在附近鬼鬼祟祟，真以為我看不到你倆？怕把大魚嚇跑罷了。”

  再一腳跺下。

  高個武聖還在沙子裡就挨了一劍，正在地下掙扎，頭顱又被一腳踩碎，徹底身亡。

  解決掉鬼殺宗的兩名武聖後，宋雲身形飄轉，又回到了城頭。

  耶律楚雄此時還沒咽氣，癱坐在矮牆邊，感受著生命的流逝，不甘地問道：
  “你……究竟是誰？”

  宋雲緩緩舉劍，看了看劍鋒上的斑斑血跡，冷笑一聲。

  “殺盡城中十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死到臨頭猶不知，還自嘵嘵問姓名？”

  長劍橫斬，耶律楚雄的人頭高高飛起，雙目還在圓睜，緊盯著滿城的屍體。

  這位本該爭霸天下的武道巔峰強者，剛剛率領大軍出征，就早早隕落在宋雲劍下，出師未捷身先死。

  空中，黑氣徹底爆發。

  所有的棋子全部死在安西，本來簡簡單單的祭祀儀式，到現在都沒有完成，天鬼什麽好處都沒有得到。

  它徹底怒了。

  無邊黑氣強行滲進了安西的上方天空，化作一片滾滾烏雲，凝而不散，勢若山嶽將崩。

  黑雲壓城城欲摧。

  轟——

  黑色的雲山崩塌，傾瀉而下。

  無邊黑幕吞噬一切……

  五日後。

  許國各路守軍還在苦苦支撐，不料遼國突然退兵。

  二十萬大軍千裡迢迢趕來，仗打到一半，不聲不響的就撤了。

  許國守軍壓根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什麽計謀，沒敢大舉追擊。

  結果只能眼睜睜看著二十萬遼軍退回國境。

  這一場牽動天下的國戰，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更加突兀。

  許衡陽三人慢慢回過神來，親自趕往安西，查看情況。

  結果只能看到滿地的血跡，以及角落裡一件殘破的白袍。

  三人面面相覷，表情格外複雜……

  又過了半個月，遼國大元帥耶律楚雄身死的消息再也瞞不住了，被泄露出來。

  一位巔峰境界的武聖強者，還在鼎盛期，結果就這麽不聲不響地死了。

  舉世皆驚。

  殺死耶律楚雄的人究竟是誰，眾說紛紜。

  但根據之前的戰事推測，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位神秘的鬼殺宗宗主，宋白。

  許衡陽立刻燒毀了安西城中的那件殘破白衣，還製造了一些白袍劍客活動的假象。

  狐假虎威，世人懷疑“人屠宋白”依然還活著在，一時間都不敢對許國下手。

  但是，遠在夏國的誅邪衛主將曾浩英，卻是無比的惆悵。

  他感應不到宋雲的那塊身份令牌了。

  獨特的青石令牌與持有者的氣息相連，只要氣息在，主將就能遙遙感知到。

  氣息不在，意味著什麽，不用多言。

  耶律楚雄畢竟是武聖巔峰的強者，不是那麽好殺的，“宋白”八成是跟他同歸於盡了。

  誅邪衛剛剛吸納的一員虎將，就這麽隕落了。

  年邁的老將整日望著北方，長籲短歎。

  “誅邪衛，氣數盡矣！”

  ……

  時光長河上，流水匆匆，晝夜不息。

  嘩啦嘩啦，水花濺起，宋雲從河水中緩緩步出。

  在天鬼釋放黑雲的那一瞬間，系統成功鎖定了空冥仙尊的氣息，任務順利完成。

  宋雲也沒必要留下來跟一堆天魔天鬼死磕，扔了件衣服假死，便離開了那個風雲激蕩的時代，回到了“現在”。

  忍不住幽幽歎息一聲，心中感慨萬千。

  他在那個時代雖然隻待了不到一個月，卻跟許多人發生了交集，留下了大量因果。

  宋雲仔細盯著時光長河的水面，看歷史接下來如何發展——

  耶律楚雄的死，將“人屠宋白”的名聲推到極點，鬼殺宗也沾了光，凶名大振，接了無數暗殺任務。

  然而，鬼殺宗的高層已經被宋雲殺光了，根本沒人撐得起這個攤子。

  很快，鬼殺宗的虛弱就被各國高層感覺到了。

  又等了兩年，世上再也沒有人屠宋雲的消息，鬼殺宗那四大尊者也再也沒有露過面。

  各國高層心中漸漸有了猜測——

  遼國征伐安西的那一戰，耶律楚雄雖然戰死，但也將鬼殺宗的尊者全部擊殺！

  兩年時間，並不夠許衡陽、方仲、黃萍三人發展起來。

  許國，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各國打著許國朝廷和鬼殺宗勾結的名頭，紛紛發兵，將這個國家瓜分殆盡。

  許衡陽和黃萍戰死，許國宣告覆滅。

  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天才方仲，本來也逃不過各國尊者的圍殺，可卻被一個來自東海的神秘老者救下。

  後來，方仲在東海隱修，因為缺乏資源，之前又受了重傷，最後隻修煉到四次雷劫。

  幾十年後便壽元耗盡，轉世重生。

  他的下一世，赫然是負責經營玄機閣的千面尊者。

  鬼仙境界越低，轉世能攜帶的記憶越少。

  四次雷劫的方仲，轉世成千面尊者後，自然把“宋白”這個人給忘差不多了。

  但是，千面尊者在研究宋雲的情報時，心裡總忍不住升起惱火之情——

  好像曾今，有個類似的人忽悠了自己，還把自己坑的很慘。

  因此，玄機閣前期對宋雲的種種針對，皆是出於千面尊者的決定，滄海客根本不知情。

  ……

  許國滅亡後，中原一帶局勢十分混亂，有三個年輕人趁勢崛起。

  李楓、李梧、柳七。

  三人憑借天階功法《神通九變》，都擁有了不俗的武道修為，帶領一批民夫南征北戰。

  他們人手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

  最後，李梧晉升武聖，建立唐國。

  柳七不幸戰死，被追封為理國公，爵位世襲罔替。

  柳家人卻認為，先祖柳七在建國時功勞最大，更有資格成為唐王，一直懷恨在心。

  數代之後，理國公柳彪趁著唐璟王重傷，聯系國內外各方實力，掀起叛亂。

  雖然在國師章松鶴的乾預下，柳彪沒能坐上王位，但也成了國內最有權勢的人，風頭無兩。

  隨後，李庸率十五萬大軍進攻安西，試圖阻止李天陽的登基儀式。

  柳彪被宋雲親手斬殺。

  一段因果，徹底了解。

  ……

  柳彪發動叛亂時，河東道一角，偏僻的山嶺間，大唐王陵。

  一名氣勢威嚴的國字臉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坐在黑暗的陵室內，陷入了沉思。

  此人正是重傷逃亡的唐璟王。

  他看著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勢，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就這麽投胎轉世，他又不甘心。

  幸好之前聽了那位“宋青”的話，準備了復活的手段。

  可是，復活不比投胎轉世，需要的條件很多，必須有人幫忙。

  唐璟王身邊親信已悉數戰死，能抗衡天魔天鬼、還願意幫忙的，已經寥寥無幾。

  滄海客或許可以，但唐璟王一直不讚同滄海客隱忍的理念。

  在那個老頭子手裡，就算復活了，也只能一輩子憋屈地隱居，他不願意。

  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是不久前出現在安西、和宗沉淵並肩作戰、擊斃八名尊者的神秘劍客——宋青。

  可唐璟王對宋青了解太少，不知底細，不敢把自己的未來交給這樣的人。

  左思右想，始終定不下來。

  唐璟王心中煩悶，便在陵墓裡轉了起來，翻看著前兩任先王遺留的物品。

  他發現了開國君主李梧的劄記，信手翻閱。

  可才看到一半，唐璟王的手就不住地顫抖起來。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白衣青劍，自稱宋白，劍法凌厲無雙。”

  “一人鎮守安西，一招劍氣化雨，屠滅十萬許軍……”

  “《神通九變》，就是他傳給先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