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官上任
“宗主,你到底哪裡想不明白,說出來,讓大夥兒替你參謀參謀。”小半個時辰過去,右側第一位大漢坐不住了。
此人名為蒙震,宗裡宗外喚她三葉真人,雷震峰之主,身高兩米一,臉盤寬大包拯面,一隻手掌堪比半個蒲扇,與持藥同輩份。
“是啊,宗主。”坐在三葉真人隔壁的溪雲真人附和,“一人思寡,三人成眾,宗主年輕,天大的事情,還有我等前輩頂在前頭不是?”
溪雲真人原在門中頗具威望,後與桐玲爭五長老之位,棋差一招,一氣之下離宗歷練數千年,剛回來沒幾日。
雲遲掀起眼角瞥了眼溪雲真人,眸色不明。
“哼!”一聲怒叱突兀響起,中氣十足,來自一名中年女子,“還有臉回來,叛徒!也不知何處來的臉敢自稱前輩。”
“寧杳,說誰叛徒?”溪雲真人咬緊後槽牙,勉力壓製怒火。
這寧杳從前便處處與她作對,現今倒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大庭廣眾也敢出言相譏。
寧杳真人揚起高傲的頭顱,用下巴對著溪雲真人,“誰應說誰。”
“……你!”溪雲真人騰一下彈起,氣急,“寧杳,別以為我好欺負。”
“怎麽,你害死阿玲,還想殺我不成?”寧杳真人睨了眼溪雲真人,神色輕蔑,好似看臭水溝中的醃臢什物,“我寧杳可不怕你。”
阿玲天真良善,一生與人為善,除了溪雲,她想不出誰還會對阿玲下那樣的毒手,潛入宗門的黑衣人保不準就是溪雲。
“唰!”溪雲真人祭出命劍,指向寧杳真人,“再敢血口白牙汙蔑本真人,信不信此刻便結果了你。”
“誰怕誰!”咻一下,寧杳真人也掏出命劍。
劍拔弩張,暴雨欲來。
溪雲真人與寧杳真人結怨已久,兩顆火藥彈,打起來六親不認,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勸阻。
“好啦好啦,宗主還在呢。”見狀,明陽真人站了起來,總不能真叫新宗主看了笑話。
“溪雲真人,消消氣,寧杳真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別和她一般計較,以和為貴。”說完,又轉身對寧杳真人道,“寧杳真人,你也少說兩句,溪雲真人好不容易回來,別又被你氣走了。”
“離經叛道之人,滾了正好。”譏諷之意不減。
“寧!衣!杳!”溪雲真人咬牙切齒,直呼寧杳真人大名,恨不得嚼碎了混在痰裡吐掉。
和事佬明陽真人腦門突突突跳,連連上下擺動雙手,指望二人恢復理智,“宗門為大,以和為貴……”
“宗主你去哪兒?”
新宗主不緊不慢站起來,負手往外走,眾人滿面迷惑,正開著宗門大會呢,她這是幹啥。
“本宗主困了,先回去睡個覺。”雲遲右手虛虛拍了兩下嘴,打了個假哈欠,“打完吵完叫我哈。”
這——
正事兒一件還沒著落呢,宗主怎能走。
“宗主,”三葉真人蒙震一拍圈椅扶手,利落起身,用他野獸凶狠的目光,分別瞪了眼拔劍相向的二人,“已經打完了,溪雲、寧杳,你們說。”
明陽真人眼珠子溜溜急轉,一個勁兒朝溪雲真人和寧杳真人使眼色。
溪雲真人略微斟酌,輕哼一聲坐下,算是偃旗息鼓。
對手先坐下,寧杳真人平白覺得自己壓她一頭,也跟著坐回去,心情莫名愉悅。
“宗主,您坐。”明陽真人上前,態度恭謹。
雲遲余光看了眼他頭頂,踱步回主位坐定。
“你們今日來意,我已知曉。”
新宗主目光從左到右,從眾人面上依次掃過,雨露均沾,一個不落。
將眾人臉上百般顏色盡收眼底,心裡有了初步計較。
“宗門遭此大難,實屬不幸,我雲花蓮得了仙尊親傳身份,有幸成為宗主候選人。”
“但是,劍塚沒能要了我雲花蓮的命,我便是凌劍宗名正言順的宗主。不管你們服也好,不甘也罷,往後,都給我收起那些有的沒的小心思。”
“還有,今日宗門大會,是誰的主意?”
說到此,雲遲目光一冷,神識傳出的聲音威勢陡增,如山川海嶽傾軋而來,殿中之人俱是心中一震。
他們不知道,新宗主怕震不住他們,特意釋放出啟星之力的精神威壓,勢必要在精神力上取得絕對主導權。
“回宗主,是弟子的主意。”藍塵坦然站起,朝新宗主恭敬稽首。
多位峰主隕落,宗門內混亂已久,他盼望新宗主能早日主持大局,耗費不少心神才將大夥兒組織在一處。
“藍塵,本宗主問你,以下犯上,該當如何?”
迎上新宗主如刀刃鋒利的目光,藍塵先是驚愕,而後靈光閃過,方知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縱使他心系宗門,也不該越俎代庖,代宗主行事,“回宗主,不尊師道,冒犯宗主,罰雷鞭之刑三十六,悔過崖面壁三十年。”
先斬後奏私自集結諸位峰主,憑一己認知決定誰代替已故峰主出席宗門大會。
單憑這兩條,新宗主殺了他也不為過。
“好。”數次照面,看得出藍塵赤子丹心,胸懷溝壑,可她要借此敲打某些心懷僥幸之人,只能委屈藍塵。
“念在你是初犯,又一心為宗門著想,思過三十年就免了,待會兒自去戒律堂領四十八雷鞭。”
“弟子遵命!”藍塵心甘情願領罰。
“宗主,”方牧生坐不住了,他怎能讓藍師弟一人受罰,“私自召集諸位峰主也有我一份,請宗主責罰。”
“還有我!”胡真兒也站出來,與藍塵方牧生站成一排。
藍塵看得透徹,示意二人退下,可惜方牧生和胡真兒都沒有領悟,繼續固執的杵在大殿之中。
這三位可是已故宗主及長老的記名大弟子,極大可能繼承幾位長老衣缽,成為一峰之主。
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眾人都想看新宗主如何處理。
“既如此,你二人也各自去領四十八雷鞭吧。”雲遲淡淡開口。
她不在乎別人說她薄情寡義不念舊情,但決不允許有人挑戰她的權威。
此言一出,竊竊私語立時止住,大殿鴉雀無聲,連呼吸聲也沒有。
先前爭得面紅耳赤的溪雲真人和寧杳真人,更是心中一凜,總覺得宗主此番作為,乃是殺雞儆猴。
而自己,便是那隻上躥下跳的潑猴兒。
“藍塵。”新宗主又開口了。
藍塵上前,“弟子在。”
“我命你三日之內,將各峰弟子人數,峰主、親傳弟子、記名弟子基本信息整理成冊交給我。”
雲遲思索了一下,補充道,“記住,只要有用的信息。”
“弟子遵命。”藍塵默默退回座位。
雲遲又讓方牧生將宗門資產清點整理,同樣三日後交給她。
眾人腦門上蒙了一層愁霧,不知新宗主此番安排,意欲何為。
“二長老、三長老和五長老逝去,新長老早晚要有,這件事本宗主自有安排,你們不必日日惦念,都散了吧。”
新宗主說完最後一句話,大步離開了春昭殿。
蕭關逢緊隨其後也離開了。
等到藍塵放牧生和胡真兒也各自忙去,上春峰再次熱鬧起來。
溪雲真人和寧杳真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打的昏天黑地,掀翻了春昭殿。
明陽真人前去下秋峰告狀,以為新宗主定會處罰二人,豈料新宗主一笑置之,反而將通風報信的明陽真人罰往悔過崖面壁十年。
短短一日,凌劍宗上下,均知新宗主脾氣古怪,不好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