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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第271章 另辟蹊徑
  第271章 另辟蹊徑
  第265章另辟蹊徑

  給姑母寫信當然是成的,她也想到了的,可是就怕遠水解不了近渴,且母親倘定了心,非要把她許配給楚家,姑母再喜歡她,難道因為婚姻大事,同父親母親去鬧翻臉嗎?
  姑母是說過,父親同意了她幫忙籌劃相看,但要說母親已經有了主意的話,姑母是林家的出嫁女,真不一定會管她的。

  所以她心裡急切得很,又沒個可以商量的人,只能來找桃蹊。

  桃蹊又說給謝喻白去信……

  林蘅從她懷中掙出來,往後稍退了半步,把眼角的淚珠抹去:“別給謝喻白寫信了吧?”

  溫桃蹊虎著臉:“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不給他寫信?”

  “不是……”

  林蘅有些別扭。

  溫桃蹊想了想,叫白翹她們幾個丫頭退遠一些去,然後拉了林蘅的手,往院子裡去,丫頭們也隻敢在她兩個身後慢慢的跟著。

  等走的遠一些了,林蘅歎了口氣:“這怎麽跟他開口啊?倒想著我求著他怎麽樣似的,這也太難看了。”

  還是要面子。

  也不單單是面子吧,只是說,她倒像是上趕著,要求人家謝喻白娶了她似的。

  原本一直是謝喻白追著她跑的,這一倒騰,反過來了一樣。

  林蘅心思縝密,而且又嬌矜慣了的。

  只是溫桃蹊並不這樣想的。

  她握著林蘅的手,又緊了緊:“叫陸景明寫信告訴他去,橫豎前陣子他在杭州,他們也都是廝混在一處的。”

  林蘅白她一眼:“你這丫頭,一張口就是廝混廝混的,怎麽總是口無遮攔的胡說。”

  溫桃蹊一吐舌:“好嘛,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就好了,我跟你說,你別老想這許多,這都火燒眉毛了,還由得你思考那麽多啊?
  謝喻白是真心待你的,他又不會覺著你是自輕自賤。

  你母親如今要把你許配給別人,林薰到你這兒趾高氣昂的說這些,我想著,這事兒保不齊就成了一半了,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容得咱們思考。”

  “那你說,我母親要真是已然打算點頭同意了,就是寫信給他,給我姑母,他們不是也沒法子嗎?”

  她滿臉焦急:“我祖母上了年紀,這兩年越發頤養起來,家裡的事兒她也一概不管不問了,我父親雖然孝順,但他自己做主慣了,內宅事情又都是我母親操持,你說叫我去跟祖母說這個……”

  溫桃蹊眉間一冷。

  她明白林蘅心裡想什麽。

  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住家裡人給她氣受,又怕為了她婚姻事一家人鬧的不痛快,她母親再頂撞了老太太,真要是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她又要怎麽自處。

  林家這麽些年,林蘅從小到大,家裡能給她一絲溫暖的,也只有林家的老太太了,她當然是不肯給老太太添堵,叫老太太到了如今這年歲,還要為兒女事勞心傷神的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又不可能看著林蘅去嫁那個什麽不知所謂的人。

  溫桃蹊一時也沉默了。

  “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也都能幫上忙,了不起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現在這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倒是我,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我實在是……”

  “姐姐胡說什麽呢。”溫桃蹊捏著她的手心兒又一緊,“咱們兩個之間,還要說這些嗎?”

  林蘅抿緊了唇角:“那要不然,不管怎麽樣,還是先給姑母和謝喻白寫了信送去吧……”

  她喉嚨一滾,稍稍別開眼:“就按你說的,實在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再去求求我祖母吧。桃蹊,我現在心裡全是亂的,真的是一點主意都拿不出來了。”

  其實溫桃蹊還有個法子的。

  只是不知道林蘅肯不肯而已。

  原本她不太想說,有些辦法,始終是下策,就像是叫林蘅去求她家裡老太太一樣的,到了萬不得已時,李家太太和謝喻白都來不及替林蘅出頭,打消這門婚事的情況下,才再做打算比較好的。

  而溫桃蹊從來不願意看到林蘅難過,委屈,她見不得。

  她一直都說呢,林蘅這樣的人,就該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才對的,那樣烏糟的林家,能養出一個林蘅來,她家老太太真是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也虧得林蘅自己爭氣了。

  如今林蘅過成這樣,她想想都覺得心疼。

  林蘅為難成這個樣子,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溫桃蹊一跺腳:“算了,也不要給你姑母寫信了,橫豎你說的也對,你姑母便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她遠在歙州,又是你們林家的出嫁女,姑奶奶回門是客,怎麽插手管你們的家務事,她最多也就是規勸規勸你父親母親而已,倒白叫她跟著操心去。”

  林蘅朱唇微啟:“桃蹊?”

  “我有個法子,說給你,肯不肯,你自己來決定,倘或你覺得這法子不成,那我再給你想別的辦法——”

  溫桃蹊面皮一肅,腳步也頓住了,就那樣直愣愣的側目去看林蘅:“人家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反正你本來也就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現在既有楚家的人上門說親,你母親動了心,想把你許過去,要是有別人家上門去求娶呢?”

  她略頓了頓:“也不必去同你母親說,我去跟陸景明說一說,叫他去胡家求胡家人幫個忙,便上門去求娶,要娶你過門,並許諾永不納妾,這樣你父親也不心動嗎?”

  林蘅果然臉色一下僵了:“你想用著法子拖延時間嗎?”

  溫桃蹊點頭說是:“我想著,你母親對你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咱們兩個一處說話,我也不跟你說那些虛的,你母親她……”

  她說不說虛的,可聲音還是漸次弱下去,底氣也並不足。

  林蘅面上閃過難過,好半天才扯了個勉強能算是苦笑的笑在掛在臉上:“沒事,你隻管說吧,母親從來就沒有為我考慮過,更沒有打算過我的將來,我心裡全都明白。”

  溫桃蹊想抱抱她,到底忍住了。

  林蘅自己都說了,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會兒倒要去安慰,才更叫林蘅心裡難過。

  於是溫桃蹊一抿唇:“你母親心裡頭不顧著這些,我想你父親總要顧著的。你們林家也要做生意的,胡家人去同你父親提親,難道你父親就不想想,到底是把女兒許給胡家好,還是許給楚家好嗎?”

  林蘅面上又是一僵:“其實你要這麽說,父親心裡也是先想著家裡的。”

  溫桃蹊的笑容也僵住了:“一家之主嘛,總歸是要顧全大局的,姐姐說呢?”

  林蘅現在是經歷了今天的這件事,心裡全都是委屈,她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會先往壞處想。

  若是換個人,溫桃蹊早就厭煩了。

  可眼前站著的是林蘅,她便有無限的耐心:“姐姐,你別想這些,當務之急,不是要拖延你的婚事嗎?給謝喻白寫封信,然後叫他盡快上門提親,或是盡快的趕回杭州來,替你出頭,擺平了這件事。

  你要覺得這法子不可行的話,或者咱們去跟陸景明也商量商量?”

  “倒不用商量,平心而論,你這法子是可行的,但說實話,人家胡家肯不肯呢?”

  林蘅猶豫了須臾:“這種事情,人家家的孩子將來也要娶親的,回頭再叫人家挑剔起來,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嗎?”

  溫桃蹊撲哧一聲就笑了:“這就不要你來操心了,我去跟他說,他要說這法子不成,不肯去胡家替我們說話,那我自然也不會強求的,可他要是答應了,那就說明沒事兒。

  再說了,回頭是謝喻白要上你們林家去提親的呀,被謝喻白比下去,也不丟人吧?”

  當然不丟人了。

  林蘅這才勉強的答應下來,溫桃蹊又安撫了她好久,送了她回她自己的小院兒去,別的才都不提。

  等從她的小跨院兒出來,溫桃蹊卻沒有先去尋陸景明。

  連翹看她是要回屋裡的,猶豫了好久:“姑娘,咱們不去找陸掌櫃討個主意嗎?”

  溫桃蹊深吸口氣:“你說這事兒都趕到一塊兒去了。陸景明現在也為難呢,林月泉鋪子的事情,眼下看著他是沒什麽事兒了,可誰又說得準以後怎麽樣,他自己還有一身的麻煩,我還要替他找這個麻煩。”

  “姑娘也是為了林姑娘的事兒著急,要不然……”

  連翹的話沒說完,溫桃蹊眼中一亮:“要不然,還可以找盈袖!”

  她腳步登時收住了,轉頭叫白翹:“你叫人去胡家,把盈袖找出來,說我請她去黃玉樓吃飯。”

  白翹欸一聲應了,在連翹還沒來得及拉住她的時候,就已經跑遠了。

  連翹眼睛閃了閃:“姑娘不跟林姑娘商量下嗎?”

  溫桃蹊搖頭說不用:“姐姐現在心緒亂糟糟,沒有一點兒頭緒,跟她說,她也只會叫我自己拿主意,她也不會說什麽的。而且盈袖這些日子同我們一處,處的也不錯,再說了,這事兒既然要請胡家人來幫忙,難道還瞞得了盈袖啊?早晚她不是也要知道的。”

  她其實知道自作主張不好,但林蘅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太適合和她商量任何事情。

  倘或林蘅回頭埋怨她,事情弄得太多人知道,那她再慢慢地同林蘅解釋就是了。

  於是連翹就什麽都不再說,伺候著她進了屋去換衣裳,又重新梳妝過,才陪著她出門去的。

  這一趟出門,身後還帶了好幾個看家護院的,遠遠地跟著,只是外人看著,還是極氣派的。

  她往黃玉樓去那會兒,胡盈袖竟已經在了。

  且胡盈袖是個跳脫的人,就在門口等著她,遠遠地看見了,搖搖招手,等她走近了,胡盈袖三兩步小跑過去,瞧見了她身後的人,擠眉弄眼的:“如今這麽金貴的呀?出個門,還帶著幾個看護你的。”

  她滿口的打趣,溫桃蹊把手往外一抽,捶了她一下:“要你管,還想不想吃飯?”

  胡盈袖閃身虛躲了一把:“吃,當然吃,這有人請客,還不吃,那不成傻子了?”

  兩個姑娘手挽著手的進了門,要了雅間,上樓去坐了,打發了店裡的夥計去準備茶水點心又要了幾樣兩個人素日愛吃的菜色。

  那小夥計還得了賞錢,滿臉是笑的就要往外退,剛要走,溫桃蹊揚聲叫住他。

  小夥計欸一聲:“姑娘還要什麽?”

  “一會兒你來上菜,就不要進門了,在門口,遠遠地把東西給我們的丫頭,屋裡頭不用你伺候。”

  姑娘家愛清淨,不喜歡他們這樣的人瞎往跟前湊,小夥計見得多了,況且溫桃蹊出手大方,給的賞銀又足,他當然高興,滿口應下來,揣著那碎銀子就高高興興的出門去了。

  胡盈袖盯著她看了好久:“你不叫他們進來送菜,又這個時辰把我叫出來,這麽神神秘秘的,幹什麽,有事兒求我啊?這求人又怕人聽見,丟了你溫家三姑娘的面兒啊?”

  她雖然愛開玩笑,喜歡胡說,但正經是真聰穎。

  溫桃蹊沒應聲,胡盈袖臉上的笑一時頓了,眨了眨眼睛,遲疑著:“真有事兒求我?”

  她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默認二字。

  胡盈袖差點兒沒跳起來,激動的不行,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真的是求我?”

  溫桃蹊一時扶額:“你能不能冷靜點兒?”

  她怎麽冷靜!

  從小到大,人人都認為,她胡盈袖只會撒潑,只會搗亂,誰也沒把她當個人物看。

  桃蹊卻要求她呀?

  桃蹊這樣的人,她哥哥們一個比一個爭氣,林蘅又那麽聰明能乾,還有表哥呢,表哥什麽不能替她解決啊?

  胡盈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去了,歪了歪頭,還是難掩激動:“你說說看,什麽事情來求我,我真是迫不及待要聽——”

  她說迫不及待,卻又欸的一抬手:“先問問你,跟我表哥吵架了啊?怎麽不去叫他給你辦事兒,倒來求我?”

  這臭丫頭——

  溫桃蹊臉一黑:“你再這麽著,我走了。”

  胡盈袖隔著位置都要上手去拉她:“別呀,你要去哪兒呀?那我不說了不行嗎?別走呀,快說說求我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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