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更衣的身體素質很明顯不如運動健將。
明明他距離阿妙比較近,但在跑了十秒後就被超過了。
眼看對方的背影距自己越來越遠,他一咬牙,乾脆放棄在速度上超越的打算。
只見他縱身一躍,趁著還能夠到對方,一把拉住對方的大腿。
兩個人撲通一聲,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跌到在一起。
對方明明是個女人,更衣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原因有二,第一,對方是個尼哥。第二,對方是個變性人。
這兩點無論哪點,對於一個性取向跟三觀都處正常范疇的人類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
題外話先不提,本來更衣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他還是低估了尼哥的運動細胞。
被他拽住大腿的特伯爾竟雙手齊上,硬抓著面前堅硬的裸露在沙層表面的岩石,不顧身下砂礫摩擦帶來的劇痛,竟一步步朝阿妙爬去!
“媽的。還愣著幹嘛,開槍啊!”他衝遠處的雪文吼。
“沒,沒子彈了。”
“那就去把阿妙身上的金坷垃拿出來!”
看著衝阿妙跑去的雪文,特伯爾的心都在滴血,發瘋般的抬起後腳重重踹在更衣臉上。
後者驚恐的發現,這家夥的鞋底竟長滿了倒刺,全力一腳踹下去,更衣的整個眼眶都凹陷下去。
疼,火辣辣的疼!
更衣眼前一片血紅,意識卻驚人的清晰。
特伯爾像被獅子撲倒的,臨死前發瘋般拚命掙扎的羚羊,用力踢蹬著雙腳,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個血窟。
正當他快忍受到極限,即將松手時,雪文終於將一枚黃燦燦的金坷垃遞到了他嘴邊。
感受到鼻尖傳來的清香,他一口將金坷垃塞入了嘴中。
頃刻間,身上的傷痛席卷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力量。
“特伯爾,我艸nm!”
他咆哮著,張開嘴,使上吃奶的勁兒,一口在了前者的小腿上。
特伯爾沒有慘叫,也沒有掙扎,冷靜的讓人害怕,只見他拔出腰間的開山刀,做了一件驚人之舉。
因為距離緣故,他砍不到更衣,但他能砍刀自己的抓著的小腿。
一刀、兩刀,就如同劈砍竹子般。
這家夥絲毫不顧鮮血橫流,絲毫不顧皮開肉綻,更不顧及來自神經的疼痛。
手上的力道沒有因為疼痛有絲毫減緩,反而加重了力量。
短短幾秒,輕描淡寫地將自身的一部分砍了下來,然後——
失去左截小腿的他跌跌撞撞,連滾帶跳,慌張逃竄,速度之快竟不虛健全的時候。
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更衣有些發愣,但他並沒有追上去。
前有真風橋跟大裂谷,後有夜間驟降的亂石沙漠,無論往哪跑,都是死路一條。
更衣的這種思想並不好,甚至可也說是非常可怕。
因為那些被主角弄死的反派boss幾乎無一例外,都有過類似以為主角死定了,把主角放跑的經歷。
只見特伯爾直直朝著大裂谷的方向跑,來到裂谷邊,見更衣沒跟過來,於是後退幾步。
更衣饒有興致地盯著他,不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只見其憑著單腿跳躍,一個箭步猛衝,縱身高躍,直直朝大裂谷跳去!
隨著身體的跌落,他運動服後竟慢慢鼓脹起來,
也正是此時,更衣才注意到這家夥身上的衣服是類似運動服的緊身衣。
隨著墜落速度越來越快,特伯爾身上的運動服竟呲啦一聲裂開了,一扇巨大的降落傘從背後猛地升起。
看著對方的一系列操作,更衣震驚了,隨即破口大罵,氣得直跺腳。
“別讓老子逮住你!否則老子定將你碎屍萬段——”
他的聲線在憤怒的驅使下拉得老長。
目睹特伯爾遠去,天幾乎已經黑了下來,寒風呼嘯,還穿著夏天衣服的更衣與雪文頓時冷得直打哆嗦。
兩人分別從杉元與阿妙臉上摘下呼吸器,戴在臉上。
更衣看著已經死去的杉元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妙,微微遲疑了一下。
隨後,他的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看向阿妙的身體,將其背了起來。
雪文一臉無奈的看著更衣,因為這個女人他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沒想到這家夥還……
當然,她雖有那個心,但卻沒有上前提醒的膽量。
看著奄奄一息的阿妙,更衣先是用從杉元身上搜刮出的繩子將她五花大綁,隨後在她嘴裡塞了一顆金坷垃。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主要是想測試一下在缺氧狀態下金坷垃是否能提供供氧類似的功效。
就這樣,兩人踏上了真風橋。
上橋前更衣靈機一動,以“你太輕了會被吹跑的”名義將阿妙轉移到了雪文身上。
他自己則背著杉元的屍體,別問這是為什麽。
橋上風很大,所產生的勢能已經不像“風”所能的范疇了。倒更像是……來自多個方向的,威力大小不一的神羅天征。
兩人被風吹得踉蹌,尤其是雪文,她本來就沒什麽力氣,又背著重物,身體在颶風中來回漂白。
她忍不住哭了,溫熱的眼淚也很快隨著風飄散。
直至現在,對自己的處境她都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對自己而言如同上帝般的母親,就那樣簡簡單單的死掉了。
孕育自己十多年,如鋼鐵堡壘般建立十多年的人生價值觀,竟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崩塌。
又是歸零者,又是無限宇宙,現在又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被罵、被打、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溫柔,不對,他只是個披著人類的皮,本質上是“非人”的怪物罷了。
雪文深切的意識到了這點,她無奈,無助,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的親人了。
用一句現代網絡比較流行的話說就叫做:我太難了。
她想到此,悲苦從心中湧起,突然無奈地笑了。
她再也無法忍受了,這樣的生活。
於是她開始試著將力量從身體中分離,試圖將所有的感情、力量從給予自己無上苦難的肉體中脫離出來。
“讓我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吧,讓我在這颶風中死去吧。”她一邊流淚,一邊這樣想,身體漸漸軟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寬大的,溫暖的手緊緊的,牢牢地握住了她。
“喂,猶豫什麽呢,小心掉下去!”
更衣頭也不回的說道,手卻沒有絲毫要松開的意思,就像提著一具提線木偶。
(本章完)