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洲記得清楚,那天的艾小米看到他,眼睛裡並沒有驚喜。
更別說期待了。
女孩兒下意識的左右四顧了一下,仿佛生怕別人知道她跟公司大老板認識一般,推著他去了安全通道。
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很氣人,“秦馳洲,你怎麽那麽狗啊?你要乾嗎?”
本來一肚子的氣,覺得自己什麽時候追女人追的這麽窩囊的?
見不得人似的被推到安全通道裡來了?
可是艾小米一開口,秦馳洲發現,他完全生不起氣來。
以前那些女朋友們,左一句秦少右一句老公,他稍微沉一下臉,她們都怕他不高興了似的,忙不迭的哄他。
艾小米不一樣。
她不怕他。
甚至連他老板的身份,都成了她的顧忌。
她自己是個普通人,她也隻想要一份普普通通,卻能長長久久的戀愛,不用一次一次的給自己的愛情加碼。
送禮物送多了,也總會有沒東西可送的時候。
送銀行卡就更俗了,不限額度的黑卡就頂到頭了。
然後呢?
一輩子那麽長,以後的日子都不過了?
沒有了期待感和儀式感,總不能所有的浪漫和用心都花在追求的那段時間,以後就平淡如水,然後相看兩生厭吧?
那一刻,秦馳洲悟了。
伸手去拉艾小米,他放下身段,忘了自己是秦氏集團一言九鼎的大Boss。
只知道,他喜歡這個女孩子,想跟她談戀愛。
“艾小米,你不是說你喜歡吃髒攤嗎?我找到一家,賊香,你要不要跟我去吃吃看?”
安全通道裡一片漆黑,可秦馳洲看到了艾小米眼裡亮起來的那一簇光。
那一刻,秦馳洲確認,艾小米跟他以前那些女朋友們,千真萬確是不一樣的。
而艾小米也知道,這個男人其實也不是那麽的無可救藥。
那天的最後,他們去吃了那家髒攤。
堂堂秦少,身上那件襯衣六位數起,私人訂製的純手工款。
手腕上的表,腳上的皮鞋,更是出得起錢都未必買得到的。
可他端著一個摸起來油膩膩的鐵盤子,跟艾小米坐在路邊的小桌子邊,吃了69塊錢的燒烤和炸串。
那之後的一個月,兩人牽著手去遊樂場坐了最後一班能看見萬家燈火的摩天輪。
還去某個不知名小巷子裡看了那個隨緣才看得見的土地公公。
再之後,艾小米說她想看日出,秦馳洲訂了有生以來第一次三點鍾的鬧鍾起床,去公司宿舍樓下接了一雙眼比星星還亮的艾小米,然後開車出城,到了此刻他所在的這個地方。
那時那刻,遙遠的天際邊冒出了一絲橙紅色的光暈,秦馳洲滿心都是“我的天您可總算是要出來了”的感慨。
一邊眼都不眨的看著,秦馳洲一邊惡狠狠的說話,“艾小米,哥這輩子第一次三點起來,第一次帶女人看日出,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你看了。你要是還是覺得我不真誠,我真的只有剖心自證一條路了,你看著……”辦吧。
那天,秦馳洲的話沒說完。
女孩兒清涼的唇軟軟的,一雙仿若跳動著火苗的眸子透亮透亮的,“秦狗,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這一刻開始,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