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流言,懲罰 晨間,青擇峰雲蒸霞蔚,青樹翠蔓,一片欣欣向榮。
七八名女弟子正圍攏在弟子居前院一棵老樹下交換最新八卦。
“來來來,都聽說了嗎,前三長老那位親傳弟子昨夜差點隕落了呢。”
一位弟子打開話頭,話語中是掩飾不住的促狹意味。
她左手邊的弟子最為年輕,雙頰泛著酡紅,眼裡冒出一串小星星,拽住師姐的衣角搖晃著,顯得十分激動。
“聽說了聽說了,聽說還是宗主親自抱著人去的浮雲谷,寸步不離守了一夜呢,宗主好貼心哦。”
“貼心?哼,貼心能將人折磨到半死不活?”
“聽說到浮雲谷的時候,那位渾身鞭痕,致命傷在脖子上,差點被勒死,不知是否屬實。”
“是真的,浮雲谷的李師姐親眼所見,便是宗主她自己,脖子上也是遍布痕跡,只不過是……你們懂得,嘻嘻。”
“想不到宗主看起來人畜無害,背地裡如此凶殘,還真下得去手。”
“難怪蕭師弟拒人於千裡之外,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依我看這肯定不是第一次,說不定是被宗主給圈禁了,不讓見人。”
“我還說呢,宗主前腳搬去了境覽峰,緊接著就下令讓蕭師弟也搬去境覽峰,只是沒想到二人竟是這等關系。”
“蕭師弟可是三長老唯一的弟子,你們說說,三長老在地下得多傷心,宗主也太不是人了。”
“噯,你們猜蕭師弟會不會受罰?”
“當然會,從前宗主瞞天過海無人知曉,眼下全宗都知道了,莫說是他,便是宗主也難逃雷鞭。”
“哎呀,可這樣一來,蕭師弟一介凡人,肯定是沒命了呀。”
“那又如何,誰讓他不知分寸引誘師長,此等不倫戀,放在哪個門派不遭人唾棄。”
“搞不好是宗主見色起意,畢竟蕭師弟的姿容,誰能拒絕。”
“說得也有道理。”
“噯,空雨師姐,”最年輕的小弟子眼尖瞅見了拐角處的連空雨,“你與宗主最是親厚,可同我們說說,宗主會不會保下蕭師弟?”
另一人附和,“對呀,還有到底是不是宗主以權壓人,脅迫蕭師弟啊?”
連空雨怯怯的轉過身,尬笑兩聲,“其實吧……我與宗主也不是太熟,具體的還真不知曉,哦,我還有事,你們慢聊。”
說完,步履匆匆離開了八卦漩渦。
從早上起床練劍開始,師姐妹們的竊竊私語三不五時傳入耳中,兩個時辰不到,她已被拉住問話了七八回。
最離譜的,還有說宗主欲霸王硬上弓,蕭師弟抵死不從,宗主一怒之下將其鞭打到奄奄一息。
她自然不信這些流言,她很清楚小師叔對蕭師弟有多好,當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又怎會重傷他。
可轉念一想,境覽峰內,除了小師叔,誰還能傷蕭師弟呢?
莫不是蕭師弟趁小師叔外出歷練,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惹惱了她?
連空雨決定去境覽峰一探究竟。
境覽峰,朝雲殿。
半個時辰前,持藥被三位老峰主加十三位新峰主逼著來到境覽峰。
雲遲正罵罵咧咧攆著小花狂揍,被突然闖入的持藥和蒙震像揪小雞仔一般,從閑斂居提到了朝雲殿,開始了為期半個時辰的耳提面命教育。
本想逃跑,可環視一圈,發現除了下西峰新峰主是個練氣後期的菜雞,其他人,她一個也打不過。
尤其是胡真兒,就杵在一步之外,兩隻眼睛危險的眯起,面色暗沉好似要吃人。
好吧,面色晦暗要吃人的,除了胡真兒,還有七八位。
“所以,”雲遲坐在主位上,兩手一攤,抬頭看向身前圍著的幾個人,一臉無奈,“能不能總結一下,我總共違反了幾條門規,一共要挨多少雷鞭?”
蒙震扭頭望向胡真兒,“胡師侄,告訴她。”
胡真兒早有準備,大聲道,
“宗主統共犯了三大罪過,對道侶不忠、與弟子亂倫、迫害同門,觸犯門規四十八條,按律當罰雷鞭八百四十二鞭、悔過崖思過兩萬年。
考慮到宗主身份特殊,不宜離開宗門太久,將思過換成雷鞭,共計當罰雷鞭兩千八百四十一鞭。”
按《凌劍宗弟子忌冊》規定,長老以上身份觸犯門規,不會逐出宗門,但思過時間十分漫長。
雲遲抽了抽嘴角,“兩千鞭抽完,本宗主還有命在?”
胡真兒接著義正嚴詞道,“鞭刑分二十年完成,每年一百多鞭,不會致死。”
雲遲不知,此番結果,已然是網開一面,若非凌劍宗處於特殊時期,單是對道侶不忠一條,她已不夠格繼續當宗主。
“不過……”雲遲清了清喉嚨,臉不紅氣不抖道,“本宗主何時對道侶不忠?也沒有迫害同門。”
胡真兒鄙視的睨了眼自家不成器的宗主。
自打發現宗主與蕭師弟二人關系不純,她便著手收集證據。
她從江郭師兄處得知宗主早已成親,藍塵師兄也調查清楚,柳賈之死正是宗主一手促成。
本來,她與藍塵方牧生、還有幾位峰主已商量好,待到宗主回宗便上門規勸,只要她放棄蕭師弟,其他的事情,大可一筆揭過。
豈料,他們還未來得及上門,宗主又惹禍了。
昨夜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只怕用不了兩日,整個上行界都會知曉凌劍宗宗主與弟子的不倫關系。
雪上加霜的是,經過昨夜一事,有與宗主一同入門的弟子,想起來宗主已經成親之事,並將宗主已婚之事宣揚了出去。
一夕之間,宗主在弟子中威信全無,成了私生活糜爛的反面教材,為人津津樂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有重重責罰當事人,宗主才能重新樹立威信。
雲遲還不知自己已婚之事被宣揚了出去,好整以暇等待胡真兒給予答覆。
“沒有對道侶不忠?沒有迫害同門?”
聽到敗家子這話,蒙震氣不打一處來,扒開人群竄到雲遲跟前,大吼道,“星石是誰?蕭關逢身上的傷怎麽回事?那可是你三師姐唯一的弟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他還不知柳賈之死與雲遲有關系,理所當然認為胡真兒口中的迫害同門指的是傷害了蕭關逢。
若是知曉柳賈之死的真相,指不定巴掌已經落下。
好在知曉真相的胡真兒和藍塵並未打算公布真相,若非柳賈行事乖張、心思邪惡,也不會死於非命,再說執意立下心魔誓契的也是他本人,說到底是他咎由自取。
雲遲摸了摸腦門上的唾沫星子,手指戳向蒙震,示意他離自己遠一些。
“呀,星石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說實話,有那麽一丟丟尷尬,“不過蕭關逢真不是本宗主打傷的,是刀靈,在閑斂居之時我就說過了呀,是你們不信。”
說著,內視了一圈,發現小花躲在水元丹旁,說什麽也不肯出來。
該做不敢當!
好歹是她一滴血所化,又吸納了百萬劍靈,怎麽會是這麽個慫貨。
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哼!”蒙震吹胡子瞪眼,唾沫又開始亂噴,“那也是你的刀靈,沒有你授意,它會無故傷人?”
“行吧,你們願意罰多少便罰多少吧。”雲遲歎了口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蕭關逢呢?怎麽罰?”
胡真兒接話,“褻瀆尊長,觸犯門規十二條,共計雷鞭一百八十,逐出宗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