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和離書 對殿外發生的事,雲遲一無所知。
星石正在同她說話。
“被洛無情抓走後,路遇一群黑衣人襲擊,我趁那女人忙於應敵,無暇他顧之時逃了。
一刻不停逃了大半天,卻再次碰見偷襲洛無情的黑巾蒙面人,那群人在洛無情那裡碰了釘子敗興而歸,集結了更多人,提著我去威脅洛無情。
洛無情不受脅迫,兩撥人又扭打在一處,黑衣人不是洛無情的對手,幾十號人作鳥獸散去,混亂中把我也給帶走了。
然後就到了前生門。
後來,遇到了幽兒,她對我很好,但我想著回去找你,多次從前生門逃跑,可惜都失敗了。
再然後一日,幽兒突然帶著我離開了前生門,說是凌劍宗宗主要殺我,我們在外逃亡了大半月,被前生門的護法捉了回去,之後一直生活在前生門。”
提起往事,青年明朗的眸色黯淡了些。
他沒有提起遇到尤幽之前的黑暗歲月,雲遲也默契的避而不問,瞧見他左耳後的黑色紋身,恨意叢生。
“後來呢,你們怎麽來了蕭蘭山?”
“大半年前,就在踏雪仙尊現身前生門不久,尤門主暴斃,臨去前叮囑幽兒來蕭蘭山避禍,所以我我們就來了。”
雲遲凝眉,“不是蕭關逢挾持你們來的?”
“怎麽會呢?”星石搖頭。
“來蕭蘭山途中,我和幽兒多次遭遇刺殺,緊要關頭幸虧沈公子趕到,我和幽兒才能平安抵達蕭蘭山。”
“而且……大半年來,蕭關逢從未表現出惡意,反而寸步不離守著你。”
星石補充道。
雲遲卻不認同,“搞不好是他自導自演,追殺你們的人也是他派去的。”
“好歹我們三個來自同一個地方,無緣無故的,他幹嘛這麽做?”星石反問。
不怪他不信蕭關逢會害他,實在是蕭關逢在他面前,始終淡淡的,雖然不熱情,但也沒表現出反感。
相反,他還有些欽佩對方的睿智博學,以及對小遲的深情。
大半年不眠不休的床前陪伴,不是誰都能做到。
“他……”話到嘴邊,又生生頓住。
對上星石陽光般燦亮的眸色,雲遲想到小石頭耿直的脾氣,萬一讓他知道蕭關逢威脅她,搞不好立馬衝出殿門去跟對方拚命。
“總之他不是好人,你以後小心著點。”
雲遲轉換話頭,“尤幽有沒有說是誰殺了尤淵?”
從小遲眼神中,讀出她對蕭關逢充滿防備,可兩人方才還手牽手,也住一座寢殿。
星石被她的言行不一搞迷惘了。
“不知道,尤門主死前隻讓幽兒來投奔蕭蘭山,對傷他的仇人隻字未提。”
聞言,雲遲心裡某些想法動搖了。
聽聞尤淵猝然隕落,她一直懷疑是蕭蘭山動的手。
就算她不知曉蕭蘭山和前生門到底是何種依存關系,但師尊在前生門海底修煉百年,於蕭蘭山來說,尤淵的行為無異於公然背叛。
以蕭關逢的尿性,她不認為他能放過尤淵。
只是……
反觀被蕭蘭山滅門的宗門,除了長風門遺漏了陳景這棵獨苗,其他的,用“寸草不生”描述都顯得太過含蓄。
饒是陳景,若非他逃到無妄天海,也是活不成的。
可現在尤淵死了,尤淵的女兒卻好好活著。
這不像蕭關逢的作風。
難道是她誤會了?
真如小石頭所言,蕭關逢並沒有抓捕小石頭,只是在收留小石頭他們後,順水推舟,利用信息差誘導了她?
事實真相如何,還得進一步佐證。
“小石頭,蕭關逢有沒有限制你們出入蕭蘭山?”雲遲問。
星石不明所以,“沒有啊,我和幽兒經常出去逛酒樓。”
雲遲懵了,感情她被蕭關逢擺了一道。
哼!縱然沒有藏起小石頭,但威脅她是事實,欺騙她也是事實,覬覦她雲氏血脈更是事實。
“可小石頭,尤幽既然沒有脅迫你,那你為什麽不回凌劍宗?”
說到尤幽,星石亮燦燦的眸光耀眼極了。
“百多年前幽兒帶著我逃出前生門是往凌劍宗去的,這不是被抓回去了嘛,後來尤門主把我們兩個都關起來了,直到他死了我們才出來。
逃難到蕭蘭山不久,我們就打算去凌劍宗找你,可還沒出門,蕭關逢就把你帶回來了。”
談話到此處,雲遲心裡疑竇重重。
解咒前,她在蕭蘭山住了一個多月,怎麽沒碰見小石頭他們?
“你們從前生門到蕭蘭山用了多長時間?還有來了多久,蕭關逢帶我回來的?”
對此,星石記憶深刻,“一個半月,來了五日你緊接著也來了。”
原來如此!
她第一次來,他們還在逃難途中。
果然,尤淵那老小子沒說實話。
只是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段,居然能逃過師尊的神識追捕。
雲遲哪裡知曉,早在她與時境雪去而複返前,沈昭就施法隔絕了星石和尤幽的氣息。
論武力,沈昭或許不是時境雪的對手,但他畢竟是隱神後期修為,剛渡劫歸來的時境雪不過隱神初期,兩人神識強度差不多。
再加上蕭關逢祭出重寶再添一重阻隔,時境雪自然發現不了。
“小遲。”
“嗯?”
星石面頰攀上羞色,囁嚅道,“有件事……小石頭想求你。”
“好啊!”
不問什麽事,雲遲毫不猶豫爽快應允,“什麽事?”
星石眼裡流露出歉意,吞吞吐吐說出想了許多年的事情。
聽完他的敘述,雲遲俏麗的小臉垮了下去,想了許久,才不情不願同意了。
“行吧,你先回去,等我寫好了,給你送去。”
心願達成,星石喜上眉梢,“謝謝你小遲!”
說著,十分自然的張開雙臂打算給她一個擁抱,忽而想到什麽,又訕訕縮回手。
見他神情失落,雲遲大方的抱住他,“說好了,小石頭要一輩子給小遲當兄長,不準耍賴。”
“哎!”星石回摟住她。
百多年的分離,她變了,他也變了。
唯有那份兄妹情,始終未變。
蕭關逢同沈昭聊完正事,又去後山采摘一束鮮花,在夜幕籠蓋前回到寢殿。
瞧見雲遲坐在書桌後,正伏案寫著什麽,眉毛眼睛糾成一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咬咬筆端,寫一筆,扔一張紙,再寫一筆,再扔一張紙,說不出的可愛。
“在寫什麽?”
蕭關逢插好鮮花,緩步踱了過去。
奮筆疾書的某人頭也沒抬,沒好氣的道,“和離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